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216 更新時間：09-01-04 23:35
寧靜的夜晚被一陣孩童的哭聲劃破。
夢裏所有的人都在轟趕著母親，母親的哭聲是那麼淒慘。看著所有的木棍全部打向母親，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站在一旁哭泣。
“錦兒，又做惡夢了嗎？”上官淩在床邊輕撫著兒子滿是汗水的額頭。
六歲的上官琪錦滿臉淚痕的看著上官淩，“爹，錦兒想娘了……”
“你娘去了很遠的地方。”上官淩抱起幼小的上官琪錦，安慰道，“錦兒乖，娘就回來了。”
上官淩看著懷裏的孩子，心裏酸痛得要命，他怎麼能把實話告訴這個可憐的孩子，告訴他，他娘已經死去了，永遠都不可能回來。這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上官琪錦的娘名為鳳娘，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妻子，但是在認識他之前，鳳娘已經在外地嫁過人，並且有一兒子。因為太愛鳳娘，上官淩並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直到去年，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此事，還向外宣稱鳳娘是個行為不檢點的女人。不到一天功夫，上官家的這件“醜事”就被宣傳的沸沸揚揚，這讓上官家蒙羞。抵不住家人的壓力，外界的流言蜚語，他隻能把鳳娘給休了。當鳳娘跪在府前苦苦哀求的時候，他隻能躲在裏屋喝著烈酒……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鳳娘已經跳崖自殺了。
後悔莫及，隻因為自己一時的軟弱，讓他失去了一生最愛的女子，他的錯一輩子都無法挽回了，現在他隻想把他與鳳娘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讓他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看著懷裏因為哭累而沉沉睡去的孩子，上官淩無奈的歎息。
又過了五年，上官琪錦已經十一歲了，當然他也知道了一切真相。漂亮的黑眸裏總是蒙著一層本不該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孤寂。
初春，無岸山頂的風有些大，吹亂了上官琪錦的頭發。他用手輕輕的順了順長發，在山頂的樹邊坐了下來。
聽說娘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雖然大家都說是她犯了不能原諒的錯，才自殺的。但他隻記得小時候娘對他的好和疼愛。隻記得當所有人都在責怪娘時，爹卻不知所蹤……
淚水又不聽話的奪眶而出。
“你為什麼要哭啊？”一個細細的聲音打斷了上官琪錦的思緒。他根本不知道這山頂還會有別的人來。
連忙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眼角，轉頭看到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
男孩的衣服已經破了幾個大洞，還有很多明顯的補丁，背後背著一捆幹柴。臉上髒髒的似乎看不出原有的膚色，不過他卻有一雙很好看的大眼睛，正閃閃發光的看著自己。
“誰說我哭了！”上官琪錦有些心虛的說，“剛才是風太大了，吹進了沙子。”
“哦。”男孩把幹柴放下，坐到了上官琪錦的身邊，“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也會躲在這裏哭呢。”
“呃？”
“嘿嘿，但我現在已經不哭了。”男孩對上官琪錦笑笑，眸子如湖水般清澈，“我在這裏看過你好多次了。”
幾次上山砍柴都發現了這個衣著漂亮的男孩呆呆的坐在這。一定是山下有錢人家的孩子，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你是誰啊？”上官琪錦好奇的問，其實他根本不想去理會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但是他卻覺得這個男孩很特別。
“我叫尹若矽，家就在山腳邊那個草屋……”尹若矽用滿是傷口的手指指著山腳的一個方向。
“啊？那個小草屋？”一直住在華麗府邸的上官琪錦一直以為那是個沒人住的草房，甚至還想過那是不是一個廢舊的茅屋，他無法想象一家人住在那麼小的草屋裏怎麼生活。
