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5 更新時間:21-01-30 18:02
“又是這個?”君傾看了一眼圖案,立刻轉頭去尋東羽。
東羽依舊一動不動,君傾探出神識,明顯感覺到他周身的溫度在迅速流失,那是生命力在流失征。
東羽不行了。他想,忍不住後退一步,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直麵死亡,一時不由得又慌又亂,跌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辦?他抓了抓蓬亂的短發,對了,阿行,找阿行。喃喃著從口袋裏掏出通訊器,慌亂地翻到紀行的名字,按下接通鍵,“阿行,出事兒了……”
“東羽,他……”君傾看了一眼東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受傷了……在訓練館三樓左邊長廊。”
不一會兒,紀行出現在樓梯口,身後跟著淩浩、淩瀚以及盧蘭。君傾一個人蹲在角落裏,抱著頭一言不發。
“小傾?”紀行搶步過來,一把將他抱住,“不要緊,沒事兒了。”
“阿行。”君傾把頭埋在紀行的胸前,再也忍不住小聲哭了出來。
東羽被帶到治療室去了。君傾擦擦眼淚,在紀行的陪同下來到教官室做筆錄。
教官室裏有三個人,盧蘭、淩浩、淩瀚。
盧蘭掐滅煙蒂,看了兩人一眼,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吧,是你最先發現的?”
“是。”君傾點頭,微長的劉海兒耷拉下來遮住了眼睛,在吊燈的陰影下,顯得有些陰翳。
“你為什麼出現在那裏?”盧蘭又問。
“他約我八點在那裏見麵。”君傾如實回答,拿出通訊器放在桌子上,“通訊還在,你可以自己看。”
“就在吃晚飯時,我也知道。”紀行站在君傾身後補充道。
盧蘭拿過去翻看了一下,叫副官過來去拍照存檔。
“他是中級組的,你是怎麼認識他的?”盧蘭又問。
“我們都來自昴宿一,教室又在同一層,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君傾回答。
“當時都發生了什麼?”盧蘭又點燃了一根煙,“把你知道都說出來。”
“我到了那裏走廊卻空無一人,我叫了他一聲。”君傾抿唇,理了理思路,“跟著就聽見身後傳來撲通的一聲響,我回頭就見他倒在地上了。”
“我跑過去,叫他也不醒……所以我叫阿行過來。”
紀行的雙手一直搭在君傾的肩膀上,他補充說道,“接到小傾的通訊,我、我就聯絡了淩教官。”
淩浩點點頭。
盧蘭把視線轉向君傾,“還有別的嗎?”
君傾抬起頭,“沒有了,少將先生。”
“好吧,你可以走了。”盧蘭站起身,“回去好好休息,也許以後還要找你。”
君傾站起來,紀行拉著他離開了教官室。
兩人回到宿舍,尚未入睡,就傳來消息說:東羽死了,剛到治療室沒一會兒離世了。
午夜,宿舍陽台。
“睡不著?”紀行走過來,手裏拿著一件外套給他披上。
“嗯。”君傾低下頭擦了擦眼睛,“我一閉上眼睛,就看見東羽在向我喊”救命”,他不想死,我知道,可我卻救不了他。”
紀行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擁抱,“小傾,你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
君傾搖搖頭,聲音哽咽,“阿行,如果我能早一點趕到,或者,”他舉起手掌,難過又沮喪,“要是能像你那麼厲害,也許就……”
“別再想了,夠了。”紀行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好拍著他的後背,等他慢慢冷靜下來。
“小傾,我們回家吧。”待他稍微冷靜,紀行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可是——”
“沒有可是。”紀行打斷君傾,“小傾,人命關天,這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知道,可東羽死了,我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君傾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父親總是教導我們,要勇於擔當,你忘了嗎?”
紀行搖頭:“我當然沒忘,但前提條件是你的安全。”
“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嘛。”君傾的眼睛還紅著,他怯生生地看紀行,“阿行,我隻要想到這一切,而且他還不知藏在哪個地方,就無法安生,這麼回去以後怎麼……”
紀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阿行?”君傾扯了扯他的衣角。
紀行苦笑:“好吧,我總是支持你的。”
“謝謝你,阿行。”君傾抹掉眼淚又笑了。
東羽精神力D階,在中級組,這一季正準備衝擊四級,他的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教室裏紛紛攘攘地吵鬧著,君傾昨晚睡眠不足,這會兒正頭疼著,趴在桌子上迷糊了一個上午。
和東羽走得比較近的人都被帶去教官室問話,一直到晚課結束,班長通知君傾立刻去一趟教官室。
“該來的總會來。”君傾揉了揉臉,起身拍拍紀行的肩膀,“別擔心。”
還是那間教官室,盧蘭少將坐在中間,校長在他右手邊,淩瀚站在後邊稍遠一點的地方,雙手環胸背靠著文件櫃,臉在燈影的暗處,看不清晰。
“校長,教官好。”君傾點頭打招呼,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盧蘭還很年輕,容貌端正,聲音洪亮,做事認真嚴謹,詢問也一板一眼。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他約我八點在那裏見麵。”
“他約你做什麼?”
