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58 更新時間：09-02-08 11:07
我洗完澡，範蠡過了很久也沒有回來。初夏時節，各色野花都開了。荷塘裏的荷花還未綻放。我把腳伸進了池塘裏。希望可以舒緩心中的煩躁。“範蠡，時間不多，你不能永遠拖下去。難道你就是打算讓我或西施的父親去說，隻有你去說她受的傷害，才最小。而且如果你不介意，滅吳之後你們還是可以在一起。”文仲的話，讓我明白那天在軍營看到的是一場專門演給我看的戲。士兵們玩女人怎麼會在露天的地方。我是太傻了，或者說我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們雖然是下半身活動的動物，卻一向比女人冷靜。我知道就算我不答應，也改變不了什麼。除非我不要父母，愛人，朋友。可就算我放棄也不代表，背井離鄉的我可以長命百歲。說不定到了外麵，就給人當了玩物，還不如去吳國。至少溫飽沒有問題。我原來這麼懦弱，麵對命運我沒有反抗能力。黃昏近了，文仲和範蠡等著偷聽的西施發表意見。並且準備了她的反抗。可是西施還是靜靜的用腳丫玩著水，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範蠡和文仲又開始以談話的形式讓西施認命去吳國，當一個美人。因為鄭丹堅持藏劍先生說過的話，西施和吳王的命格相克。可以把他克死。至於美人計由鄭丹去施。
範蠡看到了迎麵而來的西施，“你都聽見了，我們今生隻怕無緣。西施我可以幫你和施將軍說不讓你去吳國，但是也不能娶你了。因為我就要去吳國做臥底了。吳王一直想招攬我，就由我來做越國的叛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驚住了，他在說什麼拋棄我嗎？“文大哥，我能做的隻有這樣。我不能逼我愛的女人去做那種事，我也不能娶一個不愛國的女人。好在我們還不到生離死別的程度。我呆住了。我突的明白我根本我發逃避。“範蠡，我答應文大夫去吳國。”我如果不答應親人、愛人、朋友都會不恥我的行徑。我會被世人拋棄。“國破山河在，春來草木深。今朝向吳去，再規是何年？範蠡，相濡以沫，相交於水，不如相望於江湖。範蠡滅吳之前我不會再見你了。希望你不要後悔。因為我們今生已無緣”於其被甩還不如瀟灑離開。
文仲看著，清麗脫俗，明眸微笑的西施。叫人心生憐惜。可是總之少了點什麼，是的她看上去太堅強。“西施，我領你去一個地方，可能會吃一點苦。但是對你到吳國是很有好處的。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莽莽撞撞。”文仲說。看了一眼臉色呆滯的範蠡，範蠡本來以為西施不會答應，為了越國，他要費很多精力去勸說她。可是西施卻答應了。她這個時候居然沒有哭。居然是淡淡的地說“去吳國也好，至少不會三餐不續。你們男人沒有本事，隻會讓女人去施美人計，成功以後當英雄的是你們，我們都是紅顏禍水。嗬嗬範蠡你從頭到尾沒有愛過我一天，而我從今天開始恨你。我不會給你們做任何事。”
第二天，文仲把我交給了一個叫九娘的女人，就是那天和大毛一起騙我的女人。一個三十幾歲風韻猶存的女人。有點像紅樓夢裏寫的王熙鳳。丹鳳眼，瓜子臉，一副很刁的樣子。“各位，美人我是你們的教官，到了這裏不管過去是什麼身份。都的聽話不然不但不給你們飯吃，還要挨鞭子。”之後她又說我們這一百多人如果通不過考研就要送去當官妓。有一個少女怯生生的問“我們不是去當宮女嗎？怎麼又成了官妓？”九娘就給了她幾個耳光。“這裏隻有服從，沒有問題。”我看著少女紅腫的臉，她要殺雞給猴看嗎？我衝了過去，給了她幾個耳光“我就是不爽，想打人，怎麼樣？”九娘冷笑“西施原來就是個野丫頭，不過如此。來人給我打不要打臉。”於是我和幾個胖女人廝打了起來。“西施，住手。”我被父親按住了。九娘幾個耳光擅過來。我的淚有一次流了下來“關起來，三天不許吃飯。”
我在密室裏看到了騰玨。她披頭散發，淚流滿麵。“西施，嗚嗚西施嗚嗚。我不要去吳國。”她倒不是因為不聽話被關進來的，而是因為她被送去和鄭國聯姻，被退回來後自殺未遂就天天的哭。九娘聽著煩就關了起來。“九娘，你記住了，今日之仇西施必報。”九娘冷笑“你們這些隻會享受的女人，對國仇家很毫不在乎，隻會斤斤計較這些小事。你們倒也學學鄭丹小姐，不止美貌，還多才多藝。而且有一顆愛國之心。”我僵了一下，心裏很生氣可卻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和騰玨被餓了三天。
