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94 更新時間:09-01-14 17:57
(1)[在一萬英尺的高空,我忽然感覺到疼痛。]
飛機落在了起跑線上,耳朵裏強烈的疼痛平息下來。前座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她說,爸爸媽媽快到家了,寶寶快醒來。
我啞然失笑,柒冉,那個小女孩多麼像你啊。隻是,你還記得嗎?
我下了飛機,小男孩和小女孩跑到操作員前要求再玩一次。我坐在遊樂園邊的長椅上,想要休息一下。我承認,我沒有趕上飛機,我隻是單純地下去能夠要試一下搭飛機遠走高飛的感覺,以及不想見到他給你帶上戒指,所以我刻意錯過了飛機。因為我不希望我心愛的女子,最終歸屬於別的男子。
柒冉,我愛你,深愛。我並非眷念於玲瓏的眉眼,隻是於你,我大概永遠是哥的替代品。你們的愛忠貞不渝,他能為你死,你能為他喪失記憶。對你而言,我隻是他的影子吧。我好恨,恨為什麼你的記憶裏會沒有了我。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記得,你喊著佐的那個小男孩。
柒冉,我的親愛。你究竟把我,遺漏在了哪裏?
(2)[那一年,或許更早。你就早已是我的新娘。]
柒冉,你是否還記得,那一年夏天的夜晚?其實你和玲瓏早就見過麵了,我還記得那一天從家裏逃出來的你,臉上全是泥巴,髒兮兮的。你和玲瓏玩到很晚。——其實你們簡直一模一樣,隻是那天你太狼狽,誰認得出來呢。後來蘇安來接玲瓏,你還問他,能不能做他妹妹。驕傲如他,怎麼會接受另一個妹妹呢。你混沌的記憶裏,是否還存有,你躲在牆根小聲哭的情景。後來還有一個叫佐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向你,這些,你難道都忘記?
小小佐對小小柒說,不要哭了。小小柒停止了哭泣,說,那,你願意做我哥哥嗎?小小佐搖頭,小小柒又大哭起來。小小佐吐了吐舌頭說,
我不能做你的哥哥,但是你可以作我的新娘啊!
新娘……是什麼?
恩……新娘就是……我們可以牽手親嘴還要生一大堆的孩子。
那,孩子會有哥哥麼?
當然會有啦。
那好吧,我做你的新娘。
你說的,騙人是小狗!
…那個時候,一個叫童佐佐的早熟小屁孩,成功拐騙了一個叫柒冉的小丫頭。
你說,我是柒,你要記得。我說,我是佐,不能忘記。
那一年,小小柒踮起腳,小小佐低下頭。
柒,是佐的妻。
那一年,或許更早,就已注定。
(3)[我們的過往,比他更長久,比她更坎坷。]
柒冉,還記得那一年,小小柒對小小佐說,柒永遠隻愛佐一個男子。你是否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玩過家家酒。你找來好多破布縫起來,在樹下排成一列,口裏還嚷著:爸爸媽媽生下一堆娃娃。你是否還記得,你笨拙地舉起手擦去我額頭的汗珠,小小的你,已經有了女孩的美麗。這些,你是否還記得?
那時的柒和佐,簡直快樂得要飛起來。我一直一直後悔,柒,在你心裏,哥是不是那個恒古不變的少年?而童佐佐,隻是那個[替代品]?…你會知道麼,在你身邊的那段日子裏,我是怎樣擔驚受怕的度過,又是怎樣被[替代品]三字深深刺痛?…柒,我那麼愛你,愛到千回百轉。你大概以為,我們是相互替代著對方的需要,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一直以來,玲瓏才是你的[替代品]!我經常望著她的眉眼發呆,我想的念的,都是那個叫柒的女子。
柒冉,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相識,在他之前;我們的愛情,在她之前。如果撇去他和她,你是否還會記得,隻是單純地,屬於我們的過往?…隻是這個世界上,卻不能沒了他和她,不能沒有了[替代]的環節。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明明的錯過,從此的日子,是否就在遺憾和惋惜中過去?…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不是因為哥而眷念我,如果我不是[替代]他的影子,那該有多好。
柒,我們的過往,比他更長久,比她更坎坷。
(4)[最終還是敗在了上帝給你安排的記憶裏。]
我曾經那麼痛恨的命運!
柒冉,你是否還記得那年我搬家,你在大卡車後麵跑了幾條街,哭得喘不過氣的你?我也在卡車上,很不紳士的眼淚鼻涕流在一起。你依舊是頂著你那張小花臉對我喊,佐,你說過你不會不要我的!