似乎看出上官琪錦的疑惑，尹若矽淡淡一笑，“那屋子我一個人住，不會小的。”
“一個人？”
“嗯，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土匪殺了，是奶奶把我帶大的。”說話時，尹若矽眼裏溢出一絲悲傷的暗流，“去年，奶奶也去世了……”
上官琪錦怔怔的看著尹若矽，這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孩子，一個親人都沒有……他是怎麼一個人生活下來的？
尹若矽迅速擦了擦眼睛，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不過附近的爺爺奶奶都對我很好，經常送些吃的穿的給我。”
尹若矽的笑如春風般好看，讓上官琪錦的心不禁一顫，對比自己，生活比他好上幾千倍了，他沒有娘，卻有個很疼愛自己的爹，還有大娘，二娘……怎麼他從來沒有像尹若矽那麼堅強的笑過？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看到上官琪錦用那種猜不透的眼神直直的盯著自己，尹若矽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讓他難過了。
上官琪錦回過神，看到尹若矽髒髒的小臉上一抹紅暈，頓時下了一個決定。
“我們做朋友吧。”
啊？朋友？尹若矽有些驚喜的看著眼前這個皮膚白皙，極為漂亮的男孩，他真的願意和自己做朋友嗎？可是附近很多孩子都不愛和他玩，常取笑他是沒爹沒娘的孩子……眼裏閃過意思失落和懷疑。
“你要和我做好朋友嗎？”看著尹若矽有些猶豫的眼神，上官琪錦又問了一句。
其實他從小性格孤僻，加上母親的關係，他也沒有朋友，而且他一直不覺得自己需要朋友，但是今天看到尹若矽，他居然有種很強烈的願望，想和他做朋友。
看到上官琪錦那麼真誠的眼神，尹若矽開心的點點頭，“嗯！我也很想和你做朋友哦。”
春天，無岸山頂一片新綠，兩個男孩坐在樹下，腳邊放著一包糕點，那是上官琪錦讓廚房的嬤嬤特意做的。
“好好吃哦！”尹若矽不時用舌頭舔舔嘴角，“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看到尹若矽吃的那麼開心，上官琪錦也微微的笑起。
“你不齊？”（你不吃？）尹若矽含糊不清的問，嘴裏還咬著一塊糕點。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隻是怕上官琪錦擔心，才沒敢告訴他。
“我都吃膩了。”對這些食物，上官琪錦根本不屑一顧。“看到都不想吃。”
比起這些糕點，他倒是更願意看尹若矽吃東西的摸樣，怪可愛的。
“哇，都吃膩了啊？”尹若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上官琪錦，這麼好吃的東西也有人會覺得吃膩嗎？如果是他。一天能吃上一塊就幸福死了！
上官琪錦就這樣安靜的看這尹若矽，嘴角一直揚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微笑。自從認識了尹若矽，他忽然覺得開心了許多，每天都和他約到這裏玩耍聊天。隻可惜尹若矽也不能隨時陪在他身邊，他每天還要按時砍柴，拿去街上賣，還要做飯，有時候還幫人家做些事賺些小錢……一想到尹若矽每天都那麼辛苦，上官琪錦不禁皺了皺眉。
尹若矽摸摸肚子，一臉幸福的樣子，“真的從來沒吃的那麼飽過，還那麼好吃。”即使奶奶在世的時候，他們也都是喝些菜湯罷了，能吃上一頓白米飯，他已經覺得很美味了，今天居然一口氣吃了那麼多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糕點……
尹若矽看著身旁已經空的連渣都沒有的紙包，臉上泛起紅潮，尷尬的說，“對不起……我不小心都吃完了……”
“本來就是給你吃的啊。”上官琪錦很喜歡尹若矽臉紅的樣子，因為很可愛，他伸出食指輕輕擦去尹若矽嘴邊殘留下的糕餅屑，“真像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咧！”尹若矽鼓起腮幫子表示抗議，“我們根本是一樣大的。”
看到尹若矽微嘟的小嘴，上官琪錦哈哈笑了起來，尹若矽真的很可愛啊！
“若矽，我帶你回家吧！”幾乎毫無考慮的說出。
“啊？”
“來我家，和我一起讀書，習武，生活。”上官琪錦認真的說。
尹若矽愣了愣連忙搖頭，“不行的，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野孩子一個，怎麼能去你家。”雖然上官琪錦已經當他是朋友了，還對他那麼好，但是他還是清楚的明白他們身份的懸殊，如果真的去了，恐怕會給上官琪錦填麻煩的。
