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7 更新時間：09-05-09 16:29
洛陽迎來了炎炎夏日。
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芙蓉山莊。
洛陽城中繁華如昔，施梓言始終有些不安，就讓慕容衡宇先去芙蓉山莊，自己去鋪子裏處理些事情。
更重要的，實際上是為了得到有關兄長的信息。
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大軍已然從帝都出發，不日將會到達東部邊境。而異族業已集合了軍隊，準備大規模的反擊。
他本就為了兄長的事情寢食不安，現在更是焦急，秘密派遣莊子中的人跟在大哥身旁，隨時將消息給自己傳回來。
關於慕容衡宇和陛下達成的協議，他並不知曉，但卻在心安的同時，有些莫名的焦慮。
一進門，掌櫃的就立刻迎了上來，“主子，您怎麼來了。”
施梓言擺擺手，“不用緊張，我來洛陽辦事而已，順便來莊子裏看看。”
“上官姑娘被離鏡宮人接走後不久就回到了芙蓉山莊，”掌櫃的一邊將施梓言迎入後店一邊低聲道，“長孫公子並沒有來到這裏，似乎是並不知曉。上官莊主也沒有動靜，怕是不想再結這門親事了。”
施梓言蹙眉道，“那菡萏就一直被禁足？”
掌櫃的點點頭，“上官姑娘一直沒有出現過，主子要不要上門拜訪？”
施梓言想了想，問道，“芙蓉山莊知道我在這事中是做什麼的？”
“屬下們辦事，主子放心。”
施梓言鬆了口氣，“準備幾匹綢子，帶上一起去看望菡萏。”
慕容衡宇尚在正堂之中，就聽到了遠處有女子尖利的聲音在高呼著什麼。
上官鴻慢悠悠的喝著茶，問道，“衡兒，這一次來洛陽，有何事？”
慕容衡宇示意紫翼和白翎都走出去，低聲道，“伯父，家父曾說，貴莊上有一座華蓮池。衡宇想借用一下。”
上官鴻將茶杯放下，笑道，“你父親終於有信心讓你練最高深的功夫了？”
當年南鏡淵修煉離鏡宮的秘法時，走火入魔，幸好芙蓉山莊的華蓮池對抑製他體內霸道的真氣有顯著作用，這才換回了一條命，並且突破了瓶頸。所以當慕容衡宇提出要借用華蓮池的時候，上官鴻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這一點。
慕容衡宇低頭淺笑，並不解釋。實際上，他隻是對父親提到的這個蓮池感到好奇而已，連離鏡宮的冰窖密室都無法達到的效果，這裏的華蓮池居然可以，他也是想瞧瞧罷了。
這時，尖利的女子呼喝聲又響了起來。上官鴻笑道，“見笑了。菡萏難得這樣。”
“是上官姑娘？”慕容衡宇長眉一挑，頗有些詫異，“伯父，侄兒本不該說什麼，但是侄兒還是要為上官姑娘求求情。”
上官鴻笑道，“衡兒，菡萏畢竟年輕，教訓教訓也就好了，不用多言。”
慕容衡宇話已說到，就不再多言。
兩人站起身來，正要向外走，管家忽然就走進堂來，“老爺子，施公子求見。”
“梓言也來了？”上官鴻奇道，看了看慕容衡宇。後者笑道，“伯父，侄兒雲遊江湖，與施公子一起。”
“既是如此，不如就在華蓮池見吧。”
所謂的華蓮池，隻不過是一座滿是紅蓮的池子。
池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熱度，滿目的紅色刺痛了慕容衡宇的眼睛。
“這是芙蓉山莊中最大的池子，也是芙蓉山莊名字的來曆。”身旁，一個略顯喑啞的女子聲音低低道。慕容衡宇知道是上官菡萏，也沒有多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而已。
他忽然想起來，娘親多年前看著離鏡宮滿池水蓮時，曾經說過一句話，“當她從蘆葦中蕩出來的時候，自然是美的觸目驚心，卻又注定了之後不會有好結局。”娘親當時長睫低垂，說不出的羸弱，卻依然輕聲道，“我猜的中這開頭，卻沒猜到這結尾。”
眼下看著這一池蓮花，不免有些觸景生情。而當他看到施梓言急匆匆的趕來時，就更有了這樣的情緒。
施梓言看到他身旁的上官菡萏，大喜道，“菡萏，你沒事吧？”
上官菡萏搖搖頭，麵色蒼白。她已被禁足了一段時間，沒有自由的感覺自然是她受不住的，以至於現在憔悴不堪。施梓言看著一陣難過，走上前去站到她身旁，輕聲安慰著她。
慕容衡宇在池旁站了半晌，“伯父，怕是要下去這蓮池才好。”
上官鴻笑道，“好，那衡兒就專心練功吧，待到你功成，伯父設宴款待你們。”
慕容衡宇不置可否。
施梓言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中，慕容衡宇垂首站在池旁，白色華衣的衣擺散落在了地上，美的聖潔，不可褻瀆。
上官菡萏拉住他的衣袖，“梓言？”
施梓言這才回過神來，低聲道，“在外麵等你。”言罷，就跟著上官菡萏走了出去。
和衣走進池水中的感覺並不好，但是慕容衡宇卻沒有抱怨。
獨處於這蓮池中，他滿心都是思考父親當年如何通過的那個境界，或許自己的瓶頸，在這裏能得到一個突破。
父親說，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體會，有些道理，他並不能言明，所以當慕容衡宇走入池水中時，仍是不得其法。也沒有感到什麼特殊的感覺。
遠處是芙蓉山莊的後山，漫山遍野的花朵開的絢爛，風輕輕一吹，似乎就掀起一陣波浪，他仿佛看到在這片花海之中，有女子在淺笑著采擷。
那個女子，穿著淡紫色的長裙，眉眼如同畫中一般明麗，卻偏偏有些蒼白。
右手邊是眾多樓閣，芙蓉山莊號稱武林第一大莊，自然是占地多畝。
隨後，他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站在山巔上，長發隨風而動，端的俊美無雙。
於是慕容衡宇突然明白，這突破瓶頸的關鍵，是心魔。
他尚且掛念著幾個人，雖然不多，卻是讓他無法放開的，這世間的牽絆太多，以至於他總有些無法放開手腳有大作為。也就是這樣，他才無法突破這一關。
無牽無掛，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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