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39 更新時間：21-05-10 11:32
二人來到純陽洞中，曾靖正準備脫衣服下靈泉，墨小九一把攔住了他：“今天先不忙下靈泉，為師先探探你的氣海丹田，看看你的身體可有什麼不妥。”
說著命曾靖脫去上衣，在靈泉邊的大石頭上打坐，自己則運氣靈氣探向了曾靖的丹田。片刻過後，墨小九臉色一變。
靖兒的身體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靈力卻始終沒有提升，這卻是為什麼？
墨小九把心一橫，念動口訣，放出了自己的元神進入道了曾靖的體內。
決定去探一探曾靖的心脈，可是還沒有靠近就被一團強大的氣流阻擋。
這是什麼？怎麼這麼濃烈？難道是紅塵濁氣？
繞了一圈，卻靠近不得，墨小九在曾靖心脈附近遊走卻不想被那濁氣擊了一下，也不敢冒進，隻得退了出來。
墨小九睜開眼睛，眉頭一皺：“哇……咳咳。”一口鮮血噴湧了出來。
曾靖大驚失色：“師尊？您……怎麼了？”
墨小九抬手在下巴上摸了一把：“無事，跑了個神罷了，咳了口血。”
曾靖滿臉焦急，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惶恐：“師尊，嗚嗚……都是弟子不好。”
“咳咳咳，沒事，別擔心，為師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我去叫劍尊來。”曾靖爬起來，跑得飛快。
“唉，別去，唉，靖兒……”墨小九伸出手去，想攔下曾靖，可是他一溜煙沒了蹤影。
墨小九垂手：“這孩子，真是個實心眼。”無奈地搖頭輕笑，隻覺得曾靖愈加可愛。
不一會兒，靈霄吭哧吭哧地跑了過來，也是滿臉慌張：“怎麼了，祖宗？靖公子哭著跑來找我，說是您吐血了？”
墨小九就著靈霄伸過來的手，一使勁從石頭上站起來：“哎呀，沒什麼，跑了個神兒罷了。”
靈霄鬆了口氣，臉色稍霽：“呼～～嚇死我了，還好不是什麼大事。”攙著墨小九的胳膊：“我扶您回房休息。”
“嗯。”墨小九抬頭張望了一下：“靖兒呢？那孩子嚇壞了吧。”
“我讓斂華陪著呢，沒跟過來。”
墨小九點點頭，半倚靠著靈霄的身子緩緩地向洞外走去：“唉，老了，不中用了。居然也會跑神兒。”
靈霄扶著墨小九緩步走著，小心翼翼：“祖宗說笑了，您春秋鼎盛，萬年長青。哪裏會老？”
墨小九輕笑著，沒接他這茬話。倒是和靈霄討論起曾靖身體上的異常：“我今個發現靖兒體內有一股很濃烈的濁氣，不知道是為什麼。按道理不應該啊，他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哪裏沾染的這麼濃烈的紅塵濁氣？”
靈霄頓時收住腳步，臉色一沉：“您放元神去曾靖體內？您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多傷身體？”
“哎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關係。”墨小九瞟了一眼靈霄，見他是動了真怒，免不了心虛。
靈霄厲聲道：“不許！旁的我都可依你……有損你的身子，就是不可！”
見靈霄臉色難看，墨小九幹笑兩聲打了個圓場，隨既正經起來：“正要和你商量這事呢，一般的濁氣我全不放在眼裏，就算是最濃烈的紅塵濁氣也奈何不了我。怎麼靖兒身上的就這麼厲害？”
聽墨小九這麼一說，靈霄也納了悶：“難道是煞氣？”
“亂講，靖兒又不是魔哪裏來的煞氣？”
“那會是什麼？”
墨小九搖搖頭：“說不好，我就是奇怪，他小小年紀哪裏去招惹來的這個？”
靈霄臉色一沉：“您打算怎麼辦？”
“我想……”墨小九小心地瞟了一眼靈霄：“隻有再探一次。”
果然，靈霄倒抽一口氣，滿臉的寒霜：“哼！不可，太傷身了。”
墨小九拉住他的衣袖正色道：“你聽我說，若不探明白我寢食難安。而且我發現靖兒神魂不全，恐怕壽數不永。你，你可要幫我啊。”
墨小九拽著靈霄的衣袖搖了搖，目光閃爍，滿臉祈求。
“您想要怎麼著，您就直說。您這個樣兒我可受不了。”靈霄臉上還是陰雲密布，但口氣卻已經軟了不少。
