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83 更新時間:08-12-27 18:07
by杜撰
(一)
徐璟麟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裏,在轉椅上大伸懶腰,這時他的眼睛落在了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尊小型自由女神像上——其實那是一個打火機,是公司下屬共同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雖然幾年前徐璟麟因為心髒病的緣故已經尊醫囑戒煙了,可為了照顧下屬的一番心意,還是一直把這個打火機放在辦公桌上。近來徐璟麟老是覺得自己腰酸背痛、手腳無力,他百無聊賴地擺弄著那個打火機,不知怎麼的,久違的煙癮突然又上來了。
徐璟麟這樣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今年已經快六十歲了,卻娶了一個三十不到的嬌妻,大家都在背後笑話他老牛啃嫩草。對於這些話徐璟麟不是不知道,不過他一向懶得理會,作為一家資產雄厚的建築公司老板,生意場上得罪的人也不少了,身後必然會有一幫嫉妒的家夥嚼舌頭根子,對此徐璟麟早就習慣了。
今天徐璟麟的精神不是很好,他吩咐自己的秘書一些業務上的事後就徑直離開公司,回家去了。徐璟麟的家在郊外別墅區,是一處中國古典庭院式的大宅子。
徐璟麟的妻子叫張佩芸,結婚前是徐璟麟的秘書,她有著成熟高挑的身材和清純可人的外表,不時還會像小女生那樣噘起嘴唇做出一副可愛的模樣,正是徐璟麟喜歡的類型。
見到自己的老公皺著眉頭走進屋來,張佩芸擔憂地說:“怎麼了,看上去愁眉苦臉的,是不是生意上有什麼難事?”
徐璟麟搖搖頭,說:“沒什麼,隻是這幾天精神不太好,可能是休息的不夠吧。”
張佩芸如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靠在徐璟麟身上,說:“我表姐的兒子最近到咱們市來了,現在什麼都沒著落,我想先讓他在我們這裏暫時住幾天,好吧?”
徐璟麟愣了一下,說:“表姐?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有表姐?”
張佩芸撒嬌地說:“很久沒來往了,所以從來沒和你提過,不過我表姐小時候很照顧我,現在她的兒子來這裏,我們總不能不照顧一下吧。”
“好吧,”徐璟麟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你表姐的兒子多大了,要是工作沒著落,可以讓他到我的公司裏來。”
張佩芸嗤嗤地笑著說:“我這個外甥啊,可是美院的高材生呢,未來的大畫家,才不會去你的公司做打工仔呢。”
徐璟麟刮了一下張佩芸的鼻子,佯裝生氣地說:“我可是看你的麵子上才這樣說的,我的公司一般人想進還進不來呢。”
張佩芸露出了酒窩,噘著嘴說:“這我知道。”
徐璟麟順勢摟住張佩芸,嬌妻在懷,可是他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徐璟麟暗暗歎了口氣,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
和一般人印象中長發披肩、穿著破爛牛仔褲的藝術青年不同,蕭慎吾身高大約有一米八十左右,四方臉,劍眉直鼻,一絲不苟地穿著西裝、係著領帶,皮鞋擦的鋥亮、一塵不染,屬於那種相貌堂堂、看上去很穩重的青年。
徐璟麟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讚賞地點了點頭。
“怎麼樣,我這個外甥帥吧?”張佩芸洋洋得意地說。
徐璟麟拍拍蕭慎吾的肩膀,說:“別客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蕭慎吾有些靦腆地點點頭。
“對了,佩芸啊,你領慎吾到處看看吧,順便叫張媽清一間空房出來讓慎吾住。”
張媽是徐璟麟請的保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在徐璟麟家呆的時間比他的妻子張佩芸還長。
看著自己年輕的妻子陪著英俊的外甥走了出去,徐璟麟突然覺得心裏“咯噔”一下,他覺得有些不放心。那叫蕭慎吾的青年管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佩芸叫“小姨”,這讓徐璟麟聽著挺別扭的。
看來自己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對自己沒有信心,也因此才會這樣胡思亂想。想到這裏,徐璟麟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二)
