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85 更新時間:21-03-04 00:09
弗羅拉的死算是在校園裏一起轟動的事件,也引起了學生和家長們的不安,紛紛到學校來探聽消息,還有的家長擔心自己的孩子也會出事,不顧校方反對,把自家的孩子接回了家去。
安格瑞先生也來到了學校,他是最擔心我的安危的人,他希望帶我回家,不要在學校留宿了。但被我拒絕,如果回去,我恐怕就無法查明真相了。安格瑞無奈,隻好留下了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鏢跟著我。
校方也督促警方破案,瓊恩暗暗向我抱怨,他現在鴨梨(壓力)山大。
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跟他分開,抱著書本去了圖書館。
我要完成我梅裏教授布置給我的一篇主題是關於《意大利文藝複興時代的文化與社會》的論文,我需要到圖書館查閱相關的資料。
我到的時候還很早,圖書館裏的學生寥寥無幾。
我信步走到了書架的最裏麵一排,不費多少勁地找到了我要的資料,又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最近五年的犯罪心理研究報告》的雜誌,我並不忙著寫論文,而是頗為感興趣地倚在書架前翻看著。
午後的風從窗邊吹入,卷起了我的發絲,我的眼角餘光看到有好幾個經過我的身邊,對我投來了驚豔的視線。
我搖了搖頭,繼續翻看。
不知不覺,我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道陽光已經開始往西偏移了。
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向我這邊靠近,在隔著我這邊書架的一排書架後停住了腳步。
“克裏斯,為什麼你最近對我總是那麼冷淡?”一個幽怨的男子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我微微一愣,我知道說話的人誰,我不想聽到這種隱私類的話題,把書放回去,打算轉身走開。
“米歇爾,我想我的話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克裏斯說。
“所以,你喜歡的是米迦勒?他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我比他更漂亮,我也比他更愛你-------”米歇爾情緒似乎很激動,聽那邊的動靜,他似乎想要強吻克裏斯,並且,好像已經得逞,我聽到了他們接吻時兩片碰觸的聲音,因為,此時的圖書館實在太安靜了,落針可聞。
我有些尷尬,可是,我發現我想離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他們兩個與我幾乎可說一牆之隔。
“啪!”
有清晰的響聲傳來,似乎是克裏斯打了米歇爾一耳光,隨即他的聲音變得十分的冰冷:“米歇爾,你別再對我糾纏不休了。我一直隻把你當成我的弟弟-------”
米歇爾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把我當弟弟?如果真當我是弟弟,你就不會跟我上床。”
我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個克裏斯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渣男,見一個愛一個,還拔屌無情。
我實在不想聽他們這些破事,從書架後走了出來。
克裏斯沒想到我會在圖書館裏,臉色倏然一變,他急著解釋:“米迦勒,不是他說的那樣,是那天我喝醉了酒-------”
我淡淡地說:“克裏斯,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你真讓我失望。”
說著,我狠狠地打了克裏斯一耳光,把他直接打懵了。