“你是我上官琪錦的好朋友，我要讓你生活的好點！”
上官琪錦二話不說，硬拽著尹若矽下山回家。
收留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又是錦兒的朋友。上官淩看到兒子那麼堅定的眼神，連考慮都沒考慮就答應了。收留十個這樣的孩子對他上官府來說都沒問題，何況是一個呢？從錦兒知道真相以後，他就一直很孤僻冷漠，也不愛和同齡人玩耍，難得這次居然主動要求他收留他的朋友，他還求之不得呢。
尹若矽洗了一個澡，穿著上官琪錦給的衣服，洗幹淨以後，尹若矽顯得更加清秀可人，姿色絕對不比那些好看的女孩子差。他的皮膚也很白皙，是那種曬不黑的。隻是由於經常上山砍柴的緣故，他的皮膚顯的有些粗糙，不如上官琪錦的細膩……
上官琪錦的衣服穿在他瘦小的身上明顯大了許多，尹若矽舉起手，隻看到衣袖已經長過自己的手臂，低下頭，褲腳也拖地了。
他無奈的癟癟嘴，一旁的上官琪錦看到哈哈笑起，在他眼裏，尹若矽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可愛。
上官淩看到兒子笑了，自己也開心起來，真的很長時間沒看到錦兒這麼開心的笑了。
“錦兒，走，我們給若矽買些衣服去！”
這天是華月城一年一度的廟會。街上比往常熱鬧得多，小販在街道旁吆喝叫賣著，平時很少碰到的東西，食物，特產今天都應有盡有。往年的廟會，尹若矽都隻能遠遠的看著，因為他什麼也買不起，甚至有人會把他當要飯的推開……但是今年不一樣，上官琪錦主動邀請他去廟會，還給他穿上了一件新衣服，梳洗的漂漂亮亮，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他也是哪家的小少爺呢！
沿著熱鬧的街道一路走，尹若矽東瞅瞅西看看，腦袋晃來晃去，眼裏充滿了好奇與興奮。
其實上官琪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廟會，但是看到尹若矽那麼開心的樣子，他就覺得很滿足。被尹若矽拉著左跑右跑，雖然腳已經酸酸的，但一點都不覺得累。
尹若矽拿起這個看看，又拿起那個看看，但是最後都放下了。
一開始上官琪錦以為是他不喜歡，但是每當他放下手中物品時，臉上都露出一種“舍不得”的表情。
“若矽，喜歡就買下啊。”說完他準備從胸口掏出銀子付賬，卻硬生生被尹若矽拉走了。
“少爺，我不要！”尹若矽堅定的說，已經吃他的住他的了，而且還能和少爺一起讀書，一起習武，他怎麼還能讓少爺買東西給他？少爺能帶他來看一次廟會，他已經非常滿足開心了。
“為什麼？”上官琪錦皺皺眉頭，“你不會不好意思讓我買吧？”
被說中心思的尹若矽臉一燙，頓時紅到了耳根，支支吾吾的，“沒……我不是很喜歡……那些東西……”
與尹若矽相處了一段時間，自然有些了解他了。臉紅的和蘋果一樣，一定是被說中了。上官琪錦淡淡一笑，也不想拆穿他的“謊言”。拉著尹若矽向前方玉器店走去……
“幫我挑塊玉吧。”
“嗯……”尹若矽認真的挑選著麵前各式各樣的玉器。
這是有錢人才用的東西，他從來都沒帶過這麼漂亮的東西，這次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這些漂亮的玉石……真漂亮，都有點眼花繚亂了。
最後，尹若矽的目光落在中間一塊玉佩上。玉質白膩如羊脂，晶瑩剔透，越有半個手掌大小。
上官琪錦拿起這塊玉佩，“是這個嗎？”
“嗯。”尹若矽小聲說，“我不懂什麼玉好的，隻是覺得這塊比較好看……”
玉器店老板見上官琪錦有要買的意思，連忙應和道，“小兄弟好眼光，這塊可是緬甸上好的玉石，您看這色澤就能看出來，絕對不是劣質玉……”
話未說完，上官琪錦已經把銀子放在了店老板麵前，拿著玉佩牽著尹若矽離開了。
尹若矽回頭看看玉器店老板一臉驚愕的表情，轉頭對上官琪錦說，“少爺，好像錢給多了吧？”
“無所謂，買到你喜歡的就好。”說罷把玉器塞到尹若矽手中，“送給你的。”
“這……”尹若矽看著手中那晶瑩剔透的玉佩，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玉涼涼的，滑滑的，手感真好。
“我送給你的，收好就是了。”上官琪錦突然臉一陣紅，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是像送定情信物一樣。怕尹若矽發現，他轉過頭繼續走，“不許弄丟了。”
“是！”尹若矽小心的握緊手心裏的玉佩，一步追上上官琪錦，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謝謝少爺，我會一直帶在身邊的。”
