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23 更新時間:21-05-03 01:14
坐在家中等好消息的魏坤清早不出意料,等來了一個通報。
隻是,這來通報的比他還要高興,見到人無是不笑。
“看來是有好消息啊。”魏坤心中是高興,但這事不能笑得太體麵,這來通報的侍衛是宮裏的人,與他不大相熟,隻是,做人也得做做樣子,不能如此不識人情。“倒是說說,是有何事,還須得派你來通報。”
“前日陛下得到消息,朝大人抓住那丹魔了。”
“此事當真?”魏坤如何都不能信,這朝風涯雖是名望在外,可如何都不敢相信,他的實力如此大。“那丹魔並非一次兩次被抓,可不能讓他又再逃了。”
魏坤首次迫切希望那隻丹魔逃去,順便殺了朝風涯。
那侍衛搖頭,又再樂道:“大人放心,那丹魔這回是逃不掉了。可憐朝大人受了一身重傷,還不得回府上好好歇息,正在丹室處理那隻丹魔。”
“什麼?朝大人可有性命之危?”魏坤聽說丹魔逃不掉了麵帶青色,又再聽說朝風涯受了一身重傷,就怕他死不了。“你來做甚?”
“陛下傳諸位大人入宮道喜,為朝大人辦宴。”
半個月後,辦宴歸府的魏坤憤而請職歸鄉,說是此次大戰他門下死了近百弟子,個個都是年輕才子,他得歸鄉給門下眾兄弟姐妹個交代。
就在離去前夕,聽諸位官僚在談論皇親一事,說是朝風涯的生父母死有冤屈,近日查得有一絲眉目,此事關乎親故,朝煬雖與朝風涯的父親慶王爺無過結,但念及血親與朝風涯如今的功勳,有徹查的必要。
所以,朝煬在朝堂上允了朝風涯的提議,且不插手此事,由他親手著手調查。
“那時莫說皇親國戚,如是陛下逃竄各國的比比皆是,多是路途遇上山賊凶匪死的死,這十幾年榮國睦國滅了,哪裏還找得到什麼凶手。”
“你別說,本來是找不到的,聽說是找到了什麼關鍵人物。”
魏坤一向對朝風涯的事頗感興趣,湊近一聽,忍不住插嘴,“偏偏這時候尋得?”
在談論此事的官僚皆知魏坤不平朝風涯如今連升官職,而他卻一直被打壓得無出頭日,見到魏坤出現,話更是說開,“魏大人就不知其中緣由?”
魏坤自不是傻子,門道向來不少,能知的消息哪能少於這些人,“也是你們消息閉塞,我歸鄉而去便是怕了這忘恩負義的朝風涯。他連自家師父都敢算計,我區區小小仙門之主,怕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用。”
“此話怎講?”
“還能如何,這是他打了十幾年的算盤,一開始回來認親,便指名要拜丹室之主為師,巧的是武柳武大人收他為徒。這時候出現個人,指不定是拿來定罪的借口吧,那個時候活著的人都死了,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怎會不知。”
而此事在民間傳開是一個月後的事,左箏先是得知丹魔被抓重煉,接著便聽聞朝廷在徹查朝風涯父母冤死一案。
奔了小半個月的路來到武柳所在之處,從當地的客棧掌櫃口中得知,武柳數日之前被陛下賜罪。
“殺害皇親這事再是有功也抵不過罪責啊,那位慶王爺還是陛下的同父兄長,如今陛下器重朝大人,哪能放過武柳。隻是,世事難料啊,偏是後來成了朝大人的師尊,這不等同認賊做父。”
左箏很不是滋味,回了屋,這時候她不該藏著躲著,舅舅被關在牢房,她不能不見。這其中再是有誤會,也該聽聽武柳如何說,或許還可求求朝風涯。
而武柳被抓那日還在外教村民法術,當說出罪名之時,去到朝風涯麵前,他是認了。
隻是,沒想到,竟會是朝風涯,他還活著。
“道是利欲熏心。”武柳不會再為自己辯解,縱是如今已改過自新,也悔過,恨過自己,錯了便是錯了,是他欠朝風涯的。
看著朝風涯冷眼相待,心下不求放過一命,他放低聲線,壓著聲,不敢放大,“師……我也不配為你的師父。風涯,我隻求你一件事,隻有這一件,饒了箏兒,她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左箏,朝風涯也有幾個月沒見過她了,這個時候,他想,左箏應該已經得知消息,並且會出現的。
以他對左箏的了解,還有這二人的情感,左箏不可能會不來見武柳最後一麵。
“就是不知,她可有幸,見你最後一麵。”
武柳合上眼,他也是認了,“隻要她能活著,叫我現在死也無所謂,她是左家的人,與我武柳是外親……”
朝風涯不想讓武柳再誤會下去,又再淡淡說道,“我已有數月未曾見過她。聽丹室的人說是隨遊民四去,我會留你幾日,讓她見你最後一麵,至少,這樣,她能少恨我幾分。”