我帶著一種很傷心的表情飄然而去。
我能感覺到克裏斯想要掙脫米歇爾,想要追上我。
我心裏說不出的痛快,總算替原主出了口惡氣,並且十分佩服自己的演技。
隨後,我在圖書館的門口看到了嘴角含笑的丹尼爾,似乎他也看到了我精心表演出的那出看清渣男真麵目後,心碎失望地打了渣男的精彩戲劇性場麵。
他衝我吹了聲口哨,說道:“恭喜你成功擺脫那個狗皮膏藥前任。”
我心情極佳,抬起手掌與他輕輕地拍了一掌,轉身離去,也沒注意到身後丹尼爾那若有所思的盯著我看的目光。
晚上七點左右,我回到了宿舍,伏案趕著論文。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這是瓊恩送我的手機,為了隨時方便與他聯絡,關注案情的發展,當然,有時候,瓊恩不止會跟聊案情,他還會發一些問候的短信,提醒我天氣變化,記得增減衣服。
我莞爾,我知道瓊恩的體貼,也隱隱察覺出瓊恩對我好像有點與眾不同,但我沒法接納他,因為我遲早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你好。”我接起了電話。
“是米迦勒先生嗎?有你的快遞,請你下樓接收一下。”電話裏是陌生的男子聲音。
我有些詫異,我記得自己在來到世界後並沒有在網上買東西。
但我還是施施然地下樓,接過了快遞員給我的包裹,然後在單子上簽了字,我拿著包裹走回宿舍,找來了把小刀拆開了包裹,裏麵是個小盒子,我把盒蓋上的封條去掉,打開盒蓋,我有些驚訝地拿出了裏麵的東西,竟然是一隻音樂盒。
很漂亮的音樂盒,紅色的外觀,還有透明的玻璃罩子,罩子裏有著像是雪花一樣的閃閃發亮的東西,還有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在旋轉著,跳著舞,我輕輕搖了搖盒子,按了下盒子邊沿上的一個按鈕,一陣熟悉的動聽的音樂《致愛麗絲》就從盒子裏傳了出來。
我聽得有些入迷,隨即,又瞟到了盒子外邊掛著的一張卡片,上麵是一行非常漂亮的正楷字:“祝你生日快樂。”在這個世界,我接觸到的多是英文,而這種很好看的中文字體我幾乎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見過了。而且,今天並非是米迦勒的生日,為什麼會有人送我禮物?
“宿主,這音樂盒好漂亮!我從來沒看過有人送你這個。我想,那個人一定很愛你。”1314忍不住說。
我微微發愣,我想,是的,今天不是米迦勒的生日,卻是我的。在這個世界,有誰會記得我的生日呢?
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到那人是誰。
不過,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我遺忘了很久,很久的事情,那件事就像被我束之高閣,不準備拿出來賞玩的玩具一樣-----
我記得我那個時候還在上小學,我還是那個日天日地,膽大包天的小子-----陳璟。
我的脾氣不是特別好,是屬於一點就炸的個性,還特別愛管閑事,三天兩頭我的父母就被老師叫到學校撈人。
我記得那時候要不是我的成績名列前茅,早就被老師勸退了。
我記得有天我和父母還住在筒子樓裏,那是一條走廊串連著許多個單間,因為長長的走廊兩端通風,故名“筒子樓”的建築,一到中午,我會看到樓道邊有好些住戶在那裏炒菜的炒菜,燉湯的燉湯,還有一個住戶是川菜愛好者,炒菜必放辣椒,那刺激的味道熏得整個樓道都是嗆人的味道,我好幾次都被嗆得鼻涕眼淚直流。
然後,那天,我看到了我家的樓下搬來一位住戶,是一個年輕的母親拉著一個小孩,那小孩的麵孔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他長得很漂亮,但是一臉酷酷的表情,很不愛說話。那時,我媽正在炒雞丁,還很熱情地招呼著他們,並從衣袋裏掏出顆糖果,想要遞給那個小孩,誰知,他隻是很冷漠地看了我媽一眼,說了句:“我不吃甜的。”當時弄得我媽很尷尬,我則很生氣,心想,哪裏來的欠扁的小孩?本來我還想讓他給我媽道歉,但那位年輕的母親替他跟我道了歉,說他家小孩不善交際,得罪了人也不會知道,要我別介意,還讓我有空到他家來玩。
