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2 更新時間：11-07-11 16:51
千年前，坐落於暝昕森林外圍的山巔之上，一束紫發輕盤飛舞，落霞點點地沉墜，一抹斜紅亦依偎紫色懷中。
“日落山盡頭，青衫不裹寒，烏珠長黯淡，何處覓相思。。。。。。”是沒有勇氣了嗎，是說不出口的難受吧？
“滅郎可知，那人間的懶鶯與慵蝶？”青目流轉，紫色混沌下熾染的發，並蒂妖濁，一時苦澀，輕啟貝齒別君郎。
“恩”虧欠的瞳沒有半分喜樂，漂浮淒涼。“懶鶯慵蝶春暗度，人間哪求相思處。”
“心在思便在，他山若今山。”漸失漸無的輕語，偏又似著了魔力般點燃這一切，聲聲若泣。。。若棄。
“芯兒。。。。。。”
“不用說，芯兒知。”明白他要說的話，女人也將麵龐轉了過來，絕美顏容，端首而視。是不期而至的感傷，所以雙眉輕搌，似不願真聽到那些話。
“你真的知道嗎？”男人抬頭望天，心掙紮著：“或許，是寂滅一輩子都配不上你吧。”
“滅郎，還記得初見時，芯兒跟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雙目倉惶流轉，期待吧，最後的期待。
“你說。。。誰救了你，便要伺候他一輩子。”
“那我們相處一室，你一方草席，我一疊寒衣時你又說了什麼。”
“你我相約定暝昕，枯海天荒人不離。若違此誓天誅滅，鴛鴦雙飛亦同歸。”男人一字一句的說著，不慎的是雙頰淚痕已滿。
“與君約，妾不悔。”淚水斑斕，低蹙的眉，欣喜幽怨的眼神。堅強吧，是在堅強地看著你。
“對不起。”許久許久，男人都未敢說話，狠狠地將她摟在懷裏，聽著心在抽泣。
“芯兒會等滅郎千年。”
“修行不夠，力不撥天。遙相思念，難圖再會。”將女人扶立，狠心地轉過身去，曾經的心，是在我的內心裏，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想告訴你滅兒有多愛你。可是，那又能改變什麼呢。。。。。。無論這刻的風如何清寒的笑，卻是流淌著自己的冰冷，將這樣的男人遺忘吧，請你快點離開吧！
“夫君”女子不顧一切的挽留，男人卻早已禦劍離去。
“說對不起的該是芯兒麼，方巾啊方巾，櫻紅的方巾啊，你若何要這刻出現，是想將方羽芯扯入那深沉的死寂嗎？你那纖悉可怕的身子，正如你本身的作用，一絲絲地將自己和他紮結在黯然的離別裏。恨著你的我，隻是希望著再多看看他的眼，他的傷愁，他的不舍得。。。。。。”
“芯兒，為師已經等你很久了。”過去的回憶正那樣的清晰，點點滴滴，濃濃融融，芯兒隻願意你記得，芯兒隻要求你記得。我的師傅她隻是虛榮了些。（他若娶你，一要天材地寶，二要名門正派，三要修至渡劫。此三樣，對於一個剛剛修至結丹期，便誤人子弟的小派犢子，為師沒有任何理由去接受。師傅刻薄的話，是因為你的澗花崖，還是個無人問津的小門小派。是因為那時的你，隻是奉掌門之命，探入暝昕森林曆練的小子。你，滿懷著憧憬，原以為可以憑借一顆勇者之心，替代師門尋得至寶，揚眉吐氣。可是，這暝昕森林卻不是遊樂之所。一時的好勝之心，差點謀害了你的性命，一步步地吸引著你脫離了修真隊伍，一個人近乎絕望地硬扛著成千上萬的靈獸攻襲，漸漸地終究得垮下。冥冥之中，那時的芯兒，亦是一人落單，淪落在一起，深深地相信，才讓兩人一路上艱苦地結伴而行，患難與共。彼此的心，正如那時血淋淋的傷口毫無遮掩，是為著彼此而堅強，是為著彼此而微笑。）
也許有人會懷疑的說：千年之後，物是人非；可是仍有這樣的人，這樣的說著：花不盡，柳無窮，應與我情同。情若仍在，愛便不離。
千年轉逝，紅水晶雕刻的胭脂宮中，一道青紫雙色的身影，迅疾地奔躍在層層紅牆之上。直至他矗下身形，那一束紫發才肯輕粘起庭中的落花。
“羽芯，這龍血精石可是我屠龍門至寶。若換成其他人，我未知顏自不會贈送這般貴重的東西。”見女人頭也不回的丟下手中這以龍血為本，龍息灼燒千年的精石。那名為未知顏的男人，亦是心忿不平。
“愛有千百種，並不是禮物可以詆毀的。”女人的話很是堅定，而男人卻也似充耳不聞，再一次的遞上精石。
“若這是我的心，是我千年的陪伴，難道在你的心裏，就隻當得‘禮物’一詞嗎？”
“知顏，你用千年來灼燒的石頭，我拿著不會燙手嗎？這是你花的心思，跟我又是何幹？”女人依舊撥開精石，一次兩次，直至厭倦了，才肯將石頭捧在懷裏。
“石頭千年便能煉化，可是人的心卻千年不化。”
“知顏，芯兒從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你給我的，一直都是你的強求。我不知道我是個怎樣的女人，不過，我想你也很清楚一點，屠龍門之主為了這樣的我不值得這般自甘作踐。”
