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003 更新時間：08-12-18 20:54
又一次與男友發生了爭執，爭執也再一次達到了相互動手的地步——男友與我雖有著漫遼的知識與儒雅的容顏，實質上卻並非是斯文講理的紳士與淑女。
與男友在同一所大學畢業之後，我便腦子進水般地隨他一起來到了他的父母所工作的城市，並與他的父母共同生活在了一起。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關係以及陌生的遭遇，總會讓我感到力不從心，神力憔悴，甚至有時候還會產生一種“林黛玉式”的悲憫和酸楚之感——在“還尚未與男友結婚”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事實之下，即使他的父母待我再好再親，那種“寄人籬下”的陌離之感也會在不經意之時悄然生就，並會讓我心生一種難言之痛。
與男友交往了已經幾乎四年，可是直到現在，我們還在整天地為繁複的生活所奔波勞碌，甚至還有賴於其父母給我們提供的住宿基礎——在還沒有足夠的物質條件來給為我們的未來提供足夠的保證的情況下，結婚也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
在這一次的爭執之後，我流著委屈的眼淚，在洗手間裏用溫水仔細地洗了臉，並輕輕地用毛巾敷過已經因歇斯底裏的哭泣而紅腫成核桃狀的眼睛，然後則趁男友與他的媽媽閑敘爭執經過的時候，我關掉手機，一個人從男友的家裏走了出來，孤獨地閑晃在夜色籠罩的大街上。
冷風襲來，我不自覺地緊了緊羽絨服的衣領，這時，卻有一縷淩亂的頭發輕輕地掠過臉頰，於是，我不禁想起了剛才在洗手間洗臉之時在整冠鏡中所看到的那張憔悴、蒼白而又不再美麗的臉——哀怨無助的表情、黑影腫脹的眼睛、幹澀龜裂的薄唇……分明是一張惹人憎惡的怨婦的臉，和電視劇中的那些憋屈的小媳婦的嘴臉根本毫無二致。想到這裏，我的心便冰涼到了窒息無控的地步，眼中也再一次地氤氳起了連續不散的淚水，我遂一邊默默地擦拭著，一邊則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開始恨恨地詛咒起男友來，同時，我也暗暗地下定了一個決心：“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和男友分手，因為自己再也不能和他這樣脾氣暴躁的人相處以及生活在一起了！”
一直以來，男友都是一個脾氣暴躁而又缺乏耐心的人，從初始交往的謹慎忐忑到現在的熟悉了解，雖然我與男友已經走過了幾乎四年的時光，可是在這相處的四年之中，大吵和小吵幾乎已經成了我們的家常便飯，他諷刺我的平庸與猶豫不決，我則嘲笑他的大話以及總沒有實現過的遙遠的承諾，而如今，在他的眼中，我似乎更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廢物”、“豬頭”等一係列嘲弄意味明顯的稱謂便是他喊喚我之時的代稱，仿佛這些詞語也漸漸地取代了我真實的名字。
現在，我的確是恨他、憎他、惡他——恨他的粗心無理，憎他的不解人意以及惡他動不動就吼叫我的大嗓門，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離開他，離開他帶給我的長久以來的傷心和挫敗。
走在街道上，閑散地看著漫天點點的霓虹彩燈，我不斷地反省和追問著自己，自己怎麼會找了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男朋友，自己又怎麼會把自己放擱在了這樣一個不堪承受的位置上——自己著實很後悔，後悔自己莫名其妙地認識了溫柔和暴躁雙重性格俱存的他。
我慢慢地走著，同時，腦子裏還不斷地閃現曾經的委屈片段——