墨小九咧嘴一笑：“明日你來給我護法，我再闖闖那濁氣，探個究竟。”
……
雲影居，西廂房。
一個小小的身影窩在床腳，一張臉埋在雙膝之間，肩膀不住的顫抖：“嗚嗚……都是我不好，連累師尊受傷。”
雲衝站在床邊，兩條好看的劍眉絞得死緊，雙唇抿成個一字。一雙手伸出去又縮回來，縮回來又伸出去，最後虛虛地懸在曾靖的肩膀上方，不敢碰觸。
曾靖額角汗濕，脖頸微紅，那一聲聲抽泣，幾乎哭得斷過氣去。
雲衝隻覺得從來沒有如此煩亂過，這麼個小小的一團居然能哭這麼久，自己素來是不會安慰人的，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半晌，待曾靖哭聲漸小，雲衝方才開口道：“師弟，別傷心了，師尊不會有事的。”
曾靖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紅的，好不可憐：“師兄，我是不是一個災星啊？從小練功就不行，族長說我是命犯三煞，誰對我好就會倒黴。”
雲衝眼神一晃，急忙垂下眼簾：“不，不會的。”
曾靖半探起身子，跪在床上，雙手緊緊攥住雲衝的腰間的一片衣訣：“怎麼不會，族裏的人都這麼說，我是不祥之人，身上帶著死氣，才會克死雙親，在我身邊的人都會被連累。”
“他們胡說。”雲衝正色道：“你別相信，你若是不祥又怎麼會得到師尊的青睞？想必你一定是福氣好得很，要不然師尊幾百年不曾出山了，怎麼一出山就看上你當徒弟？”
“真的？”
雲衝順勢坐到了床邊，繼續寬慰曾靖：“我聽劍尊說，師尊修煉三千年了，就隻有我們兩個徒弟。你說咱們還不是福澤深厚？”
“嗯嗯，師兄說的有道理。”
曾靖想來是哭累了，靠在雲衝的身邊，腦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聽起來蔫蔫地。
雲衝生平頭一次有人和自己這麼接近，曾靖那少年獨有的奶香氣息直直地向自己鼻子裏鑽，軟軟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雲衝覺得別扭極了，身子一顫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但這獨特的奶香味卻出奇地好聞。一雙手握了又握，到底忍住了，不曾把人推開。
罷了，他還小，隨他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曾靖的身子不自主地軟倒下來，雲衝微微一愣，一個軟綿綿的小身子順著自己的肩膀滑落道懷中，好巧不巧，兩片花瓣一般柔軟的唇輕輕擦過脖頸。
雲衝頓時睜大了眼睛，隻覺得渾身上下噌地一聲汗毛倒立，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全身僵直動也不敢動。
過了半晌，懷裏的人兒沒有動靜，雲衝喉結不自然的上下滑動了一下，試探地喚了一聲：“師弟？”
無人回答，直到清淺的鼾聲傳來。
雲衝才悄悄地放鬆了下來，閉了閉眼睛：原來是哭累了，睡著了。
小心翼翼地扶起曾靖的身子，把他放倒床上，蓋好被子。雲衝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看向少年眼神意味不明……
第二天，純陽洞。
墨小九和曾靖對坐在靈泉邊上的大石頭上，靈霄坐在曾靖的背後。曾靖看到這個陣仗心裏免不了有點慌亂，一雙大眼睛眼神閃爍：“師尊？這是做什麼？”
墨小九難得正色道：“靖兒，昨日為師探得你的身體裏有一股濁氣，侵蝕你的奇經八脈，以至於你靈竅受阻。所以你以前修煉都多有阻礙。”
曾靖眉頭一皺：“難怪，我從小練功都不成，族長說我是命犯三煞，不祥之人。”
一聽這話，墨小九不高興了，輕輕拍了一下曾靖的額頭：“亂講，我靖兒絕不是不祥之人，頂多算是個惡疾纏身。為師既然已經知道症結所在，就一定能幫你祛除病症。”
看著墨小九認真的神情，曾靖悶悶地嗯了一聲，低下了頭。
“怎麼？不高興？”
曾靖任然低著頭，使勁搖了搖：“不是，弟子怕又連累師尊受傷。”
“當師傅的當然要為徒弟排憂解難，這個你不必介懷。”墨小九心中一軟：這孩子，小小年紀心性卻敬小慎微，真是讓人心疼。
