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692 更新時間:09-01-29 21:23
那一封封查不出根源、又會自動刪除的郵件究竟是善意的警告,還是惡意的詛咒?
1。
鄭希獨自窩在寢室,百無聊賴的擺弄著電腦,即將大學畢業的他,似乎一點頁不擔心就業問題,因為他早已在南方有個不錯的工作預定。正是這種惰性,使他用了這種夢想麻痹著自己的行動。正當連連看過到第5關時,手機在桌上“嗡嗡”地打起轉兒來。
“喂,你好。”鄭希仰做在椅子裏,雙腳搭在床上,一手不住點鼠標,另一手已按下了接聽鍵。
“鄭希阿,你論文寫得怎麼樣了?”
“啊,導員,正在準備,還沒開始寫。”
“你要快些了,咱們一稿日期要提前了。交晚了到時候這麼多論文就不好檢了。”
“恩,我這就弄。謝謝導員啊!"鄭希眉頭微皺一下,立即叉掉了連連看的窗口。放下電話,便一陣手忙腳亂。論文交不上,學位證就不好拿了。而他要去的那家企業可是證件優先,到時人家找個什麼借口降工資可是劃不來的。
鄭希握著鼠標的右手“啪啪”在桌上連拍兩下,頓時振奮了起來。前幾天叫同學把相關材料通過郵箱發了過來,隻要拿著“骨頭”添些“肉”不就混過去了?鄭希完全沒有做出優秀論文的心思,也從不求什麼獎項,隻要混過去拿到證,那就知足了。
這樣想著,鄭希已打開了郵箱。很好用郵箱的他,打開郵箱,裏麵也隻有一封未讀信件。不用想,一定是同學發來的論文材料。
鄭希打開信,研究了一會兒那些材料,覺得頗有用處,於是複製在了桌麵上。剛要關掉郵箱,不覺掃見了一小排黑體字。鄭希300度近視不帶眼鏡,隻認為是一封信未讀就順手點了下去。
另一個頁麵迅速彈出,卻打開緩慢。鄭希“誒”了一聲,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勁,又切換回了先前頁麵。不看到不覺怎的,一看卻嚇得他打了個寒噤。握著鼠標的手也僵住了,兩眼滿是不可思議,隨後又轉為了驚懼。隻見屏幕上那排小字赫然:“您有一具未讀屍體”。小字黑體,卻顯得異常突兀。
鄭希想關掉電腦,“這一定是中病毒了”,她這樣想著又切到後一頁看。網頁已打開,隻有一張打圖片,不,應該是一張數碼照片!鄭希一搭眼便慌忙的關掉了顯示器。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電腦機箱還在“嗚嗚”的悶響,他的心髒也“呯呯”亂跳,卻不知要將電話打給誰。
鄭希再次打開電腦登陸郵箱時,又不見那封郵件了。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是告訴賀承呢?還是問問……自己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跟他們關係都一般,因為各自專業不同東奔西跑的也不怎麼親近。郭越澤要知道了還不得天天宣傳自己寢有個精神病啊,要是叫呂懷安知道肯定會損自己一頓,也不要對賀承說,雖然賀承為人相當不錯,也不會傳什麼閑話,但這事說給誰都不會相信的。轉而一想,現在信息時代,科技那麼發達,什麼沒有?這樣思量了一會兒,他決定檢查一下電腦。
呂懷安,1床,神經醫學061班
鄭希,2床,漢語063班
郭越澤,3床,計算機061班
賀承,4床,計算機061班
四個掛在床頭的名簽被窗外吹來的風吹得搖搖晃晃。
2。
室友都已酣睡九霄了,鄭希卻還在床上張著眼鏡發愣。從下午看到那張圖片到現在一直滿腦子是那畫麵。僅看了一眼竟就這樣揮之不去,也足以煩惱鄭希一夜了。“哪個該死的黑客弄這樣的病毒!讓我逮到饒不了他!”鄭希在心底狠狠的罵道。
