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719 更新時間:09-02-26 18:19
晚宴剛開始便熱鬧非常。不斷有學生將自己的高作遞送到主持台上,在作品右下方注明自己所在“班級”和姓名,由書院總管事李長清先行閱過,而後再交給邢開澤讀閱,通過他二人的審核後,作品才會機會在眾人麵前展示,所以司若庭今晚想在人才濟濟的人群中脫穎而出,並非那麼容易。
“晚會”進行到一半,司若庭估計李長清和邢開澤差不多到了審美疲勞,是時候給他們添加一劑猛料了。於是吩咐春香備好紙墨,揮筆灑下兩首詩詞。一個是杜甫的《前出塞九首》中的第六首,另一首是辛棄疾的《破陣子》,都與描寫戰爭、抒發愛國情懷有關。司若庭稍稍改了名頭。
眼下正是東平國與西涼國、廣夷國兩國交戰的時刻,雖然這一兩年來那虎狼二國並沒有太大舉動侵犯東平國的國土,但三天兩頭地滋擾塞外邊境居民,導致流民四竄,對東平國北方和南方的生產和經濟以及民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但東平國又不能正式對兩國宣戰,萬一西涼國和廣夷國聯合起來,南北夾擊攻打東平國,以東平國目前的兵力和國力雖然不至於會輸,但恐怕戰後是國將不國了。東平國現在隻能暫時隱忍,如果戰爭在所難免,那趁時機尚未來到之時,做好萬全準備也未嚐不可。
一行人都沒有料到司若庭會有此舉動,平時她不喜出風頭,總是藏於人後,今日一如常態,獻上筆墨,大家紛紛猜測她意欲何為。司子寒兩兄弟就挨著她坐,自然是看到了她寫的內容,那完全是出自一個男子的口吻,而不該是一個女子該有的情懷。別人看了當然不會多想,身為男子報國捐軀本是應該,但司子寒兄弟看後卻是驚訝和沉默。他們這個妹妹的心思還真是太難捉摸了,從來無法真正知道她心中所想。
司若庭寫完吹幹筆墨,叫春香送到台上遞給李長清,然後就坐下不動聲色地喝茶,也不去理會身旁那些人投射過來的詢問目光。她有自己的打算,旁人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幫得了她。很多事隻能靠自己,這個道理她太明白。
台下不斷有學生上台獻藝,有人當場作畫,有人賣弄琴音,還有人舞劍助興,總之是好不熱鬧。一旦李長清做出噤聲的手勢,那就表示有人做的詩詞可以“公諸於眾”了,底下立刻就會安靜下來,靜靜聽完對方所作,其間沒有人會交頭接耳,這些學生的素養極好。
果不其然,一首曲子終了,李長清從主持台後方踱步出來,緩急有序地念起:
出塞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苟能製侵陵,豈在多殺傷?
破陣子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擲地有聲,很能將那兩首詩所闡述的氣氛表達出來,讀罷底下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和喝采聲。司若庭也在李長清的點名下,緩緩在眾人眼前現身。大多數人因為司子寒兄弟和尚彥書的關係都認識“季右亭”,眾人以為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隻是背靠大山好乘涼,卻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抱負和思想,紛紛對他刮目相看。
司若庭沒有理會旁人對她的議論,而是抱琴款款走到台上,向眾人施了一禮,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在下育才堂季右亭,承蒙大家剛才對小生的鼓勵和讚揚,為了表示感謝,同時也為了給大家助助興,在下特獻上一曲塞外小調。唱得好的話,請大家鼓鼓掌,表示對小生的肯定;如果唱得不好,也請大家鼓鼓掌,表示對小生的鼓勵,下次我一定會唱得更好。在此,先謝過大家啦。”眾人紛紛被她這有趣的開場白給逗樂了,還不等她開唱,就先給了一通掌聲。司子寒和尚彥書、唐衍廉等人麵麵相覷,司子容則諱莫高深地一笑。
司若庭衝司子容眨了眨眼睛,用口型對他說“準備好了”,便撥弄起琴弦,試行調音,司子容拿出司若庭事先為他預備好的琴,在台下也調起了音。之前司若庭一直拉著他練習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他從來沒聽過也沒見過,可司若庭又不承認是她自己所做,隻說是一次在街上聽到賣唱的歌女唱過,覺得好聽,便去學了來,卻忘了拿譜,所以前些日子一直都是司若庭在唱,他在一旁幫她曲譜,花費了數日時間,二人才終於將這首曲子完整加工出來。他一直以為司若庭隻是自已學來自娛自樂的,卻沒想到原來是打算在眾人麵前大顯身手。雖然他不明白一向算是低調行事的妹妹為何會大費周章在今日“搶出風頭”,但他相信既然她這麼做了,就一定有她的理由,自己亦會義不容辭地幫她。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盡全力去幫她爭取到,難怕是粉身碎骨。