知了在樹上嘶鳴著，夏天熱的沒有一絲風。
上官琪錦靠坐在涼亭裏，一手幽雅的搖著手中的檀香扇，一手無聊的撥弄著耳邊垂下的青絲。目不轉睛的看著陽光下還在練著拳法的少年。
真的好無聊啊！這麼熱的天，他本來想帶尹若矽去避暑山莊的，但是尹若矽卻執意要呆在府裏，跟師父練習拳法。
最讓他鬱悶的是，尹若矽這樣拚命的練，是為了以後能保護他！
好笑！他上官琪錦哪需要他保護啊。今年二十歲的他，已經贏過不少次比武大會了。在華月城能贏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再說了，他一不殺人，二不放火，又沒有仇家，幹什麼需要人保護嘛！
看著大汗淋漓的尹若矽還在認真的練著，上官琪錦真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中暑。
“若矽，休息下啦！”記不清已經是第幾次重複同樣的話了。
“少爺，再練一下就到兩個時辰了。”
每天規定自己必須要習武至少兩個時辰，自己沒少爺有天分，所以他更要付出多的努力，以後才能保護到少爺啊。
上官琪錦輕哼一聲，怎麼尹若矽就這麼死腦筋，真拿他沒辦法。繼續慢搖著手中的扇子，上官琪錦不禁感歎，按他這樣努力下去，武功真的會超過他了。隻是他對武功沒什麼興趣，他又不要考武狀元，也不要去爭武林盟主，要那麼高的武功幹什麼？比起打打殺殺，他倒是更希望能天天和尹若矽去山頂玩玩，去街上逛逛，每天膩在一起。
此時一個穿粉色衣裳的女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小雪？上官琪錦俊眉一皺，又來了？真討厭。
小雪是上官淩的丫環，比尹若矽晚兩年進府，但是她就喜歡粘著尹若矽，一口一個尹哥哥，聽的他頭皮都發麻。真不爽！
“尹哥哥，快休息下吧！”一個甜美的聲音。
尹若矽果真停了下來，“小雪，你來了啊。”
小雪從腰間抽出一條絲帕遞給尹若矽，“尹哥哥，擦擦汗吧。”
尹若矽居然毫不客氣的接過了絲帕，擦去了額上的汗水。一臉笑容的看著小雪，“謝謝了，我洗了拿去還你。”
小雪一把搶回絲帕，臉龐緋紅，羞澀的別開眼，“小雪自己洗！”
說罷轉身拋開，剩下尹若矽呆呆的站在那。
這一切都被涼亭裏的上官琪錦看到，不爽，非常不爽！雖然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官琪錦憤怒的握緊了手中的扇子。
“哈哈，錦兒，若矽都比你快了！也該給你考慮考慮了。”上官淩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身後，一手拍拍上官琪錦的肩膀，上官琪錦一顫。
“爹？”剛才一直注意著尹若矽，根本沒發現爹是什麼時候到的。
“若矽比我快什麼？”一心在氣頭上，也沒去思考爹在說些什麼。
“若矽和小雪啊，小雪好像很喜歡若矽，等你婚事辦完就馬上給他們辦了！”
“若矽又不喜歡小雪，他們不可能！”上官琪錦隻聽到了爹前麵那句，“小雪很喜歡若矽。”下麵的根本沒聽進去。
“但我看他們很配啊……從小兩人關係就很好，應該沒錯的吧……”上官淩摸著胡子看著還在練武的尹若矽，臉上劃過一絲疑惑，“反正先把你的事辦了再說吧，我最近一直在考慮給你找一位合適的小姐……錦兒你……”轉過臉時，麵前已經沒有人影了。
“哎，這孩子……”
“若矽，你喜歡小雪嗎？”上官琪錦把玩著桌上的杯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喜歡。”尹若矽邊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頭發說道，“小雪很可愛啊。”
上官琪錦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似乎再用一點力道，杯子就會碎掉。
“小雪和我一樣無父無母，而且對我特別好，她是個好女孩。”尹若矽完全沒發現上官琪錦那鐵青的臉，自顧自的說著。
剛沐浴過的尹若矽穿著一件白色長衫，白皙的皮膚由於剛在烈日下曬過而微微泛紅。他的皮膚是那種再怎麼曬都不會黑的，最多也就是有些發紅，一會兒就好了。烏黑的發絲上還在不斷掉落水珠，水珠沿著脖子淌下，流進衣襟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淡淡的陰影，笑起來的時候竟有一些嫵媚。
上官琪錦的目光停在尹若矽身上好一會兒才移開，看的有些失神，居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微微發熱。
“那你想娶她嗎？”
