章節字數：1128 更新時間：10-05-20 16:54
空曠的走廊，水平一致的台階。幾乎與之前沒有任何改變的單一環境。
沉悶的腳步聲在空間狹隘的走廊中回響，聽不真切。
冰冷的鑰匙在手中握出了身體的溫度。門鎖機械的轉動聲，推開老舊的室門，幹燥的空氣順著鼻腔湧進肺裏。陽光囫圇著躍進窗口，細微的塵埃自其中瑟瑟飛舞。
沉悶的關門聲，將身後冰冷的空氣阻隔。
潔白的大理石地麵，被一夜塵土侵襲。鞋架下泥濘的腳印，幹涸了許久，
臥室的門是半開的，將門內的溫度與客廳的室溫恰到好處的鏈接在一起。
牆壁上寬大的鏡麵將室內的擺設映入其中，寬廣了許多，明亮了許多。
桌子依舊擺放在屋子正中，儼然以這個姿態停泊了許久。
一縷陽光依靠在桌子正中的酒瓶上，幾絲頹廢，些許無力。
油漬的盤子中，還有幾顆花生的遺跡躺在裏麵，冷冷清清。
早已沒了溫度的紫砂壺坐落在桌子的一角，多年的光澤便可看出主人的悉心照料。
一旁的香煙盒敞開著，整齊的排列著餘下不多的低品質香煙。煙灰缸中淩亂倒塌的煙尾，輕易便可看出這決非一日之功。
所有的這一切看似雜亂，卻獨有韻味的占據了整張桌子。
些許滑稽，更多的則是一種寂寥。
靠牆而立的寬大魚缸中，簡單的沒有任何裝飾。隻有一尾一掌長的艦船魚來回遊動。睜著那雙不會眨動的眼，看著這個對它而言，不知有何意義的世界。
隻有從魚缸內延伸出的電動水氧還依自的鳴叫，不緩不慢的節奏，不知疲憊。
窗台之上，陽光之中，孕育著幾盆常年不開的花。深色的葉脈，已沒有了嫩時的光澤。隻是單一的維持著生命，單一的成為這座房子中的一絲生機。
整潔的雙人床上，沒有任何被褥，甚至沒有一個枕頭。隻是平鋪了一層與昨日稍暖和一點的陽光。
男人就以那樣的角度平躺在床麵上。一隻布滿褶皺的手搭在身上，隨著胸口微薄起伏。
男人的睡眠很沉，可男人的呼吸卻很薄弱，隨著他那日漸僂屢的身軀一同，帶著死去般的靜意。
男人有著一張不再年輕的臉，那上麵的剛毅隨著生活的疲乏不斷倒塌，然後改變。然後維持在現在的姿態。自緊閉的眼角下延伸的皺紋已不再能允許男人事事任意而為，而必須帶著一種謙恭，些許忍讓。
就像男人從不申訴的苦，從不言的累。
男人的眼閉的很緊很緊，深陷的眼窩將男人陳舊的膚色體現了淋漓盡致，微微蹙緊的眉側叫囂著男人即使在睡眠中也無法寧靜入夢。
或許，在那樣的眉與眼之中，在那樣的睡容之下，則看不見的，是一種隱約的痛苦。
難以形容。
或許，此時此刻，此地此身，男人正以那極其平緩的睡眠方式尋著那些曾經過往。
而或許，此時，他正夢見某些讓他顯現這樣的表情的場景，或事，或人。且在夢中成了現實，無法自拔……
但，也或許，他就隻是在安靜的睡眠。
無夢無煩憂，那一切的一切，也不過是一種習然的神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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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記，我記憶中，父親的睡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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