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73 更新時間:09-03-07 16:12
(一)
江北路2號巷子。
那麼的長。
莊木醒倒吸一口氣。她知道,很快她母親會怎麼對待她。
她一開門。就看見她母親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的坐在那裏。
“哎呀!你也知道回來啊!你知不知道你公然和一個男生逃課你要我們莊家的麵子往哪放啊?我知道,那個男生是你們班的叫齊若理對不對?”
莊木醒聽完後,隻看見她母親臉上爬過一絲笑意。她馬上跪下來。他母親從小就不喜歡齊若理和樂洋魚,這次被她抓到莊木醒和若理公然逃課,不知道會對他們怎麼樣?
“媽,媽,你不要去傷害他們好嗎?我知道我這次錯了,我什麼都接受什麼都接受。你別去那裏行嗎?我求求你拉!”木醒拉著她母親的衣服。
她母親隻是笑笑。隨後又一反常態的把莊木醒推開。大聲的吼道:“李媽,我出去辦點事,她就交給你拉!莊木醒,你已經把我們莊家的臉都丟盡了,你還要幹什麼啊?你現在給我滾到那裏跪下。還有那個叫齊若理的是和那個賤貨的女兒住一起的吧!你現在馬上去給我跪著,在我回來之前我要聽到你的懺悔!”她憤怒的幾乎是把莊木醒拖著來到門口。從廚房裏拿來一個很粗的洗衣板。
李媽也出來,當她聽到齊若理三個字的時候,表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媽,你不要那樣,我什麼都聽你的,去求求你不要去學校找他們。那是我自願去的,不關若理的事。”莊木醒對著已經走出門外的母親大喊。但是她母親沒有說任何的話就上了車。
莊木醒頓了頓,走到板前,跪了下來。
她知道她從小就被她母親慣在了懷裏,莊家一直都是城裏信譽最好的商家。
稚嫩的雙腿壓在尖刻的衣條上,疼痛像波浪一樣起伏著。暗灰的天空低壓壓的沉下來。好像隨時都會下大雨一樣。
洋洋,你還好吧?是多久沒看到你了。到底是一年還是億年?是光年還是對你們的謊言?今天在巷子裏看到你時,你滿臉是汗還是淚已經分不清,還有模糊的血跡。當時的你抱著若理,是個多麼叫人心疼的孩子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補償你?我們是同一個父親,卻有著不同的命運,這到底是他們的錯還是我們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渾濁的世界呢?
莊木醒的思緒一下子就像糾了無數的結,似乎怎麼用力的拉也拉不開。
太陽從破碎的雲裏露出半邊臉來,折射的陽光從房間裏的玻璃中反射過來。那一瞬間,她看不到任何東西。逼的她睜不開眼睛。淩亂的頭發被風吹的蒙上了眼睛。她用手去揉了揉。突然眼睛很痛。
嗬,莊木醒,你這個混蛋。你朋友都受傷了,你卻還在這裏跪著?你知不知道你媽會用什麼手段去對付你那兩個,也是你媽最看不慣的兩個人?莊木醒,你都懦弱到這種連朋友都保護不了地步了。
她清醒了自己的頭腦。猛然站起來。卻沒有一點力氣的雙腿徑直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板子上。咯的腿生疼。不過僅僅的幾分鍾時間。都讓腿變成了這樣。麻木掉了。是否,自己的腦子也會麻木掉了?別忘了,你還有你最愛的朋友。
(二)
她使勁力氣站起來,往門外走去。誰知道被李媽擋了回來。
“木醒,你媽不讓你出去你就別出去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的脾氣?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別去。”莊木醒看著李媽:“我要去。我知道我媽要去幹什麼,如果我不去,他們隻會被我媽害的更慘。你看看樂洋魚家,不就是被我媽害的嗎?要不是當初我媽不硬要和我爸結婚,能讓樂洋魚她家變成這個樣子嗎?現在樂洋魚她媽為了躲避債主獨自跑了,隻剩下她一個人,還背負了那麼多的債?你要她一個人怎麼扛啊?”