君傾看盧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盧蘭抬起頭,右手中的筆習慣性地敲了敲桌子。
“昨天我就已經說過了。”君傾坐直身體,“我看見他時,他已經暈倒了。”
“你和他關係怎麼樣?”盧蘭又問。
“還可以。”君傾回答,“我們都來自昴宿一,算是同鄉人。”
“在你眼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內向,話不多。”君傾想了想,“但他很努力,無論是學習還是訓練。”
都是問過的問題,盧蘭低頭看了看記錄,抿唇沉思了一會兒,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君傾立刻站起來往外走,剛到門口,淩瀚卻突然開口:“等等。”
“教官,您還有事兒?”君傾回頭。
淩瀚轉向盧蘭,“盧蘭少將,能否……”
盧蘭心領神會,立刻站起來,“校長,我想去訓練館再看看。”
校長站起來,“我帶您過去。”
門被從外麵關上了,現在屋子裏隻剩下他和淩瀚兩個人了。
淩瀚大步走過來,指了指椅子:“坐下。”
君傾隻得又走回來,坐下。
哢嚓——室內的燈忽然全滅了。黑暗中又是一聲哢噠,明亮的燈光一下子射過來,君傾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抬手擋住,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這光線的強度。
這是要夜訊?君傾有些不開心了,他眯縫著眼眸看向淩瀚。
淩瀚似乎也不著急問,隻見他慢悠悠地拿出根煙點上,直抽了一半才開口:“你和東羽很熟吧?”
君傾皺眉,抬手扇了扇空氣,晚飯適應這濃烈的煙味:“一般。”
淩瀚不語就那麼盯著他看,似乎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君傾被他看得不自在,隻得硬著頭皮往下講:“之前他被人欺負,我幫了他一些小忙,所以相對比較熟一些,但也僅此而已。”
“你之前說他約你在訓練館見麵?”
這都問了好幾遍,君傾微惱:“是的!”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君傾皺起眉頭,有點兒跟不上淩瀚的節奏了。
“他為什麼約你?”淩瀚解釋。
“都說了我不知道。”君傾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淩瀚站起身,雙掌抵著桌麵,傾身看過來。
君傾忍不住靠向椅背,仰頭:“你,你要幹什麼?”
淩瀚幾乎湊到他耳邊才停下,壓低了聲音,“他有事要告訴你吧?”
“你怎麼知道的?”話一出口君傾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淩瀚唇角微揚,站直身體。
“都說了我不知道!”君傾把臉轉向一邊,不再看淩瀚。
這時,副官敲門進來,把一個文件交給淩瀚,淩瀚看完把文件人扔到桌子上,“嗯,宿舍遭竊,兩次意外事故……”說著冷笑:“入學不到一個月,你在這裏的生活真的是”豐富多彩”呢。”
被淩瀚這麼一說,君傾抓了抓臉頰,“可是,教官,倒黴也不是我的錯啊。”
淩瀚:……。“你不覺得除了抱怨,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告訴我們的嗎?”
君傾想了想,適時地表現出幾分茫然:“沒有。”
“好,那我來問你。”淩瀚連著做了兩個深呼吸,將桌子和筆記本摔得叮當作響,“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沒有。”這一點君傾很肯定,“我不曾與人結仇。”
“那有誰會想要你的命?”
君傾又搖搖頭,“我覺得沒有誰。”
淩瀚:……。用筆尖敲了敲桌子,“你就不能合作一點嗎?”
“我也很想合作。”君傾拿出最無辜的表情攤開雙手:“可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呀。而且晚飯時間都過了……”
淩瀚這回敲得越發用力,“晚飯?這像是一個險些被殺死的人會關心的事嗎?”
“可是,既然沒有被殺死,我總不能把自己餓死吧?”君傾也是被逼急了,小性子上來管他是誰,一幅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現在就要吃飯的表情。
淩瀚雙掌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對著門口吼了一嗓子:“去,給他弄一盒飯來。”
午飯就吃了個饅頭,這會兒是真餓了,盒飯有魚有肉葷素搭配,他吃得心滿意足,擦擦嘴角放下筷子還奉送了一個滿意的小飽嗝。
淩瀚似乎被氣得沒了脾氣,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這時,淩浩走到了桌前,李渡立刻站起來把椅子讓給他。
君傾一驚,心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一直都在?怎麼一點氣息也沒感覺到?
一個人能將精神力外放控製得如此之好?可見一斑。這樣想著君傾坐直了身體,今天怕是還有的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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