那具屍體是溺水死後撈上來的樣子。背景模糊,屍體卻很清晰。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顆浮腫的頭,卻又無法分辨出是誰。臃腫的身體側扭著被白布單蓋著。盡管如此,那青紫色的麵仍是無比駭人。那裏麵的淤血像是要衝破那幾近透明的皮膚奔湧出來似的,每根血管都透出了輪廓,像是藏在玻璃後的蚯蚓……鄭希一個驚叫從床上坐起,手緊握著床欄紊亂的呼吸。而那顆腫脹的頭顱並未因夢醒而消失在酣夢之中,隻有鄭希自己坐在床上發呆。走廊的燈光透過門上的天窗,映出鄭希一張慘白的臉。
再次醒來時已日上杆頭了,對床賀承在下麵大口大口的吃著泡麵。“郭兒呢?”鄭希問。
“一大早就走了,不知去哪了。”賀承答。賀承見鄭希一副沒睡好的樣子,便起身將手中的麵遞向鄭希,並補問:“吃嗎?”鄭希聞見一股香氣,也饞了,剛要接過。見那麵泡得肥白肥白的一根根遊蕩在麵湯裏,不覺喉頭一緊,一個跟頭翻下床,鞋也不穿的衝進廁所一陣狂嘔。
賀承皺了下眉,收了滯在半空的手,繼續吃起麵來。性格內向的他及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所以她既眉追出去問出了什麼事也眉多想其他。
鄭希虛得有些無力,本來體質就差的他現在看起來像個重病的人。他洗漱後回寢吃了餅幹。呂懷安最近在外麵實習,總也捕不到蹤影,郭越澤也出去了。寢室裏現在就他們兩人,兩人又都沒有話題可談,一時間寢室氣氛靜得尷尬。
“承承,你幫我看看這電腦是不是中毒了?”鄭希指了指剛剛開了機的電腦。
“什麼症狀?”賀承將餐具塞進櫃裏,回問。
鄭希把座位讓出來,道:“別的倒是正常,隻是郵箱裏的字顯示有問題,而且莫名其妙的收到郵件,又沒有發件人……”說到這裏,他又有所顧忌,不敢完全說出來。
賀承坐上去開始擺弄。
賀承的計算機技術在全校都是出名的高手,鄭希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生怕那行可怕的字又跳出來,同時,也期待著還能收到那東西,好留個證據。凡事就怕個無影無蹤又切實存在。
“誒?”賀承歎怪。兩人都明白,這網頁開了幾遍都打不開的意味。
“是病毒吧?”鄭希已經堅信一切都是那該死的電腦病毒搞的鬼,這樣一想,心裏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奇怪,是木馬呀!……呃,又不像……”賀承看著白底黑字的頁麵不住懷疑。那個頁麵隻要一點IE就會彈出,簡直是一切“罪惡”的根源,鄭希惱恨的湊上前瞅了一陣,終因高度近視且看不懂這些計算機編碼似的東西而放棄了繼續閱讀。
“怪怪,編碼和文字混合……”賀承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也顯得有些無措。
正當兩人疑惑之際,外麵出現了騷亂一般。向來寧靜的學生公寓,此時樓下卻噪聲衝天,有明顯的驚呼聲直衝四樓鄭希兩人的耳膜。
賀承的聊哥在窗外被嚇得嘰嘰喳喳亂叫。賀承急忙起身將掛在窗外的鳥籠提進室內,輕輕的放在桌上。不息怒於形的她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鴨子,沒事吧?”賀承輕喚鳥兒的名字,不斷安撫著受了驚嚇的愛鳥。