“咦,慎吾呢?”徐璟麟一臉疲憊地走進屋來,看見張佩芸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他在你書房裏畫畫呢。”張佩芸見丈夫回來了,忙站起身來,接過徐璟麟手中的公文包。
“唔。”徐璟麟點點頭,解開領帶,朝書房走去。隻見蕭慎吾將畫架擺在書房正中,正專心致誌地畫著什麼。徐璟麟在蕭慎吾的身後站了很久,蕭慎吾才注意到有人走進屋子裏來了。
“啊,姨父回來了啊。”看到徐璟麟站了自己的身後,蕭慎吾急忙放下畫筆,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
“沒關係,你繼續畫,我就是看看。”徐璟麟拍著蕭慎吾的肩膀說。
聞言,蕭慎吾靦腆地笑了笑,轉身拿起畫筆繼續畫了起來。畫布上,蕭慎吾所畫的,乃是徐璟麟書房窗外看去的靜物風景。書房的窗外是中庭,種著許多植物,綠蔭森森,庭院正中還有一口古香古色的水井。
“畫的不錯。”徐璟麟並不懂畫,不過還是看得出蕭慎吾的素描功力不淺,由衷讚道。
蕭慎吾笑著說:“那等我畫完了,就把這幅畫送給姨父吧。”
“那好啊,到時候我就把這幅畫掛在書房裏,唔……”徐璟麟看了四周,說,“就掛在壁爐上麵吧,以後來了客人,我也可以向大家炫耀一下我有個畫家外甥,哈哈哈。”
正笑著,徐璟麟突然心裏一緊,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心髒。自從上次心髒病發後已經快五年了,手術後一直覺得挺好,為什麼這幾天心裏突然總是一緊一緊的,好像針紮一樣,不會是有什麼問題了吧。畢竟自己歲數大了,不注意是不行了,看來明天得去請醫生來好好檢查一番,徐璟麟鬱悶地想。
第二天徐璟麟請來了醫生,在照例的一番繁瑣檢查之後,那個戴著啤酒瓶底一般厚眼鏡的醫生表示徐璟麟的心髒沒有什麼問題。聽了醫生的話,徐璟麟的稍微放下些心來。也許是心理作用,來到公司後,徐璟麟覺得自己感覺好了許多,一下子埋頭工作了好幾個小時,直到秘書進來提醒他該吃藥了,徐璟麟這才發現已經是吃飯時間了。
接連幾天,徐璟麟都感到自己精力充沛,他覺得自己前些天一定是沒休息好,再加上疑神疑鬼所致。幾天後,徐璟麟接待了一位香港大客戶,會談進行的十分融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徐璟麟的公司馬上就能接手一筆大生意。徐璟麟很高興,甚至在招待客戶的酒席上破例喝醉了。為了聯係業務,徐璟麟決定親自去一趟香港,這些天他感覺良好,好像又回到了精力充沛的青年時代。
交待了給妻子一些事後,徐璟麟便帶著一臉微笑去了香港。
當徐璟麟回到家裏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出去了這麼久,累死我了。”徐璟麟重重地坐在沙發上,一邊解領帶,一邊說。
“知道了,”張佩芸一邊竊笑,一邊站起身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別急嘛。”徐璟麟突然心裏一熱,伸手將妻子攬過來,抱在懷裏。
張佩芸急忙掙脫了徐璟麟,假嗔道:“你這個老不正經的……慎吾在家裏呢。”
徐璟麟這才想起來妻子的外甥還住在自己家裏,他大為敗興地揮了揮手。看著妻子走出客廳後,徐璟麟站起身來,百無聊賴地在客廳裏兜著圈子。突然,他想起來上次看到蕭慎吾畫的那幅畫,於是便慢慢踱進了書房裏。
書房的壁爐上方果然端端正正地掛著一幅油畫,看來蕭慎吾已經畫完了他的作品。畫中所繪的,正是從書房窗外看去的庭院景物,栩栩如生,乍看上去好像那裏也真的開了一扇窗戶似的。
徐璟麟滿意地點點頭,他湊進了那幅畫。近看上去,畫麵倒顯得很灰暗了,仿佛所描繪的是黃昏時分、天色微暗時的景色。那口水井在畫麵的正中,好像是一隻閃著幽光攝人魂魄的妖魅之眼,又好像是一張黑魆魆泛著腥味的噬人巨口,看的徐璟麟脊背發冷。
徐璟麟揉了揉眼睛,那畫好像透著一股邪氣,讓人不寒而栗。突然,徐璟麟心裏一緊,好像被針猛紮了一樣。
“唔……”徐璟麟用手捂著心髒,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這時,他聽到了妻子在衛生間裏叫他的聲音。
(三)
那天之後,徐璟麟心裏一直覺得怪怪的,他的妻子好像也瞧出一些端倪來,關切地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徐璟麟搖搖頭表示自己隻是沒休息好而已,他不想讓佩芸覺得自己是一個疑神疑鬼的糟老頭子,他不服老。現在徐璟麟每次走進書房,視線都會情不自禁地被那幅畫所吸引,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那幅畫看上去如此詭異妖邪呢。
徐璟麟想試探著問問蕭慎吾,但是他白天一般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半夜才回來,連續好幾天都碰不上他。
曾經有一次,徐璟麟裝作不經意地問張佩芸:“你覺得書房裏那幅畫怎麼樣?”
