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章

章節字數:5846  更新時間:09-01-14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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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

    “看來今天韓國隊會是第二了。”莊司說。

    “為什麼?”夢影也出現在餐廳。

    “難道不是麼?說不定又昏倒了。”故意這麼說。

    “你說什麼?!”林森是塔矢的崇拜者,一直想進塔矢的研究會。

    “好了,別吵了。”伊角上前說。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來嘛,亮,吃一點,就算是陪我好不好?”

    “我還是不想吃。”

    “好嘛,你吃飯我今天就陪你複盤。”

    “真的?”

    “當然。”

    “那好吧。吃就吃。”

    “這樣就不會輸了吧?”

    “你說什麼?我不吃飯會輸棋?”

    “起碼這樣更保險。”

    “光,回頭再收拾你。”

    “那就進去吃飯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餐廳。隔了一段距離。

    “塔矢也來吃飯啊~”河穀故意托長聲音。

    “不想讓他輸給永夏那家夥。對了,伊角,你也不要輸給日煥了。另外,河穀義高,不要讓秀英說出他的名字哦。”光笑著說。

    “對啦,那個佐偽就是網絡上的SAI?”河穀小聲湊到光身邊問。

    “你說呢?”

    “我已經認定是他了。”

    “那還問我做什麼?”

    “這麼說,就是他了。”河穀說。

    “亮,我看晚上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複盤吧?”

    “可以。”

    “這裏有你喜歡的壽司。”光指著一邊的壽司說。

    “有沒有拉麵?”隻見亮正在問一個服務生。

    “有。”

    “給我一碗。”

    “你怎麼也吃那種不營養的東西?”光吃起以前從不碰的壽司。

    “你呢?”亮幽幽地問。

    倆人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對對方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

    其它知道的人也都感到心酸,這麼般配的一對,為什麼會是同性的呢?

    “我們交換吧?”

    “嗯。”

    “晚上到會所去麼?”光問。

    “會打擾到生意的。”亮笑了,說。

    “也對,萬一我們吵起來就不好了。”

    “去你賓館裏開的房間吧?”

    “你會看不慣的。”光也笑了。

    “方緒先生,”小亮說道,“我記得棋院裏有一個可以供兩人單獨對弈的房間的。”

    “是的,在五樓,你要用?”

    “不是我,而是我們。”說著指了指自己和光。

    “進滕,你倒底是誰?”夢影的聲音響起了,“你不是新進的棋士?”

    “你說什麼?新進棋士?”中國的歐洲的韓國的棋那些棋士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他是新棋士,那我們算什麼?”

    “在韓國2天,把所有棋士都挫敗了,那2天我和永夏不在,要不你就可以多玩一天了。”秀英說。

    “雖然隻有五段但卻令我們在比賽中看到了最可怕的人。”馬克感慨地說。

    “輸給你很不習慣啊。”楊海也這麼說。

    夢影呆了,看著日本的最年輕的名人,想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你們對他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看著眼前的新棋士,“但是,你們常說我很寂寞,棋很狠,原因就因為我的勁敵離開了。但現在,他回來了,雖然隻是五段,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是最強的五段,就像當年人們稱他為最強的初段一樣。”大家不可思議地看到塔矢的臉上有一絲幸福。

    “塔矢棋士的勁敵?”大家小聲地在說,“不可能吧,那家夥怎麼看都不像很強啊……”議論聲越來越大。

    “亮,我先回賓館一下,比賽結束的時候我會回來,希望能看到複活後的你。”

    “我知道。”

    林森看著那個被自己的崇拜者看做勁敵的人,突然很忌妒他,也許是因為沒有看過他的棋技吧。

    塔矢坐在十九路棋盤的一邊,靜靜地看著對麵高永夏下在十之六上的白子,沒有過多的思考,將一顆黑子放在了三之六上。

    “虎?”大家一愣——這不像他平時會下的棋啊?“為什麼這樣下?”安靜的觀棋室一下子沸騰起來。

    “這是……”方緒一下子回憶起什麼。

    “這才是小亮的棋。”行洋和SAI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一步虎。

    “看來,你的目的達到了。”SAI對行洋說。

    “可是,這樣不是會失去中腹的棋子麼?”

    “不會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亮他接下去會用一手絕妙的‘粘’。然後高永夏會輸掉,至於幾目,那要看亮的心情了。”

    “光,你也看出來了?”行洋問。

    “SAI,你是怎麼看的?”光問自己的老師。

    “這一手會是關鍵的一手?”

