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36 更新時間：09-02-04 16:17
番外，翅膀的自述——
這是一段夢魘般的往事……
隻因為噩夢中，出現了一個人。她的出現，就像劃破混沌世界裏的一道光芒，照耀到我如同死灰般的胸膛上。
從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神。
她就是我的，一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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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昏迷中醒來，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開始，我以為我到了地獄，見到了地獄的勾魂使者。
我不知道，世界上居然還會有人能擁有那麼“惡毒”地眼神，和形同鬼魅的笑聲。
她是一條毒蛇，不，她比毒蛇更加可怕！她的身影，就算在夢裏出現，也能活活地把人給嚇死！
最初，她問我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她告訴我，我是被她撿回來的人……我是她的奴仆、牲口，所以我必須乖乖聽話！
我不懂，我也不想明白，我覺得很害怕，我拚命的掙紮……可她，卻在笑。
以後的歲月裏，她讓我徹徹底底地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隻是牲口！
……
直到，她帶我去見一個小女孩。
她說，那才是我真正的主人。
她讓我好好記住主人的名字——姬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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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還是一個滿臉稚氣未脫的女孩子，可是她整個人卻是那麼的，冷若冰霜！
直到有一天，我昏倒在她的房裏。
等我醒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她滿臉關切。她居然對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你是‘那個人’派過來監視我的，所以我才會對你……我知道了，我們大家都是苦命的人……”
她，哭了。
她的淚是為我流下的麼？
她對我說對不起。打從記憶開始，我頭一次，被人溫柔對待。
我的傷口很疼，簡直渾身都是傷口。可是那個時候，我忽然感覺不疼了。
那一年，我九歲。
這個年紀不是真實的……小時候的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會知道自己的年紀。
但是主人說，我看上去和她一般大小。她說自己已經九歲了，所以我也應該九歲。
“從今日起，你九歲。九月二十七日，就是你的生日。”她笑嗬嗬地對我解釋道：“因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於是，我記下了那個日子。
那段歲月裏……
我常常滿身是傷！
雖然我從來沒有主動說過，可主人……卻總會發現……然後悉心照料我的傷口。
“吃下去……雖然它不能治療你的傷口，可是卻可以增強體質。”
主人給我的東西，不論什麼我都會吃下去的，就算毒藥也一樣。
我知道，主人她關心我。世上，隻有她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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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像叫一個老頭兒似的……不是說過了麼，要叫我小姐！”
主人最近開始讀書識字了。
最近，她常常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很難受，覺得離小姐更遠了。
“咦？……你手裏拿的什麼？……快別藏了，拿出來讓我看看啊！”
小姐的聲音，是具有魔力的。我常常這麼覺得，因為我從來就無法抗拒。
“……給你吃的。”
一股腦統統塞到小姐手裏，很緊張，生怕她不喜歡。
“野果？……謝謝你……這是什麼？！”
小姐的笑容，凝結在看清野果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把野果全部摔了出去，還將腳下的幾個用力踩爛！
她……生氣了麼？
是的，她生氣了，很生氣！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麼？！
心，差一點從胸口跳了出去。