李媽怔了怔,又把莊木醒帶回了屋子。然後把門鎖掉。
莊木醒在屋內大聲的叫喚。
“木醒啊,你就聽李媽的。別去,你媽對我說了,如果你硬要去就讓我把你鎖在裏麵直到她回來。”
之後就沒了聲音。
又是這個房間。無數次的因為不聽媽的話而被鎖在這個房子裏。看不到受傷的樂洋魚。也見不到那個愛著的齊若理。那條巷子,讓她見到了樂洋魚在莊木醒走的那段日子裏變了好多。以前看見木醒總是愛理不理的。可是現在呢?一見到她就幾乎要崩潰掉一樣。甚至會為了莊木醒而和若理罵上。她知道樂洋魚已經討厭自己討厭到了哪種程度了,居然可以讓樂洋魚和那個照顧了她很久的男子而吵架。她蹲下來。抱著頭坐在地上。
(三)
她就突然的領悟到。
生與死都是一種極其華麗的姿勢,無時無刻的不把生命死死的捏在掌心裏。
樂洋魚躺在床上,那細小的呼吸聲音不間斷的傳入自己的腦海裏。
“齊若理,你最好三秒內消失在我麵前。”她朝著站在床沿邊的齊若理狠狠的說道。齊若理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極其脆弱的女子。才僅僅幾年的時光?就已經把她折磨成這樣了,那麼以後呢?以後她要變什麼樣呢?他已經不敢想象,天知道他多麼想保護她。
“洋魚,別再倔了。好好把病養好。”
眼神裏那一絲絲的心疼又有誰看不出來呢?樂洋魚別過頭,努力不讓自己碰上若理那雙清澈的眼睛,她會感到心虛。然後,就會心軟。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心軟,別忘了自己是受了多大的屈辱而過完這幾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個永遠都讓人討厭的人。
若理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病房。那個少年的身影,總是在她疼痛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麵前。
洋魚,就讓我用我僅有的能力一起守護你和木醒。
對,是你和木醒。
就算平行線沒有交點,但是他們都可以重合成一條線。
她走到電腦前,打開。藍色的屏幕光刺痛著她的眼睛。突然就那麼想未眠,想那個一直安慰自己的人。雖然他們僅僅隻是用語言交談過。
以往都將消失,一切從頭開始。一百年前黎明前的薄光,一萬年前地球上的香樟,一億年前天平上的砝碼。都從頭開始。
——選自莊木醒的博客《忘記》
她用鼠標不停的移動著留言板。在搜索著未眠為她留下的言。
未醒,很想你。
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就能使她淚流滿麵。
未眠未眠徹夜未眠。
其實,她一直都記得未眠和她聊天時,就好像從沒把她當過外人。總是把她自己所想的所恨的全部傾訴給她。而她,就在電腦前默默的打字,告訴她應該看開點。
木醒曾經試圖問過未眠的真實姓名,也問過她的地址。但未眠隻是說未眠就是她的名字,而且拒絕談到關於她的地址。
突然間,木醒害怕她所有的秘密。
看著一直灰色的頭像,她是多久沒上了呢?到底怎麼了?
“莊木醒,下來。”樓下傳來喜楠美的聲音。木醒迅速關掉電腦,穿好鞋子就往樓下匆匆的跑去。一張偌大的桌子上隻坐了喜楠美和莊木醒兩個人。喜楠美始終扳著一張臉,莊木醒拿過碗筷,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臉。
“你說說,你才多大?就公然和一個男生逃課?你讓你爸和我的麵子哪放?”喜楠美憤憤的對她吼到。她知道,她家裏是絕對不允許她出什麼錯。
“媽,對不起。”她塞了一小口米飯到嘴裏,喃喃的說。
“這根本不是一個對不起就可以說過去的,你這樣做丟了我們家的臉。”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木醒小心的說著,聲音小的幾乎沒有人聽見。
“你說,為什麼要逃課?”喜楠美搶過她手裏的碗筷。死死的盯著她。應該怎麼說呢?說是為了樂洋魚?不可以,如果這麼說,那樂洋魚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媽,我知道錯了。”
“你早就應該知道你錯了,我警告你,少和那些男的來往。他們那是沒教養,沒素質,沒爸媽教的。”喜楠美憤怒的吼著。在一旁的李媽抿了抿嘴,她口中說的那個沒教養,沒素質,沒爸媽教的是若理吧。
“媽,若理不是這樣的。”
莊木醒抬起頭,對她說。
“還為他辯解?得了,別再說這件事。”她扔掉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明天乖乖給我去上學,放學後立馬回到家裏。”
“媽,”莊木醒叫住她,但又隨即低下頭。喜楠美瞥了一眼她,轉身離開了飯桌。
(四)
“洋魚,這是我剛剛從學校食堂裏端來的熱飯,你趕緊把它吃了。”若理端著一個保溫盒,走到床邊遞給她。那保溫盒是他的,那麼說,今天的飯若理沒吃。
樂洋魚看著他手裏的飯盒,眼裏酸酸的。
可是,是真的吃不下。
“身體都變成這樣了,還不乖乖把飯吃了?”齊若理一邊把她的枕頭替他放高點,一邊皺著眉對她說。因為他看到她這個樣子狠令人心疼。
“不想吃。”樂洋魚把保溫盒放到一邊,順口說道。
“不想吃麽?可是你現在不吃不行啊?難道還想在醫院呆一輩子嗎?”
“我不吃。”她倔強的說道。在一旁的齊若理低了低頭。轉身離開了病房,最後轉過頭來叮囑她別等到它涼了再吃。
若理,我該怎麼辦?
