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7 更新時間:21-01-03 08:06
“剡哥,醒了沒?節目組叫我們去開會呢,你要是休息的差不多,我們就直接出發吧。”
王剡的助理曹英是個白淨的小胖子,麵相墩厚,笑起來一團和氣,難得的是表裏如一,脾氣好得像個軟柿子,不過因為是跟著王剡,也沒人敢隨意捏。
“行,我喝口水就來。”王剡是時已經站起身,抄起茶幾上的礦泉水瓶,擰開瓶蓋想要潤潤喉。
按理說他喝得也不是很急,沒想到水剛入喉他就被嗆著了,不單咳得淚眼婆娑心口疼,西裝領和真絲襯衫上更是浸染了斑斑水漬。雖然隻是淨水,但對於素來追求完美的他而言,簡直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不單王剡,曹英見狀也是大驚失色,趕緊衝到他麵前,拿出紙巾手忙腳亂地胡亂擦拭。
而王剡難得沒有跳腳,怔怔盯著匆忙中放回原處的礦泉水。
——我詛咒你從此遇水逢凶,終將死於溺斃。
剛才慌亂間他猛然想起夢裏那個怪老頭說過的話,不禁打了個寒戰,暗道:不會真這麼邪門吧!
“為什麼我們沒有坐在一起?”楚嘯登機時拿出機票一看,才發現艾克斯訂的兩個位置差了好幾排。
“什麼,是嗎?”艾克斯先是滿眼無辜地接過票,隨後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嘿嘿,好像點太快手滑了。”
“算了。”楚嘯對這類烏龍事件習以為常,對方是艾克斯的話,沒買錯航班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轉念又覺得這樣也好,省得艾克斯再提起剛才機場大廳的囧事。
楚嘯於是徑直走向座位,滿心隻求圖個清靜,沒想到冷不防就對上一雙藍灰色的眼睛。一個皮膚白皙、頭發微卷像個小洋娃娃似的男孩就在鄰座眼巴巴地望著他坐下。
視線與他相對後,對方立即咧開嘴,露出缺了好幾顆上排牙齒,熱烈地開口道,“哥哥,你可算來了,我一個人坐在這裏實在無聊死了。你要吃糖嗎?我包裏還有遊戲機,我們不如一起玩唄。”
小孩興奮地對著楚嘯手舞足蹈,滿口流利的中文令他額角飆汗,這令人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怎會如此熟悉……
飛機起飛後不久,楚嘯這廂正與自己渴望的清靜漸行漸遠,艾克斯那頭的情況卻截然相反。他難得束手束腳地正襟危坐,時不時偷眼去瞧身邊已然戴上眼罩的俊美男子,此人同他有過一麵之緣,地點就在機場廁所。
而就在兩分鍾前,正是這張擁有黃金比例的端正臉蛋上結滿寒霜,惡狠狠地警告他道,“變態,你要是敢再隨便靠近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話間,對方視線慢慢往下滑,頓在某處的時候,艾克斯隻覺後背脊陣陣發涼,在暖氣充足的機艙內瑟瑟發抖。
丟下這句字裏行間都透著威脅的話後,男子似是不想多看驚魂不定的艾克斯一眼,任他兀自淩亂,利落的拿出了眼罩。
也許是男人的眼神過於犀利、口氣也異常認真,以至於艾克斯不敢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難得遑論亂說亂動,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
每當他戰戰兢兢地偷看男子時,心跳就要加速一點點,雖然坐得跟個木頭人似的,思想卻在廣袤的腦洞繼結奔騰。
這人怎麼這麼狠……這人怎麼還這麼帥……真的好可怕……不過長得又真好看……我大概是遇到命裏注定的克星了!
關於民宿這幾天缺人手的情況周盼很快對兩個清掃阿姨說明清楚,爾後又分配完工作,這才準備上樓換衣服。
途經一樓時他本想同蒲昕交待一聲,不過看對方已經聚精會神地對著筆電奮戰,便就此作罷。他還不想承擔在蒲昕打遊戲時幹擾對方的後果,堪比山崩海嘯的咆哮聲曾經讓他神經痛了好幾天。
他輕輕搖頭,邊上樓邊揪起沾上咖啡漬的前襟低頭查看,就是沒發現在他剛踏上樓梯後,蒲昕原本好似釘在筆電屏幕上的視線就突然移地去,甚至罔顧耳機裏隊友的大呼小叫。
“老大你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不動了。靠!你在攻擊範圍裏,掉血、掉血、又掉血,再不跑就要嗝屁啦。老大!老大!媽耶,緊急呼叫救援,快來保護老大!”
