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8 更新時間：09-04-25 15:00
秦王政八年夏，鄴城暴亂被平定下來，長安君帶兵攻打趙國，駐軍在屯留。
朝中一切與平常無異。
自從知道是他保護她後，心中對他的感情更是多了幾分。
雖然他對她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但若水明顯能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裏似乎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感情，她從沒奢望過那會是愛情，是的，從不……
她能來到他身邊就是好的了，怎麼能奢望更多？能這樣每日每夜守著他，陪在他身邊就應該知足了，怎麼能想得到更多？
隻要，隻要，她愛著他……一切就夠了……
這樣便夠了。
如此，心中似乎更加清澈，也更堅定了那個念頭……
但是好景不長，距離鄴城暴亂不過三個月的時間，長安君叛變的消息便傳遍了鹹陽。
一時，朝中大臣無不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長安君的黨羽們，更是頭也不敢抬，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腦袋搬家。
若水心中也是疑惑，為何那麼溫柔的一人，竟然會，會，與自己的大哥，與自己的國家為敵？
而，他……
幾日沒合眼，沒進食，將自己關在寢宮，誰也不見。
若水明白他的感受，那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幾乎是他唯一的親人，要他如何對一個自己如此在乎的人宣戰？如何讓拋棄手足之情？
但，還能怎樣？
他把他關在鹹陽宮就是害怕會有手足相殘的一日，但，這一日還是到了……
王位？真的就這麼，這麼誘惑人麼？
長安君駐紮在屯留的軍隊沒過多久便占領了周邊的幾個城市。
朝中的大臣紛紛上奏出兵討伐長安君，丞相呂不韋更是不論是在朝上還是下朝後，都在勸說出兵。
若水陪在他身邊，看著他日益憔悴的臉，心疼的無法說。
她不在乎什麼王位，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一國之君，她要的是他每日都可以微笑著，而不是現在這般。
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除了這樣看著他，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多想將他摟在懷裏，讓他痛痛快快的哭一場，讓他將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吐出來……
可是，他們的地位，她告訴自己，不可以！
是的，不可以！
可是，大王，你在這裏為長安君傷心的時候，你可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你有想過嗎？
大王，當你在為他傷神的時候，他也許正在算計著，算計著怎樣將你從王位上趕下來……
你，想過這些嗎？
若水多想告訴他這些，但，如何能在他的傷疤上再撒鹽？
她做不到，她也不可以這樣做。
但，就在她以為他還要為此事傷透腦筋的時候，他宣布發兵征討長安君的消息。
他顫抖著聲音一字一字的向全國的百姓宣布這個消息，蒼白的臉，布滿血絲的雙眼。
若水看著那個萬人之上的他，哭了。
他也是個人，一個有感情的人，隻不過，他比別人多了一點責任，肩負起的是整個大秦，就要他做出一個又一個讓他為難的決定，對他公平麼？
為何？這到底是為何？
安排好出兵的一切後，他便匆匆宣布退朝。
若水一直跟著他，心中酸酸的，想哭，卻強忍著。
他沒有回寢宮，而是在花園裏閑逛。
“大王……”若水輕聲喊著他。
“嗯？”他沒有回頭，彎腰玩弄一朵小花。
“外邊熱，回宮吧。”
“寡人想轉轉。你，先回去吧。”他依舊沒有看她。
若水沒有動，她站在原地，看著他，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但她還是在盡力忍著。
“嗯？”他許是發現她還在，皺著眉起身看著她。
“為何……”他輕聲說道。
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滑過臉頰，打在地上。
她連忙低下頭，正要抬手擦去，手卻被抓住……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臉頰，緩緩的拭去眼角的淚痕。
若水驚訝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那雙丹鳳眼此時溢滿了柔情，臉上刻著滿滿的傷感。
這，是為她麼？
他是在為她難過麼？
心，漏跳了好幾下……
“大王……”
她剛開口，就被他的唇堵住。
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唇貼在一起。
心越跳越快，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嘴裏蹦出。
但，她卻不想放開他。
期盼了這麼多年，今天，終於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氣息，她如何能將他推開？
是的，就這樣下去吧，就這樣一輩子不分開吧……
但，他還是輕輕將她推開。
他低著頭，不看她，也不說話。
看著他這樣子，心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對不起。”
若水聽見他低聲道。
“寡人隻是，隻是，心中……一時，鬱悶……”
撕心裂肺的疼從胸口襲來，瞬間便漫過全身。
原來，原來，不是，不是對她……
原來，原來，隻是，心中鬱悶。
是啊，他是大王，她隻是他身邊的宮女，他能抱她，能親吻她，就應該知足了。
她拚命的微笑，輕聲說：“奴婢知道。”
他猛然抬頭，看著她。
她也微笑著看著他。
這顆心，給如何才能讓你明白呢？
“奴婢先退下。”
她說著便轉身，離去。
淚流滿麵。
很快，叛亂的軍隊便被全部剿滅。
長安君被活捉回鹹陽。
經過那日後，若水便盡量躲著他，就算偶爾碰到，她也隻是行個禮後便瞬速離開。
但，長安君回鹹陽的第二日，她就被趙高帶去大殿。
他拍拍她的頭便帶她去了天牢。
她知道，他們這是去見長安君。
但，她不明白，為何是帶她去……
看著他的臉，心中又恍惚起來……
原來，還是這般，這般，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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