鄭希知道賀承跟這鳥比她親媽都親,於是也起身幫忙關上了窗子,隔掉了不少音量。被這麼一鬧也全無心思管電腦的事兒了,身為學生會成員的他雖然即將離校,但鄭希也決定下樓了解下情況,管一管下麵這些沒禮貌的家夥。否則鬧得這裏一直不清淨,論文又怎能進行下去呢。
3。
那些嘈雜之音是從公寓樓下那排小楊樹後麵傳來的。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湖邊聚了很多人。鄭希無法從那些雜亂的噪音中分辨出一句話。
“喂,退後退後!該散的都散了吧!”鄭希剛近了人群想疏散他們,沒想到已經有人管理了。不禁也好奇的向前湊了湊。“肯定是出事了”,鄭希這樣想著,又好奇的引頸環視。當她順著眾人目光方向看去時,竟呆愣住了。寒氣由腳跟直逼大腦,一個機靈,卻還是呆站著,邁不開一步。
距鄭希約四米的土質地上,躺著個人。白單子蓋住了整個身體,隻露出了一個大而青紫的腦袋。對別人倆說這是一個悲慘的死者而已,而於鄭希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眼前這一切,正與昨天中午收到到郵件照片一模一樣。
旁邊有女生尖叫,隨之是四周人的長籲短歎。醫學院的學生很少有懼怕屍體的,即使鄭希這樣有些軟弱的男生也是對屍體之類的東西麻木了的。隻是眼前這具屍體,死相是在是比任何解剖課來得都要恐怖。
“這,不是個意外事故。”
不知哪裏的聲音鑽入耳朵,鄭希被這麼一驚,拔腿就往回跑,大腦裏亂亂的全被那青紫的大頭占滿了。
“誒,聽警察說這人可能是今早兒兩點鍾溺死的。還問我那個時間聽沒聽到異常聲音。我上哪兒知道去啊!兩點鍾還在和周公下棋呢!”、“聽說,是非意外死亡”、“那人是誰啊?恁麼倒黴……”、“你不知道呀?體育係的‘矮鉛球’——凡一啊”……
一路狂奔的鄭希被這些靈通之人的話嚇得頭痛腳麻。腳一歪,跌出了好遠。這也顧不得別人笑話了,爬起來,灰也不拍的直往寢室奔去。
“下麵出事了?”賀承給鳥籠添著水,頭也不抬的問鄭希。鄭希臉色如一張白紙一般,隻是簡單的說了下麵的情況,便幾近透支了似的癱軟在了椅子上了。
“三兒,幾天不見忘了你大哥我了吧?”鄭希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並感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鄭希驚喜地回頭大叫:“呂懷安!”
“叫大哥。”呂懷安著一件米色小衫站在鄭希背後,見鄭希回頭,又輕抵了一下他的頭。
“懷安,實習怎樣?”
“還好啦。”
“那你論文寫完羅?”鄭希一臉崇拜模樣,心裏卻有些暗暗嫉妒可以出去實習的呂懷安。
“應該快完成了吧。”呂懷安笑著聳了聳肩。呂懷安越是表現得這樣無所謂,鄭希越是心裏沉悶。自己學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中文專業,出來是沒什麼前景可言的,更何況是一所醫大的中文專業呢。沒什麼前景,鄭希本也不怎麼在意的,但成績在班裏可算倒數。這樣一想,臉皮再厚的人也會有所慚愧。他是已經在南方找到了個小公司工作,但那畢竟還是父親托關係才找來的,而且要命的是還要見證收人。這樣一想,鄭希就已經開始從固執的樂觀跌到自卑去了。而身邊時刻存在的呂懷安更是壓得他無法喘息。
鄭希知道“人比人氣死人”這句話,所以總會用那種阿Q精神來勸慰自己。但一切畢竟都在身邊——實實在在地挨著他。若是某與他同齡的明星、大款,在電視裏看了也就羨慕一下就過去了,甚至忘掉了。而他,呂懷安,這個站在哪裏都會發光的天才,每天都是他觸手可及又遠遠不如的。鄭希覺得隻要呂懷安在,他就是一撮襯托的小草,甚至有時會感覺呂懷安在剝奪著自己的光芒。
