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17 更新時間:09-01-15 22:17
衣家小姐已至二九年華,芳華正茂,提親的人絡繹不絕,然而為的不是衣家小姐的傾城美貌,事實上她長得很一般,連她的丫環都姿色都遠勝於她。提親的人來的都是為了那陪嫁的豐厚嫁妝。
父親、兄長都是極其開明的,他們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又擁有俊美豐郎的外表,然,他們有一樣是衣曼霓不能容忍的:踐踏女子的感情,多少美貌多情的清白女子被他們傷透了心。她不能原諒,即使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即使血濃於水,她還是不能原諒。
她不願嫁一個玩弄女人風流成性的紈褲子弟!
衣曼霓深藏閨中,但並不受封建禮教世俗的牽絆,而是她不願。生性淡泊,沒有欲望,隻想孤燈一盞,渡過餘生,那就足矣!
一天,在貼身丫環笙兒軟磨兼施下,踏出了從未踏出的衣家門檻。外麵世界雖好,但她並不眷戀。
“小姐,你看!”笙兒指著一個方向。
衣曼霓望了過去,與一個男子四目交接,隻是驚鴻一瞥,卻不禁詫異於他眸裏的波瀾不驚及深邃複雜。即使這樣,那名男子也隻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過客。
十天後,衣曼霓成了別人的未婚妻。她怨恨地瞪著她的父親,他怎能不顧她的意願就草率地答應了這門婚事?衣澤儒轉過臉去,無法麵對女兒的逼視:“他能帶給你幸福,他是最完美的人!”
幸福?一個王爺會有多少侍妾,他怎能給她幸福?衣曼霓心如死灰:是該斷了一切的念頭,這一世是無法隨心的。
揭開她的喜帕。好一個出水芙蓉的女子,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清清淡淡,沒有一點脂粉,正如當初所見那一襲白衣的女子,那淡然的神韻和氣質。不一般的女子,可就是這樣一個平淡無奇的女子得到他的注意,談不上喜歡,隻是他的眼睛裏能看到就她這麼一個女子。
衣曼霓抬起眼瞼,望向她的丈夫。如碧波清明的雙眸蘊含著一股成熟的內斂,散發著難以掩藏的尊揚英氣,自有一種天成威儀,抿成一線的薄唇透著一絲令人敬畏的冷靜與冷酷。竟是那個驚鴻一瞥的男子,那一眼竟決定了她的終身。她認命無力地笑了笑。
左懷冰看著她嘴角的淺笑,時而的淺笑給她添加了一種吸引人的風情。
這樣的美貌竟長在這樣一個男子身上,她輕撫上自己的臉頰,從未對自己的容貌感到自卑,也從未驚豔過一個男子。他果真如父親所說,完美如同天神,成熟而不老氣,硬氣而不霸道,學富五車,武功高強。這樣爾雅清雋的王爺竟看上了她,這恐怕是皇族史上的破例吧,娶了這麼一個無貌的女子!
衣曼霓看著她的丈夫,那是怎樣一個丈夫?自己又會是怎樣的妻?手不自主撫上腰上佩著的稀世玉佩,自己的未來被擾亂了!
靜默了半響,左懷冰伸出手解開她的衣扣,褪下這身笨重的嫁衣。衣曼霓漆黑如子夜般的瞳眸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雙眸,輕聲說道:“夫君,也該歇息了!”
她伸出纖纖玉指,從容不迫地解下她丈夫的衣裳。左懷冰看著衣曼霓的手指忙碌地移動,竟沒有生出一絲厭煩,她不同於往常的女子,這是他的妻!
他雙手微一使力,抱起纖細的衣曼霓走向新床,衣袖一掃,紅燭熄滅……
一睜眼,他已上朝去了。看著空蕩蕩的一側。她不以為意地下床梳洗。她的心性就是達觀知命,喜怒不形諸於色。換上另一身淺色的衣衫,素雅端莊。透過薄薄的衣衫,輕撫手臂象征純潔的朱砂痣。衣曼霓微微歎了口氣,雖是養在深閨中,雖是母親早逝,但是她很明白夫妻之間的親密,而她的丈夫——左懷冰並沒有。看來她隻會名義上的王爺夫人,不懂他為何娶她。
沿著鵝卵石小徑沿坡而上。自她出房門,無一侍女經過,恐怕是認為她這個王妃被冷落了因而不加理會。
衣曼霓總覺得她不該嫁與人妻,本該是無塵的心怕以後心也難以屬於自己。回到房中,輕撫陪伴她一生的箏,心中的不安逝去很多。
佇立在房門前,左懷冰猶疑著是否該進去打斷這天籟般的琴聲。一個撥弄,琴聲停歇。
他推開房門。
“夫君。”如他所料,無欣喜若狂地迎接,無哀怨生氣的撒嬌,隻是如當初初見時的恬靜淡然。
“吃過了嗎?”
“沒有。”
“那就一起去吧!”
他轉身先行。衣曼霓淺淺一笑,跟上。
下人們看到她與王爺一起出現在廳中,立即刷白了臉。
他敏銳地覺察到異樣,不動聲色,語氣淡淡地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下人們全都腿軟地跪在地上。“…我們…以為夫人不在…房內…所以沒有送飯給…夫人…”
“你是說,夫人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用過餐?!”左懷冰挑高了眉,拉長的尾音更嚇壞了仆人,忙磕頭求饒:“小人不知,王爺饒命!”
他沉吟不作聲,望向衣曼霓——他的妻,像置身事外的外人。
覺察到他的注視,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戰戰兢兢的下人們,輕語道:“夫君,沒關係的,他們並非有意。”
盯著她從容的舉止,左懷冰默響片刻,揮一揮手,“下去吧!”