    “非也,”光又出人意料地說,“實際上從第100手開始,亮就已經開始用‘亮之棋’了。”

    “那麼這手,你怎麼看?”越智問。

    “這手麼?”亮,要不要說出來?“是指明區別的一手吧。”

    大家除了幾個老棋士之外,都呆了——這是什麼意思?

    “高永夏把棋放到六之五上了~!”這手粘把中腹搞亂了。

    “這是?”

    “永夏才發現啊,可惜晚了。”SAI抿起嘴笑了。

    “看來,小亮會贏。”行洋也開口了。

    亮啊,你沒有讓我失望,我開始期待了。

    “光,你呢?”SAI突然地問,“‘光之棋’什麼時候會讓亮看到?”

    “個人賽。我很期待。期待他把目光重新聚在我身上,這次我要讓他看到‘光之棋’,看到我,而不是SAI。”

    大家都疑惑地看著這個男子。他真的是那個“棋院貴公子”所認定的人麼?

    “啪~!”亮又下了一子,看著此時專注於棋盤上的人,大家都呆了,那麼淩厲的攻勢——高永夏恐怕已經被嚇到了吧。

    “亮,下吧,不下的話,就永遠不會開始……”

    “這是怎麼回事?”高永夏看著對麵的對手,突然被他的氣勢嚇到了。

    從第205手開始,高永夏就被那快速的反應和完美的應手給挫敗了,但他卻不願意承認。

    295手,十之六,劫。

    “我認輸。”高永夏投子了。

    “承讓。”隻是出於禮貌。

    “我看到了。”永夏開口說,“你的棋裏的內涵,你的快樂,你的愛,是那麼強,我認輸了。”

    “多虧了光。”

    “好好加油,我也在等‘神技’的出現。”永夏說,“我希望你們在一起,衷心地祝福你們幸福。”

    “會的。”堅定地說。

    看著亮離去,知道他將麵對的是輿論的壓力,但是,他有光的陪伴,這一生就已經夠了,他和光是一對雙子星。圍棋可真是一件好東西呢,隻需要兩人,兩人的世界……

    一從對弈室裏出來,就看見光出現在拐角處,倚著牆,眼裏的光芒比起五年前,絲毫不減。沒想到,自己又一次被那道光芒吸引了呢。

    “塔矢……”記者們都蜂擁而來,圍著塔矢。

    五年來,第一次覺得記者這麼煩人。

    “對不起,塔矢棋士今天不想做采訪……”是《圍棋周刊》的老記者天野棋士,他知道塔矢今天有約會。

    “什麼意思嘛,天野先生?不就是想讓《圍棋周刊》做到第一手專訪麼?就問幾個小問題就好。”

    “塔矢先生?”記者們都看著亮,突然被那一種氣勢嚇住了,“對不起,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吧……”看來真的是“有事”啊……

    塔矢聽了這話,立即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記者們都愣在那裏了。

    “天野先生,塔矢棋士他這是要去哪呀?這麼急,平時都不會這樣的。”

    “這個麼?”剛才說你們,你們還不信,“會做為《圍棋周刊》的頭條新聞登出來的。”

    “什麼啊……”記者們都知道天野在為剛才的事報負。

    “光,你怎麼不等我了?”塔矢亮一邊追上光一邊問。

    “我到對弈室去等你啊,反正你會去找我的。”光溫和地笑著。

    “是哪。”塔矢看著光,“好久沒有下得這麼過癮了,不過想想,高永夏也太差勁了,沒有看出我的棋眼。如果是你的話……”

    “如果是我的話,門都沒有。”

    “才給你一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哇。”塔矢和進滕說說笑笑地出現在休息室。

    眾人看到此時的塔矢,都嚇壞了——笑容?塔矢棋士居然會笑?!

    “嘿,進滕,”河穀親昵地掛到進滕的身上,“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有點遲鈍地問道。

    “你是怎麼讓塔矢露出笑容的?”河穀一臉壞笑。

    “亮,誰讓你一天板著個死人臉的?”回頭就向塔矢亮責問。

    “……”沒有回答,盯住掛在進滕身上的河穀,眾人明顯感到了低氣壓。

    “河穀,你還是放了進滕吧。”伊角知道如果河穀再不放開,就會很慘的。

    “為什麼?人家還想要和進滕下一盤呢,他出國那麼久不知道有沒有偷懶?”河穀還是沒有自覺。

    塔矢的氣壓越來越低。

    “好啦,河穀,放手啊。”伊角強行將河穀拉了下來。

    越智則不住在一邊冷嘲熱諷起來:“伊角,他想往槍上撞,你這個做戀人的,總不能每次都把他拉回來吧?不過,河穀,你一個人也就算了,不要把我們都算上了。”