“他真的有那麼好嗎？”
“是可以托付的男人。”
“或許是我錯了，往後，知顏便要離開芯兒，芯兒煩悶的時候，或許會沒有人陪你一起飲醉，一起看著落霞發呆，知顏告退了。”男人轉身的時候，女人的手亦開始不自覺地顫抖，但是也僅僅是將石頭捧在了靠近心的位置。
“知顏從千年前見到你，便是鐵了心在愛你。雖為一派之主，而今卻連心愛的女人也不敢靠近，若是知顏不該存在，不能再見到心愛你，便就此消失吧！”轉身走出十步，那名為未知顏的男人，也調動全身的真氣，雙掌平伸了出去，手指幾番變化後，結成一顆黑色的能量球，朝自己額心狠狠拍下。
“要是想死就去死好了，幹嘛要讓我知道看到。”男人的情誼是千年的陪伴，是為了她可以放棄任何的一切。可他呢？既然千年也不曾再見。
“這輩子，知顏隻求得守侯在你身邊，哪怕是要知顏死，也不想離得你太遠。知道嗎，有你在我的生命裏，我才覺得幸福。”失去理智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那樣的聲音而停下呢。
“你若是死了，他不記得我了，我該怎麼辦。”女人抱起血色精石，委屈地蹲泣在庭院裏，想是眼前的男人，他的執著，已讓她無從選擇。
“前輩既然來了，何不現身？”青紫雙色的身影，對著身後傳音入線。
“寂滅！”紅影逼近，那原先的青紫身影，亦被認出了名字。
“前輩既然還記得犢子。”紅影並非他人，正是千年前分離寂滅與方羽芯的莫問府前輩，本代莫問府掌門柳葉皎。
“區區幾百年興起澗花崖入主人間五大派的寂滅，既然真的會是你。”一麵驚詫來人的身份，那紅影亦是感歎連連。
“前輩，這顆便是本門上代掌門所恩賜的渡劫丹，現下，你我當年之約，寂滅已經做到。隻求你，看在羽芯的份上，讓我親手祝福他們。”千般怨恨，如今也因為眼前的和諧而消散。男人似笑非笑地走近庭中的兩人。因為她，因為柳葉皎的虛榮，那一次之後，未知顏便碰巧出現了。虧欠的人，是不會再有任何理由幹涉阻止的。
“你是何人？”一麵護及女人的身後，先前那執著的男人，也警惕地防備起眼前的青紫身影。
“我叫寂滅，澗花崖的寂滅。”一字一句地肯定，擋在女人身前的男人也是慍色迭升。
“天要絕我未知顏嗎”目光陰冷的掃過紫發紛而不亂的寂滅，黑衣男人亦是猛然發勁，頃刻間，其身化作一隻黑鳥，直直地朝寂滅撞去。
“巡風入寒水沉煙，朱綢分斷暝昕邊。”將身蒙上一層銀白，那遇襲的紫發男人，一壁硬生生地接下來人的仇視，一壁吸飲著自己肺腑的甜膩，淡淡地笑，卻是清新雋永。
“知顏。”低啞的女聲，打斷了男人的瘋狂。
“這負心漢難道不該殺嗎？”
“該殺的是我才對，是我欠了你千年。”站起身，女人方止住的淚，在見到那個人時，忽然間又細細地滑落。“你。。。還要來打攪我的幸福嗎？”
“我。。。。。。隻是想親手將禮物送給你，隻是來祝福你們。”男人不想自己的出現攪破這份和諧，將手中的丹藥送入她手，青光一閃，便也消失在原地。
“渡劫丹！”黑衣男人似乎認得這顆珠子，驚訝之餘也是話說出口。
“你這個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血色的精石倉皇墜地，女人也是攥著珠子，慌慌張張地追出，隻是她後的男人已開始失落的跪下。
“我隻是將你當作朋友，愛你的是他，告辭了。”男人走得很快，女人也隻得苦苦地向著遠方哭泣。
“傻孩子，是師傅對不起你，他給你的是渡劫丹，他對你的是千年裏深埋的愛。”實在不忍自己的一錯再錯，柳葉皎也挽起心愛的徒兒，一句句為她解釋。
“如果他的這份愛不在第一重天，第二重天下，我亦會繼續等他。”這是你給我的東西，無論是毒藥還是仙丹，芯兒會吃下。淚摻合著青光閃耀的丹藥一並吞下。
“你竟然可以一人獨擋連環雷劫？”
“柳前輩，芯兒她已經沒事了，至於我沒有飛升二重天的事，還請你代為保密，等她醒過來，她也會立即飛升。那時侯，也勞煩你讓她安心的離去，告訴她是未知顏救了她，是拚著兩百年的修為助她飛升的，告辭了，柳前輩。”離去的步伐是輕快嗎？依舊奪目的身影，卻是用紫發妖嬈，刀指天下。
“這寂滅，即使他的淚變成了雨，恐怕也舍不得淋濕芯兒吧。也罷，為師就遂了芯兒的心願。”心思著，柳葉皎也從袖中接出一條束帶，送入方羽芯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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