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章節字數:5940  更新時間:09-02-0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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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

    博士來了,元太,光彥,步美這幾個死小孩都來了。

    他們看見了雪莉,都抓著她問東問西。

    這個場麵……怎麼仿佛在哪裏見過啊。

    她五年以來,是真的沒有變過。

    他們應該和她同齡,她站在他們中間居然顯得如此嬌小。

    博士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解地轉過頭,他卻沒有直視我的眼睛。反而歎了口氣走掉。

    博士老了嗬。

    我聽到了步美問雪莉:“柯南怎麼沒有來呢?”

    天。步美該不會到今天還是在喜歡柯南吧。

    雪莉的表情,應該和我是一樣的,驚愕。

    她低頭一笑:“他啊……他……來了,又走了。”

    來了,又走了。

    多抽象的一句話。

    “灰原,你這次還回去嗎?”光彥說。

    雪莉沉默。

    半晌,才點了點頭。

    “明天早上的飛機。”

    我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那個樣子一定很好笑。

    他們說著什麼走開了,我都聽不到。

    她,還是會離開……

    “婚禮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哦。”媽走過來,為我理好衣領:“心情怎樣?高興?緊張?興奮?還是……”

    “媽……”我說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喚起我對雪莉過去的記憶。”

    媽的笑僵在唇間。

    “你哪條筋抽了?你要是想起來,你就要撒手歸西了。你讓蘭一結婚就成寡婦嗎!”

    看這個陣勢,媽是真的有點生氣。

    “如果……”她又低聲說。“你要選擇想起……當初就不要和蘭訂婚啊……”

    她拉著我進了化妝室,把我按在了椅子上,把我的頭擺正。

    “兒子啊,現在,我要給你重新化妝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堆化妝水又開始在我臉上肆虐。

    微微睜開眼,雪莉正窩在角落,看著時尚雜誌。

    她今天穿著紅色的外套與黑色的底衣,下身是黑色的燈芯絨褲和短靴。

    本還有一件厚重的黑色外套,她現在把那件外套窩在腹間。

    安詳,靜謐,卻掩飾不住她偶爾投向我的目光中洋溢的悲傷。

    “你在偷看小哀嗎?”媽在耳邊耳語。

    “她叫雪莉。”

    “隻有你叫她雪莉她不會生氣。”媽繼續給我弄著發型,嗤笑道。

    我沉默。因為我無言以對。

    似乎是過了很久了。

    結婚典禮開始了,但是宣誓是最後的環節。

    這是爸媽安排的,說是宣誓之後直接送入洞房。

    先是自助餐。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菜,蘭在眾賓客中間敬酒。因為我頻繁的頭痛,蘭特地勒令我不許喝酒,把我轟到了這兒來。

    那幾個小鬼,還是吃得不亦樂乎。

    看來,還是沒長大的小毛孩罷了。

    我看到雪莉站在了鋼琴和交響樂隊的座位前。

    我拿了一套新的餐具,為她舀了幾勺沙拉,走到她跟前,清了清嗓子:“尊貴的小姐,請用餐。”

    她有些愕然地抬頭望著我。

    我蹲下,對她綻放自以為魅力無限的微笑。

    她淡然一笑:“謝謝。”

    接過我手中的沙拉,放在餐桌上,吃了起來。

    動作很小,氣質卻非凡。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上層貴族的貴氣。

    她回過頭,對我笑。

    “你不吃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把我自己那份放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不忘對她放一次電,才低頭開始吃。

    我果然不是做貴族的料,不管怎麼做,都學不來她的高貴。

    我無意間瞥到了在角落偷偷看我的媽媽……她的表情……好像不怎麼好看。

    她貌似歎了口氣,離開了。

    “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周遭突然間一片黑暗,我閉上雙眼,揉了揉開始疼痛的腦袋。

    “工藤?工藤?”雪莉在旁邊輕喚著。

    “噓……”我睜開眼睛,望見雪莉朦朧的臉龐。

    我將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別說話……我看見她了……”

    是啊,我看見她了。

    “請多指教。”

    她做在了我的旁邊。

    她戴著小紅帽,坐在即將爆炸的車上。

    她受傷了,卻依舊一言不發。

    她說,她喜歡我。

    她……喜歡我……

    “灰原!”我大叫了一聲,整個會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哦嗬嗬嗬,沒事沒事,大家繼續用餐。”媽在調動氣氛。

    果然媽是個喜劇演員,所有人立刻又投身於結婚和聖誕的喜慶之中。

    我看見了,雪莉,不,哀的神色,變得凝重,以及走過來的爸媽,服部。

    我低頭。“我……還是想起來了呢。”