“你幹什麼呢?魂不守舍的。”賀承將鳥籠放在窗台上,轉頭問鄭希。
“哦,沒什麼。最近寫論文,壓力比較大。”鄭希機械的答,兩眼有些呆直的望著電腦。此時他的大腦隻是空空旋轉,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麼也沒想到。
4。
自己到底該不該把郵件的事告訴大家呢?畢竟這一切不像是巧合可以製造出來的。若把別人牽扯進這個荒唐之中,不太好吧?他們聽了也肯定不信,而且會附上各自最經典的諷刺句來嘲笑自己。可是,第二封血腥腥的郵件已經來了……鄭希這樣蜷在被子裏想著,卻不知不覺的睡去了。
意識尚未完全沉睡時似乎聽到了一些細碎聲音,想是賀承上廁所去了……
深夜,一聲聲奇怪的“咯嘰”聲吵醒了郭越澤。郭越澤掙紮著起身摸索到了枕邊的手電。“大半夜瞎折騰什麼!”郭越澤一邊嘟囔著一邊將手電打開照向那個夜下黑影。這一晃,倒是郭越澤眼前一花,但隨即他又驚叫了一聲。
鄭希一個機靈被驚了起來,呂懷安也一骨碌爬了起來。兩人腦中仍處混沌狀態,都遲鈍的眯著眼鏡向手電光束的落點望去。不看倒是不怎麼要緊,頂多以為是誰網上摔下了床鋪。可是這一看,都大驚失色。鄭希一個跟頭翻下床去按開了燈。
“賀承!你在幹什麼!”郭越澤顫聲質問。
隻見賀承立在書桌前欠著身,嘴裏叼著半隻鳥兒。他兩眼半睜著,神情呆滯,像是夢遊,又像是……
見滴了一桌的血和那鳥兒殘缺不全的屍體,幾人都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鳥羽散落各處,在這淩晨時分煞是瘮人。“這,這不是你的‘鴨子’嗎?”郭越澤無措的看著這一切,任何事情,他都不會衝在最前麵。性格高傲的他其實比我還軟弱吧?
“賀承!”不知呂懷安什麼時候躍下了床鋪,一巴掌扇在了賀承的臉頰上,其餘兩人又是一驚。而賀承被這麼一打,頓時驚醒。他像什麼也不知道似的,呆愣愣的看著怒氣騰騰的三個室友。
口中粘膩膩的,一股酸澀的腥味兒從口中的物體中彌漫開來。他用手背去拭抹,卻發現受傷也血跡斑斑,他滿臉驚慌。
鐵籠空蕩,藍羽散落四處,點點猩紅如雨滴般落了一地。多半個屍體安靜的落在地上,與一隻死雞無異。那隻會幾句人話的鳥兒,成為了今宵噩夢。
5。
賀承呆呆的,沒錯,自鴨子死後,他一隻保持著這樣的狀態。鄭希的大腦在混亂中搜索著最近一切的不尋常——恰好能拚合。他知道,賀承昨夜的行為絕非是夢遊。他也終於知道了那第二封郵件的圖片是“鴨子”的殘存屍體。
鄭希的論文已基本完成,手卻依然不離鼠標。他不知道該不該再去看看自己的郵箱。那一封封查不出根源、又會自動刪除的郵件究竟是善意的警告,還是惡意的詛咒?
發生了這件事後,賀承既沒有嚷嚷去看醫生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情緒低迷的窩在自己床上不吱聲。現在見賀承木然起身向外走,鄭希反而寬心不少。心想,“果然一切都無法替代饑餓。也許他出去吃些東西心情會好些。”
這樣不小心愣一分鍾再一回神,郵箱竟然被點開了。“您有一具未讀屍體”——這是第三封了。但鄭希心裏仍裝了兔子一般忐忑不安。他知道,這並不是人力所能創造的惡作劇,這必定又是一具真實的屍體,而且根據前兩次的規律,這屍體就在自己身邊!
鼠標“啪嗒”一聲脆響,同時彈出一個窗口,圖片慢慢顯示完整。“這,這是……”鄭希不禁低聲叫道。而此時更大的驚叫聲充斥了整個世界!
