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真是你

章節字數:3747  更新時間:21-03-25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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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目標之後的季知平,內心掙紮了幾日,還是覺得不妥。

    其實,回想起那次衝擊,季知平受創,在榻上躺了半年,現今心裏還是後怕的。

    “為免傷及無辜,不如你二人先回常國吧,這給常國君也有個交代不是?”把人借出一年半,怎麼說都覺得過意不去。

    林越不肯,他還是擔心季知平的安危,“道長,您獨留在此,若是有何差池,誰人照顧您?”

    “這有什麼。”季知平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我活了這麼多年,身邊何時有個人陪在身邊了,死不了,死不了,若再傷到,我可以尋求仙山的老朋友。”

    “我不同意!”這些日子,有太多讓孟溫破解不了的疑惑,加上那次無意窺見季知平的桃色過往,他不得不深究下去。“林將不走,我怎麼也不能走,我一個人回去常國,多危險啊,不行,我害怕!”

    “那你們便一同回去。”季知平去看孟溫,“孟師不是一直很想回去,這段日子受了那麼多苦,委屈你了。”

    “著實委屈,但我還是不想回去。”

    林越不明白,孟溫何時如此大義肯留下來了,“你不是一直抱怨這身衣裳穿了一年,銀子不夠花?”

    “那是以前,我已經習慣了。”孟溫不肯就範,突然醒悟,“我明白了,這是在曆練我,叫我懂得勤儉節約,不能再鋪張浪費,奢華度日。”

    “昨日不是還聽你抱怨沒有一床好棉襖蓋,正與我打趣要不要向朝夫人討一床棉被。”季知平與他向來臭味相投,清楚孟溫並不享受這樣的日子,吃得了苦,不代表願意一直這樣下去。

    “那是玩笑話,都是過去的事了。”孟溫開始轉移這個話題,決定拉個隊友,反正林越不走,他也不會走的。“林將不走,我也不走。”

    “既然如此……”季知平拿不了這兩個人的法子,隻能妥協,隻是,心有一慮,“也沒有辦法了,但是,你二心得更用心學點法術,來保命。”

    林越對這東西越來越感興趣,之後便扔下教武的擔子給村裏的小夥子,拉上孟溫與季知平呆一塊學習法術。

    孟溫隻想留下來,並不想習什麼法術,百無聊賴之下跟著學了半天,還是覺得沒趣,同畫符一樣叫他心生畏懼。

    “這麼無聊的東西,為何搞得如此複雜。”孟溫趁著二人離開的片刻,拿上家夥同村民到後山去挖野菜。

    見孟溫不願意學法術,季知平也不為難,隻要教過一遍的東西,孟溫基本都能記住,這點他是佩服不已。

    林越起初還以為是自己技不如人,自責了多日,才漸漸想開,興許,老天就是偏心,給了某些人特權。

    在經過沒日沒夜的磨煉之下,不到半個月的功夫,林越已經能識別邪祟的品級。

    當下,決定找人來試手。

    那個傻子不知為何,一頭烏黑的長發一直淩亂散放著,不肯束起,臉上的汙跡也從不肯洗淨,一直跟在季知平身後的不遠處,卻不敢示人,也不與人多說幾句話。

    倒不是怕人,孟溫給他治傷時總是老老實實由著他處理,給飯時也都是乖乖接手,這又是為何?