在男友與我剛交往的時候，當我們在為一些生活瑣事而發生爭執的時候，他也會暴怒無常，可是卻不會像如今這樣會隨意地動手推搡，而彼時，每當爭執達到最高潮的時候，他隻是會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憤怒地摔東西，因此在我們交往的初期階段，他的手機便已經在我們的爭執下“光榮就義”過好多個。
記得一次，那還是大學還尚未畢業的時候，我們的經濟來源還有賴於雙方家長的供應，他則在一次爭執中摔碎了我剛特地為他所購置的新款手機，我心疼不已，暴怒不堪地讓他“滾蛋”，嘴裏一邊對他說著惡毒的詛咒，一邊推搡著並憎惡地說道：“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了！”然而，當我哭泣著回到宿舍之後，我的手機便一再地不停地響起，其實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男友用我們宿舍樓下商店的公用電話一次一次地且不間斷地撥打而來的，起初，我則是氣憤地不予理會，後來卻不知為何便接聽了他的電話，待接通之後，我又是毫無顧忌地恨恨地斥責他道：“幹嗎還要再打過電話過來，我永遠也不願意再見到你了！”聞言，他卻帶著孩子般撒嬌的味道回答我道：“你不願意見我，但是，我卻很想見到你。”正是因為這一句無賴的話，我的心便莫名其妙地軟了下來，思索片刻，我悻悻地紅腫著眼睛下了樓，待出了宿舍樓大門，我便看到男友傻瓜一般地站在我們的宿舍樓下，眼睛通紅，甚至還有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他那好看的眼睛裏流落而出，頓時，我又被他的帥氣和深情所擊倒。後來，他深深地看著我，並輕輕地開解我道：“手機和錢財也隻是身外之物而已，其實最真的還是感情。”頃刻之間，我便原諒了他，不再去計較爭執的起源以及責任的歸屬等問題。
或者說，最初的爭執也還算是斯文有禮的話，可是最近一年來，爭執卻完全變了模樣和味道，也許是生活的壓力所致，他的怒氣不再局限於摔東西，而是變成了暴躁地推搡毫無防備的我，而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陣勢的我，這樣的粗魯行徑幾乎和暴力無別，而每每待風波平息之後，當我恨恨地強調他的錯誤之處之時，他卻總是不以為然……
念及於此，我的委屈感則更為旺盛和蔓延起來，思緒也順流飄到了我與男友的另一次爭執上——在爭執達到他無計可施之時，盛怒不堪的他突然在趁我不備之時，猛然地推搡我一掌，我頓時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冰冷粗糙的地板上，夏天的裝束立刻讓我吃了大虧，瞬間，我的腿上、手上以及胳膊上的裸露處全都蹭破了皮，血跡斑斑，我先是一滯，然後則無可抑製地痛哭了起來，一邊哭泣著一邊咬牙切齒地責罵道：“我鄙視你！”說著，就想下樓而走並遠離他遠去，可是他卻仿佛發瘋了般地緊緊地拖著我並抱著我，硬是不讓我離開房間，口中居然還重重地說著“他就是蠻橫無理，就是讓我鄙視他”的荒誕話語，那一刻，我已經麻木無痛，覺得這樣的他真是太可怕也太瘋狂，更為自己認識這樣的一個男朋友而感到尤為地悲哀。良久，我呆傻了般地蹲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心也早已冰涼麻木，他卻突然地平靜了，反常了般地用藥水仔細地清洗並包紮我的傷處，一邊包紮一邊哽咽道：“你以為我弄傷你，我的心裏就好過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受傷一分，我的心就會疼痛十分！”我淚眼迷離地看著狼狽的他，隻見他眼睛通紅，眉頭深鎖，一臉的疼惜和懊悔之情，我的心於頃刻間便又柔軟了下來，不由分說地，我再一次地原諒了他。