因為機場條件限製,所謂的會議室其實就在另一間vip室。不算大的空間裏,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幾乎都擠在周邊,中間的沙發上幾位參與錄製的明星相繼就位。
攝影機準備就緒,按台本,節目播出時會將這段簡會視頻和幾位明星的初次互動拍成花絮。不過即便待會兒需要給出談笑風生的鏡頭,拍攝前其實並不熟絡的幾人還是各自保持沉默。尤其是王剡,衣服上被嗆出的水漬雖然已經弄幹了,但領口總不如原先平整,曹英本以為這是他的潔癖老板看起來怏怏不快、心事重重的原因,並在經濟人安曉芸投來詢問眼神的時候及時在對方耳邊小聲彙報。
也不能怪他想得太簡單,誰能猜到向來我行我素的王剡會突然對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境如此介懷,甚至心生忌憚。
——不可能,剛剛肯定隻是巧合。
糾結了許久,王剡勉強安慰自己,視線卻心有餘悸地緊鎖在場務端來的放著茶水的托盤上,及至托盤被平穩地放下都沒出過任何差錯,他才暗自籲氣。
不過事實證明,他還是放鬆得太早。他的頭頂陡然傳來“哐當”一聲,原來是場務起身時和從另一個方向走近正失神看著他的機場服務員撞到了一塊。後者手裏恰巧端著另一個裝滿檸檬水的玻璃瓶。雖然千鈞一發之際,水瓶被場務眼疾手快地接住,傾倒而下的檸檬水卻澆了王剡滿頭滿臉。
“哎呀。”
在一片驚呼聲中,好幾個人圍在被淋後呆若木雞的王剡身邊。
驚嚇過度的服務員掩著嘴、含著淚忙不迭地道著歉,場務則慶幸還好玻璃瓶裏裝著的是常溫水,導演隨後趕到先對場務罵罵咧咧又對王剡陪著笑臉,助理扶著王剡往vip的洗手間去,經濟人則大聲呼喚著服化師盡快到位。
而王剡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始終緘默的板著臉,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拖進了洗手間。
“剡哥,先洗個臉吧。”曹英說著主動為他擰開了水龍頭。
洗手間門外那塊維修中的牌子不知被誰在慌亂中踢倒,隨後又被簇擁著王剡的一幹人等頻頻踩在腳下。
所以,當王剡渾身上下都被從壞掉的水籠頭裏噴湧如注的水流徹底浸濕時,他看著鏡中與落湯雞無異的自己,縱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麵部來不及做出恰當的反應,心裏已經開始尖聲尖叫:這詛咒居然是真的……
周盼把外套和弄髒的衛衣統統丟到床上,隻穿著件緊身T恤,在衣櫃前尋找替換的衣服。貼身的衣料勾勒出他結實的上身線條,裸露在短袖的皮膚則白淨光滑。
突然,他停下了翻找的動作,快速扭頭看向窗外。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莫名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仿佛窗外有雙看不見的眼睛。
他忍不住走到窗邊往外張望,藍天白雲底下是入口的草坪,兩顆聖誕樹時不時迎風搖擺。
他不由撓撓頭,不明自己怎麼會突然緊張過度,什麼看不見的眼睛,這個念頭也太荒誕了吧。
“周盼,你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分明隻有他一人的房間裏居然響起了蒲昕惱火的叫聲,周盼冷不防被嚇到,目光掃到床上的外套,發現聲音就是從外套口袋裏傳來的。
——啊,是對講機。
他拍了拍腦門,為了方便管理民宿,不外出的時候他們都會用對講機保持通訊,自己剛才也不知怎麼就跟魔怔似的,竟連這事都忘了。
周盼趕忙掏出便攜式對講機回道,“我聽到了。”
他心裏還在埋怨蒲昕沒事鬼吼鬼叫,後者卻又喝問道,“你剛才在幹什麼?!叫了你那麼多次都不回,我還以為……”
“我就聽你說了一句話,你剛才八成又忘了打開開關吧。”這情況不是首次發生,周盼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受冤枉,不管對方原本以為什麼,都毅然打斷他。
“是嗎?”蒲昕怒火瞬間熄滅,好像也在自我質疑,末了對講機裏又傳出他生硬的聲音,“隨便吧。客人提前到了,我剛登記完,他們正在休息區等著,你快點下來安排他們入住。”
“嗯,知道了,我這就下來。”周盼急忙應道。
說好下午到的客人提前入住並不是什麼新鮮事,隻不過放在諸多小意外的今天,總讓他有種慌忙的感覺。
他隨便從衣櫃裏抽出件淺灰色的套頭毛衫穿上,遂急匆匆地離開了。
少頃後,來不及關上的衣櫃門忽的自動合上,繼而窗外便響起了“咯咯咯”的怪笑聲。
飛機起飛在即,會議不能因為王剡遭遇的突發狀況再推遲,他隻能缺席花絮的錄製,改由安曉芸替他與會。
他不得不回到之前做噩夢的休息室裏,服裝師已經為他重新換了套休閑西服,化妝師和發型師則一齊開工,力求以最快速度為他重整妝發。
兩人平時雖不大和王剡攀談,但彼此間閑聊幾句這位老板也從未阻止,今天卻因為王剡周身縈繞的低氣壓而識相地選擇噤聲。
曹英原本也不想打擾攢眉蹙額的王剡,直到服裝師遞給他一張在收拾被浸濕的西裝時從口袋裏翻出的名片。
“剡哥。”曹英走到王剡身邊,小心翼翼地低喚,“這張名片你還要嗎?”
“什麼名片?”王剡滿腹愁思,看也不看就不耐煩地反問。
“我看看……上麵寫著海畔小築,楚嘯……”
“什麼?!”王剡沒等曹英說完忽然一把奪過名片,見了鬼似地瞪著名片上的抬頭,腦海中立時又響起了那個古怪又難聽的聲音。
——你隻有在金海邊的海畔小築才能找到他。切記,是金海的那個,不要搞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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