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落雪辰夕  第三章 花離葉落——君故

章節字數:1546  更新時間:10-03-1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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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時葉兒已飄零,深時花兒卻離枝。夜夜的思念,朝朝的期盼等到再見到時,難道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嗎?

    孟君故的手提著酒壺在空中停滯了很久,久到他幾乎要忘了時間的存在,等到打更人一聲長長的呐喊,才讓他發現杯中酒已滿,手中壺已空。

    珠簾被輕輕挑起,又落下,孟君故並沒有抬起頭來,聽見來人的腳步聲,微微皺了皺眉,卻不說話,自顧自仰首飲盡杯中苦酒。

    一雙纖纖玉手伸過來將那瓷杯一把奪過。

    夏鏡菡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痛和歎息:“侯爺,酒喝多了傷身。”

    她已經褪去了白天的濃妝華服,隻著一件淡紫色的長裙,清麗的麵容在隱隱約約的燭火中更顯動人,這樣的傾國傾城的美人,大概任何人都無法拒絕吧。

    孟君故抬頭瞥了她一眼,她那碩大的寶石耳環卻晃得他不想睜眼,孟君故失笑道:“娘娘不是應該去陪陪皇上?如何又趕了回來?莫不是怕我在這借酒消愁?喝光了娘娘的酒麼?”

    夏鏡菡眼中閃過痛色,卻又迅速掩去,換上個笑容,嗔道:“那侯爺如今又是在做什麼?皇上身體大好,您不去候著,要叫那些個憑空冒出來的人把功勞都搶光了嗎?”

    孟君故嘴角一揚,幹笑了兩聲,淡淡道:“是啊,為臣可不正是在自我反省麼?”

    “娘娘這千金之軀,要是在這吹著風就不好了,要不賞臉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也好。”孟君故手腕一翻,也不知從哪又取出來一個青花酒杯,放在了夏鏡菡的麵前。

    “侯爺……”夏鏡菡蹙眉看了他良久,終於歎息一聲坐了下來,

    孟君故自顧自斟著酒,一口飲盡,歎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解千愁,嗬嗬。。。”

    夏鏡菡淡淡一笑,卻不搭話,目光有些迷離地落在他冷峻的麵容上,腦中卻不時翻騰出那些久遠的畫麵。她仿佛又見到了當年的他,劍眉星目,她第一眼就深深地迷戀上他,就算今日他為南武候,她貴為妃子,這份迷戀依舊存在。

    她的眼中隻有他,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無論葉落還是花開。

    可是他的心,卻未曾在她的身上停留過片刻。。。

    她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個人。。。

    梨花酒,為什麼又是梨花酒呢?

    孟君故望著杯中的梨花酒,心中又是一陣心酸,他還清楚地記得,

    第一次遇見她是在竹林裏,她的無措求助,慌慌張張的樣子果真好笑;

    第一次嚐到梨花酒時,她吐著舌頭說這是什麼東西啊,把他精心準備的酒撒了一地;

    第一次提到洞房花燭時,她憧憬地告訴她好想要那件漂亮的喜服;

    第一次無意間接觸到她唇香時,那一刻的心動與不知所措;

    第一次讓她絕望地離去,第一次讓她為自己痛哭,第一次,第一次。。。。

    許多的第一次,交織成他們的回憶,仿佛一切的一切就在眼前,事實卻又遙遠地隔七年。

    她從來都不曾屬於過自己,也從來都不曾屬於過任何人。。。

    看似命運由人擺布的丫鬟,卻活得比任何人都灑脫。。。

    “侯爺……”

    夏鏡菡輕柔喚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孟君故笑笑,抬頭又是一口將酒飲盡,道:“娘娘,夜涼如水,早些休息。”

    夏鏡菡眼中閃過隱隱約約的疼無論怎麼也掩飾不過來,她起身,顫聲問道,“夜涼如水,鏡菡先走了,我讓婭兒再給您熱著幾壺梨花酒。”說完,紫色的身影由近而遠,漸漸消失在宮牆深處。

    孟君故搖搖頭,抬眼望見一臉的驚惶捧著酒來的婭兒,不由失笑:“把酒放下,跟著你家娘娘回去吧……”隨手把婭兒打發走了。

    看著小丫鬟婭兒慌張離去的身影,他又想起了那個笨丫鬟。

    沈子矜,其實一直在孟君故的心裏,無論是哪一個名字,都有著同一顆愛著傻丫鬟的心,就算是七年,一百年,一千年,或者是永遠,都隻會愛著你——

    韓筱悠,你聽到了嗎?

    我知道你跟我在同一座皇宮裏,你為什麼對我如此絕情,為什麼不肯再看看我呢?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孟君故的心微微一抽一痛,他猛地拿起那酒壺,一飲而盡,來掩飾頻臨崩潰的情緒。他知道他已經做不回那個幹幹淨淨的沈子矜了,他喜歡做萬人之上的盟主,一人之下的南武候,所以再寂寞也需要忍受。

    不遠處的閣樓上,一個身影悄悄地藏在夜色之中,等到月光發現了她,卻隻見一個墨綠色的倩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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