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0 更新時間：09-01-22 19:09
“佐為！！！”如雷的喊聲裏是絕望的關切！
我的眼睛在車迎麵而來的強烈的燈光對眼前的事物模糊一片。
當我再恢複意識時：
“光，你在！”我肯定的大叫！原來你一直都在，卻不敢出聲。你是怕你一出聲，我就會不見，所以你一直沉默，如同消失一般。那一聲的佐為從心中叫出！那絕望中的關切從心中湧出！無盡的熟悉，無窮的溫暖，是每一天同吃同眠的點滴積累！光，任何人都可能忘記你，任何人都可能遺忘你的聲音！惟獨我，例外！你之於我，正如我之於你！
“我回來了！”在門口站了二十分鍾，其實我更期望這句話是由你來說。母親那溫柔的笑，光，你一定看得見。
房間中金黃的光照滿一室。
一室的寧靜。
我將棋子擺下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回應。
“阿光，有電話！”母親的聲音傳來。
光，我賭氣的想，如果我像你一樣任性，也將自己的靈魂躲藏起來，那你，有沒有可能，會不會為了自己的身體而出現呢？
不知道多少分鍾過去。
“阿光，快下去，讓別人等久了。”母親有些責怪的將我拉出房間。
我拿起話筒：“喂，這裏是進藤！”
“進藤，我看了你和高永夏比賽的棋譜了！”威嚴而深沉的聲音讓我的心口一震。
“塔矢老師？”我驚叫！
“和我下一局吧！”名人的聲音更加的低沉，話中的懇求讓人無法忽視，“佐為！”
“塔矢老師，我不是佐為！”我拒絕。
與高永夏的戰爭是光的請求，是光向神許的願望，也是我一直相信著的，完成了這場比賽就能將光喚回。與名人的比賽，是我的渴望，我的心願，那個與神之一招最接近的人是我最渴望的對手。從來不知更從未想過，那個將圍棋看作一切的自己竟能如此輕易地拒絕千年來最渴望，毫不猶豫。
“棋士是用棋看人的！”名人依舊的堅持。
我了解他的渴望。卻沒辦法同意他的提議。“即使是頂級的棋士，依然會出錯的！”我厲聲回答。
電話的另一邊的聲音消失的許久，再起：“那就進藤光和我下一局！”
“塔矢老師，以我的實力還無法……”與你較量，我欲出的聲音被打斷了，隻聽得見自己說道，“好，明天早上九點，您家，限時三小時，佐為和名人的再一次對決！”
名人驚訝我突然的轉變，愣了一會，似乎努力消化我的話語，才回答：“好，我等你，佐為！”
電話掛上。
我刹那間淚流滿麵。那是光的聲音。
我突然有些理解那些任性的行為。光，你是否在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身體為代價來替我完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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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滿屋內。
光，早安！我笑著說，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回答。
“媽媽，拉麵！”我拉開門，朝樓下忙碌的身影喊著！
母親回頭，盯著我，有點發愣，轉而欣然一笑！
我重新穿上了5字圖案的休閑衫。
我撥了個電話到名人家，告訴名人，如果想和佐為對局的話，就上網吧。名人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這是光最喜歡的拉麵——海鮮拉麵。我一氣嗬成，狼吞虎咽！光，這是你吃拉麵的姿勢。我笑著告訴心裏的那個他。正如我所說的，我對於他的了解，就像他對我的了解一般。我們一同存在。
“媽媽，我出去了！”我匆匆的跑出門。
時間足夠，離約定的九點還有一個小時。我從容地走進三穀姐姐工作的網吧。
“進藤，你好久沒來了！”三穀姐姐依舊很熱情，“今天還是來玩圍棋？”
“是啊！”我坐在一台電腦前。
一些基本的電腦知識，在那個暑假，和光一起，學了很多。
光，你那時也是什麼都不懂的。我邊想邊笑，想起光讓三穀姐姐給Zelda回的孩子氣的話。
打開了幾個卡通漫畫的網頁。這是光最喜歡看的漫畫。以前的我也曾努力看過，卻依舊沒看懂。光，你最愛的漫畫還在連載，你不想看嗎？光，好象又出新動畫了，你不想看看嗎？
我盯著屏幕許久，拿著的鼠標的右手很僵硬。
八點五十九。我無奈地打開圍棋的網頁。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圍棋除了欣喜若狂的心情，還夾雜著其他的心情。塔矢行洋的名字在長長的名單中非常的突出，我剛要點擊對局。