    我淒然一笑。

    “怎麼辦?”媽問哀。

    哀咬了咬下唇。

    “我就知道……我不應該回來的……”她的聲音已經哽咽。

    她捂著肚子,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廁所。

    所有人都屏息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動彈。

    5分鍾後,從廁所裏走出來的,不是哀。

    是誌保。

    她依舊美得驚魂攝魄,混血的高貴在她的V字低領紅黑色禮服洋溢而出,紅色高筒靴更顯妖豔。

    連我媽都呆了。

    “藥效到時間了。”她慘笑道。“我以為……我能用孩童的模樣祝福他幸福……看來……還是不行麼。”

    沒有人說話。

    “我走了……”她慌忙抓起她的東西,想逃離會場。

    “灰原,不準走。”我冷冷開口。

    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匆忙想逃。

    我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化妝間,將房間門反鎖。

    在門被鎖上的一瞬間,我順勢勾過她的腰,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在拚命掙紮,卻徒勞無功,漸漸放棄了掙紮,回應著我的吻。

    技術不差,看來被老外訓練得不錯。

    我的怒火就這樣被點燃,於是吻越發地激烈,直到最後她實在快要窒息,倒在我的身上大口喘氣,才放開了手。

    她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試圖打開門逃離。

    “你知道我的壽命會縮短。”我說。

    她動作僵住。

    “甚至不知道哪天我就這麼死掉。”

    她依舊不說話。

    我將她轉過來:“我花了那麼長時間去拚命想起你……”我輕輕撥開她臉頰的發,捧起她無暇的臉:“你要我的犧牲白費嗎?”

    她抬起頭,眼裏洶湧的是淚花。

    “對不起……”

    她聲音顫抖著,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我用手擦掉了她臉上晶瑩的淚。

    “……怎麼補償?”她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

    “我們逃吧……”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這句話不經大腦地說了出來。“逃到沒有人的地方……你陪我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你瘋了……你爸媽,毛利,博士,這些人怎麼辦?……還有,婚禮……”

    “你還是要為別人想那麼多嗎?”我打斷她的話,緊緊抱住她,“上次在公共汽車上你已經嚇死我了,還有,你居然自己去和Gin見麵……都是在為大家想。你為什麼……不為自己想想?”

    她一臉惘然。

    “如果……不陪我度過接下來的日子……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她的眼淚更加凶了,漸漸浸濕了我的禮服。

    我牽著她,走到化妝間的另一個角落,捧起那束拿掉了卡的藍色妖姬,送到了她的手中。

    她破涕為笑,抱著花傻樂。

    看著她綻放真的發自肺腑的笑意,我真她爺爺奶奶的現在死了也值了。

    我抬起手,讓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從貓眼往外看,果不其然,一堆人在門口想堵我。

    你會堵入口,我就不會找出口?

    我拉著誌保,打開了安全出口的門,接著樓道昏暗的燈光想往下跑,服部卻堵住了路。

    “你發什麼神經,你想把整個婚禮的餐具扔給我們嗎?”濃厚的關西腔。

    誌保眼裏是深邃的自責。

    “你也陪他瘋。”服部惱怒道。

    “別怪她,是我自己出的主意。”我將她摟得更緊。

    “你們要怎麼鬧都好,先過了今晚再說,你立刻給我回去結婚!”服部用命令地口吻說道,此刻居然是如此的有震懾力。

    回到大殿中央,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工藤……算了……”

    她淒然,比她手中的藍色妖姬更加美得致命。

    “回到Angel身邊……剩下的日子……陪Angel過……盡量……不要讓Angel太……傷心。”

    她幾乎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兒子,舞會快要開始了。”媽走了過來,扭過我的肩膀。“你快去準備。還有,誌保,你不是也應該去和交響樂隊會合,彈鋼琴了嗎?”