想到這裏，我不禁冷笑了一聲，自己為何竟會這樣地傻滯，又為何竟會這麼容易地便被他的假象和一時的寵溺所迷惑，於是，我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遂暗暗地鼓勵著自己道：“這一次，自己絕對不會就此算了，自己也再也不會莫名其妙地心軟並原諒他了！”
然而，當我在街道第二個路口轉彎並左右徘徊的時候，我的身邊則多了一個氣喘籲籲的人，我隨意地掃了一眼，竟是帶著一臉諂媚笑容的男友，原來他的氣早已經消了，我恨恨地想到這一點，卻並沒有再搭理他，繼續前行。
他拖住了我的胳膊，嘻嘻哈哈地對我笑道：“傻樣！轉夠了沒有？轉夠了就回去吧？”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卻並無任何的言語和反應。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片刻後，他卻又緊跟了上來，用一種平淡卻又極其有理的表情自顧自地再一次向我複述了今天爭執的緣由和我的不該之處，然後則又徐徐地對我分析了整個事情的利害和他的為難之處，最後他無奈地對我懇求道：“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呢？其實我也很為難的！”
我看著他，心中的激流滾湧，雖冰涼麻木，悲痛成孔，但臉頰上卻不禁還是有些臊紅和滾炙——其實，這次的爭執和衝突是由我的不愛料理家務所引起的。因而，男友給出的理由則是：我不僅沒有眼色，而且還懶惰到了筋骨都疼痛的程度！
對於我的懶惰，其實我並不否認，因為我著實是很懶惰！我缺少自覺主動的精神，總愛享受而不愛勞做，可是，我還總覺得心安理得——這的確是我的缺點和不足之處，雖然我早已經清楚和明了這一點，可是，我卻總是不願意就此改正，從而變得勤快和主動一點。
但是，關於我與男友之間的爭執，我卻總是據理力爭，總是肯定地認為不能就因為我的懶惰和缺點他就能夠對我隨意吼叫，並無所顧忌地推搡著我動手。
於是，我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陳述道：“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子生活真的很累，我想…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
他隨口答應了一句：“好”，然後卻停住了腳步，孤單地坐在冰涼的花壇的圍牆上悶悶地抽煙。
我也不再理他，繼續前行，他卻突然又追了上來，一臉凝重地說道：“不要再轉悠了，現在，你就回去收拾東西走吧。”
“好。”我麵無表情地答道。
然而，當我們走到距離所住小區還尚有一半路途的時候，他卻提議道要到超市裏去買他所需要的物品，我立刻便冷冷地否決了他，然後他無奈地懇求道：“你都要走了，難道就不能再陪我買最後的一次東西嗎？”
聞言，我展了展臉色，遂麻木地跟隨著他穿過馬路，然而就在將要進入超市之時，他卻突然抓緊了我的胳膊，麵色凝重地說道：“你知道我們在吃雞肉的時候，我為什麼總讓你吃雞手（雞翅膀），而我隻吃雞腳（雞爪）嗎？”
我狐疑地看著他，他卻詭譎地笑了起來：“那就是把你給抓緊了，走都不能走，傻樣，居然還想走，門都沒有！”
看到孩子氣如此濃鬱的他，我的心裏突然一暖，卻仍是不語，他歎了一口氣，繼而柔聲地說道：“吵架吵的晚飯也沒有吃，先給你買點零食墊墊肚子吧！？”
說著，他一邊輕輕地揉著推搡我的地方，一邊心疼不已地說道：“你以為我就那麼衝動，一點道理都不講，毫無氣魄和風度，就隻會那麼隨隨便便地對你動手啊？弄傷你，難道我的心裏就好受了？嗯？你啊，也就是太懶太沒有眼色了，女孩子哪有你這樣懶惰而又不識時務的？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既溫柔又善解人意，還勤快細心，可是現在，怎麼卻完全變了樣子呢？”
