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23 更新時間：09-05-28 23:33
八
如果用盡全力愛上的，是一個可以輕易丟棄自己的人
那麼已經卑微至此的我
又該怎麼辦呢？
“發呆可是個很不好的習慣哦，在五番幫忙的工作還習慣麼？”總是溫柔笑著的四番隊長寵愛地看著趴在隊務室眼神渙散的三席。
“還說呢，總隊長找隊長您借人的時候隊長您就應該本著四番隊隊員人數偏少，擔任重要的後援工作騰不出手的事實進行堅決的拒絕的，結果就這麼把我給賣了……”清哀怨地翻了個白眼，歎息了一聲自己的命運。
低頭抿了一口茶，卯之花隊長用眼角的餘光瞥見清翻了個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企圖在桌上趴著睡著。
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她難得用了嚴肅的語氣對待這個一向深受喜愛的屬下：“四番隊三席麻倉清！”
“是！”清有些條件反射地躍起。
“總隊長讓我轉告……”卯之花隊長一頓，緩緩笑開，“新任務……”
“……”
難得有個休息時間，卻又被那個壞心眼小氣鬼把她當免費勞動力用的總隊長派了新任務……現世啊……總覺得很麻煩呢……
清毫無緊張感地捋了捋已及肩長的發，帶著簡單的行囊就站在了穿界門前，看著同行的一群人，總覺得這樣的組合裏，自己真的是很多餘呢，不過既然來了，就先這樣好了。
於是更無緊張感地蹭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旁邊：“呐，冬獅郎是指揮麼？”
“嗯。”
少年的回答，幹淨利落得清都覺得這個對話不該再進行下去，於是乖乖閉嘴。失落都來不及有，穿界門已開。
“走吧。”日番穀隻說了這一句，就帶頭走進了門。接下的隊員魚貫而入，事已至此，自求多福吧，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著走進那一片耀眼的白光中。
說是現世的支援任務，其實她什麼忙都沒幫上，破麵來襲，她被安排與亂菊守在一處，充其量搖旗呐喊，看守義骸，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於是她幹脆直接撒手，冷靜旁觀，數據和資料，也是戰鬥很重要的一部分吧，既然他們都忙，那就交給她好了。
最重要的事，她不覺得，他們會那麼輕易有事。而且冰輪丸和灰貓，也都不是好惹的主呢。
一邊輕輕壓下了耳麥，耳語般低聲：“重複，申請限定解除……”
然後在她幾乎不耐煩的時候，聽到了亂菊的那句“已核準。”一邊看著空座町的上空爆發強烈的靈壓，她一邊苦笑，至於這麼大手筆麼？
不出意料，贏了，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傷的很重，她在一旁皺緊了眉，用溫和的靈壓輔佐井上織姬進行治療工作。雖說作為四番隊的一員，但她的治療能力，真的是眾所周知的無用，所以才想不通把自己加進來做什麼！成為死神以來第一次，她那麼懊惱自己的無能。
工作量又增加了呢，卯之花有些無奈地看著一點一點累計起來的公文，十番隊隊長出公差了，五番隊積壓的公文，就分到了其他番隊，總隊長，也許真的如清所說的，是個很會壓榨人的小氣鬼呢。
說到清，那孩子在現世還好吧，那個迷糊的性子如果能改一改，應該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戰力，隻希望現在的她不要添亂就好。
扶住額頭，正想著，有人敲開了門：“隊長！雛森副隊長醒了！”明顯夾雜著焦急和欣喜的聲音，驚得一向淡然的她一下立起，“帶我去看看。”
忙碌了一晚上，她最終伏在織姬家的沙發上昏昏沉沉地睡著，日番穀默默地看著那個一臉蒼白的女子，終是在織姬的指示下取了一床毯子給她蓋上。怎麼就忘了呢，卯之花特別囑咐過的，她的內髒不好，不能缺乏睡眠。
是……那時候的後遺症麼，所以卯之花隊長才格外小心她。小心地拉扯著毯子的手，突然顫抖。如果那時他在……
可是，如果有什麼用呢？
睡到自然醒是她的準則，可是這回也實在是太遲了吧。清揉著惺忪的睡眼，也不考慮自己是怎麼到的織姬的臥室就大大咧咧地拉開門踏了出去。