    若不是經孟溫提起,林越也不會懷疑到這個傻子身上,傻子也是人,不可能沒有夢,不可能沒有過往,怎麼可能叫人看不出記憶。

    他倒不是懷疑孟溫的能力,雖有時不滿孟溫此人,但做事還算可靠的。

    一連幾日,刻意搶過派發東西的小夥子的活,試圖接近那傻子,又一日見他靠坐於牆角,眼睛盯著季知平瞧了片刻,眼神不曾移開。

    那張滿是汙跡的臉,半張臉被長發蓋住,不見嘴下有任何表情,無喜無悲,這個人,傻得太老實了。

    若真與常人不同,不能稱為傻子,用季道長的話說,三魂六魄定是缺了什麼。

    他也不是沒注意到林越的反常之處,一心放在季知平身上,隻是懶得去理會林越。

    又一日同行外出去摘野菜,林越尋了個機會走近那傻子,手上稍稍施法擊向那傻子。

    這東西隻對邪祟有效,對人無害,若這傻子真與邪祟有關,或是被邪祟附身,不可能會沒有反應。

    而等了幾刻時,見傻子還是沒有反應,林越走得更近,又再施法,這一次二人對上眼,以為真有反應,眼神一亮正欲動手,傻子竟衝他傻氣一笑。

    林越白高興一場,回了他一個同樣傻氣的幹笑,決定到深山找找有沒有成精怪的東西。

    剛轉身,麵上的假笑快速拉下,雙手握緊成拳,微微抬起的手快速收回。

    慶幸的是,林越給了他這個機會。

    習武之人一向敏捷,他一直在人家身邊行小動作,自然會氣惱了人家,聽說這傻子是後來被人撿的,撿到的時候一身是血,不清楚生來便是傻子,還是後來的。

    隻是,看這傻子的身段,雖被衣裳裹緊,肩寬臂實,是普通之人不該有的。

    再是農忙好手,也不是這般。

    正轉身,林越又飛快返回,伸手揮向傻子,傻子閃身避開,麵無表情看著林越。

    “抱歉,忘了去處,正想找個人問路,想來,你是不知的。”林越離開,不再回頭去看傻子。

    這身手,還有那藏得極深的情緒波動,如今是傻了,但此前定非是個善類。

    這夜同去寺廟歇息,林越向季知平提起那個傻子,隻道那傻子的身手不一般,“你多留意些,他與你不常走近,眼神卻從未離開過你。”

    “他是怕你嗎?”孟溫與那傻子說過話,一時覺得自己定是太親和了,“我一定是人緣太好了,他還和我說過話,聲音可好聽了……”

    聲音,孟溫這才覺得有異樣。

    他見過的人,聽見的聲音,實在太多,以至於一時找不出在哪兒也曾聽過這道聲音。

    似乎是在此次救濟還要之前。

    季知平不語,他也一向不親人,“怕我什麼?我能吃了他不成。”

    “都說傻子能通靈,雖不知是何時傻的,會不會是看到了什麼……”林越也是不解,為何他單單對季知平如此。

    “我能是什麼邪祟不成,怕我?”季知平不滿了,他決定明日一早便去會會那傻子。“想我施恩無數,再是無恩,也不該有仇,怎會怕我?”

    天一亮便有人在村口施粥,季知平飯後去尋那傻子,人已不在。

    “巧了,這村裏村外找了又找,怎會不見人。”平時到哪總能看見角落窩著一個人,這時候特意去尋,人竟消失了。

    “老陳家的傻兒子幹起活來無人能及,不知累,幹得活最多、最好。”

    “你還別說,有幾戶人家不是看上那傻子了,聽說長得俊俏,村裏沒幾個壯漢幹的活比得上他,別說我還心動了。”說話的是村裏的幾個大娘們,手上一個個在編草繩,正埋頭工作,同時打趣村裏的近況與趣事。

    季知平一聽是在說那傻子,閑著無事多聽了幾句。

    “若不是老陳夫婦遭了罪,這傻子今年也該娶媳婦了啊。”

    “哈……莫說,這老陳才剛當爹一年,便想著抱孫子,像話嗎。”

    “怎麼不像話了,都說善有善報,老陳夫婦一家都是善心人,怎遭來如此橫禍,得來的福都未及享,人便沒了。”

    “那傻子,去了何處?”季知平往前邁出一步,村裏的大娘們認識他,對這年輕的道長恭敬有禮,立時指著一個方向。

    “大清早隨村裏的漢子打獵去了。”

    “打獵?”望向深山,正往那處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無意回頭一瞥,竟是孟溫。“你跟著我做甚?”