他頓了頓，又微笑著輕輕地接續道：“不過啊，我也是樂在其中，喜暖自知！隻不過我對你有個小小的請求，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那麼倔強了，多聽一點我的建議，也別總是胡思亂想，雖然我現在並不富裕，但是我卻能保證我肯定是不會讓你吃苦和難為的。你也不想想，你不會做飯，我也沒有逼著你去學做飯，因為我想的是我自己會做飯，所以你沒有必要去學也沒有必要去將就；再者，你不滿以前的工作，果斷辭職，現在一直疏閑在家，我也沒有強逼著你出去找工作，因為我想的是我可以給別人打工，看別人的臉色生活，你卻不能受到這樣的委屈，況且我也自信自己有能力來養活你，所以你啊，想在家裏待著就待著，生活可以隨意一點，願意在網上寫書就寫書，願意在網上做電子商務的生意就做電子商務的生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和鼓勵你的；還有，我對你的承諾也都不是就那麼隨便地說說的，你難道沒有看到，我每天都在努力不懈地工作，正在不斷地為我們的以後所爭取和積累著嗎？但是呢，你能不能多為我考慮一點呢，不要再給我施加那麼多的壓力了，好嗎？”
我默默地看著他仔細地選購著我愛吃的零食和飲品，再看著他眉目間的淡淡憂傷，鼻頭竟毫無征兆地酸澀了起來。
我不可否認的是——男友他除了脾氣暴躁之外，對我其實還很不錯，不僅細心，而且還麵麵俱到……
記得在白雪皚皚的校園公園裏，他捧著一大束鮮紅得耀眼欲滴的玫瑰花，第一次央求我作他的女朋友——他的臉上洋溢著害羞的生澀笑容，笨拙地一再地重複著“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真的很專一”的話語，然後卻詞窮言盡，隻是眼巴巴地看著我的表情和反應，那種小男生的可憐神態簡直傻氣到了極點！
記得在他請求我作他的女朋友之時，我還尚未完全了斷與前男友的糾葛戀情，為此，我一直在猶豫和痛苦中窒息徘徊，如此境況，他卻完全看在眼裏，明在心裏，隻是默默不語，黯然神傷，並將他的醋意和痛苦的舉止盡量地隱藏，卻不忍再對我施加哪怕一絲一毫的壓力。
記得當我終於理清了與前男友的糾葛和亂緒，並肯定對他一再申明自己願意選擇他作自己的男朋友的時候，他的臉上立刻展現了一種讓人眩目的喜悅和愉快之情，瘋狂而又感動，驚訝而又欣悅。
記得當他終於鼓起莫大的勇氣，第一次偷偷地親吻我的時候，那種令人記憶猶新的青澀笨拙的動作、緊張顫抖的手臂和毫無規律的心跳，一點一滴的細微情節都能撼動和溫暖我那冰冷而又空虛的心扉。
記得在剛開始交往之時，有一次，我因為異常強烈的痛經而渾身痙攣地臥躺在宿舍的床鋪上，乍聞聽訊息的他，不由分說地便跑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大藥房裏為我購買調理身心不適的益母草藥劑，然後他則央求舍友下樓並將藥劑拿送於我。待我身體大好並複見到他之時，我閃爍其詞地對他提及到此事，聞言，他卻先是一怔，然後則臉紅地對我講述了他虛構了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並羞怯地購買藥劑的整個過程。卻罷，他還囁喏地對我說了一個事實——為了此事，他其實還委婉地谘詢過了自己的母親。
記得後來當我們在一起了之後，他偶爾還會對我講述起他決定追求我之前的事情——在那段時間裏，他總是會不停地尋找機會與我當時最要好的女性朋友講述起我的性格和我的喜好，因為他當時的表達方式很不恰當，竟被我那多情而又花心的女友錯以為成他正準備追求她，而每當談到這個美麗的誤解的時候，他那極為無奈和誇張的表情則總會讓我感到欣悅備至。
