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正文  第七章

章節字數：2841  更新時間：09-02-11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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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那年的聖誕夜下了好大的一場雪，直至如今我的記憶裏僅留一片蒼白一束鮮紅，那年，我出盡了風頭，校園裏最勁的兩大帥哥邀我共舞，999朵玫瑰大概耗盡了李想的獎學金，但真是美麗，在舞曲的盡頭，順著李想的胳膊一帶，我順勢一倒，李想環抱著我，目光深情如海，喜悅非常，大廳裏掌聲一片，“才子佳人”的戲碼，出演的淋漓盡致，誰會看見，那盛妝而來，踉蹌而去的她，誰會看盡那獨自離去的身影，留有幾多悲傷，“大姐，走好”我輕輕的轉回頭，看見有一絲心疼從李想的眼中，一閃而逝，是為我？是為她？我撒盡籌碼贏了這漂亮一局，如若不是她，我該不會有絲悲傷，然而，人生哪有完美之事，人生若如意二三，已堪幸事，又怎可求全？罷了，就如此吧，我承認我自私，可是在情感的天平上，誰又能無私多少？！錯過，便是一世，所以我們奉獻不起。僅此而已。

    童話裏的故事天天上演，相同的結局都是王子與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生活，而那之後的生活卻並沒有人提及一句，生活裏的事大概如同身上的衣服，涼暖自知。

    我和李想成了“畢婚族”。剛開始，我們租住在地震局家屬院內的筒子樓，東西向的房子，終年不見陽光，住的多是農民工，還有我們這樣剛畢業的學生，十平方的房間和一個獨立的小廚房，兩家共用的廁所。我和李想從二手市場淘回來一張大床，一個圓桌，最奢侈的是那個大書櫃，花了我和李想200多，真是心疼，我們為此吃了一個月的蔬菜，唯一的改善就是李想下班時從附近的小農貿市場買回來的紮雞骨架，我們搶著吃，真的很美味。我們沒有要家裏的錢，知道他們攥錢不易，真的是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才掙回來的，我們舍不得。李想並沒有找到對口的單位，去了一家小廠子跑銷售，而我在一家私人藥店買藥，李想的基本工資隻有400多，而我的工資隻有700多，剛開始跑，李想也沒什麼好的業績，我們一個月掙的錢扣掉房費等亂七八糟的剩不了多少。每天早晨我熬好粥，叫醒李想，然後匆匆的上班去，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們會在院子裏散會步。偶爾的周末，我和李想一起去操場，我坐在白色的欄杆上，看李想和一群十七八的小屁孩搶球上籃，覺得他還是那麼帥：晚上的時候，我們就在附近的公園裏轉悠，看一群白發蒼蒼的老人，相攜而翩翩起舞，我和李想都覺得那是真正的幸福，而我也一直以為那將是我和他婚姻最終通向的地方。寒冷的冬夜裏，我將腳伸進李想的懷裏取暖，在半夢半醒時，他將我緊緊地摟在懷裏，摸索著替我掖好被角，我們是寒冬裏相互取暖的小老鼠，貧寒而幸福的相互依偎。

    這樣過了三四年，我和李想終於按揭買了一座房子，雖然隻有40多平，但我們真的很興奮，記得搬家那天我和李想都喝醉了，他緊緊地抱著我，我的脖子裏一片濕潤，他說“老婆，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苦了。”我說“李想，我沒有覺得苦，真的，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我很幸福。”能和心愛的人同甘共苦，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半夜裏醒來，聽著他在我身邊輕輕的呼吸，月光從窗簾透過，留下一室斑駁的花影，我那樣的望著他，覺得既是窮盡此生，我也不會看夠，即使這樣過一輩子，我也是看不夠的。日子越過越好，李想跳槽進了一家外企，開始天南地北的出差，而我自己開了一家小店，日子開始越過越好。李想無論在本地還是去外地，每天都會給我打三四個電話，有時候實在沒什麼說，我們就那樣聽著彼此的呼吸，而不願意放掉，店裏雇來的小女孩總是說“大姐，姐夫對你真是好。”，李想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我帶禮物，而每次走的時候都是依依不舍，有一次，他對我說“老婆，你要是能變小該有多好，我就可以到那裏都帶著你，想你的時候從兜裏掏出來就可以看見”愛戀中的人的傻話呀，讓人聽了卻是分外甜密。我和李想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李想不喜歡小孩，而我想經濟好些在要，其實，我沒對李想說我是很喜歡孩子的，並且一直盼望著有一天我們能夠成為我們仨，一個既象我也像李想的孩子，想想都覺得很美。

