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28 更新時間：09-06-11 13:02
永遠永遠記得你，親愛，我的小孩
五月八日，正是去年今日。你提著裙擺，站在天台上，俯下身去撿掉在欄杆裏的手機。
五月八日，如今的五月八日。我仿佛看見你再次提著長裙的裙擺，挽著蘇小乖的手，看著我和蘇漣漪。
親愛的小孩，你曾是那麼美麗的女子。
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的麼。一起長大，考進一所大學，旅行，工作，結婚。我們要住一個房間，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沒有，別人。
小孩，往事已祭。即便是心情早已沉澱，卻也是尊重你的遺願。
我沒說謊。我和他們，再也沒有遇見過了。
老死不相往來。你說的。我遵守。
即便是蘇漣漪。
小孩，如果你還在身邊。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拉著我跑去江邊。拉著我上那條船，隨著你們去遠方？你還會不會在深夜，拉上我在江邊喝酒，然後跳著土耳其舞蹈，熱烈而瘋狂？你還會不會那麼那麼深愛他，那個你叫小乖的男子。你還會不會遇見第二個葬，第二個，喊你小孩的葬。
蘇漣漪喊你海，那個男子，你承載過他的，幾多柔情？
多想麵對麵地站在你麵前，說，回答我。
楊曉海，回答我。拜托你回答我。當初那件事，究竟是誤會還是早有預謀。為誰而死，你又愛的是誰。為什麼到最後，我已分不清誰是誰非。
你的名字，我的名字。你的樣子，我的樣子。我們不是那麼光彩照人的女子。尤是我，永遠暗淡無光。隻是小孩，你是多美麗的女子，你跳的舞，你寫的字，你糯糯的嗓音，你許多許多的裙子。你不應該走的，要走也是我走。四個人中，我最突兀。從一開始，就不該遇見。遇見你們這一群孩子。
小孩，你知道麼。當初跟你說過的於小倩，我已好久不見。是的，好久不見。即便天天遇見，即便笑麵如前，即便她的字裏行間，都有著她的“海”。但是我總覺，再不是從前。小孩，你曾說，誰能如葬般，喚你小孩喚地如此柔和。就連小乖，你都不許他喊你小孩。
小孩，你知道麼。去年的平安夜，我夢見你了。我夢見你還牽著蘇小乖的手，我夢見蘇小乖拿了一個紅蘋果，我夢見蘇漣漪他，神色惘然。他第一次那樣看我，即便之前都是為了你們不難堪而與我一起。他也從未做過對我好的事。隻是那個夢裏，他對我說，SODA，你不是說，你害怕雪麼。
我哭了。
小孩，我沒敢告訴你。那大概不是夢。除了你之外。我真的看見了他們。但是，我該怎麼告訴你。小孩，請不要生我的氣。我沒有，要跟他們見麵。隻是遇見，隻是無意中遇見。而已。請不要想太多。
我和蘇小乖，沒有任何。
小孩，不是說好要去看海。
說好看看生你養你的海，是怎樣的。
你說，海才是你真正的家。如果有一天要死，你會選擇在水裏睡去。
隻是為什麼到後來，竟那樣，支離破碎。
小孩，你嚇壞我了。
你知道麼，我是第一次看見……屍體。
屍體。真抱歉用這個稱呼來稱呼你。你大概永遠體會不到，我看見那樣的你時的心情。
蘇漣漪狠狠地罵了我，我又哭了。因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蘇小乖隻是，乖張地，指著你，對我笑。
笑。
不是哭。
他並非不在意，而是他太在意。
如果你知道，你還會選擇離開麼。
你還會因為和我冷戰而跑去天台，用無所謂的口吻跟我打電話？
小孩，你不是最怕高最怕冷了的嗎？
你不是和我一樣，害怕一個人嗎？
你離家出走，我們三個都瘋了。最後找回你，你竟然第一句話就是“我餓”。
我不知道怎麼說，你是堅強還是懦弱。獨眸之後，你還是那樣對我笑。我從未看出，長長的發下你那雙漂亮的左眼，是瞎的。
轟烈到。
何必呢，小孩。
明明說話都發顫了。
為什麼還要賭氣，為什麼不下去。
為什麼呐……
小孩，小乖在你死後的一個星期，與我，訣別。
永遠的。
他在那片稻田裏，大聲地，對天空喊。
永遠永遠記得你，親愛，我的小孩。
就算你已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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