樂洋魚捂住被子,把頭埋進了被子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媽為什麼會離開麽?難道真的已經對自己和這個所謂的家庭絕望了嗎?憑什麼莊木醒有個完整的家庭,若不是她和她媽的出現,或許今天,自己就不會這樣,這一切,難道不是他們造成的嗎?
所以,為了自己,必須好好的活著。
樂洋魚看了看擺在櫃子上的保溫盒,她咽了咽口水,顫顫抖抖的端過來,一粒一粒的用手抓進嘴裏。用牙齒磨碎嚼爛。吞入食道內,漸漸的進入胃裏。脖子很癢,像什麼東西在咽喉處蠕動著,慢慢的爬進胃裏。撕咬著,纏綿著。
臉漲的通紅,吃不下去,為什麼還要硬逼著自己吃下去?
因為自己要活著,因為自己不想再讓若理擔心,因為自己必須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重新拿回來。
再也受不了,很嚴重很嚴重。她猛地把頭一低,那些東西原本的吐了出來,隻是在消化道裏走了一圈,現在又返回了原點。眼淚和那群惡心的東西融合在了一起。
若理,我實在吃不下去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六)
下午第一節課,齊若理慢了幾分鍾落寞的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他連報告都沒喊,就徑直的朝著位置上走去。
“齊若理,你未必太囂張了吧?這是上課耶!”葉岑霖筆直的站起來。若理沒看他一眼。他坐了下來,把肩膀上的包放進了課桌裏。木醒看著他來了,心底裏泛起一絲絲欣喜。也許,隻要可以見到他,她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洋魚卻沒來。
“齊若理,擺什麼臭架子啊?不久是成績好點,上午翹課,是為了你那個馬子吧?哈哈••••••”他笑著,猙獰的麵孔在教室裏無限放大,若理緊緊的盯著他。
“聽說,你馬子昨天被人打個半死不活的,傷心了嗎?難過了嗎?”若理咬著下唇,他知道,他不可以和他動拳頭。動拳頭會被學校記過,一旦記過,這個月的獎學金就沒了。那麼洋魚就沒有足夠的錢去治病。
“齊若理,默不作聲就代表是真的咯!你那馬子被人到底打的是缺了胳膊還是缺了腿啊?”
木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讓若理難堪麼?
“葉岑霖,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別人啊?”
木醒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
“莊木醒,不就是仗著家裏有幾個錢麼?你那種假惺惺的仗勢欺人的小人,現在出來為他打抱不平,怎麼?是想奪的這小子的芳心?拜托,可是某個人先讓這小子的馬子被人打的。”葉岑霖笑了笑。
莊木醒突然一下子愣在那裏。
洋魚會這樣,不都是她和她媽害的嗎?
“被我說中了吧?”葉岑霖將臉湊近莊木醒的臉旁,四周的同學都吞了吞口水,他們都知道樂洋魚同赫可吵架,但卻沒人想到是莊木醒指使的。他們也都知道赫可這個人什麼都不在乎,就是在乎錢,為了錢可以不顧一切。莊木醒家裏那麼有錢,肯定是她指示赫可去打樂洋魚。
莊木醒來學校讀書的第一天就和樂洋魚吵了起來,誰知道她們中有什麼解不開的恩仇。
“莊木醒看起來人還不錯,但沒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人。”
“是啊,假惺惺。”
••••••
四周一些人在一旁窸窸窣窣的說著。齊若理轉頭,看見四周那一雙雙憎恨的眼睛,咬了咬牙,把莊木醒拉到座位上坐下來。
“她不是這樣的人。”齊若理對葉岑霖說道。誰知道葉岑霖似乎是有意要挑起他的火:“怎麼?氣嗎?看來,你一邊和樂洋魚關係不清,一邊又扯上了莊木醒,八成她們兩個就是因為你才鬧起來吧?”
“不是。”齊若理漫不經心的答道,隨即又坐下了位置。
那葉岑霖似乎已經忍不住他,跑上去就是揪起他的衣領,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若理栗色的頭發上沾了些許水珠。葉岑霖與他糾纏在了一起。他的手不停的捶在若理的背上,四周的同學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勸。而齊若理卻始終都沒有回手,任由他打。他心裏很明白,自己絕對不可以回手,一旦揮回手就會被學校記過,那麼獎學金就沒有,洋魚的醫藥費也就沒有。
莊木醒在一旁,想插進去勸阻。但怎麼都進不去。她一邊掉眼淚,一邊撲在葉岑霖的身上,使勁抓著他的手,眼淚滾燙滾燙的掉下來,灼的她生疼。
“別打了別打了。”
木醒的眼眸裏一閃閃的憐惜。把每個角落都填的滿滿的。驚恐和慌張充斥著沒=每個人的臉龐。
“木醒,你還好吧?”
他嘴角青了一塊,他慢慢的蹲下身子。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莊木醒木呐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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