佐,不要離開我啊,我會乖。
佐,你要離開,不帶走新娘嗎。
佐,我查過字典了,新娘就是妻子啊,我是柒啊,我是妻啊。
佐,我還查到了一個詞,上麵說,表達愛慕之情。
佐,我愛你呀,我愛你呀。
10歲的你,跟著卡車哭了幾條街,嗓子都嘶啞到喊不出話來。我真想跳下來,緊緊抱住你,
隻是我被隨行的工人按住。你跑過的街,所有人都駐足觀看。他們在詫異著,一個10歲的、衣衫破爛、光著腳丫、臉上髒兮兮地帶著淚痕、跟著卡車吼了幾條街的小姑娘,對卡車上一12歲哭起來一點也不紳士的小男孩說著愛。最後你停了,卡車卻沒停;行人停了,眼淚卻沒停。我記得那天我哽咽地再說不出任何話。我隻是反複地重複著那一句話:記得我叫佐,一定要記得佐。
再後來,又過了幾年。哥告訴我,他撿到了一個叫柒冉的女孩子。他告訴她他叫童佐言時,她的眼裏忽然綻放出光芒,他忽然就有了莫名的憐惜。
再後來,你們戀愛了。
我好後悔,後悔我當初的離開。後悔你僅憑一個“佐”字,就擅做主張認定了童佐言。我參與了你的童年,卻無法加入你的現在。你們的轟烈,讓我黯然地退出。我一直那麼小心地觀察你的一舉一動。我哥是不吃話梅糖的,但是我在他所有的口袋裏都裝滿了話梅糖。因為我還記得,小時候撿到的一角錢硬幣都被我們拿去買話梅糖了。既然我已無法參與你的幸福,那就讓你感覺些舊時的幸福好了。
然後,我向玲瓏表白了,後來的事,就是如此。
隻是柒冉,本該刻骨銘心的記憶,為何你會輕易就忘記?
現在的童佐佐,在長椅上流淚,他在喃喃說:柒,當年離開時,絕對是沒有想到,再相遇竟會是這樣的結局。如果想到了,就不會離開了。
柒,如果那個冬天的晚上我不是因為感冒而呆在家裏,如果那個晚上是我去街頭遇見了你。那麼現在的我們,會不會就在一起?我隻是比哥晚了一步,隻是這一步,便是滄海桑田。
你的記憶裏,平白無故到消失掉一個叫佐的男子;你的世界裏,你忽然就做了別人的新娘;你的愛情裏,不管不顧地就換了別人做主角。如果我現在去挽回你,還來不來得及?
柒冉,我實在不甘,我才是你的那個佐,為何要讓我淪落成哥的[替代品]?
他在的時候,是這樣;他死去,還是這樣。
最終,我還是敗在了上帝給你安排的記憶裏。
(5)[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相遇。]
柒冉,現在的童佐佐,正走出遊樂園,趕在他擁有你之前告訴你,那些你記憶裏空缺的拚圖。柒冉,童佐佐還想很認真地問你,如果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不擁有任何和你的記憶,沒有任何過往和身份的童佐佐,你還會[愛]我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忠貞的喜歡,更沒有不二的愛戀。
[我也會愛上別人的。]
柒冉,行走在這個城市裏,想著那些過往,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在空中勾勒你那小小的樣子,嘴角邊小小的梨渦,是時常微笑的溫婉女子,宛如一朵小小的蝴蝶蘭。
你7歲那年,偷偷蹲在牆角哭。另一個9歲的男孩色心大發,成功地拐騙掉一個傻丫頭;
你9歲那年,女孩踮起腳,男孩低下頭。你那飽滿濕潤的唇,夏風中無邊纏綿的吻;
你10歲那年,追著一輛大卡車跑過了四條街。一邊跑還一邊對車上同樣哭得痛不欲生的男孩喊,我愛你呀,我愛你呀。
你13歲那年,在冬天的街頭碰見了一個名字裏有“佐”眉眼相似的男子,從此,你的眼裏隻有他。漸漸淡忘年少輕狂。
你15歲那年,形單影隻。少年早已不在你身邊,你哭得時候有一個男生比你哭得更痛快,你痛的時候他比你痛的更厲害。
你16歲這年,身邊的人漸漸不在。當你帶上別人的戒指,你可知道,那個叫佐的少年正在歸來。
我的眉間有些小歡喜,穿過一條小巷走捷徑想要盡快見到你。走到一個狹窄的階梯平台邊,我看見一大群人圍觀擋住了我的路,我還看見地上躺著一個少年,那個少年,很像蘇安。
管他呢,現在隻要快點見到你。
地上濃密的黑紅色打濕了我的褲管,我皺著眉推開了前麵人的肩,說著讓一讓。
柒冉,請等等,萬水千山,千山萬水,童佐佐一定為你。
奔赴而來。
(6)[我們的愛,被遺失在哪裏?]
封底:
誰與誰的愛,走到懸崖的崩潰線外,粉身碎骨?
誰與誰的愛,愛到撕心裂肺,隻留下一紙懷念?
誰與誰的愛,愛到轟轟烈烈,卻隻剩一地蒼白?
誰與誰的愛,愛到肝腸寸斷,隻看見鮮血淋漓?
愛若長久,愛若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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