“啊？”尹若矽並沒反應過來。
“沒什麼。”上官琪錦起身要離開，因為如果繼續談下去，他隻會聽到自己不願意聽的，或許還會說出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其實自己也納悶，男子也娶妻是很正常的事，何況他們的年齡也都到了，尹若矽要娶小雪也不無道理，但是為什麼他會那麼的介意？
“少爺！”尹若矽叫住了他，兩步跨上前，“好久沒去那了……今晚……”
尹若矽的身上帶著一股淡雅的清香，好聞的讓上官琪錦有些頭暈，真的很想就這樣狠狠地抱住他，然後壓在身下……天啊，他到底怎麼了。
“嗯！”迅速的答應了尹若矽，上官琪錦兩步當一步的離開了尹若矽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裏，上官琪錦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剛才怎麼了，居然對尹若矽有這樣的想法！開什麼玩笑啊，大家都是男人啊。肯定是中暑了！上官琪錦自我安慰著，端起桌上的涼茶一口氣灌進了喉嚨。
晚上吃過晚飯，上官琪錦帶著尹若矽偷偷的到了無岸山頂。說是偷偷的那是因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裏是他們的秘密基地。
皎潔的月亮懸掛在空中，夏日的山頂刮起一陣清風。
“真舒服！”尹若矽迎風站立，長發隨風飄舞，月光將他長長的影子拉在背後。
上官琪錦靠著樹坐了下來，這是屬於他和尹若矽的地方，尹若矽十分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尹若矽說他是在這認識自己的，這裏有他最美的回憶。而對於他自己來說，這裏卻有著一些痛楚，每當來到這裏他就會想起他的娘……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尹若矽，因為他隻想看到尹若矽的笑臉。
尹若矽也靠著上官琪錦坐下，“少爺，這裏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每次來你都這樣說，才幾年也變不到哪去的吧？”上官琪錦舉目遠望，他倒希望能變些什麼好讓他忘記那傷痛。
尹若矽將臉靠近了上官琪錦一些，仔細觀察著上官琪錦的表情，“少爺今晚怪怪的。”
從吃晚飯的時候就感覺到少爺總是有意無意的逃避自己的目光，以前他從不會這樣的。
上官琪錦把臉微微側過了一點，“沒什麼。”
尹若矽嘟了嘟嘴坐正了。他並沒發現上官琪錦的臉此時很紅，不過這樣的夜晚想看清也難。
尹若矽拿出腰間的玉佩輕輕的擦拭著，這是少爺送給他的，他從不離身。
“你……很喜歡它嗎？”
“當然啊！少爺送的嘛。”
“若矽，你想過成家立業嗎？”
“成家立業？”尹若矽愣了愣，“沒啊。”
“你不是很喜歡小雪嗎？”上官琪錦試探的問。
“喜歡是喜歡，但是是當妹妹的喜歡，不會娶她的啦。”
聽罷，上官琪錦竟然覺得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有些心喜，卻也是一瞬間，他又猶豫起來了，“可是到了年齡總要娶妻的。”
尹若矽忽然轉身貼到他麵前，一臉緊張的問，“少爺要娶妻了？”
忽然的靠近，讓兩個人的距離一下拉近，尹若矽的呼吸都輕輕噴在他的臉頰上，似乎再靠近一點，他就能品嚐到他那紅潤的唇。
上官琪錦撇過臉，刻意逃避尹若矽的目光，“別胡說，我隻是說男子都要娶妻，你以後也會。”
“我不會！”尹若矽一臉肯定的表情，認真的說，“我不想娶妻，我想一輩子跟著少爺！”
一輩子？上官琪錦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轉頭看著尹若矽。月光下的尹若矽，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清豔感覺，不由看呆了，尹若矽身上總有一種獨特的香味，淡淡的，惹得他喉嚨發幹，心跳加速，真的很想就這樣把他壓倒……
“少爺……”
“……”上官琪錦一怔，手指微微一顫，他居然又胡思亂想了，“可能天太熱了，我有點不舒服……”
是啊，會產生這種不該有的情愫，一定是因為自己中暑了吧？
兩人安靜的靠坐在樹邊，月光透過稀薄的雲層，將兩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投影在草地上，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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