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60 更新時間:10-06-13 10:45
隻見進來的是平日裏關係還不錯的幾戶人家,隻聽得一個大嬸說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這家人,一定有古怪,自己的爹娘死了,不哭也不鬧,三哥,這事,你可得看著辦!就是他們家,我們村才招上土匪的,他們一家是不詳之人。”
“就是,全家人都是掃把星!”
“趕他們走!”
“掃把星!”
一夥人嘰嘰喳喳地叫著,雲晴手裏的匕首一緊,跳上去就揮舞著手裏的匕首,“滾,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雲晴聲音嘶啞地吼著。
大家也怕匕首真的傷到自己,也都漸漸地往外退去。
此刻的雲晴才肆無忌憚地哭出了聲,關上了門,爬在依雲身上使勁地哭著,雲郎也哭著。哭著哭著,兩個孩子就這麼爬在爹娘身上睡著了。
夢裏,孩子又看見了爹娘,帶他們去河邊的涼亭,帶他們在田埂在聞著稻香,似乎又想起了依雲臨走前告訴他們的,去省城找南苑戲班,有個叫馬祥的人,能照顧他們。或許那個叫馬祥的,是雲郎和雲晴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一大早天還沒亮,兩兄妹就開始收拾屋子裏的東西,因為該拿的都被土匪搶走了,就連爹娘的衣服也都搶走了,唯一剩了幾件,就是兩個孩子穿的衣服。雲郎和雲晴一人用布包了兩件衣服,把爹娘給的值錢的東西,全都放進了襪子裏,揣在身上最安全的地方。
兩個孩子準備上路了,打算趁鄰裏還沒起來農作的時候,走的遠遠的。臨走,雲晴拿起依雲平日裏做針線的剪子,把自己的頭發剪了下來,兩條不是很長的辮子,一根放在依雲胸前,一根放在傅宏生胸前。
“妹,你這是做啥?”雲郎不明白。
“哥,這辮子,一條是你,一條是我,咱們永遠陪著咱爹娘!”雲晴站起身,用手擄了擄被剪短的頭發。
雲郎看著雲晴笑了。
雲郎手裏拿著油燈,兩人跨出了門檻,他把油燈扔在了依雲和傅宏生身邊。
“爹娘,你們好好睡吧!”雲郎嘴裏輕聲說道。
趁著天還沒亮,兩個孩子上路了,至於他們的明天會去哪兒?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知道不管怎樣,一定要到省城,可是省城在哪兒?怎麼去?兩個孩子,不知道!
雲郎和雲晴順著傅宏生平日往縣城去的那條路一直走著,雲郎始終牽著雲晴。時不時地還回頭望一眼那串起的火苗子,和聽著那些昨夜還在唾罵他們一家人的鄰裏大喊著救火、救孩子地聲音。
生活了八年的村子,從今天開始,就再也沒有任何聯係了。
八歲,應該是孩子無憂無慮生活的年紀,可是,雲郎和雲晴卻踏上了一條他們自己都不該怎麼走的路。
還好去縣城的路隻有一條,雲郎和雲晴走了半天終於到了城外麵,還沒進城就聽見熙熙攘攘地聲音了。
“妹,這裏就是爹常來的縣城了吧?”雲郎有些緊張地握著雲晴的手。
雲晴笑著點點頭,“應該是的吧!這可比村子裏好的多了,你看,好多房子,可漂亮了!”雲晴和雲郎一路走一路說。
“妹,你看,他們也有爹騎的那種單車!”雲郎指著一個騎著單車過去的人興奮地說道,雲晴東看一下,西看一下,但手卻始終沒有鬆開雲郎牽著的手。爹娘說過,“兄妹在一起,千萬不能分開!你們是兄妹!”雲郎和雲晴始終記得爹娘的話。
“妹,你餓麼?我們去買饅頭吃吧!”雲郎牽著雲晴就往小攤子走去。
“大叔,我們要2個饅頭!多少錢?”雲郎問道,一點沒有沾染了農民的那番土氣,似乎把傅宏生那少爺般的氣質都繼承了去。
“3錢一個,看你們倆是孩子,我5錢賣你們2個吧!”老板也很豪爽,似乎沒想多賺兩個孩子的錢。
雲郎從褲袋裏拿出幾個銅元,數了5個給老板,剩下的,又揣回了褲袋裏。吃著饅頭,雲郎又問了那個做饅頭的男人,“對了,大叔,去省城怎麼走?”
那個做饅頭的男人停下手裏的活兒,看著倆孩子,“孩子,這省城可遠了,而且這兒可沒直接到省城的車啊!得到其他大一點的縣城倒騰幾次才能到省城呢!我說孩子,你們倆小小年紀不跟著爹娘,去省城做什麼?趕緊回去吧!”男人說完擦了擦鼻子,又開始做起了饅頭。
“咱們就是去找爹娘的,大叔,我們倆小的時候被咱爹娘送到這兒來的,現在照顧我們的老太太過世了,我們才打算回省城的。”雲郎又是笑著說道。
這話可是被旁邊路過的一個下巴尖瘦的男人聽見了。
“你們兩個孩子要去省城?正好,我也要去省城,不如,你們跟我一塊兒走吧,我也好照顧著你們!”那個男人笑著說道。
雲郎看了雲晴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猶豫著,這時那個賣饅頭的男人叫過了雲郎,“孩子,既然你們要走,就來多買兩個饅頭帶上吧,路上不怕餓著。”
雲郎走了過去,給錢的時候老板輕聲說了句,“孩子們,多留個心眼啊!現在壞人多!”然後又笑嘻嘻地給雲郎把饅頭裝好,背在背上。
轉過頭時發現那個尖下巴男人正在看著雲郎他們,上下掃著。“走了吧?娃子?我們得先坐車到大一點的縣城,那兒才有到省城的火車呢!”男人說完,轉身走了。
雲郎牽著雲晴跟著那個男人屁股後麵走著,雲郎問了一句,“我們坐什麼車到大一點的縣城?”
那個男人轉過頭笑著說,“我朋友找的一個運糧的拖拉機,咱們可以坐他的車去,不過可能要委屈你們兩個坐在糧草上了!”說完又接著往前走了。
雲郎和雲晴這才細細打量這個男人,青布長衫,灰色的褲子,下麵穿著一雙皮鞋,還提了個藤編的箱子,看起來也算是有錢人了,相信應該不是壞人。轉了幾個彎,雲郎和雲晴已經摸不著方向了,隻好跟著那個男人快步地走,轉彎就看見一輛拖拉機停在一個糧莊的門口。
老遠就看見那個男人跟拖拉機旁的一個男人揮手打招呼,走近了才開始說話。“劉先生你來了啊?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們糧都快裝完了,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就能上路了。”那個說話的男人穿著粗布坎肩,顯然是剛在裝糧,一身的油汗,膀子上又光又亮,看見後麵站著的雲郎和雲晴,突然笑著問了句,“這可是劉先生的孩子啊?好福氣啊!還是一對雙兒呢!”
那個被稱為劉先生的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雲郎和雲晴,又笑著說,“陳兄誤會了,這是我親戚家的孩子,跟著我去省城的,我倒是想有這麼好的福氣呢,嗬嗬!”兩個人又寒喧了一陣,後麵的人大喊,“糧裝好了!”
“哎喲,可是劉先生啊,這車前麵隻有一個空位,你的這兩個侄子?”那個姓陳突然一拍腦門,尷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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