我總算消了氣,後來,我才聽說他和他媽媽是和他的父親離了婚,他本來家境還不錯,他的父親是什麼公司的老總,但他的父親包養了情人後,就堅持跟他的母親離了婚,他記恨著父親,也不喜歡像菟絲花一樣的母親,所以,他就養成了個別扭的性格。
他很少出現在筒子樓裏,比大家還大家閨秀地待在自己家,偶爾跟我碰麵的時候,也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我也是那種絕對不會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人,覺得他既然不愛理人,我也不會自討沒趣。倒是他媽媽每次碰見我,都會給我塞一些水果或者是那種很好吃,可能也很貴的國外牌子的巧克力。
她還托我照看他的孩子,我已經記不清他的名字了,好像是叫什麼小逍,還是瀟瀟的。
我和他的關係好轉是在那年夏天的一個傍晚。
那時候,我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路過一條小巷,好巧不巧地,我看到了一群小混混把他堵在了巷子口。
他跟我不同校,也不同路,在那裏碰見純屬意外。
那些小混混是附近鋼廠一帶的,極其愛專門堵在巷子口對路過的學生敲詐勒索。
我是個愛管閑事的性子,加上那孩子的媽媽總是給我帶好吃的,我尤其喜歡那個外國品牌的巧克力,唉,這就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視而不見。
那個孩子是個臭脾氣,跩上了天的那種,死也不肯服軟,後來竟然撿起地上的磚頭砸上了一個小混混的腦袋,惹得他們群起而攻之,其中一個還拿出了刀子,朝著他逼了過來。
我立馬下了車,把自行車放在了一邊,衝了上去,我一把擒住那人的手腕,反向一扭,再往旁邊一推,那人的腳步一個不穩,往一邊斜斜地歪倒,我再一腳踹向了另一個小混混,把他踢飛出去。
接著,我很有技巧地放倒了好幾個人,但我也掛了彩,畢竟小混混的人數不少,還帶著刀子。
後來,可能是有人路過看到我們打架就報了警,接著,就是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響。
我心知不能再被警察逮住,因為,我學校的老師對我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再打架,我的畢業考試會有點懸。
我可不能讓我爸和我媽對我失望。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拉起他就跑,一直跑到了我們那個小城鎮外麵的河邊,雙腿撐著膝蓋,氣喘籲籲地說:“不行了,跑不動了,警察應該沒追來吧?”
“你幹嘛要管閑事?”他冷冰冰地看著我,說。
我愣了愣,看向他,發覺他眼裏有著莫名的情緒,我喘了一口氣,說:“我就是這個性子,你看不慣可以走。”
“你流血了。”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走,指著我的胳膊說。
我抬起手腕,果然看見了上麵的傷口,我蹙眉罵了一句:“艸,回去又要挨罵了!”
“去醫院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我的爺爺就是死在了醫院,當時,我爸爸和我媽媽都不在家,是我把病重的爺爺送進了醫院,但還是沒能搶救回我的爺爺,我在爺爺蒙著白布的床邊守了一夜,我爸爸和我媽媽才趕來,我記得那種消毒水的味道,記得救不回爺爺那種絕望的心情,所以,除非我真的起不來了,我是絕對不願意去醫院的。
結果,是他把我帶回了他的家,是他幫我用藥水消毒清理傷口,是他幫我包紮傷口。
盡管他很小心翼翼地避免弄痛我,但消毒水灑在我傷口上時,我還是痛的鬼哭狼嚎。
他很奇怪地問我,我被小混混劃傷的時候怎麼沒見我叫痛?我無奈地回答,誰叫你直接把消毒水倒在我傷口上?有你這麼幫人處理傷口的嗎?