    誌保點了點頭,把花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向鋼琴走去。

    我才發現我真她爺爺奶奶的是個孬種。

    看著誌保給媽拉拉扯扯地走自己卻動也不能動。

    好吧。我知道,這是命中注定。

    誰都保護不了,隻能讓所有人陪葬。

    我無奈地走到窗邊,才發現白天的晴朗早就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夜中一塊又一塊的黑雲,它們正在嚎啕大哭。

    [帶不走的,留不下的,讓大雨侵蝕。]

    鋼琴聲與交響樂隊奏響的悠揚細碎的舞曲響徹大堂。

    蘭走到了我的麵前。

    她穿著純白的婚紗,長長地拖在地上,前方乍看去,是及膝的中裙,銀色閃耀的中筒靴耀眼奪目。

    她微笑著,望著我。

    我EQ還不到負200的程度,識相地伸出手,她癡癡地笑著,挽著我的手,走進了舞池。

    我和蘭,一直對望著。腳下的舞步,沒有停止。

    我仿佛,能聽到有人在說,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眼角瞟向四周,媽正在和毛利夫婦說我壞話吧,笑得那麼開心。

    我真的隻是不經意地,望見了在角落彈琴的誌保。

    她低著頭,修長的手指在鋼琴上優美舞蹈著。

    這首鋼琴舞曲……

    《Eyesonme》

    優雅,抒情,愜意,安靜。

    結果,我就真的,eyesonher了。

    她其實近在咫尺。

    可是,她也遠在天涯。

    這感覺比那五年以來的更難堪。

    本說,人生最難堪的事,是相愛的人分隔兩地。

    後來,人生最難堪的事,是不記得了也在想念。

    現在,人生最難堪的事,是………咫尺,天涯。

    因為我的分神,好像舞步也開始碎亂,蘭不知何時已經將頭埋在我的胸前。

    仿佛傾聽我的心聲。

    可是,她聽不到。

    服部不動聲色地給了我一拳。

    “你認真點。怎麼都不能讓大家難堪。”他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回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舞曲聲嘎然而止,誌保站在鋼琴旁邊,用我不能讀解的眼神,望著我……

    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嗎,我的手好像冰冷了。

    我望向誌保的手,即使是剛從鋼琴上下來,手依舊被凍的通紅。

    服部三推二搡把我弄到了神父的麵前。

    身後,是眾親友和記者的期盼的眼神。

    麵前,是慈祥的神父與虔誠的十字架。

    “哈裏路亞,願神與你同在。”

    神父端過一杯聖水,在我們之間揮灑。燈光使聖水變得金碧輝煌,閃光燈和快門聲也相繼響起。卻怎麼也不夠角落的人光彩奪目。

    我才發現,我的視線,沒有從誌保身上移開過。

    蘭似乎也發覺到了。“新一,你眼睛怎麼了?”

    我轉過來,揉了揉一直斜視的眼睛。“嗯……好了。”

    “咳。”神父輕咳一聲。

    其實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會用這個形式結婚。

    神,你是慈祥的。我們身上有與生俱來的原罪。

    我們在贖罪,你又何必要與罪人同在。

    我看到了角落的誌保目光無神,嘴角微微抽搐,是諷刺性的一笑。

    她該不會是,聽見了我心中的謬論吧?

    她……是不是在哭?

    我的目光,真的,移不開了。

    “工藤新一,你確信這婚姻是天之所配,願意承認毛利蘭為你的妻子嗎?”

    全場死寂。

    我看見誌保正想從交響樂隊中間潛逃。

    蘭輕輕拉了我的手,我回過神,“啊?”

    全場開始竊竊私語,誌保的腳步頓了頓,又開始緩緩挪步。

    交響樂隊的樂手們似乎很不配合,每個都是不耐煩地站起身,賞她一個白眼再讓她過去。

    “呃……”神父也略顯尷尬。“工藤新一,你確信這婚姻是天之所配,願意承認毛利蘭為你的妻子嗎?”

    他又問了一次。

    我這次卻低下頭,久久沒有回應。

    全場親友開始議論紛紛,蘭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服部快步走上前來狠狠踩了我一腳:“小子,都到這一步了,你還想潛逃?”我成國際逃犯了。

    不過,轉念一想,我不正是國際逃犯嗎。

    當年麵對哀的感情,我選擇逃避。

    如今,誌保,我所愛的人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卻還是隻能逃避。

    想去麵對,卻發現我們麵前的阻礙,太多。

    我深呼吸。

    我這輩子都在為別人想。

    我能不能為自己想一次?

    自私……是自私了。

    隻自私一次……

    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等待死亡。

    我希望……

    陪我等待死亡的人,是她。

    我的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個場景。

    服部用濃厚的關西腔,描繪的美麗圖畫。

    “現在,在你麵前的,是清澈的湖水。”

    “月色皎潔,灑在湖麵上。”

    “兩岸的垂柳隨春風的翩翩起舞。”

    “遠處是閃爍的火光,如星辰般美麗。”

    “你駕著小船,劃到了湖中心。”

    “借著月光,你看見了誰的臉?”