    “你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隔著進滕開戰。

    “夠了~!”進滕和塔矢終於忍無可忍,同時叫了起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在日本棋院,除了老一點的棋士外,隻有塔矢敢這樣了。而現在那個進滕居然也……

    被兩人這麼一喝,吵架停止了。

    “我可是看在塔矢的麵子上才停的。”越智說。

    “你以為我吵不過你?如果不是看在進滕的麵子上,我才不想停呢。”

    “你~~!”越智生氣地指著河穀。

    “你們倆就都少說一句吧。”進滕說著把河穀拉到伊角身邊,“好歹也是同屆的棋士,不要傷了和氣。”

    “我說進滕,你和我們也算是同屆的了,為什麼和你就吵不起來呢?”

    “這個麼?”進滕微微一笑,“你是沒見過我吵架的時候麼?”

    “……”河穀想起過去,進滕和塔矢複盤時,那種氣勢和生機,突然無語。

    “亮,複盤!”進滕拉起塔矢就往外走。

    “好啊。”塔矢高興地說,終於想起來了。

    “等一下。”莊司的聲音響起了,“你們為什麼不和大家一起複盤呢?”

    “我們隻想兩個人討論一下剛才的那一局。有什麼問題麼,莊司棋士?”亮這麼說。

    “塔矢棋士是不是忘了?進滕隻是一個五段啊,你怎麼這麼看得起他啊?我看您應該找一個高段者複盤的。”

    “對了,好像莊司棋士也是五段?”

    “那麼你為什麼不找我呢?”

    “進滕,我看我們就在這裏複盤好了。”塔矢說。

    “隨你,隻要你不覺得怎樣就好。”說著就就進在一張空棋盤邊坐下。

    “嗯。”

    “其它人也都下棋、複盤去吧。”方緒說。

    十分鍾後。

    “你說,這次會平靜多久?”河穀看著兩人問伊角道。

    “不知道。”

    十五分鍾後

    “行洋,你說今天會安靜多久?”SAI笑了,他和行洋一樣,聽說過兩人複盤會吵起來的。這個,最多三十分鍾。”

    二十五分鍾過去了。

    “你這下的是什麼棋啊~!比起以前差不了多少嘛~”進滕率先吼了出來。

    “這手是為了防止高永夏吃了我的棋眼~!”一向不生氣的塔矢也吼了出來。

    “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被逼得認輸。”

    “那你說,永夏下一步要走在哪裏就不會輸了!”

    “十之十六。”把一顆棋子放在那裏。

    “的確是好棋。”

    “你還說。”

    “斷。”

    “那我用大飛。”

    “我用下立。”

    “好棋,我用小飛。”

    “粘。”

    ……

    “什麼?有你這麼不按章法下的嗎?”亮又叫了。

    “你剛明明說是好棋的。而且還不隻說了一遍。

    “是嗎?有幾遍?”

    “5遍。”

    “不,4遍。”

    “5遍。”

    “4遍。”

    “5。”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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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你了!”進滕氣憤地跑了。

    塔矢一個人愣在那裏——有多久沒有這麼吵過了?現在才真正感覺到光回來了——這感覺真是太好了。

    “這是怎麼了?”夢影問林森。

    “吵架了。”河穀插嘴道。

    “河穀老師,那個進滕不是塔矢老師的勁敵麼?”林森問。

    “是啊。”

    “那為什麼?”夢影問。

    “我明白了。”林森發言了,“那個進滕隻是五段,所以和塔矢老師下不到幾下就輸了,於是就……”

    還沒說完,就感到了低氣壓。回頭一看,不隻塔矢冷冰冰地瞪著他,楊海、肖光、高永夏、林日煥、洪秀英、馬克都瞪著他。

    “怎麼了,難道說我說錯了什麼麼?”林森問自己。

    “林森初段,”塔矢說,那臉色像是林森得罪了塔矢本人一樣,“段數不是衡量棋力的唯一標準。成為棋士之後,所有人都要投入時間和精力,才一點一點的爬上高段的。我也不過十段加兩個頭銜而已。所以請不要因為光的段數低就認為他的棋力不如我。順便說一句,剛才那盤棋,被他從175手開始反擊,已經出現平局的局麵了。”

    “什麼?~!”高永夏呆了,“我的棋能在175手以後走出活路?”