記得我曾凝睇著他那好看卻又薄峭的嘴唇，一再地感慨道“薄唇的男子都很涼薄無情”的時候，他總會壞笑著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我的唇線，接而則故作嚴肅地回答我道：“他們都說我們兩個很有夫妻相，你說男子生就一張薄唇會很薄幸很花心，那麼，長著一張不僅形狀不規則而且又是薄唇的女子呢，是不是也很薄幸很花心？”而每當此時，快樂的音符便總會在他和我之間柔柔地蔓延和旋轉著，並長久不散。自我們開始交往之後，有一次他們係舉辦了一場特種運動會，於是，他不斷地說勸我去觀看，可是我卻一直都沒有同意，最後，在他的失望黯然下，他們係的特種運動會如期地開幕了。最後，我經過反複思量，拋棄羞澀，在未告知他的情況下隨同係同學一起去觀看了，待到達目的地之後，我隻是靜靜地站在遠處，可是僅僅站立了片刻之後，他卻帶著一臉汗漬意外地跑到了我的身旁，幸福而又自豪地對我說道，是他們係的女同學對他說我過來了，所以他就過來了。我疑惑地問道：“我都沒有見過她，她是怎麼認識我的？”他則神秘地一笑：“我們班的同學都說你和我長的很相像，你雖然一聲不吭地在那裏站著，可是他們卻隻看那麼一眼，就可以肯定道你就是我新交的女朋友。而且他們還說，我們兩個很有夫妻相，在一起十分地般配！”
記得尚在大學期間，在我們已經很熟識了的時候，我總會以“東西太大而自己洗不動”為借口，把已經蓋髒了的床單和被褥沒有道理地拿遞於他，讓他幫自己處理和清洗掉，而他則總是會毫無怨言地接過我收拾和整理好的大包大包的衣物，幫我拆洗、晾幹以及縫合，待處理完畢之後再帶著喜悅的笑容將東西拿還給我。
記得他還總是會想方設法地為我購買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吃過的水果和食品，那是在一次外出遊玩的時候，他又給我購買了我從來都沒有吃過的珍貴水果山竹，購畢，他則一直不停地催促著我一定要在回家之前把山竹給消滅完，我狐疑地問他原因為何，他卻平靜地回答著我道：“這些水果雖然好吃，但是卻很不實惠，我們就在外麵把它們給吃完就可以了，不然，我怕我的爸媽會責怪你不懂事也不知道節約，隻懂得教唆我亂花錢和亂買東西。”
記得我將他買給我的那盆據說是極易存活的仙人球用泛濫無律的自來水給澆死之後，聞言，他的臉色極度地無奈和鬱結，而後，他卻又燦爛地笑了，故作安慰地對我說道：“雖然，隻要是生命的東西到你的手裏都會殘酷淒涼地死去，但是好歹我的生命力足夠地頑強，還可以一直地陪伴在你的身邊。”
記得在每次過馬路的時候，他都會緊緊地牽著我的手，仔細地顧盼左右前方，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帶領我穿過馬路——那是因為有一次，我沒有很好地遵守交通規則，不顧前方左右的車流而橫衝直闖地欲穿越馬路，從而差點被疾馳而來的汽車給撞到，彼時，他則眼疾手快地將我拉退到他的懷中，良久，他的眼中還充斥濃濃的餘悸和驚怕：“你怎麼會這麼大意和粗心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做我的女朋友，但是如果你卻突然被車給撞消失了，那我以後的人生又該怎麼辦呢？”
記得有一次，他給我做了我最愛吃的糖醋魚，待盤子端上了之後，我便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遂往嘴裏塞去，然而因為吞的過猛，咀嚼的太粗，一根未吐出的魚刺便牢牢地卡在了我的喉嚨裏，一時之間，我呼吸困難，眼淚橫流，見狀，他則手足無措地趕忙給我拿醋瓶，拿饅頭，拿茶水……最終，待我順利地將魚刺給吐出來之後，他這才逐漸緩和了緊張而又焦慮的麵容，許久，才呢喃出了那麼一句：“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就怕你有個好歹，我想我以後都不敢再輕易地給你做魚吃了！”
記得在每個月我身體不適的那幾天，比較懶惰的我就會變得格外懶惰，而他不僅不會對此多言說一句，而且還會自覺主動地承擔起洗碗、做飯以及洗衣服的任務。另外，在那幾天，他還會用開水將我愛吃的水果整個整個地在開水中煮沸加熱，雖然明知如此行事，會將水果的所有營養和味道給破壞和驅除掉，但是，我卻還是覺得那些水果很可口很香甜，同時，我的心中也會承載著滿滿的幸福感覺。