“你說的是慎吾畫的那幅嗎?”
徐璟麟點點頭。
“畫的很好啊,”張佩芸笑著說,“看上去跟真的一樣,慎吾真是厲害耶,以後一定能當個大畫家呢。”
“……”
聽到妻子的回答,徐璟麟感到有些失望,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不覺得那幅畫有些特別嗎?
”
“特別?”張佩芸瞪大了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徐璟麟,一臉茫然地反問道。
“唔……沒什麼,我是說那畫特別有靈氣。”徐璟麟含糊其辭地搪塞道。
“哦,那是當然咯。”張佩芸高興地說,好像徐璟麟是在誇她本人一般。
不幸的是,徐璟麟前麵所遭遇的種種,隻不過是事前的鋪墊而已,真正恐怖的事情則發生在他回家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
那天徐璟麟在外麵有個應酬,他陪客商在飯店裏吃飯,雙方就一個協議上的細節問題討論了很久,當秘書開車送他回到家裏時,已經臨近淩晨了。走下車來,徐璟麟遠遠看見門口的燈還亮著,一定是佩芸怕自己晚上回來看不清路才一直開著的,想到這裏,一股溫馨的感覺湧上徐璟麟的心頭,他快走兩步,打開門,走進家去。
屋裏沒開燈,很黑,不過徐璟麟對家裏的格局布置非常熟悉,因此在黑暗中脫下外套,換上了拖鞋。看來佩芸已經先睡了,不知道慎吾回來沒有,徐璟麟一邊想,一邊走進了廚房。在飯局上喝了些酒,現在一身的酒味,徐璟麟覺得頭有些暈。這時他看見餐桌上放著一杯牛奶,一定是佩芸留給他喝的。此刻醉意朦朧的徐璟麟正想喝點牛奶之類的東西解酒,於是端起杯子來一飲而盡。喝完牛奶,感覺果然好了很多,他三下五除二地脫了衣服,進衛生間洗了個澡。
洗完澡後徐璟麟覺得頭還是有點暈乎乎的,看來今晚是喝太多酒了。他看了看客廳裏的大座鍾,已經是淩晨一點過了。徐璟麟知道妻子的睡眠很淺,一點很輕的響動都能吵醒她,而一被吵醒就很難再睡著,曾經有一段時間按照醫囑服用安眠藥來治療。現在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是徐璟麟已經養成了習慣,一旦回來晚了,就到書房裏去睡,免得吵醒妻子的睡眠。今天也不例外,徐璟麟躡手躡腳地朝書房走去。
書房裏黑魆魆的,不過外麵的月亮很圓、很亮,皎潔的月光如牛奶一般從窗外瀉進來,溫柔地灑在地上,徐璟麟沒有開燈,徑直走到壁櫥前,打開櫥門,裏麵是一張可以豎起收在壁櫥裏的折疊床。
鋪好床,徐璟麟舒了口氣,他在床邊坐下,摘下眼鏡,這時一陣涼風從窗外吹來,雖然時間是夏天,可是半夜吹來的冷風還是讓徐璟麟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處在黑暗中的人總是特別敏感,徐璟麟也不例外,他隻覺得脊背發涼,慌忙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警惕著黑暗中的知。
這時,徐璟麟的視線停留在壁爐上的那幅畫上……
(唔……那幅畫……那幅畫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
徐璟麟努力眯起眼睛,雖然屋裏沒有開燈,但是憑著月光,還是能勉強看清,那畫的正中,黑魆魆的井口處,好像有一點白色的東西。
(白色的東西……以前好像是沒有的……那到底是什麼……是沾上去的汙漬嗎?)