“謝王爺,謝夫人!”聞言她不禁嘴角輕揚。然而她不經意地一笑,完全吸引了左懷冰的心神。
第一次用餐,就在兩人毫無言語中結束了。
左懷冰注意到她吃得很少,餓了兩餐的人怎麼還吃這麼少。
似瞧出他的疑惑,衣曼霓道:“妾身的食欲本就如此!”
他們確實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發之於情止乎於禮。3個月了,算起來他們所說的話不會超過二十句。習慣了被人忽視,她也無所謂,反而府裏的丫環和下人們越來越敬重她,讓衣曼霓有點受寵若驚。
左懷冰突然從宮裏帶來了一名太醫和總管大人。太醫在為衣曼霓把完脈之後,對總管搖了搖頭離去了。
冰雪聰明的她如何想不出這緣由。她不動聲色,等到左懷冰回房,她輕啟朱唇道:“夫君,是否要納一侍妾?”
左懷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她淡淡一笑:“妾身為夫君高興…”
“你不在乎嗎?”該死,他本就隻要她一個,可是她竟完全不在乎。
“在乎?…我該在乎嗎?出嫁從夫是古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理,我為何在乎?”衣曼霓反問。
“是嗎?那明天你就會有一個姐妹了!”他懊惱她的毫不在意,連向來自製的脾氣也有點克製不住。他竟想在今晚就占有她,讓她後悔剛剛所說過的話。
衣曼霓脂粉未施的俏臉讓左懷冰心動,淡淡的體香也誘惑著左懷冰的身心。自成親以來,未曾對她做過越禮之事。今天,他要讓她在乎。
左懷冰出奇不意攫取衣曼霓柔軟豐潤的唇瓣,略帶懲罰地品嚐肆虐她未經人碰觸的紅唇。味道的鮮美,讓他禁不住陶醉其中。
半響他艱難地離開她,凝睇著她臉上的紅暈,然而她的眼裏依舊隻有沉靜。左懷冰摟著全身柔若無骨的妻子,吹滅了蠟燭……
本以為,她的丈夫在盛怒之下會奪走她的清白,沒想到他竟厭惡她到如此地步,碰也不碰她。她不知道的是,左懷冰很想要她,隻是,不想扼殺了她的無憂。可是,他也不知道衣曼霓再也不可能無憂了。
府裏來了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名叫妍灩。
但左懷冰依舊夜夜留在衣曼霓的房裏,完全不理會那個大美人。
“啪!”趁著王爺不在,妍灩狠狠地甩了衣曼霓一巴掌,五指印隱隱浮現。
她不以為意地聽著妍灩的辱罵。
突然一個婢女挺身維護她:“不要打夫人!”卻被那個嬌縱拔扈的女子打了好幾個耳光。
“住手。”清冷的語調喝住了妍灩的動作。衣曼霓扶起那名年幼的女孩,眸裏透著憐惜。她向來不與人計較的心性也不禁生出一股怨意。冷若寒冰的視線射向妍灩,“你以為你是什麼?在這府裏,我還是王爺夫人,我不許你欺負我的人。若有下次,我不會輕饒你,你聽明白了麼?”她不顧妍灩的錯愕,一拂袖,扶著女孩回房去了。
左塊冰一回來,妍灩就梨花帶淚地撲到他懷裏哭訴衣曼霓的不是。
他厭惡的推開她,淡道:“若真有此事,我自會還你個公道!”
推開房門,一眼瞧見立在窗前的單薄身影,正若有所思地凝神瞧著遠處。他好奇這樣一個清心寡欲的奇女子竟也有動怒的一天,然而不是為了她的丈夫,隻是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女。
左懷冰輕咳一聲,喚回他妻子的心神。衣曼霓卻轉過身去背對他,輕聲道:“夫君,回來啦。”
“嗯…回過頭來。”
“不”。她莫名的堅持著。
他命令道:“回頭。”她仍舊搖了搖頭。他大步一跨猛地抬起她的臉,雖被她很快躲閃開,但練過武的他早已看清她右頰上有淡淡的五指印,雖然被她刻意用粉撲過。
“是她做的?!”左懷冰握緊拳頭,難掩怒氣。
衣曼霓看著她的丈夫,眸裏閃過一絲痛楚。她歎了口氣,用雙手環住左懷冰緊握的拳頭。心知夫君與自己一樣,有著平靜得近乎古井無波的性情,但一見到所關心的人受到傷害,那怒氣足有毀天滅地之能。
衣曼霓歎道:“別怪她。是我……”左懷冰用另一隻手輕撫她受傷的右頰,柔聲道:“痛嗎?”她搖了搖頭,“是我沒用…因為我以為無欲無求就能讓我不受傷害,我不想跟母親一樣,活在你爭我奪之中。…可是不曾想到我的不爭不怒軟弱膽小竟會讓關心我的人受到傷害…我不想啊,我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她們受傷…我我…”說著說著衣曼霓不禁顫抖起來。
“沒關係的,這不是你的錯。”溫厚的氣息拂過她臉頰,“你不需要一直耿耿於懷。我會在你身邊,別怕!”
眼淚終於忍不住了,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淚如雨下。
左懷冰安撫似的輕拍著她,憐惜她。
好溫暖——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原來自己是這麼軟弱,是如此依賴這樣的懷抱。
她依舊是淺淺淡淡的微笑,依舊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他依舊是麵無表情,依舊是冷峻內斂。
她沒有問妍灩怎麼樣了,因為那無須問,她的世界容不下她,隻容得下她的夫君。這世間真有一種愛,如同死了般堅強,它永不摧折,斬斷一切懷疑和脆弱!
相處並不容易,平淡無奇的女子值得一個很好的男子來欣賞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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