記得在他好話說盡而我仍舊是不肯學習如何做飯的時候，他無奈且又繪聲繪色地對我言講了將來的生活場景：“將來等我們結婚以後，待我們再有了小家夥，我的工作性質可是要常常出差的，我可以想像得到——等我出差完畢，複回到家並打開家門後，會看到餓的麵黃肌瘦小家夥顫顫巍巍地走到我的身邊並纏抱住我的小腿肚，連連地喊叫道：‘爸爸，爸爸！媽媽不給我做飯吃，還同我搶東西吃，我好餓啊！’你啊，這麼地貪吃，又這麼這麼地懶惰，肯定會把小家夥餓的哇哇亂叫，一見到我便會向我告你的狀！”看著他逼真的表演，再聽到他詼諧的言語，霎時間，我笑不可止。
……
出了超市，我看著提著一堆零食和飲品的男友，低低地詢問道：“剛才吵架的時候，你不是讓我走嗎，那你還找我幹嗎？”
聞言，他又嬉皮笑臉起來：“吵架的時候你好好的，但是吵完架你就出事了，那你叫我怎麼同你的家裏人交代呢？”頓了頓，他又無賴地說道：“如果你答應我在我們吵架之後，你在走出去轉轉之後，最後還能夠回家去，那我以後就不再找你了。”
我瞪了他一眼，嘟起嘴巴又問道：“那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是在小區附近的各條大道上轉了兩大圈之後才看到你的，本來我也有點絕望了，可是突然無意識地就那麼回眸一望，則發現了我的前麵竟有個傻呼呼的醜女人，待我再仔細地那麼一看，哎呀，那個醜女人不就是我家的那個豬頭三嗎？”語畢，他用手指輕輕地撥了撥我的腦袋，嗔道：“你看你那醜樣！凶巴巴的，既不溫柔也不善良，然而奇怪的則是，我偏偏卻又很是喜歡你！其實今天啊，你也並不吃虧，你穿著那麼厚的棉衣，我推搡你的地方其實一點也不會感到疼痛，而你呢，卻往我的腿上踢了那麼多腳，你穿的鞋子又厚又重，那每一腳那可都是實實在在地踢在了我的腿上啊，我連毛褲都沒有穿，要不你看看，我的腿上都淤青了好大一塊呢！”
聞言，我不禁有些竊喜，於是，我不禁惶惶地想到——也許這一次我又是失敗了，因為…我再一次地原諒了他。
這時，剛打開的手機響了，我拿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的爸爸打過來的——他爸爸的語氣焦慮：“子言，你在哪裏呢？孩子，別再生氣了，杉杉的脾氣就是那樣的，發脾氣容易，但後悔難過卻更容易，等一會回來，我一定會替你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天也這麼晚了，你就趕快回來吧，我和你伯母現在也正在外麵找你呢！”
我頓時羞愧不已：“伯父，我知道了，我現在正和張杉在一起呢，我們馬上就回去。”
收了電話，我看向男友，麵有赧色地說道：“其實要走，我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因為和你在一起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過其他的男人一眼，所以我不知道我能到哪裏去，又能去投靠誰和依賴誰。張杉，以後我一定會努力著讓自己變得勤快和有眼色一點，永遠也不要再讓你在伯父伯母和我之間為難和徘徊了！現在，我們…趕緊回去吧！？”
男友故作揶揄地看著我，先是笑著責怪我道：“你啊，可真是一個笨蛋！”然後，他則收起了笑容，深深地凝視著我，並將我緊緊地攬在懷中，一邊輕輕地親吻我的嘴唇，一邊囈語般地輕聲呢喃道：“我也是，自從認識你之後，我便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我愛你，豬頭！”那一刻，我覺得“豬頭”這個稱謂竟然不再使我感到反感和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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