    是灰原哀。

    是宮野誌保。

    兩者的臉漸漸重合,又漸漸模糊。

    我這輩子真的隻自私這一次。我發誓,沒有下次。

    “蘭。”我轉過頭對滿是尷尬的蘭微微一笑。

    她怔住。

    我掙脫了她挽住我的手,衝向交響樂隊,橫抱起在緩慢挪步的誌保,衝出大殿。

    沒給眾人回過神來的時間,直接衝下樓梯。

    衝到二樓,我仿佛還能聽到,服部從15樓傳下來的叫罵聲。

    “你發瘋了是不是?快點放開我,你給我趕快回去!”誌保拚命捶打我。

    她力氣雖然沒有蘭的大,但是卻是不小。

    “我是發瘋了。五年以來我想你想到快要發瘋。”我這輩子也就現在還有機會說肉麻話。

    “可是我很正常!”她依舊念念有詞。“放開我!”

    我沒有理會她。

    大雨衝刷一切罪惡。

    我緊緊地摟住她。

    怕她被淋濕,怕她會冷。怕她會再次從眼前消失。

    不知道抱著她跑了多久,才跑到一個無人的,能躲雨的街角。

    我才發現,她的妝容,微微有些花了。

    她大口喘氣,似乎剛才是抱她抱得太緊。

    我幾乎隻剩半口氣,眼前幾縷毛發給大雨打濕,我現在真是像條落水狗。

    “……你……真的……瘋了……”她一隻手撐住我的肩膀。“你……讓毛利他們的麵子……”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及什麼?”我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

    她眼裏閃爍的,是不可置信。

    “我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拚命想起你……”我自以為深情地告白著,雨聲試圖吞沒,卻還是字字句句傳入誌保的耳際。

    “你想起的是灰原哀,我是宮野誌保。”她聲音有些顫抖。

    是害怕,還是寒冷,又或是猶豫?

    我將她擁入懷中:“我管你是誰。管你是宮野誌保還是灰原哀,就算你是阿貓阿狗都好,你就是你……我從頭到尾愛過的人,隻有你一個。”

    我看到了她眼中懷疑的神色。

    “從前對蘭的感情……一直是朦朧的。”我把她抱得更緊,她卻顫抖得越發厲害。

    雨水從我的衣領鑽入,將我全身濕了個透徹。

    聖誕節的夜裏,氣溫居然到這種程度。

    不過,有她在身邊,氣溫再低對我來說都是瞎扯淡。

    “直到……你自己去麵對Gin的時候……我的那種,希望和你一起承擔一切的感覺……”我輕吻著她的發:“才明白……你才是唯一能駐紮在我心中的人……”

    她靜靜地聽著,手勾勒著我麵部的輪廓。

    “所以,這是你欠我的。”

    “所以呢?”

    “所以,你要補償我。”

    “你說過了。”

    “那你接受補償的條款嗎?”

    “你那些霸王條款……”她不滿的嘟囔。

    “我要的不多。”我微笑。“隻要你在我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不要有負罪感,陪我等待盡頭……就夠了。”

    她終於放聲大哭。

    是不是很久,都沒有這樣釋懷了?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在雨裏淋了多久。

    十分鍾?

    一小時?

    隻要我們緊緊相擁,寒氣就不會侵蝕。

    我會用我餘下的日子,保護你。

    因為我說過,隻要我記得你,我就會保護你。

    看,就算我不記得你,我都還是在想念你。

    如果我記得你,那又應該怎麼去愛你?

    這是我把誌保帶到另一個酒店的房間之後一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

    她在浴室中洗澡。

    “你是怎麼恢複大人的樣子的?”

    浴室門不是透明的。

    “我媽那個配方有些地方改動一下……就可以了。”她的語氣裏有自豪,也有自責。

    “如果當初我能再動一下腦筋,也不會導致……你現在……”

    “不許再自責了。”我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因為有你媽那劑藥,我才敢確定,自己愛的人一直是你……不是麼。”

    她沉默。

    她洗完之後,我也去洗了。

    待我們都睡在床上的時候,我們開始為天亮之後做打算。

    “我明天早上……”誌保開口。

    “我跟你一起去。”我這句話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你真的要拋掉一切一走了之?”

    “我說了,這輩子隻為你自私一次。”

    “……”

    她的臉也開始微微泛紅。

    “我們算不算私奔?”她問。

    “當然算。”我很沒大腦地冒出這樣的一句話。“科學家與名偵探的私奔……難說明天會上報紙頭條哦。”

    “這可不是什麼好新聞,你得瑟什麼?”她捏了捏我的臉。

    我不再說話,隻是抱著她,再深深地望了望她的臉,安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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