可是當她站在客廳的那一瞬，就敏銳地發現了，氣氛，完全不對。客廳的牆壁上被安裝了巨大的電視屏幕，一片雪花，站在屋子正中央的少年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
“冬獅郎？”她低低喚了一聲，有些擔憂地看著那個有些僵硬的男孩子。
“沒事……”幾乎是深呼吸了好幾回，日番穀才抬起頭輕聲回答了這麼一句，“吵醒你了麼？”
“沒有……但是……”她閉上了眼睛，能讓他露出這樣表情的人其實並不多呢，“是雛森君醒了麼？”疑問句，可她早猜到答案，不去看皓發少年有些驚愕的目光，她依舊闔著眸，微笑，“我去跟隊長聯係下，畢竟當初我也照顧過雛森君呢。”
轉身走進房間，反手關上房門，倚在門背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雛森君會說什麼，其實她早就猜到了，可是那個被譽為天才的孩子，難道就不會明白麼？
當那個孩子被送回來的時候，被加了秘術，處於昏迷狀態，眼角還帶著淚。一番隊副隊長輕聲交代了方才發生地事情，再三拜托請她多加注意之後離去。卯之花烈從公文桌上起身，扶起了昏迷的少女，並起左手五指，輕輕點在少女的眉心：“解！”
幾聲輕咳，麵容慘淡的雛森緩緩轉醒，迷茫的視線在終於穩定下來後尋見了那個溫柔穩重的女子，仿佛見到了救星：“卯之花隊長！”她掙紮著從對方懷裏爬起來，幾乎是喊著拉住了卯之花烈的袖子：“卯之花隊長，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不肯相信我，總隊長是，小白也是，可是藍染隊長，藍染隊長他……”
她哽咽到幾乎說不出話，雙手緊緊捂住嘴，低聲抽泣。
卯之花平靜地看著雛森，眼神染上淡淡的憐惜，也許，不隻是因為鏡花水月的作用吧。她輕輕伸出雙手扶住少女的雙肩：“雛森，對於那個背叛了屍魂界，傷害了你的人，為什麼還要這般替他辯護呢？”
少女慌忙爭辯：“藍染隊長不是這樣的，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們隻要把他帶回來，就一定沒事了的……”
卯之花伸出食指輕輕壓上她的唇，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傻孩子，你到現在，都還在喊他隊長，你是一直不肯承認他離開和背叛的事實麼？是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不願意接受自己心中敬仰的人配不起那份敬仰的事實嗎？可是你無論怎麼說，都無法改變那個事實的，既然無法改變，那就應該接受不是麼，三番隊和九番隊的副隊長，他們經曆了和你相同的事情，可是他們有哪一個拒絕接受，有哪一個頹廢失意了呢？正是因為失去了隊長，所以番隊才更需要副隊長的支撐，他們都是最棒的副隊長。雛森君，難道你就準備一輩子在自己的幻想中生活麼？一輩子依靠那份不切實際的幻想，傷害著身邊關心你的人們麼？”
驚慌的黑眸一下子睜大，眼前閃過的是吉良和修兵堅毅的眼神，還有小白在聽到自己說的話時有些痛苦的目光，淚一下子就劃了下來。
“可是我要怎麼辦才好，好不容易可以留在藍染隊長身邊，他就背叛了屍魂界，我又要怎麼辦啊……”雙手捂住臉，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如果他不會再回來的話，我又要怎麼樣……”
卯之花輕輕攬過少女戰栗的身體，拍打著她的背：“那麼，就站起來，然後走下去，既然還好好地活著，就要對得起自己。”
目光越過少女的肩，停留在掛在牆麵的斬魄刀上，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那麼，下次再見麵，一定會殺了你。
那雙從來溫和的眸子，第一次蒙上殺氣。斬魄刀仿佛在回應主人一般，微微低鳴。
虛夜宮，純白的王座，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看著玫瑰紅的葡萄酒漾開，男子的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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