這是驚恐的、詫異的叫喊,且不隻一人。鄭希一躍而起,直奔樓下——想著那些生源一步三階的躍著,心裏不斷嘶喊著,要比外麵那些尖叫來得更加灼心。
一灘刺目的鮮血首入眼簾。她身形扭曲的扒在地上,麵貼水泥,有血正泂泂流出——幾道細細的、流著流著就彙成了一條。
眼前的畫麵再一次與郵件圖片重合。鄭希覺得自己快被這些一點也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逼瘋了。他聽得到耳邊的嘈雜,看得見眼前的人群,隻是一切若隔兩界,身體也不受控製,有隔聲音從心底蕩起:“這是謀殺……”
6。
鄭希一直在網吧上網到了晚上8點才回寢,正趕在封寢之前。寢室裏靜靜的隻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鄭希在黑暗中摸到了開關,管燈閃了幾下,照亮了整個房間。大麵積的白牆同鄭希的臉色一樣淒白,給鄭希一種莫名的壓抑。
郭越澤和呂懷安分別坐在房間盡頭的兩把椅子上笑看著他。
“在等我嗎?”鄭希故作鎮定的看著二人。
“等你做什麼呢?”呂懷安起身伸展了一下反問鄭希。到不像是在問,更像是一種誘導。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事!”鄭希左手背在後麵顫抖的把著那微翹的門扇,右手緊握著口袋裏的錄音電話。
“什麼事啊?”郭越澤扒著椅背挑釁似的問道。
“凡一和賀承的死,跟你們有關係!
“馬上就要畢業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鄭希確實也很好奇,她想知道一切的原因,她很想知道幾乎擁有一切的呂懷安到底還想要什麼?為什麼與呂懷安關係一般的郭越澤會這樣幫助他?
“幹嘛那?自己家,你怎麼不進?”這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的蠱音使鄭希的腳有些不受控製。
鄭希被這麼一說,慌了起來。
“誒,你太緊張了。來首曲兒?”郭越澤沒等說完,音樂已從電腦音箱裏傳了出來。
是小提琴演奏曲《細雨微風》,綿綿轉轉、醉攝心魂。鄭希心裏一沉,左手倏地拽開門,轉身欲逃。
一隻腳還沒來得及邁出去,門已“砰”的一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關上了。鄭希左手滑落,酸麻不已。而這,也隻是上一秒的事了。此時,鄭希感到一陣眩暈,定神時隻見呂懷安一手按在門上,而另一隻手正握著一塊紗布捂在自己口鼻上。喘息中有奇怪的酸香氣,突然就有了飄然感。但還是本能的掙紮。
“唉?同學,你叫鄭希對不對?”
這麼熟悉的聲音……鄭希明明知道他在分散自己注意力,卻還是眼前一片沌白,隻有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著什麼,很好聽。
“體育係的凡一是鄭希推下湖的。
“賀承也是被鄭希推下樓的。
“還有……”呂懷安附在鄭希耳邊,聲音輕若微風,但仍能吹進鄭希的腦中,清清晰晰。鄭希想喊不,但隨即沒了意識。
輕輕地把鄭希放下,呂懷安轉身對郭越澤說:“好啦,就差看他表現了。”
“你不覺的用這種方式來完成論文,太瘋狂了嗎?”郭越澤關掉了音樂。
“你不也是不顧一切的殺掉了和你爭巨額獎學金的人嘛?”呂懷安無所謂的一笑。
“我隻是替社會抹掉一個不公平的痕跡。憑什麼他是鄉下的就能享受那麼多待遇,為什麼不問問他家一年多少收入!那個裝窮的小人……”郭越澤一提到這裏,火氣就不斷上竄。
“總之呢,你在精神控製上幫了我,我在電腦的問題上幫了你。咱們平了,希望你的研究順利,就此過去吧。”
“我的目的是達成了,但是還有一個計劃漏洞需要我來填補一下。”
“你什麼意思?”
呂懷安依然笑著,拍拍郭越澤的肩,說:“你也算是個電腦高手了,邏輯能力應該不差吧?”
