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06 更新時間：09-01-17 18:42
[一][最終，我們糾結得是這麼徹底]
3天後，於未眠出院了。
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回家，到最後麵隻剩下我、蘇漣漪和蘇小乖。
蘇小乖看了看我們，笑了笑說。“念，你和哥說吧，我走了。”“不，你留下。”我站住，說。“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然後我就轉身走了，頭也不會地。這就是餞別了吧。
縱使再好，也回不到當初的桑城了。
晚上，我提著行李對客廳裏的四個人說，“我走了。”淚小蛋說，“我也是。”然後於未眠和歸暮相視一笑。“還有我們。”殤沐從廚房走出來，拿了大大小小的便當。“這一路應該夠吃了。”
我覺得她們在拆我的台，但還是答應了。
我們五個走之前，拔掉了所有的蔓珠沙華，種上了草籽。
十年後，再回來，就會有6個大字：
我們不離不棄。
路上，我問暮。“暮，你哥呢？還有…”我想起那個男子，那個如畫般的男子。“…我哥呢？”似乎是擊中了她最柔軟的傷處，她釋懷地笑。“我和我哥，一直都是因為同病相憐，而互相依賴罷了。”
“至於他……”暮眼中晃過那個叫留莫白的男子，“過去了，就再挽不回了。”
我默默，複而望向未和沐，不知道該如何說出那個致命的字：
七。
無論是夏七夜，還是歸至七。
沐，你在隱忍吧？任你愛他至深，還是放下。
未，你在騙人吧？你對夏七夜病態的[愛]，終是抵不過歸至七吧？
你的紫戀石，你的紅房子。
從來，從來都沒出現過一個，
叫夏七夜的男子。
屬於你們的，一個叫葉夜，一個叫歸至七。
你們兩個，還想自欺欺人多久？
我不說話，心裏都明了。望向淚小蛋，她苦笑。“盆樹終不是與我同一個性質。”她埋下頭，“至於康乃馨，他身邊應該有一朵君子蘭，而不是一隻鹹鴨蛋。”
“那你呢？葬？”未眠開口。“你和蘇漣漪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我輕描淡寫地說。“你們不也是？”沐有些遲疑，“可這不一樣。”
“那誰又一樣呢？”我笑得淒楚。我承認我找不出與她們並列的借口。我抬頭，心情複雜地看著天。“我說過，別人不要的，我不要！”
“而於他，我也是那個別人不要的。”
就算餘情未了，也必須揮刀斬情絲。
“我這幾天做了什麼？我怎麼忘了？”淚小蛋問我們。我們在一家旅館住下了，明天去找房子。殤沐的背僵了僵，未眠低下頭不去看她，歸暮躲閃著回答，“蛋，你是不是老年癡呆？”然後所有人都大笑起來。我忽然說，“淚小蛋，還記得‘淚’字的意思嗎？”
蛋從小就是孤兒，是我父母收養了她。淚小蛋疑惑地回我，“當然記得，我記得你媽說我出生時剛好遇上了洪災，哭出來的眼淚就有一盆子。別人都說，淚小蛋的眼睛有霧了，天上就要下雨了。傳得神乎神乎的。”她說完聳肩無謂地笑了笑，瞥見鏡子裏她的那雙眼愣了下說。“這雙眼……”
然後她放肆地哭起來，眼裏沒有白霧。淚小蛋說，“我是不是瘋了？那雙眼，怎麼會讓我傷痛欲絕？！”我們五個抱頭痛哭，除了淚小蛋哭得最凶，我們四個都在悲哀。
淚小蛋，我要怎麼告訴你真相。告訴你你被麻醉躺在未眠住過的病房。未眠早就出院了，你忘了麼？
淚小蛋，我要怎麼才能忍心告訴你？你患有一種眼疾，哭泣時眼裏蒙上白霧，時間久了就會失明；我又要怎麼告訴你，那雙眼的主人，在離你很遠的地方。身邊沒有君子蘭，隻有每天一個人在黑暗裏摸索，眼裏空洞。我又要怎麼告訴你，那朵枯萎的康乃馨，為了讓你徹底死心，而選擇了和你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淚小蛋，淚小蛋。康小鑫對你的愛，超越了生死，刺透了紅塵。
悲歡，惆悵。
淚水釋然。
[二][埋葬了蘇念。]
我叫蘇念，
或者說，曾經。
我和淚小蛋離開家在學校寄宿後，爸和媽離婚了，後媽帶來了一個比我稍大的男生。我賭氣再不願意回家，也從未見過那個名義上的哥哥。後來爸媽都死了，留下了一大筆錢。後媽占著我家的房子，我也再不想回去。到後來我才知道，留莫白原來，就是我那個哥哥。
我是任性的，我會毫無蹤跡地離開那些我想離開的城市，他明白，我也明白。所以我在這世界上飄蕩，手裏有他永遠不斷錢的卡。我不會在哪個地方長久停留。
隻是，無論是嫵媚，冷漠，純情。
無論是哪副嘴臉，我都不曾換過那個名字：葬念。
我對無數個人故意咬字不清地說：埋葬了思念。
埋葬了蘇念。
隻是，我卻被四個女子絆住，不再獨自逃亡。
我好像有了一點善良的本性，又好像一直沒有。
我們的過往，並不膚淺的隻是那些小愛情。正如我的[過往]深到她們都看不到，而我也看不到她們的過往，一樣。
每個人都有一張王牌。
現在的我，似乎是一個純粹的純情少女，在嬉笑與打鬧中平靜地度過。那些雜亂的過去，沉澱。
在廚房忙碌的沐，
種著新花的暮，
撫著眼流淚的蛋，
畫著畫的未。
她們的過往，又在哪，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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