第四天，就被放了出來。換上宮裝“今天你們要學習宮廷禮儀。”坐姿，站姿，行走，跪禮。繁複的很。我每天都很鬱悶。這樣學了一個月，之後九娘弄了一批妓女來教我們沒後男人。搔首弄姿，惡心至極。“隻有又老又醜的女人才會發騷。”“那也要男人喜歡才行，罵人的那個出來。”九娘冷笑。隻見人群中站起一個十分美貌，七分倔強的女子。唇不畫而朱，眉不描而黛。五官美麗無暇，就如天然無需雕琢的美玉。西施比鄭丹還美的西施。“你說越國第一名妓是又老又醜的女人，在發騷你倒是做一個比她美的動作。”我訕笑，之後回眸一笑，輕輕的含情脈脈的微笑了一下。腰肢盈盈的做了幾個在古裝電視劇裏常出現的動作。範蠡正好看見了那拈花一笑，最銷魂不過回眸一笑，如鮮花盛放。百媚千嬌，美的無與倫比。隻見西施把花放下，在秋千上當著，笑容更妖媚了，幾乎勾魂攝魄。半裸出雪白的香肩，其實隻是脖子下的一點鎖骨，但卻覺得她芳菲嫵媚，風情萬種。有著比鄭丹更柔媚的風韻。秀發的蓬鬆勾勒出貓咪一樣的慵懶。讓人欲血膨脹。西施下了秋千，明眸中帶上了斑斑玉淚，貝齒輕咬櫻唇，水煙黛眉輕輕的一皺，讓人立時慌了手腳，覺得隻要她不哭為她做什麼也可以。這才叫楚楚動人，奪命銷魂。之後西施散下了如瀑布樣的烏發，抬起了臉，突的變得空靈不凡，眉眼中盡是一種莊嚴聖潔，像一個高貴的仙女，無意間飛入人間。冰雪般的玉顏慢慢的展開，如冰雪初融，清媚絕倫，至極的冷和銷魂的豔，還有無端凸顯的聖潔高貴，然範蠡呆在了那裏。除了癡迷還是癡迷。
九娘也呆住了，這是足以禍國殃民。“西施，光長得好會勾引男人，有什麼了不起。所謂美女，應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我盜版了一首，用普通話念出來，清脆柔細優美如黃鶯出穀。但是字字清晰沒有越國女人慣有的甜膩土音。九娘一笑“做詩不是男人最喜歡的，說話的音調可以假裝甜美。你隻是用技巧而已。鄭丹歌舞雙絕，書畫同美。刺繡烹飪無一不會。”九娘一直很討厭這個不聽話的女孩。她憑什麼驕傲的像個孔雀。過去九娘是宮裏資格最老的姑姑。也是越王勾踐的地下情人。就算是夫人和義對她也很有理。可是這個臭丫頭天天和她做對。今天就借鄭丹殺她的銳氣。“西施，有本事你和鄭丹比比？你們都是藏劍先生的弟子，鄭丹小姐是飛入九天的鳳凰。你是自以為美麗的野雞。”我冷冷的一笑“我幹嘛聽你的話。除非我贏了鄭丹你給我什麼好處。例如以後都不管我，在我去吳國前讓我住進上房，不必再參加見鬼的訓練，還有你打的耳光必須讓我打回來，你管了我七天打了我鞭子，都必須讓我討回來。”“那如果你輸了呢？”九娘問“磕頭認錯，自己去領三十個耳光，一百鞭子。以後九娘說什麼西施隻說是。不過你不可以是裁判。”我掃了一眼來觀看越女訓練進度的範蠡和文仲，還有酷妹越女，她現在正幫著文仲訓練女兵。小酷妹看來是喜歡書呆子。“文大夫，就由你做裁判，你一向是個公平的人。這次你會公平對不對？”聞仲點頭“好，正好看看九娘訓練出的人。”“我沒有和她學過一天，你看看這些本來對越國忠心的女孩子現在都天天活得多累。還有這個女人有什麼可以教我們的。都是些下賤的東西。還有她如此的摧殘我們比我們做她認為嫵媚可以勾引男人的女子。但如果真和她學吳王看了會吐。”我鄙夷的看著九娘。其實九娘找的那些名妓的確美麗動人，溫柔可愛。但是當時的我就是一門心思和九娘做對。因為九娘對我們這些越女不公平對待，例如鄭丹和雪霽長得美，多才多藝。到了吳國一定有前途，她就巴結。東施還有一些家裏使了錢的就細心教導。而我和貧民家的女孩還有沒有前途的騰玨她就欺負。而且偷偷給鄭丹她們請了樂師教歌舞，教我們的是一群妓女。除了宮廷禮儀外，什麼都是分開學。還有她和我爹爹不清不楚的關係，讓我對這個狐狸精超級討厭。說到底我當時是很孩子氣的遠不如鄭丹成熟。對於我的幼稚爹爹，範蠡，夫差，都很頭疼。可有都沒什麼好的辦法。於是鄭丹道“九姑姑，要鄭丹和西施妹妹比也可以但是都可以罰她，還有就是如果西施你輸了就要聽姑姑的話。”我點頭。“鄭丹姐，你看先比什麼？”“唱歌吧，西施的長項”鄭丹一笑開口“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聲音很柔美動人。我一笑唱到“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隨的是一首仿古曲子的調。“這就幾句太少了。第一局…”“慢著，我還會別的。殘雪飛盡，何處尋，三枝兩朵風裏．且待人去，約黃昏，獨奏暗香一曲．輕枝瘦影，淡點白冰，冷豔誰家女．相守孤寂，清風也曾無語．遙想梅間疏漏，倩影依稀透．纖纖小手，花前遊走，暗自留，藏住一色衣袖．舊地重遊，往事難回首，卻若閑愁．不解何由，落梅早已白頭。”我輕唱出來。“第一局，和局。”文仲一笑。他覺得西施該受點教訓。“第二局，比什麼有妹妹定吧。”西施的歌聲明明比自己優美，看來文大夫也要殺她的銳氣。“我們比姐姐擅長的琴吧。”我淡淡一笑。鄭丹彈的是離騷。屈原的名曲『偶不知道有沒有關公戰秦瓊，湊合著看吧。嘿嘿』