    “從175手,我們都看不出活路來了。”在對弈室裏,除了行洋和SAI,都沸騰了。

    “有光在,沒有什麼不可能。”SAI開口了。

    “是啊,上次他在中國,和行洋老師的那一局也是,楞是給他活了,本來,老師還有一目的優勢,結果到了官子,一下子,老師就輸了。”肖光說著過去的事。

    “光現在就是和我下互先,最少也能贏半目。”佐偽笑著說。

    “和他對局的確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說不定那一步他埋下了一個炸藥,到了某時某刻他就立即引爆了。”楊海支著頭說。

    “剛才的那175手,也不是沒有活路了。”塔矢行洋說,“隻是永夏的那手粘之後如果不用立的話還是有活路的。”

    “可是,那時永夏被封殺了。”佐偽說,“如果在那之後一手大飛下在十之十六,然後再用一手立,就活了。”

    “但以永夏的水準是看不出那一步的,所以就隻能在最後認輸了。而且現在用大飛已經很少見了。”行洋說。

    所有人都聽著這個對話,都一愣一愣的。

    “這麼說,除了進滕光之外塔矢老師和藤原老師也看到了活路?”高永夏連忙問。

    “不,這一手活路不是光發現的那一種,這一手活路是我發現的,光還沒有打算用‘光之棋’來破解。所以,亮你剛才隻是看到了光在模仿我的棋。如果是光的話,他會先提了亮的九之六。”

    “天哪……”亮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九之六被提的話,那麼自己就會輸半目!

    “這是光剛才在去找你之前說的。”行洋對自己的兒子說。

    大家進入沉默。

    “佐偽,佐偽……”大家聽見了這個聲音。

    “藤原老師,你的手機響了。”馬克說。

    “噢,謝謝了。”佐偽一邊說一邊找出手機,“喂,光,找我什麼事?……好的,不過要是抽了一個難纏的對手我可不負責。……知道了,就這樣。”掛上電話。

    “怎麼了?”馬克問。

    “下達全權委托書。”

    “又讓你去抽簽?”蘇笑了。

    “各位,現在請你們開始抽取明天開始的個人賽的第一個對手。”世界杯的工作人員把一個盒子放在大家麵前。

    “被叫到名字的人上來抽取一張字條。抽到相同號碼的互為對手。”工作人員補充說。

    “方緒精次。”

    方緒站起來,向前走去,抽了一張字條——012號。

    ……

    “塔矢亮。”那個女工作人員有些激動地叫道。

    “059號。”一邊的記錄員讀了出來。

    “馬克·貝利。”

    “012號。”

    馬克的手顫起來,第一個對手就是方緒啊。

    ……

    “進滕光。”

    “對不起,光他有事,我代替可以麼?”佐偽問。

    “你抽的話,他會不會後悔啊。”工作人員問。

    “不會的,因為無論對手是誰,他都會贏的,不過除了一個人之外,當然,他也是最希望和他對局的,可惜059號被伊角抽走了。”說著就把手伸進了盒子。

    “060號。”

    隻見佐偽轉過身,衝大家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塔矢亮、洪秀英一下。

    洪秀英突然有點發毛,因為自己的號碼就是“060”——自己不會一下就被刷下來吧?

    抽過簽之後,棋士們都一個個離開了。亮坐在剛才的棋桌邊,一動不動。

    “光,明天你會怎麼下?”塔矢看著那一盤棋。“黑白交錯,鮮明的對比,仿佛有很大的間隔,但是追求神技的我們,注定緊密無間。我愛你……”

    天亮了,進滕躺在賓館裏的床上,今天又是新的開始。

    “亮,我們今天將麵對不同的對手,但是多虧了佐偽,我們會坐在一起。我想你……”

    拉開窗簾,一束陽光照進了房間裏,天氣很好,天很高,很藍。

    和佐偽來到棋院裏,馬克他們已經到了。

    “進滕老師好!藤原老師好!”歐洲隊的所有人這麼稱呼著。

    “嗯,早。”光點頭說著,就像在歐洲棋院一樣。

    “早啊。”佐偽笑著說,“棋賽是9:45分,還有一個小時一刻,光,要不要熱身?”

    “好啊。”坐到一張棋桌邊,“來10秒的?”

    “可以。”

    猜子過後,光執黑,先行。

    “啪~!”落下一子。

    秀策式開局。

    “啪~!”星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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