“為師今日做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必放在心上。一切皆是為師自願跟你沒有關係。”
靈霄忍了又忍，終是出聲道：“祖宗，您可想好了，要不然還是我來吧。”
墨小九眼神微斂：“還是我來吧，你給我護法，若是發現不妥就點我的天樞穴。”
靈霄道：“您千萬別逞強，不行就退出來。”
師徒二人麵對麵打坐，雙目緊閉，墨小九念動口訣，身形一震，一團青色的光影自他心口飛出，飛進了曾靖的體內。
墨小九的元神沿著曾靖的血脈遊走到他的心脈，濁氣襲來。繞著曾靖的心髒打轉，試圖將濁氣全部吸進自己的元神。
墨小九納悶：這股紅塵濁氣怎麼這麼霸道？難道是我失算了？他小小年紀不可能沾染這麼重的濁氣，難道這股氣是胎裏帶來的？
不對，這不是紅塵濁氣，這是……輪回之氣。是地府輪回帶來的。不好，啊～～
靈霄緊張地盯著墨小九的肉身。，隻見他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祖宗，怎麼樣？”
墨小九麵色蒼白，一縷鮮血沿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
“不好，祖宗，快退！”靈霄運起劍指，一束金色的靈力打入墨小九體內。
墨小九雙目禁閉，口中的鮮血越吐越多。靈霄心神大亂，一張俊臉瞬間血色淨退，嘴角不自覺地抽動兩下。翻身躍起點中了墨小九的天樞穴。
“呃……”
墨小九歪倒一邊，靈霄一把扶住：“祖宗，你……”
墨小九一把抓住靈霄的肩膀，忍下胸中一口血氣：“我無事，快……看看靖……靖兒。”
一旁的曾靖雙目緊閉，渾身顫抖起來，心口一團隱約的黑氣浮現。
墨小九大驚：“糟了，靈霄快去護住靖兒元神。”說著使勁將靈霄推向曾靖。
靈霄雙手結印，向曾靖體內輸送靈氣。墨小九勉強坐正，在空中畫下一串符咒。青藍色的符咒包裹了曾靖周身。
曾靖胸口的黑氣越加翻騰，隱隱有擴散全身之勢。墨小九心下一橫，咬牙點中了自己檀中、神藏、靈墟幾個胸口的大穴。
大喝一聲：“天地無極，神魔難馭——開！”
一個深紫色的光團自墨小九胸前破體而出，懸浮在空中。
靈霄臉色大變：“魔皇舍利？！你不要命了！”
這時候三界震動，純陽洞外天地變色，玉衡山上空一瞬間烏雲遮日。
墨小九雙手結印，口中念叨：“魔皇至尊，無上心法——吸！”
一股黑色的氣體從曾靖胸口湧出來，被那魔皇舍利吸收了進去。
同一時間，魔域，決明島
王座之上，一男子玄衣金冠，一手扶額懶懶地坐著。忽然男子眸光一閃，渾身一震仿佛感應到了什麼。
“這是……如此強大的震動，莫非…”男子凝神掐指一算：“魔皇舍利？！”
男子站起身來，長袖一揮：“來人，速去探明剛剛的這股震動來自何處。”
男子雙眼微眯，滿臉肅殺，雙手交握成拳：哼，魔皇舍利。千年前孤與其失之交臂，而今定要將其收入囊中。
望月秘境，純陽洞內。
靈霄焦急地大喊：“祖宗，快停下！”
“收！”墨小九長袖一揮把魔皇舍利收回體內。
曾靖悠悠轉醒：“師尊……”
“靖兒……”墨小九撲過去，雙手扶住曾靖的肩膀，上下審視了一番：“好了，好了，沒事了。”
說罷身子晃了一晃，一掌撐在石頭上，一手揪住前襟，哇地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靈霄一把接住墨小九虛軟的身體：“祖宗！”
曾靖從沒見過墨小九這副模樣，整個人不知所措，跪在他身邊，驚恐莫名，小臉煞白，雙唇顫抖。哽咽道：“……師尊。”
墨小九勉強抬起一隻手臂，摸了摸曾靖的腦袋：“靖兒別怕……”說罷隻覺得兩眼發黑，反手一把死死抓住靈霄的袖口，雙眸神光漸漸渙散，卻依舊緊緊盯著靈霄。
靈霄皺眉：“我知道，定會護著靖公子，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隻覺得臂彎一沉，下意識地收緊懷抱。墨小九已經在他懷中失去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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