一曲悠揚、奔放、開闊、略帶思鄉纏綿、歌頌家國美好的《出塞曲》,經由二人完美默契的配合,演繹得淋漓盡致,尤其是司子容高超的琴藝,仿佛真的能把人帶入所唱的場景中,令人身臨其境,眾人聽得如癡如醉。
請聽(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遺忘了的古老言語
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隻有邊(長)城外才有的清香
誰說出塞歌的調子太悲涼
如果你不愛聽
那是因為歌中沒有你的渴望
而我們總是要一唱再唱
想著草原千裏閃著金光
想著風沙呼嘯過大漠
想著長(黃)河岸啊天(陰)山旁
英雄騎馬壯
騎馬榮歸故鄉……
彈完最後一個音,司若庭暗自籲了口氣,以她的爛技術,當然是不敢在台上出醜了,所以特意拉了司子容加盟進來,相信憑他精湛的琴藝,自己到時候在台上假彈,或是彈些比較簡單,不會出錯的,蒙混過去就行了,大梁就給司子容挑了。多虧上天給了她一幅好嗓子,唱得還能聽。看眾人的反應,她就知道司子容不會讓她失望的。雖然有點小小地利用了他一把,但以他那麼聰慧靈敏的玲瓏心,現在也一定知道了自己是找他幫忙掩飾失誤和錯漏,借他的琴藝,好讓自己“上位”。
“子容,請原諒我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這些苦衷即使讓你知道了,也幫不了我。我隻好利用你無私的好,為自己鋪路搭橋,這不是第一次了,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希望將來你不會怨我。”司若庭在台上撫琴看向司子容的方向,司子容此時似是感應到她所想,抬頭微笑與她對望。隻那一眼,足以開天辟地,隔山隔海、穿越無數人群,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直達她心底深處。司若庭也笑了,她知道他是懂她的,如她懂他一樣。
雖然在心理年齡上司若庭和司子容相差了一輪,但很多時候司子容確是和她心意相通,默契十足,這應該得益於兩人從小生活玩樂在一起而培養起來的,其中當然也少不了所謂的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忘年之交”所說的不正是如此嗎?司若庭能控製自己的思想和行為,但她無法控製這個越漸長大的身體有屬於她自己的意識,而這個身體裏正產生的對司子容難以名言的情緒也是司若庭始料未及的。它一天天一點點地在增長,等到司若庭發現的時候已經收到收不回來了。
司若庭彈唱完畢,正準備下台,忽聽李長清叫自己留步,不由喜上心頭,看來有戲了。眾人剛從那一曲天賴之音回過神來,又見李長清對季右亭耳語了幾句,兩人雙雙向“鳴悅軒”進去了。眾人一致猜測感歎季右亭定是獲得了某位高官的青睞,特召去麵談了,不少人心生羨慕。
李長清帶司若庭去了鳴悅軒三樓最靠裏的一個雅間,進了門後還隔著屏風,屏風內隱隱有個人影坐著在泡茶,但又看不真切。司若庭也不知道屏風後麵到底是何方神聖,剛才李長清隻說有人要見她,卻沒說是什麼人,她不敢胡亂揣測,就一直在屏風前幹站著,直到屏風裏的人說話為止。
“茶已經泡好了,不妨進來品嚐一下吧。”聽聲音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司若庭恭敬答了一聲:“小生打擾了,多謝先生賜茶。”然後從屏風左側繞了進去,果真看到一個布衣素鞋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茶具前,細細品著茶。看樣子在35歲左右,姿容平常,身段中等,外貌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卻自有一股超塵脫俗的氣質,舉止泰然,神情優雅。
司若庭不敢再多打量,萬一得罪什麼大人物就不好了,但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像是一個世外高人,或者他就是自己念念不忘的修遠先生。想到這裏,她的眼睛大放光采,卻還是不動聲色地乖站在一旁,隨機應變。
那人抿了口茶,卻是一點也不避諱地打量她,笑著說:“沒想到竟然是個小女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搖了搖頭,又說道:“姑娘遠道而來,不知方便可否,坐下長談?”
