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大悲天地(上卷)  第四章 渾若天成

章節字數:1727  更新時間:09-11-1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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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絕狂笑:“不錯不錯,‘青衣雪刀’聶青衣一手調教出來的傳人,果真不同凡響,當今之世,能抵我地絕七成勁力一擊的,已是屈指可數了。小子,你真讓我見獵心喜,再接我這一招試試!”

    話聲未落,說打就打,“拂”地一聲,箭射而至,雙手幻作漫天爪影,罩了過去。

    聶恨天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迎著他變幻莫測、淩厲狂霸的爪影侵了進去。

    地絕心中冷笑,自忖他這是羊投虎口,自己雖受命要活捉他,但就憑自己這千變萬化、霸絕淩厲的爪勢,亦必可將他殺至五癆七傷。

    唯是,便在他暗自得意之際,驀地裏爪影之中暴起一團銀芒,銀芒不斷擴闊,轉眼化為一天光碎,雪刀挾著侵肌蝕骨的滾滾寒氣,從爪影之中破空而出。

    聶恨天自出江湖,向以簡單的刀式、霸絕的刀勁傳聞武林,此次竟使出這一套綿密不絕的刀法,大出地絕意料之外,措手不及下,立時反被聶恨天幻起的一天刀光,卷了進去。

    地絕邊打邊暗暗心驚,聶恨天的刀法綿綿密密,連環不絕,渾若天成,似乎沒有一招是重複的,就算明知那是一招破綻,等他想去破解之時,下一招卻是針對他這一招接踵而至,那時方知,那根本便不是破綻,而是個陷阱。這刀法仿佛一點破綻都沒有,更怪的是,這套刀法的一招一式之間,根本沒有一點規律可循,便像是臨陣隨手拈來,自創的刀招一般,真是想想也教人心寒。

    聶恨天此時腦際掠過義父傳授刀法之時的情景。

    這刀法乃是他義父隱居冰火島後,以天地冰雪狂風為師所創,傳授他時,義父曾道:“這雖是套刀法,卻其實又不是刀法。我傳你之時雖有固定招式,唯此刀法乃出自天地自然之靈氣,旨在‘渾若天成’這四字之上。臨陣對敵之時,任何招式皆可結合生成另一招,甚而至於延展至百招千招,教人無跡可尋。使這刀法之時,關鍵在於要用你的心去使。故而你心中想到什麼招,便是什麼招;想要怎樣使,便可怎樣使。記住,刀便是天,刀便是地,刀便是你的心。”

    聶恨天想至此,體內真氣循環不息、綿綿不絕,天地萬物無不在心中,刀法提升至極限,漫天刀光忽斂,化作平凡樸拙的一刀,斜斜削了出去。

    他看出地絕的爪勢雖淩厲,唯仍以多變為主。多變者力道必然及不上沉實樸拙,此乃天然之法則,所以他雖知地絕功力遠高於自己,但以沉實對多變,自然可在戰略、力道上占了上風。

    唯是,巧便巧在地絕與他是同一心意。他知聶恨天的真氣內息已由後天轉為先天的胎息之境,內氣循環不竭,若要等他因內力不濟而露出破綻,那是絕無可能的了。因而索性一咬牙,將一部分功力運轉全身,護住要穴,拚著骨斷肉綻的危險,放棄了護住身體不被刀傷的念頭,將大部分功力貫注在右拳之上,化多變為平實,一拳轟了出去。

    這一來,兩人不約而同沉沉實實地一招硬拚,變成了內力相較,孰勝孰敗,可見一斑。

    “噗”地一聲,地絕的拳正正與雪刀刀尖碰在一起,發出裂帛般的聲響,兩人的勁力在刀尖拳麵硬撼了一記,再度發出一聲悶響,兩股內勁相撞的斥力,將兩人硬生生迫開。

    地絕連退五步,硬生生刹住退勢,“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趁勢將侵入體內含著亦剛亦柔,分不清是寒是熱的刀勁化去,又禁不住晃了晃,倒退兩步。

    聶恨天可就沒有這般輕鬆了。

    他先時早已受了不輕的內傷,功力打了折扣,再加上地絕這一擊乃是狠了心拚著刀傷之危,將一身功力幾乎悉數貫注在了右拳上,這一碰之下,聶恨天當場被轟得淩空倒飛出去十丈開外,一路灑下狂噴出的一蓬血雨,背部撞在碩大山石之上,將山石撞至四散紛飛,受此劇震,再噴一口鮮血,去勢方衰,“嘭”地摔落在地,一時無法動彈。

    雪狼哀鳴一聲,狂撲過去,不斷用舌頭舔舐著他的臉,發現他尚還清醒,忙擋在他身前,厲目森森地盯著獰笑踉蹌走來的地絕,發出慘烈的嘶吼,護主之心,耿耿可見。

    地絕被聶恨天適才一輪搶攻迫得左躲右閃、狼狽不堪,早已惱羞成怒,再被他刀勁所傷,更引發他殘暴嗜殺的天性,什麼活捉不活捉早都拋諸腦後,來至他身前五丈遠處停下身來,怒笑道:“臭小子,我真是低估了你,居然膽敢傷我,我這就把你和你的這頭畜生送入豐都城去!受死吧——

    滅!

    渡!

    罡!

    煞!”

    “嗚”地一聲悶響,周身暴湧起一股濃濃的黑霧,將他全身包沒,隨後“轟”地一聲,帶著滔天狂風巨勁向聶恨天和雪狼撲噬而至。

    雪狼一聲怒吼,騰身迎著狂湧而來的黑霧狂撲過去,竟欲在中途以身擋住這可怕的致命一擊!

    聶恨天急怒攻心,拚盡全力追撲過去,這一下一人一狼勢被這黑霧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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