“塔矢行洋請求與您對局！”屏幕上顯示。感覺得到名人胸中的迫切，與我千年的執著是一樣的。這個在這個世上最接近神之一招的人，是我千年來最渴望的對手啊！那樣沉穩，那樣冷靜，那樣的追求勝利。在第一麵時，那狂亂激蕩的心就告訴過自己，這就是我千年的等待。
“接受對局！”我的手有點顫抖。就像劇烈跳動的心。這是上上次的幽玄之戰，上次的網絡對決都未曾感覺過的。胸口，每一聲脈搏的震顫，似乎都在叫囂著“圍棋！圍棋！圍棋！”
我依舊執黑。我的手緩慢地移動著鼠標。依舊的“右上角，小目！”興奮，如泉湧，似潮漲。感覺到我的快樂了嗎？光，我希望能與你分享！
是啊，你一定感覺到了！一瞬間，我的腦海閃過一道靈光，興奮感倏然而降。我的身體像陷入黑暗般寒冷。“我再也不下棋了，讓佐為回來吧！”我仿佛看見那一天光的呼喊。在那間收藏棋譜的小房間裏，淚珠滴落，暈開了秀策的棋譜！也是在那間小屋裏，你埋藏了你年少的狂熱，隻為了我千年的執著。圍棋與我，你是如此堅定地選擇了我。那麼我呢？千年的執念，與你，我該如何選擇？第一次，我在棋局進行時心亂了。我無法冷靜地看對手的布局行棋！每下一子，心中就抽痛一次！仿佛每多下一子，就能感覺得到的你的氣息就減弱一分。
我的手顫抖得很厲害。那種襲麵而來的驚恐讓我根本無法彙神於棋局。
棋麵更加的複雜！而我，就像步入無窮無盡的黑暗，越濃重的黑，越壓抑的寒，而光，那唯一的光，卻愈加的稀薄。我似乎越來越能體會你當初做出不再下圍棋的決定時的心情。
就如同我此刻。我的沉靜早已不在，我的自信也蕩然無存！
選擇，原來如此容易！
“實在對不起，今天先到這裏吧！”我匆忙下線。我的對手，對不起了！任何東西都不值得用侮辱一局棋來取得，隻有光例外！棋之神靈啊，如果您要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吧，請讓光回來！
“歡迎光臨棋社！”市河小姐接過我的包，“進藤今天來得好早！”
“塔矢在嗎？”
“在！”市河彎腰靠近我，“小亮這幾天好象沒精神，不會是因為你老是不和他吵架的緣故吧！”
市河小姐的臉上有曖昧的笑容。
“我先過去了！”如果是光，他會這樣回答，慌張並且帶著羞紅的臉。
而我卻隻是了然的笑了，然後緩步走向塔矢。
我在塔矢麵前坐下。
塔矢抬頭，有些驚訝，目光中有很濃重的渴望。
我笑了笑，微微的，並不陽光。
塔矢的失望從眼中有閃而過，又重新低下頭盯著棋盤。
“你來了！”他的聲音冷漠，有些沙啞。
沙啞，如果是光的話，還會伴隨著通紅的眼。
我坐好，手防進棋盒，卻未提起：“你在等待誰？”
我的聲音嚴厲，用如此清脆的聲音想要體現出嚴厲，有點困難，因而有些可笑。
但我從棋盤中拉回的目光，目光中的認真表達出了我的想法，我要聽真實的答案。
我盯著塔矢漸漸抬高的眼。
“我等的是誰重要嗎？”翠綠的眸子，水晶般透亮，盈盈蕩漾的，卻是讓人無法正視的悲哀。
“重要！”我一向都是知道的，他的等待絲毫不比我少，我一向都是知道的，“很重要！”
我的眼被他的悲哀渲染，眼前有些模糊。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我等他，他就願意回來嗎？”
玻璃窗上兩道水痕。
他顫抖的聲音中，有令人心痛的渴望與絕望的交雜。
我也透窗看去，有飛馳的汽車，瞬間而逝。
“你，為什麼要他回來？你一直追尋的，不是佐為嗎？”我的聲輕輕的，沒有質問。
“不是！”他的目光看向我，“我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塔矢的聲音不高，而似乎能穿透人的身體。
“那你追尋的是什麼？”我的聲音有絲微的迷離，“僅僅是對手嗎？”
“對手？”塔矢的眉微微皺起，似乎在詢問自己，“是對手，但不僅僅是！”塔矢的眉舒展，綠色飄逸的發在陽光下媚惑非凡！
“那，還是什麼？”我淡然的問，卻聽見了心中滴血的聲音。
“還有什麼，我會在他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塔矢的聲音帶著笑，俊美的臉在透過窗的陽光下，風華絕代！
有一個笑容，從心底開始綻放，金色的劉海飄揚，就像陽光刹時灑滿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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