司若庭聽他話裏有話,馬上反應到他就是修遠先生了,激動地就像找到了親生父母一般,差點沒痛哭流涕了。她花費了這麼多心思,可不就是為了見眼前的人一麵嘛。頓時頭如搗鼓,直說:“沒問題,當然可以,求之不得啊。”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對方見她如此激動的反應,爽朗笑道:“在下修遠,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司若庭在他左邊的一張小茶凳落座,認真地想了一下這個問題,反問道:“你說的是我的原名還是在這個時代的原本身份?或者是現在的身份?我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誰了。”說罷不禁苦笑。
修遠先生將茶杯輕放下,眼內帶笑,語氣柔和,“姑娘如果信得過在下,在下願意洗耳恭聽。”
司若庭心道:“我找你就是為了跟你商量這事的,再不跟你訴訴苦,我都快憋出病來了。”嘴上卻客氣地說:“那真是叨嘮先生了。”
於是一老一少就這麼坐著,一個不停地說著,一個側耳認真聽著,不時麵帶微笑,一直坐到繁星滿天,外麵的人群盡散。
司若庭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將自己來自什麼世界,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然後是怎麼穿越來到這個時代寄身連遇之,後來怎麼又變成司家四小姐,再後來女扮男裝混進天觀書院,自己又如何想見到他之類……前後左右,無不詳盡地、一股腦兒向修遠先生一吐為快,其間還不忘表達自己對他的瞻仰崇拜之情。
修遠先生聽罷,皺眉苦思了一會才道:“九年前,我夜觀天象,發現有異星闖入東平國,而那時候恰巧天象顯現東平國、廣夷國和西涼國呈三角鼎力平足之勢,這預示著不久之後三國將重新統治分割天下,最終形成三分天下的局麵。而這顆異星突然在此時闖入東平國,一定大有來頭,所以這些年我一直追蹤著它,沒想到卻是等來了一個九歲的小女娃。”修遠先生說完哈哈大笑,看著滔滔不絕的司若庭。
司若庭聽他說什麼三分天下頭都暈了,她穿越到這裏來不會就是為了平定戰亂,重建一個和諧社會吧?她自問不是做英雄的料,“跑得快”她倒是玩得輕車熟路。她不確定地問道:“修遠先生,你剛才說的那顆異星,不會就是指我吧?”我沒有那個能耐的,你看我什麼都不會,連作個詩詞也隻會抄襲借鑒別人的,盜用他人勞動成果,是很可恥的行為的;唱首歌還搞個假彈,武功平平,更沒有什麼經世治國之才……”她正努力地把自己貶得要有低有多低的時候,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悶笑,抬頭看到修遠先生無奈地衝著她笑,她也不再好意思這麼繼續“作踐”自己,尷尬地摸了摸了鼻頭,嘿嘿地傻笑。
“紀姑娘不必如此煩惱,既然上天安排你到此,定有它的意義所在。隻是你我皆凡人,猜不透這個中究竟,倒不如安心留下,一切自有天意,紀姑娘還是順其自然吧。”修遠先生重新泡開一壺茶,淡定從容地說。
司若庭覺得他說了等於沒說,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他的麵了,卻等來了一句順其自然,這跟自我安慰有什麼區別啊。不禁又苦著一張臉,一臉無辜求助地、可憐巴巴地看著修遠先生,希望他能給個實質性的辦法。
修遠先生看她這樣,頗為無奈地說:“在下不是袖手旁觀,實在是能力修為有限,隻能知其一,無法知其二。但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但凡姑娘開口,隻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會傾力相助。”其實修遠先生是隻“奸滑”的老狐狸,他自然知道紀怡心穿越到東平國的使命和宿命是什麼,但“天機不可泄露”,他一再三緘其口。其實他怕告訴紀怡心後,她承受不了,萬一把她嚇跑了,那可是有違天意。隻好一邊裝瞎子,一邊裝好人了。
司若庭聽他這麼說,覺得他也不沒必要欺騙隱瞞自己,話都說到那份上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強人所難。不過他剛說自己如果有事的話,他一定會傾力相助的。既然這樣的話,那不求白不求,眼下正好有事要他幫忙。
“不瞞先生,小女子正在為自己的女子身份而苦惱。我想拜先生為師,一來可以向先生多學點知識,增長見聞;二來也是避開眾多耳目,以免女子身份暴露。”司若庭這話說得誠懇真摯,不像剛才有些“作假”的成分在裏頭。修遠先生是個老滑頭,她司若庭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滑頭。
“拜師一說客氣了,應該說是相互交流,在下對紀姑娘所處的世界亦是充滿好奇啊,日後一定會常向紀姑娘叨嘮才是。紀姑娘如果不嫌棄,不妨搬到“歸遠居”的客房來住吧,我那裏甚是清靜,平日也無人打擾。這樣你亦可專心修學,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但是紀姑娘到及笄之年時,在下那就不方便留住了,屆時還望紀姑娘體諒。”修遠先生略加思索了一會,沉聲道。
司若庭對這個安排當然是舉雙手讚成,連忙說了些感激不盡的話,表示自己住在歸遠居一定會安守本分,決不會打擾到他,心裏美滋滋地開了花。不枉她花費了這麼心血,總算有一個相對滿意的答案了。不管將來會怎樣,是英雄也好,狗熊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一命還一命。