“那……”郭越澤沒來得及說完接下來的話就被呂懷安打斷了,“我說你還真蠢。你說,我知道了你這麼大個秘密,你也知道了我這麼大個秘密,是不是咱倆隻能活一個?”
7。
在警方麵前,鄭希承認凡一、賀承以及郭越澤之死是自己所為。幾乎與此同時,呂懷安順利的完成了《關於催眠修改意識》的論文。
“呀,9點了,完工了吧?完工了咱們就回吧!”一名同學已背好了包等待其他人。
教學樓裏外的燈都已熄滅,唯有那綠色的“安全出口”泛著幽幽寒光。七八個男生一路摸索這,然後擠上電梯,但電梯即刻“嘀嘀”的鳴叫了起來。站在門口的呂懷安無奈的走了出來。“超重了,你們先走吧,我走樓梯。”
呂懷安拐過電梯,一階一階下著樓梯。一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手機的微光也照不足兩三級台階。這時用來照明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彩信。他隻是瞥了一眼那閃動的圖標,並未在意發信人和那一行黑體字——“您有一具未讀屍體”,順手打開了。而當他看到圖片的那一瞬,瞳孔迅速放大,剛邁出的腳下一空,一個跟頭跌下了樓梯。手機也“啪”的一聲跟著摔在了大理石地磚上,另一手剛排版完的論文散落滿地。
隻見手機裏那一張呂懷安安靜的躺在類按裏的圖再次與現實重合了!當手機屏幕的光暗下來時,那條信息竟自動刪除了……
8。(鄭希的日記)
2009年4月1日。
愚人節,很諷刺的一天啊。整整半年的煎熬,終於出院了。
那段驚魂的經曆,我已不那麼在意,一切仿若昨日,卻不那麼深刻了。
還記得那晚(如果不知道哪晚,是沒有認真看喲)在網吧打開郵箱,再次收到的那張屍體郵件,是郭越澤的。
賀承一出事,我就感覺事情有異了。到底誰想至他於死地?到底誰能控製他的神智?那些事故都突然地發生在自己周圍,那麼不可思議,但若參照那一封封郵件又能捋出驚人的頭緒。
我不是一個偵探,我隻能憑著那些蛛絲馬跡來猜測一切。
首先是那個可憐的體育生之死,他並沒有得罪任何人,隻是和我一樣不幸的成為了呂懷安的試驗“小白鼠”而已。誰都無法想到呂懷安僅為了一個論文就來拿兩個人的生命做試驗。而郭越澤因為他的“認為”就在賀承意識混亂時趁機害死他。若不是前一天他們在網頁上動了手腳,那晚賀承也不會有那樣怪異的舉動,更不會有第二天他墜樓的事發生。我曾記恨過呂懷安,沒想到也會惡有惡報。
想到這裏,頭就又開始痛了。哎,真實留下後遺症了。凡一的死,賀承的死、郭越澤的死、呂懷安的死,我終無法完全解釋,正如那些無從查找的郵件。
畢業證、學位證以及其他有用的證件都拿到了,被催眠損傷的神經也恢複如初了,是該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了。
而我所經曆過的這些,無非都是一個人踩著一個人,踏著別人的屍骨而生存。
9。
鄭希來到了一個自己所憧憬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每天工作忙忙碌碌的,偶爾抽空寫寫文。這年,他寫了本懸疑小說,名為《踏著屍骨生存》,裏麵盡是險惡人心和重重殺機,因此吸引了不少讀者的眼球。裏麵的角色裏,卻總會出現那些逝者的影子。偶爾,他也打開幾次那個承載了好多記憶的郵箱,並未有期待的郵件到來,哪怕是一封垃圾郵件都沒有。他不知自己為什麼還那麼期待那充滿死亡的東西。
有些東西總是在無意中出現,期待中又偏偏不來。
頁麵上,還是那一行警醒的黑體字:您有0封未讀郵件。並無異樣。鄭希甚至懷疑它們是否曾真的出現過。也許是下一次刷新、也許就是明天,又會有誰收到那附著恐怖預言的圖片呢?鄭希關了電腦感歎道:“也許,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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