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33 更新時間：09-08-02 20:02
這是他從宿命的那裏，一開始就看到的真實。
他為了妖夜光逆天。
然後，是天譴。
這個世界是等價交換的。
他重生了已經灰飛湮滅的妖夜光。
他的代價，便是灰飛湮滅。
他從前為了救妖夜光而與契約魔女定下的契約內容是，
“你的願望是要他不死，那麼，你的代價。。。也是不死。。。。。。隻不過，你的不死。是靈魂沉睡在身體深處，孤獨和寂寞是你無盡的噩夢。。。。。。你無法求救，也做不到自救。。。連哭泣都是你遙不可及的奢侈。。。。。。當你有一天要為了某個存在或某件事情付出你的生命時，等待你的就隻是[永劫]。。。。。。日日夜夜、生生世世，隻有你一個人。。。伴著那如同[永劫]般的黑暗。。。。。。這樣的代價，如何。。。。。。”
他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歎息。絕望地睜開眼睛。
冰雪的階地，無垠的黑暗。
雙生的[宿命]跪坐在地上，微闔了金色的雙眸，糾纏相擁。
在水潭邊休憩的通身純粹金色的豹抬頭注視著狼狽虛弱的他，優雅地踱步到[宿命]的身邊。低鳴嘶吼。
那雙生子微抬了頭，眼神冰冷而空洞。莫辨雌雄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裏撞擊出回聲，重重疊疊，虛幻而又真實。
“銀染，逆天。天譴是，不死。靈魂沉睡在身體深處，孤獨和寂寞是你無盡的噩夢。。。。。。你無法求救，也做不到自救。。。連哭泣都是你遙不可及的奢侈。。。。。。日日夜夜、生生世世，隻有你一個人。。。伴著那如同[永劫]般的黑暗。。。。。。這樣的天譴，可悔？”
銀染緩緩地跪下身去，看著那張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歎息。然後微笑，“不悔。”
不悔。
已是這樣的境地，還笑著說不悔。
銀染從回憶中清醒。睜開眼睛。手緊緊握住妖夜光的，指尖深深地刺入他的掌心。
“。。。。。。妖夜光，絕不要離開，留下我一人。為你萬劫不複。”
妖夜光的表情有些恍惚，然後，他將呼吸埋在銀染的頸間，聲音滿是笑意。
“生當複歸來，死當長相思。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銀染輕輕地笑，卻沒看見，埋在他頸間的，妖夜光絕望的眼。
“。。。。。。殤，我們終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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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銀染合衣在臥榻間昏昏沉沉地睡去。妖夜光坐在踏邊，看著六幻梵天的掌心帶著淡淡的熒光，覆上銀染的眼。
欺眠之術。銀染在短時間內將無法醒過來。
六幻梵天和瀧王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瀧王狠狠抓在地上的手指留下一道道血痕。
“說實話吧，沒關係。”
梵天恭恭敬敬地拜下去，“衍界和現世的重疊區域越來越大，不出四天，將越過浠瀾東方通向現世的風天海。我在蓬萊山附近查看了結界，空間扭曲的厲害。闖入風天海被風駿[空間扭曲產生的黑洞]吞噬的人數，是過去的二十七倍。真王已經。。。無力阻止了。”
“妖魔們也開始行動了，一旦重疊區域越過風天海，他們馬上就會蜂擁至現世，到時候，人類。。。。。。”瀧王說不下去，尖小的獠牙刺破了下唇，咬出血來。他忽地抬起頭，“王上，跟小染逃吧，到現世去，以小染的能力絕不會有妖魔敢近身。即使現世。。。。真王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眼看著現世毀掉，然後世界失去平衡，最後連衍界也一起毀掉。這樣的事，即使是銀染也不會做的。”妖夜光的話讓瀧王徹底的噤聲了。
他淡淡地笑，“這是我的天譴，我不能逃。不僅僅是為了這個世界，更多的，是為了銀染。”他回頭看著熟睡的銀染，溫柔的笑容透著無盡的哀傷和寂涼。“我要讓他自由。”
“可是，如果攝心術一除，小染喜歡的人還是王上，那怎麼辦？”
妖夜光苦笑，“我在侑子那裏看過天命，如果沒有攝心術，他愛的是赤月湟漈。”他停頓一下，複又哽聲問道，“瀧王，過去的事，你都知道。如果是梵天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你會原諒他嗎？”
瀧王一下記起了那段黑暗的過去。銀染衣不蔽體，渾身血跡的狼狽模樣讓他瞬間蒼白了臉色。
妖夜光深吸一口氣，鈍聲道，“雖然飛天和孔雀什麼也沒說，但我知道，他們費了多大的力，才將妖魔們阻攔在浠瀾境內。還有其他的域王，司神們。。。。。。如果我就此逃了，就太自私了。我不能讓紅蓮這個真王為了我一個人，而毀掉整個世界。”
“那王上你打算怎麼辦呢？難道真的沒辦法了麼，要你。。。。。。”
“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明白了。”梵天直起身子。看著妖夜光，目不轉睛，堅定地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回王城稟告真王。”
“瀧王，你跟著梵天一起回王城。守在紅蓮的身邊。還有，告訴飛天和孔雀他們馬上回到自己的王域去。明天我就帶著銀染回風天海的蓬萊山。”
瀧王焦急痛苦地嗚咽，轉動著淺金銅色的大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妖夜光厲聲打斷，
“誰若阻攔，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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