“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麼？為什麼臉色煞白煞白的，怪可怕的。來，我給看看！”
聽見小姐叫喚，我隻是站著不敢動。
我惹她生氣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她以前是喜歡吃野果的啊！
“……對不起，我做錯了。”
我隻有道歉。
“什麼？哦……你確實是做錯了！”
小姐的話，讓我的心很快沉了下去。
“告訴我，剛剛那些東西，你吃過了麼？”
“……”
“唉，你倒是說話啊？我問你，剛剛你給我的野果，你吃……”
“沒有，沒有！”我趕緊打斷小姐的問話：“我沒吃，我見它們長得很漂亮，我就趕緊……我以為小姐會喜歡的……”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那麼，你真的沒吃過？”
“真的沒有！”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一點難過。我在山林間看到了它們。它們漂亮極了，我第一個想到了小姐，想都沒想過自己要吃的，真的沒有！
我，我隻想讓她高興……
“呼~~~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小姐仿佛鬆了一口氣，這讓我覺得很疑惑。
“你知道嗎？它們有毒，劇毒！我擔心你已經吃下去了……真的沒有麼？那樣就好~~”
有毒？！
怎麼可能？它們是那樣的漂亮，怎麼會有毒？！
“嗬嗬，我知道的哦。因為在我的‘羹湯’裏，看見過它們。”
小姐的口氣很冷靜，我卻聽得全身冰涼！
小姐的“羹湯”！
沒有人，是的……沒有“人”，能吃下那樣的“羹湯”！
那不是人吃的東西，絕不是！
有時候它們泛著惡臭；有時候它們在蠕動；有時候是黑糊糊地一碗；有時候卻是血紅色一片……我絕對不想知道它們是什麼！！
但它們居然是小姐的“食物”！
小姐是無法拒絕那些“羹湯”的。“那個人”……我們從不曉得她的名字，隻管她叫“那個人”。她，總是有辦法，讓小姐乖乖喝下去的。
小姐含著淚，臉色發青，全身都在顫抖。小姐越是痛苦，“那個人”就越發興奮、開心。那一刻，我全身的恨意簡直達到了頂點！
可我必須忍！
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才能夠忍住不動。因為我知道，此刻小姐才是最痛苦的人……我們都在忍！
小姐曾說：“你一定要學會忍……隻有忍得住，才會有希望！……你要堅強起來，千萬別讓她看到你的恐懼、憤怒……將你的懦弱隱藏起來，要是你不懂，那就什麼都不要表現出來！”
“記住，你必須學會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心底，一點也不要露出來……千萬記住！”
我不太明白，可是小姐的話我一定會聽。所以我選擇了越來越沉默。
小姐說，我越來越強韌了。她說，這樣她才會安心！
隻要小姐高興，我就會去做！可往後的日子，我漸漸了解了小姐的意圖。也因此，連受傷的次數都變得少多了。現在我終於懂得了，小姐為什麼“冷若冰霜”！
她的心是火熱的……隻有在“那個人”麵前，小姐才會隱藏起自己的一切。而現在，會那樣隱藏的人，又多了一個我。
小姐仍舊會喝下所有的“羹湯”。隻是她漠然了，她會麵無表情絲毫沒有痛苦，仿佛一切都不在乎地，喝下它們。
喝下之後，小姐會變得非常地痛苦。都是那些“羹湯”在作怪，小姐會吐血、抽搐……有時全身的筋脈就快要爆出來了！
有時她會一覺不醒，全身發青。我守在旁邊，親眼看著她的身體變涼……三日、五日，甚至更久，才能醒過來！
然後，她就會沒完沒了地練功，沒日沒夜！
我知道，她在努力克製住毒性。毒性越強，練功的時間越長！那些時候，我簡直就在地獄！我真的就在那裏了，忍受著無窮無盡地鞭撻！
小姐！！
你說我們會長大，長大就有了希望，所以我們要忍！可是我們究竟什麼時候會長大？！我們真的能夠熬到那一天麼？
小姐，我很痛苦。我在乎的不是我的傷，哪怕我是牲口，是試驗品，受多少苦，死幾次都沒有關係。但，你不行！
看著你那麼痛苦，看著你那麼拚命，看著你那麼絕望，看著你“死去”，我受不了，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要殺了她！
我早就想殺了“那個人”。我一直忍，我慢慢長大，就是在等著那個機會，卻一點希望也沒有，我殺不了！
而小姐……你卻不許我恨！
你說：“不許想太多，那隻是我和‘那個人’之間的恩怨，可憐你卻被牽連進來……我已經被毀了……我隻能希望你好好地長大……”
你說：“知道我為什麼要關心你麼？因為，我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你的身上啊……我希望你像小鳥一樣，有一天能夠展翅高飛，飛出這裏，自由自在……所以，我叫你‘翅膀’！”
小姐，一直在憧憬，自己能夠有雙“翅膀”，可以飛出這裏，可以海闊天空的翱翔。
我暗暗地發著誓——
我一定，會成為小姐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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