他翻了白眼,說他又不是護士,不會照顧傷員。
他說這話時,他的口氣明顯溫和了許多。
然後,他想趕我走,但我賴著不走,說我餓了,說我救了你,你怎麼不報答我一下?我的手受傷了,連飯都做不了了。
他沉著臉去為我做了一頓飯,他的手藝一般,但我真的是餓了,倒是和他一起吃的很歡。
現在想起來,我覺得那應該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陳璟,陳璟……”
有人在我呼喚我。
我抬起頭,茫然地尋找呼喚我的人。
“你怎麼哭了?”說話的是1314。
我一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才發覺臉上竟然真的濕漉漉的。
“是沙子迷了眼。”我淡淡地說著,把那個音樂盒放入了我床底下的行李箱裏麵。
我不能再動感情了,我想,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一個極其脆弱的人的。
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梅裏教授的辦公室交論文。
梅裏教授是這個學期擔負我們文學係的教授的,還是暫代,因為之前那位講師布蘭太太懷孕請假了。梅裏教授是個身形很高的人,差不多跟丹尼爾一樣高,而且,他的肌肉十分結實,乍一看他不像個文學係的教授,反而像是健身教練。
他對我的態度還算和藹,而且,他還經常指點我如何寫出有獨特觀點的論文。
我對他的學識也很佩服。
“教授,在嗎?”我敲了敲教授辦公室的門,問。
“進來。”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我不覺有異,推開了門,教授正坐在辦公桌後喝茶,看著倒是有悠閑的姿態。
我從來沒有到過教授的辦公室,覺得他的辦公室還很整潔,隻是,辦公室的牆壁上掛了幅畫,是戈雅的一幅名畫《裸體的瑪哈》,我發現他好像特別喜歡戈雅的作品,他收集了不少戈雅的畫作,有時候講課的時候,他也會興致勃勃地對戈雅的畫作進行評講。
這一點似乎跟那個殺人魔傑森•亨特有些相似,因為傑森也十分喜歡戈雅的畫。
但我沒怎麼在意,喜歡同一個畫家也沒什麼不對的。
“教授,這是我的論文------”我把論文遞給他。
他接過,卻沒像往常那樣看,而是問我:“你想喝點什麼?茶、咖啡,還是牛奶?”
我隨口說:“牛奶吧。”
他便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了杯牛奶出來,放在我麵前的茶幾旁,然後跟我聊起了一些他的課題研究,又和我探討一些學術上的問題。
我端著牛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但1314警告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宿主,別喝牛奶了,我看到他在給你的牛奶裏放了安眠藥。”
我一驚,手微微一頓,難怪我從他跟我說話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困意襲來。
“1314,想辦法幫我保持頭腦清醒。”我說。
1314:“是。”
我立刻覺得腦袋裏一股清流流過,將我昏昏欲睡的神智拉了回來。
真是大意了!差點中招!看來這個梅裏教授真的有問題。但我表麵上還是一副安眠藥效發作的樣子,軟綿綿地丟掉了牛奶杯,身子向後癱倒在了沙發上。
“米迦勒,米迦勒……”
他起身來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臉,看我人事不知的樣子,他彎腰在我的耳邊低低地說:“我的小羔羊,好久不見,真是想死我了……”
我的心尖微微一顫,果然,他就是那個傑森•亨特,他終於按捺不住找上了我!
但不對,他的下一個不是米歇爾,怎麼又對我下手?
我百思不解,可也沒時間去考慮這個了。
隻見他從沙發上把我扶了起來,帶著我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在他準備進入電梯的時候,邁克爾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咦,梅裏教授?”
梅裏的腳步一頓,轉過身,邁克爾也看見了一副昏迷模樣的我,更是詫異:“這不是米迦勒嗎?他怎麼了,教授?”
“他剛剛不太舒服,我帶你去校醫那裏看看。”梅裏教授說。
“教授,那我跟你一起去,他是我的朋友,我------”邁克爾熱情地跑上來,打算幫忙,但他忽然看到梅裏教授眼裏閃出了一絲冷光,他的心頭打了個突,腳步下意識地一頓。
梅裏教授淡淡地說:“不用了。我去去就來,不會耽誤課程的。”
然後,梅裏教授扶著我進入了電梯。
邁克爾傻傻地看著電梯門在他麵前關閉,我還聽到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怎麼回事?教授怎麼親自送米迦勒去校醫室?真奇怪,他是這麼熱心的人嗎?”
我暗自苦笑:“胖子,你觀察入微,可惜,你也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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