    我一直以為那是遲早的一天，直到有一天，一個陌生的號碼，一個早已熟悉卻有陌生的人，打響了我的電話，將我的幸福如電擊一樣擊得七零八落，終於什麼也不剩。

    “善若，”大姐的聲音細細而有些倦怠，我聽著她說起和李想在異地重逢，怎樣的灌醉他，終於又有了牽扯，我突然有了笑的衝動，“我的大姐終於有了進步，如今不用讓，改用搶得了。”“善若，求求你，放了他，我沒有他不行，我看見他我就控製不了，是我的錯，可是，善若，沒有他，我會死”嗬嗬，這個女人竟然求我出讓自己的丈夫，多可笑，世間怎麼可以如此荒謬無理，她怎麼會知道，她讓我讓出的這個人，這些年，已長成了我的骨，我的肉，動一下，則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如何讓？如何舍？我終於冷了下來，這個女人不是我的朋友，她是來討債的，她要的是終結我的幸福！“大姐，你忘了，我早已說過我不會搶，但我亦不能讓，之餘別人或者可以，而你不行，除非我死，否則不讓”我要扔掉電話，聽那邊的聲音突然急了起來“善若，但是我有了他的孩子呀，你若不同意，他不會讓我生得。”世間多麼可笑，什麼時候第三者生孩子，還要獲得正牌的同意，真真的荒謬！“大姐，你自求多福，很遺憾，我不是個心胸寬廣之人，我不同意！”“善若--------”聽著那哀哀的聲音，我掛掉電話，此生我和這個人永遠不可能是朋友了。

    回到家裏，看那結婚照上的兩個人仍舊相依相偎，好像一輩子也不要分離，卻原來隻是一個一廂情願的笑話，李想啊，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你怎麼可以如此傷我？你憑什麼？難道僅僅憑我愛你，就要受這樣的罪，這樣的傷，那世界上可還有誰願做我這樣的愛情傻瓜！我呆呆的坐在那裏，卻沒有半滴淚可以流下來，大概真的是大哀無聲，哀莫大於心死。聽到外邊有腳步聲急促的想起來，是李想回來了。他的臉上一片惶恐和不安，走進來，不發一言就跪在我的床前，我看著他，隻覺得好笑，李想啊李想你也知道害怕，卻怎麼你從來不明白，善若從來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你又是怎樣的一再在我的底線上跳舞，卻以為這輕輕的一跪，就可讓我原諒。我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流出眼淚，李想跳起來，抱住我“善若你不要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喝醉了”李想，這世間真有這麼巧合的事，一次就中，你可真是倒黴，那你那樣的頻繁出入那個城市，又是為了那般？李想，你何苦欺我太甚？我爬起來，洗幹淨臉，對李想說“李想，我們就到此為止，我的力氣早已在戀愛時就已經用盡，如今實在沒有半分力氣在和你玩遊戲，所以我們玩了。”我走出房門，天突然下起了大雪，我想起了遙遠的聖誕節，原來世界沒有永遠的勝家，卻有無窮的愛情傻子，而那癡真的感情卻恰若這如夢的白雪，隻能存在於天亮之前，卻終究不能讓溫暖環繞！

    終結：情人節後，善若去了遙遠的澳大利亞，那個有袋鼠的國家，她說去那裏尋找溫暖，不久，李想亦辭職，離開這座城市，他說今生都不願再回到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臨行前，他將離婚後所得彙往另一座城市並一紙電報，隻有一行字“我將終生尋找她的身影。”不久s市的婦科，來了一個舉止憔悴的女子，她獨自來做引產，說孩子的爸爸不要這個孩子，醫生歎息的搖頭，世間總是有這樣的傻女子，可歎的是世間多的卻是薄情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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