修遠先生看今天雙方的目的都達到了,而且天色已晚,便吩咐小僮送司若庭回去。看著司若庭離去的背影,修遠先生輕歎了口氣:“再過六年,再過六年恐怕你難再露出這樣的笑容了。我也隻能暫保你這六年安平日子了,以後的路,還得靠你自己走。”自飲自思了好一會,才收了茶具回到歸遠居。
司若庭一出鳴悅軒就看到司子寒和司子容筆直地站在門外,看來已經等了好久了。她難掩興奮和激動之情,向司子容狂奔而去,她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個告訴他,相信他一定會為她感到高興的。看到一臉焦急的司子寒,想必他也是擔心自己的吧,看在他今天這麼帥,自己心情又這麼好的情況下,那就一起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吧。司若庭這麼想著,一麵跑著,一麵大叫道:“二表哥,子容,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放肆歸放肆,她可不敢得意忘形,叫錯了稱呼。
司子容看她著急的樣子,寵溺地喊:“慢著點,路麵不平,小心摔倒了。”
司若庭嘴裏應著“知道了”,腳下卻是不注意,踩著一個突出的硬物,一個趔趄,飛身出去,心想這下完蛋了,以她剛才衝勁不摔個頭破血流才怪。站得靠前一點的司子寒眼疾手快,同樣一個飛身掠過,將司若庭轉身抱在懷裏,輕盈地躍了起來。
“哇,二表哥,原來你會輕功啊,太厲害了。要不,你帶我飛得高一點吧,飛到樓頂上去,一定很好玩。”司若庭此時並沒在意自己與司子寒的身體姿勢,她已全身心投入在輕功上麵了,興奮地又喊又叫。
司子寒看著懷裏騷動不安的小人兒,麵無表情地訓了一句“幼稚”,腳下卻是一個輕點,帶著司若庭飛升起來,一直飛過鳴悅軒的樓頂,寂靜的上空隻聽見司若庭的哇哇怪叫。司子容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任性的二人,心裏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這是司若庭在司家九年以來,作為司子寒的四妹身份九年以來,司子寒第一次和她如此親密地觸碰著,近到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梅香,沁人肺腑。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渴望接近她,像司子容一樣和她親密無間。這個夜晚讓他從今以後日日懷想,夜夜思念。
二人在天上飛累了,終於回到了地麵。司若庭從司子寒懷裏跳出來,笑吟吟說了聲:“謝謝二表哥。”繼而站在兄弟二人間,麵色莊重地宣布:“剛才修遠先生已經收我做他的入門弟子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住在歸遠居了。”
司子寒和司子容聽了均是一怔。原來司若庭今晚大費周章的表現,就是為了見修遠先生。這樣看來,剛才召見司若庭的人,一定就是修遠先生了,不知道司若庭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竟然能讓一向不理世事的修遠先生破格收取她為入門弟子,真是前所未有。麵對這個古靈精怪又難以捉摸的妹妹,司子寒、司子容兄弟同時發出了一聲哀歎,難分苦樂。
司子容語帶憂慮,輕聲說:“這麼聰明慧穎,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像是在問司子寒和司若庭,又像是在問自己。身旁的司子寒同有此感,二人皆不語。
司若庭本想他二人肯定會替自己高興,沒想到卻是這麼冷場。為打破這怪異的氣氛,司若庭故作輕鬆地笑,小聲對他二人說:“雖然以後我們見麵的機會很少,但我一有空就會溜出來看你們的。這件事麻煩子容你回家跟爹娘、奶奶說,就說修遠先生收我做徒弟,一直學成直至我十五歲成年為止。我怕我回家說了他們不同意,到時候把我鎖在家裏那就慘了。”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淚眼汪汪地看著司子容。
司子容攤開雙手,表示無奈。司若庭知道他同意了,眉開眼笑地牽起他的手,“我就知道子容對我是最好的。”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顧及到身旁的司子寒,因為是她的肺腑之言。說完後偷偷看了一眼司子寒,看他沒什麼表情,也就放心了。今晚她和司子寒兩個可是難得相處地融洽,她不想又跟他吵起來。殊不知司子寒心裏此時是翻江倒海,五味交雜。他驕傲的內心一直在不停地掙紮,是否該順著自己的心意去接近她,抑或是如從前一樣對她冷眼相看,冷言相對?
看著前麵手牽手宛如一對璧人的司子容和司若庭,司子寒內心忽地升騰起難以自製的妒意,加快步伐趕上了兩人。他此時很想牽司若庭的另一隻手,但顧慮到種種,他終於還是沒能勇敢地伸出手,勇敢去地拉一下自己想牽的那隻手,隻是默默地陪她回到住處,幫她收拾好東西,看著她入睡,才和司子容一同離去。司子容覺得司子寒今天晚上的表現有些異樣,但具體是什麼感覺他一時也說不上來,隻是隱約覺得在他身上有些東西開始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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