    “本公子是路過,你說你,正事不做,往那深山做甚?”孟溫說是路過,還是跟著季知平往上山而去。

    “看人家打獵,指不定今夜能吃上幾口肉。”

    “肉?你不早說,我可是打獵的能手,待會得向人借個弓箭,打幾隻兔子回去。”孟溫受了一年的苦,雖說在左箏府上蹭吃過幾頓好的,但不及野味香啊。

    “你要打兔子?”季知平小吃一驚,原以為這位翩翩公子不食人間煙火也就罷,與他臭味相投也就罷,竟還學人家打兔子,“不可憐那小東西了?”

    “有肚子重要嗎?”

    到了深山果真碰到了村裏的漢子們,那個傻子也在其中,不過,距離他們較遠,正專注著打獵。

    季知平遠處打量那人,湊近孟溫低語,“都說是傻子,看這姿勢,哪個手法比他專業。”

    孟溫點頭讚成,“確實,可惜啊,就是個傻子。村民說,撿到他時一身是傷,卻不痛不癢,看著一手的血還在笑,你說,可不可怖?”

    “也是個可憐人。”那人轉身去了別處又再站定,這一次背對著他們,長發上沾了不少落葉枯枝,有一瞬間,季知平總覺得這道背影,很是熟悉,卻道不出哪兒不同。

    孟溫手裏提著一隻受傷的兔子,瞧了幾眼覺得沒趣了,將它扔給了漢子們,並叮囑回去拿來烤著吃。

    而後又再貓著身子尋找何處有動靜,不一會兒又射殺一隻從草叢跳過的灰兔。

    被人誇讚了一句,一時得意,結果那人轉身又去誇那傻子,拉下臉的孟溫去看那傻子,他就不信那傻子比他厲害。

    果不然,傻子射死了一頭野豬。

    “嘩!那東西皮厚啊,多射幾箭,不然不會死。”孟溫提心吊膽看著那隻又被補了幾箭的大野豬倒在地中,這才鬆了口氣。

    “你怎麼知道那東西皮厚?”季知平今日對孟溫有了新的認識,“你祖上不是發跡得好,為何你身為公子哥兒有許多異常之處?”

    “什麼異常之處?這皇帝都可以打獵,為何我便不能?”

    說來也是,隻是,季知平還是深有疑惑,“你又為何知得給野豬補幾箭?”

    孟溫沉默了,眼神從野豬上離開,去看那傻子,“我打過野豬,然後……”

    “打不死?”

    孟溫又再不語,“分明是死的,結果,把我踢了一腳。”

    季知平不清楚這位公子哥兒經曆過什麼,也難怪方才會如此著急,現下明了。

    “季仙君,你可發現,這人與你憶中之人有幾分相似之處?”孟溫沒見過那人的臉,在季知平的記憶中,那人的臉非常模糊。

    孟溫有幾次懷疑季知平的記憶有些是自己封鎖的,人的記憶怎麼可能忘得那麼快,以至於有些記憶是令人深刻難忘的,他還是忘了。

    他後來說是有人將他的記憶鎖了,又是何人如此不知趣,將人的記憶鎖去?還是如他所說,他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關乎性命安危,以至於此?

    “那人叫什麼來著?”孟溫的記性一向極好,“樓……”

    季知平依稀回想起了一些,記得初見那人還喊了他,叫樓什麼?三個字的……

    “樓無狗?”

    聲音不大,卻驚動了二人。

    孟溫從不相信會有人取這名,“仙君是在開玩笑,那位好歹是位高權重之人,怎會取這般低賤的名字。”

    “我就記得這樣叫過他。”季知平也是一臉無奈。

    “您真是,好生膽大……”

    而季知平口中的樓無狗,更是哭笑不得。

    真是你……

    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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