我彈的是鳳凰台上憶吹簫。鄭丹愣住了。西施居然會彈琴。“西施的曲子較為優美，鄭丹的琴藝較為純熟。這一局，和局。”文仲一笑。看來今天勝負很難預料。“西施，你的曲子叫什麼？”“鳳凰台上憶吹簫。西施其實還會很多。”都拜望女成鳳的老媽所賜。從八歲開始學古箏，笛子，古琴。不過學了八年不倫不類。好在鄭丹其實也不是樂器大家。
我挑釁的看了九娘一眼“不能老是平局，不然別人會說文大夫偏私，不如咱們比一下古箏”鄭丹點頭彈的是詩經裏的那個采薇。我覺得她真的多才多藝，於是彈了出水蓮。文仲看了如今溫柔優雅的像個大家閨秀的西施“這一局西施贏，你的這個曲子叫什麼？”“出水蓮。”我一笑“下一輪，姐姐出題吧？”“我們個繡一個一個荷包。”鄭丹一笑“不會難為妹妹吧？”鄭丹知道西施很好強一定會說不會為難。“過去怎麼沒聽說妹妹還會繡花，難道是特別為範大夫學的。”鄭丹要我分心，而我早已對範蠡死心，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為了江山社稷，他放棄了我。我拿起針，金絲銀線在手中飛舞。繡了一副花開富貴。鄭丹繡的是蝶戀花。這一次倒是平分秋色了。我緩緩的看了範蠡一眼“最後就是一舞定輸贏了。”甩開雲袖，跳開了。過去我沒有學過舞蹈，所以隨性而為。夜深了人靜了，為何你還沒有睡，躲進無人的角落，你在偷偷地想念誰？風停了雨住了。為何你還在落淚。是否在你的心裏。還惦記著那朵玫瑰。你心中盛開的玫瑰。它讓你陶醉讓你流淚，吹不散的記憶。把它從你的夢裏找回。秋天裏的那朵玫瑰，已不再高貴不再完美。過了這個秋季，。它就會老去就會枯。”西施在花堂裏跳舞。淚流滿麵，歌聲淒婉優美。動人心魄。鄭丹的舞姿卻是靈動歡快。但是太過於沒有感情。在範蠡的心中，過去的西施，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女子，可現在她的美卻是一種致命的淒婉之美，像風都會吹散一樣。我的心很淩亂“文大夫，這一局是誰贏？”“西施，以贏了。以後都不用參加訓練。”文仲淡淡一笑，空寂中的氣氛變得很微妙。我突的不想和九娘有什麼糾纏“那我先回去了。”
天，已近黃昏。範蠡追了過來，西施你很難受嗎？我點頭“不過不是因為你，隻不過是命運弄人。”那一晚，範蠡就在我身邊。而我的心像與他隔了那麼遠。“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裏誰又種下了愛的蠱。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裏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喝下了愛的毒。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隻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隻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西施，也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分。”範蠡留下了淚水，我如何恨他？可是我恨他！我不能愛他！可是我愛他！我又一次笑了“範蠡，我現在不愛你了。真的不愛你了？你會讓我放心對吧？你也會對我放心對吧？現在天快亮了，我們在天亮之前說分手。你向左走，我向右走。以後大家不要再見麵了。”
東方升起了一片魚肚白，我緩緩的輸了口氣。範蠡孤單的離開了，西施放開他了，可是他永遠也忘不了西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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