武柳知二人素來沒有夫妻情感,當年他以為二人成婚後至少能過下去,聽到朝風涯這麼說,難免多想了。
“她不會恨你的,這是我的罪過,她會理解的。”武柳又再貪心了,低下眼,說話更是沒有底氣,“箏兒,是我對不住你二人,日後我也不在了,看在夫妻多年的情份上,休了給她另尋個人家也罷。”
朝風涯聽這話略有不滿,“我何時說會休了她,若要休,當初也不會娶進門了。”
“那是為何……”武柳不明白,他是聽說過左箏插手過朝風涯官職上的事,在丹室附近救濟難民。
一般的夫妻是不會讓妻子插手丈夫的官職,朝風涯卻放任不管。可他在成親不久接連納了兩個小妾,一直都是冷落她的,如今,是為何。
“她年紀不小了,那個歲數一直許不到人家,身為舅父,不會不知緣由。”
左箏的容貌雖不是醜得人神共憤,卻不及各家閨秀貌美可親,按理是許得到門當戶對的公子,不然下嫁也是可以的,無奈於這姑娘家從小隨他在兵營長大,舞刀弄槍樣樣在行,就是女紅不行,上門來的媒婆淨挑好的說,武柳擔心日後被人鬧笑話,怕傷了左箏的心,這才打起了自家弟子的主意。
左箏與朝風涯成婚前隻見過幾次麵,並不相熟,武柳覺得朝風涯此人一門心思都是在鑽研學術與職場權謀,問過他為何不娶,可有心儀的姑娘家。
而當時朝風涯回答不感興趣,事業要緊。
兩個都是他最重要的人,都是對情感之事要求不高的人,那時武柳問朝風涯,可委屈他娶了自家外甥女。
朝風涯開始以為是武柳打算搞聯姻來穩固他們之間的關係,聽說是左箏,這個姑娘是權貴公子哥們口中出了名的醜姑娘,麵上不佳,但不討人厭。
朝風涯沒有拒絕,隻答應可與左箏見上一麵,了解姑娘家的心意。怎知才剛見上麵,左箏或許是賭氣,揚言非他不嫁,這樣武柳便不會再給他介紹別的公子了。
“我欣賞她的性子,後來不曾讓我失望過,搶了我的職務,並且打理得非常好。隻是,我心有芥蒂,終是負她。”
武柳搖頭輕歎,“不,很好了,隻要她不曾對你動心,不讓她難過,這已經很好了。謝你,能留我至今。”
“有一人……”也不能說是人了,隻是朝風涯說不出口,那位高高在上曾視若神明將他從黑暗救贖重見光明的道長,竟成了那般模樣。如此,對武柳的恨意又添了幾分,“你應該見一麵。”
一縷幽魂隨著窗外薄霧現出,往日的仙風道骨不複存在,隱隱可見那幽幽怨念,那個在他心中刻了近二十年的模樣,決絕而果斷的背影,此時站在他麵前。
“青穀……”武柳無顏麵見他,退也不是,進也不是。隻是,他將要死,他也沒有怨念,死後去了地府,也無緣再見他了。“兄弟,是武柳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青穀這些日子通過朝風涯了解到了武柳現今的變化,當年他清楚武柳多少是有無奈之舉,隻是,在利欲麵前他還是選擇了不同的道路,終是對不住所有追隨於他的弟兄們。
“貧道是來與你道別的,此行一去,來世,好好贖罪吧。”青穀隻想見武柳最後一麵,並不願多說,他已是枯骨之人,也該離開了。
奈何失去太多,才會珍惜。
朝風涯目視一切,再看著武柳被侍衛帶走。
不多日,季知平得知消息來到新修建於舊榮國址的丹室,入內隻有十個侍衛在看守,季知平輕輕揮起右手朝侍衛的方向指尖一彈,侍衛們齊齊倒地不起。
他感受不到樓無拘的氣息,將丹室的房間一一打開,無一不是放器具與藥材所用。
季知平分明從青穀口中得知樓無拘所在之處便是這裏,為何尋不到。
一個守夜的煉丹師聽到動靜打開鐵製的牢門,見季知平在丹室內轉悠,上前問他是何人。
季知平二話不說將人反手壓製於牆上,“樓無拘在何處?”
“我不認識這人啊,大俠饒命,我就是個煉丹的。”
“丹魔在何處。”
“在地下室。”身後的手拿開,中年男子大氣不敢喘一下,看著季知平走去地下室,“使不得啊,那可是丹魔,去了便是送死。”
季知平不相信樓無拘就這麼老老實實被抓,一定有他的目的,又或許,隻是想引他出現,從而殺他也有可能。
擊暈了身後叫喚的聲音,季知平進入地下室,地下室內的房間都是石壁建築,看似大堂的地方左右各有一間房,石壁鐵門看不清內有何物,也感覺不到裏頭的動靜。
季知平徑直去往那間上了鎖的鐵門前,擊碎鐵鎖,輕推開門。
入目,與樓無拘對視上眼,這是相隔半年之後,首次見麵,才短短半年,這人身著單衣泡於木桶之中,藥草味彌漫於整間屋子,麵容失血發白,倒是這頭發,黑得發亮啊。
這一幕,仿佛回到當年,往事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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