徐璟麟從床邊摸出眼鏡戴上,想看個仔細。這一看不打緊,卻幾乎嚇去徐璟麟的三魂七魄。
“啊——”徐璟麟慘叫一聲,臉色蒼白地跌倒在地上,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一部加速到極限的馬達一般瘋狂運轉著,可是無論何如,血液好像還是凝結在他的身體各處般無法流通,隻見徐璟麟雙手不住顫抖著,全身好像一灘軟泥一般,那錯愕的表情仿佛永遠凝結在了他的臉上。
(這……這……究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讓徐璟麟如此驚惶恐懼的,正是那幅畫,仔細看去,隻見畫中那黑魆魆、透著瘮人寒氣的水井裏,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正無力地抓著水井的邊緣。若是再大膽湊上前去仔細看,便會發現那隻蒼白的手臂上還長著一些暗紫色的屍斑,若遠遠看上去,卻隻是一些紫色的小點而已。
徐璟麟猛然回頭看院中的水井,隻見皎潔的月光毫不吝嗇地灑在水井四周,砌成水井的石塊生著一塊塊塊的苔蘚,好像老人斑一樣斑斑駁駁——不……或許……可以說成是……屍斑。可是無論怎麼細看,那水井都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靜靜地立在那裏,水井裏能有什麼東西呢?
可以徐璟麟已經沒有辦法再細想了,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脫韁的野馬一般無法控製,他的頭越來越沉,手腳無力,漸漸的,他暈了過去……
(四)
當徐璟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妻子則一臉焦急地坐在自己旁邊。
“璟麟,你終於醒了!”見到自己的丈夫蘇醒過來,張佩芸竟然喜極而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唔……”徐璟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隻覺得現在自己頭痛欲裂,渾身上下酸軟無力,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怎麼會在醫院裏?”
“昨天晚上我突然被你的慘叫聲驚醒,起來後看見慎吾和張媽也和我一樣被你吵醒了,後來我們發現你一個人暈倒在書房裏,我嚇壞了,還是慎吾冷靜,讓張媽馬上打了急救電話……幸好搶救及時,這才沒什麼大礙,可把我嚇壞了。”
這時徐璟麟才想起昨晚的遭遇,但是他的腦子亂極了,好像有一堆小蟲子在裏麵鑽來鑽去,根本無法集中精力思考。
“唔……我的頭疼死了。”徐璟麟痛苦地呻吟道。
“醫生說這是副作用,你先休息吧,我給你削個水果。”張佩芸說著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水果刀。
徐璟麟緩緩閉上眼睛,他的腦子還無法把昨晚的種種遭遇理成一件邏輯通順的事件,他隻覺得自己恍恍惚惚之間經曆了一場非常可怕而詭異的事,但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徐璟麟卻無法思考出個所以然來。
頭實在是太痛了……
徐璟麟在醫院裏觀察了三天之後才回家。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當妻子問他為什麼暈倒的時候,徐璟麟並沒有告訴她那晚的真實遭遇,隻是含含糊糊地說自己那時突然覺得心口疼,然後就人事不省
了。
“我住院的這些天,家裏沒出什麼事吧?”徐璟麟試探著問張佩芸。
“沒啥事,我雖然天天在醫院裏照顧你,但是還有慎吾和張媽看家呢。”張佩芸似乎沒有領會到徐璟麟話中所指的意思,一邊削蘋果,一邊心不在焉地說。
徐璟麟不再說話,其實他的心裏早已七上八下、亂如一團了。
徐璟麟回到家後第一件事,便是走到書房裏去看那幅畫。書房裏的布置依舊,那幅畫好端端地掛在那裏。徐璟麟像一個膽怯的小孩一樣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幅畫,他仔細地打量著畫,那畫依舊散發著一股妖邪鬼魅之氣,隻是畫麵中水井裏黑魆魆的,沒有一隻蒼白的長著暗紫色屍斑的手臂伸出,什麼都沒有。
徐璟麟籲了口氣,他再次湊過去看了看,的確是什麼也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嗎?)
徐璟麟覺得腦子裏一片茫然,他知道,自己幾年前已經立下遺囑,死後所有的財產都交由妻子張佩芸繼承,而妻子到底是什麼時候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年輕英俊的外甥……蕭慎吾真的是張佩芸的外甥嗎?
徐璟麟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的頭越來越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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