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12 更新時間：09-02-09 15:42
我想將自己的眼淚逼回眼裏，可沒用，它依舊泛濫的和潮水似的，我聽到白晨宇說：“小仙，我們為愛停留一天。可以麼？”我基本上沒有想，就點頭了，點頭之後我就後悔了，這一天。。。會讓我記得一輩子嗎？一天？就夠了嗎？我一直以為我並不貪心，這一刻我卻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世界上就沒見過我這麼不要臉的，一天還不夠啊，還得寸進尺。
我們到山下的時候天都黑了，紫吟穿的有點少，微微的發抖，晨宇把我放在一邊，告訴我別亂動，然後他脫下衣服，給紫吟穿上，邊穿還邊說：“告訴你多穿點你也不聽。看把你凍的。”這種曖昧不清的遊戲，白晨宇玩的真的是太好了，我有點恨白晨宇，他到底是愛誰的。。。怎麼讓人這麼看不懂。。溫夢幾乎都被我們忽視了，她的嘴唇有點發紫，小模樣特別的惹人憐愛，我拉了一下溫夢的手：“夢，冷麼？”她不回答，輕輕坐在我的身邊，緊緊的抱著我，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抖，我也顧不上那麼許多，將自己的外套一脫，圍在溫夢的身上，我知道我穿的薄了點，脫下衣服的那刻我差點以為入冬了，溫夢看著我，我強忍住寒意：“夢，你這體格太差，不行，還沒我強呢。”白晨宇那臉拉的，和長白山似的，看著我和溫夢就吼：“你倆傻啊，冷不會說啊，我包裏有衣服。”我也來勁了：“你吼什麼吼啊，你凶什麼凶啊，你包裏有衣服你不早拿出來，你在那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你知道我們三是祖國的花骨朵不？虧你還是個男士，不知道風度這倆字咋寫啊？敢對我們凶，你這叫摧殘祖國花骨朵你知道不？”“喲嗬，你這會體力恢複的挺好啊？都有力氣在這跟我喊了，我倒要問問，我怎麼摧殘祖國花骨朵了。”“你廢什麼話啊你，看著我們冷，都不把衣服給我們拿出來穿，還沒摧殘我們呢？這都不叫摧殘什麼叫摧殘？再呆一會我們都凍成冰棍兒了。”“沒看出來啊你，平常挺溫順一個小女孩，現在怎麼凶的跟母老虎似的。。”我頓時沒詞兒了，我真的是沒控製好情緒，他竟然都說我凶的和母老虎似的了，我有點傷心，他再怎麼說也不能說出這話來啊，再怎麼說他也知道我喜歡他啊。。。
第二天早上，我和白晨宇像倆地下黨似的就跑出來了，怕被別人知道，所以我們發短信，約好在車站見。我發誓我不想傷別人的心，我也發誓我不是故意要瞞著溫夢，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溫夢，我要留一天和白晨宇的回憶，隻一天就好，我隻為我的愛情，停留一天，一天而已。。。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天算不算是奢侈，我隻知道，我想要一份回憶。。。
在車站看到白晨宇時，我笑了，用那種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我那天看著肯定特別的親切，因為他什麼話都沒說，就過來拉著我的手，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臉也是燙的，我敢保證，我當時的臉色，紅色多紅我多紅。我們不知道去哪，也不想去哪，隻在一條街道上不停的走，一遍一遍的走，我看著地上和他重疊的自己的影子，笑的和花一樣。可我踩著自己的影子的時候，就有點想哭了，再美的時刻，也會過去，明天，明天就沒了，等到明天，這一切就都消散了。我突然想起“夢裏花落知多少”裏的一句話：那些說著永遠不分離的人，早已散落在天涯了。我想，如果今天我也和白晨宇有了誓言，一定也會和書裏寫的一樣，散落在天涯，這書寫的太現實，一句話，就點破了朋友，愛侶，甚至是家人的關係。我不想再想下去，我怕我會再一次忍不住哭泣，我看著白晨宇，我問他：“白晨宇，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白紫吟？”我想看到他的表情，他卻轉過頭去，我聽到他微微顫抖的嗓音：“我說過，如果沒有紫吟，我會敢直視自己的心。。。”“別和我說那些文鄒鄒的文詞，我文化水平低，我不懂！”“我喜歡你。。”他將頭轉回來，看著我的眼睛，我信，我真的信，他的眼睛裏有別樣的肯定，那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懷疑的肯定，我安了心，隻要這樣，我就夠了，我說過，我並不貪心，我想要的，隻是一個位置而已，哪怕，這個位置狹小的隻能容下我的一隻腳而已。。。他低下頭，輕輕的，輕輕的吻了一下我的唇，我想，這回憶，足夠我回憶一生了。我滿足了。他的嘴唇溫溫的。我沒有閉上眼睛，看著他的神情，我想記住，記住他進距離的樣子，記住他此瞬間屬於我的樣子。蜻蜓點水的吻，我就滿足了。
我說：“晨宇，抱我一下好嗎？”他將我擁在懷裏，緊緊的抱著我，我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希望可以將我擁入他的生命裏，如果是，我真的很想，卻又不能。
我聞著白晨宇身上的淡淡的奶油的味道，巧克力的味道，果醬的味道，很想笑，這麼多味道的混合，為何放在白晨宇身上，卻這樣的好聞。我靜靜的在晨宇的懷裏，眼淚掉了一滴又一滴，他有發覺，而且他的身體不斷顫抖著，肩膀也抽動著，我懷疑他也哭了，歌詞中有句話叫：想見不能見最痛，可是我覺得，想愛不能愛才真的痛。痛到骨子裏。我們就這樣靜靜的擁抱對方，將對方如珍如寶的捧在懷裏。我什麼也不想說，不想問，原本我想問他為什麼和紫吟在一起，為什麼寵愛紫吟，為什麼有了紫吟卻要和我糾纏不清。可現在，我覺得一切都沒了意義，問又怎樣，不問又怎樣，結局都是他要陪紫吟走過一生，而不是我。想起安靜說的一句話：“盡管我們有愛，可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有。”是的，我和晨宇就是這樣，盡管有愛，卻什麼都沒有。。。我想念，想念我的向陽姐姐，想念我的安靜，想念我失去的一切，我終於哭出了聲音，或許，人在感覺寂寞時，哭泣是最好的發泄了吧。我從不在任何人麵前哭，即使是安靜，向陽，溫夢，也都沒有看過我大哭的樣子，晨宇有。醜就醜到底吧，反正白晨宇也不止一次的看過我的醜樣子。我大聲的哭，不顧別人的眼光，不顧晨宇的抽動，不顧一切，盡情的釋放我的淚。我在心裏默默的說：“晨宇，請你一定要幸福，真的，一定一定一定要幸福。從今天起，我是真的退了出，狼狽的退了出，你若不幸福，就枉費了我的一番心痛了。親愛的，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在心裏這樣叫你吧。。親愛的，我愛你。真的。。。。愛你。”我離開他的懷抱時，掉轉了方向，走掉了。不管他在後麵怎麼叫我，我都不再回頭，我走的很決絕，我怕我一回頭就會忍不住再回到他的懷裏，在隔著一條街的地方，我轉了頭，看著街對麵的他，我看到他大喊的樣子，卻聽不到聲音，我從他的嘴型看出他說的話，我看出了，真的看出了，他說：“我愛你。”我把電話開了機，手機裏的短信一條又一條，那是溫夢發過來的，她在短信裏問我在哪，電話為什麼不開機。我笑的無比燦爛，我可是一地下黨啊，把電話開機，再被她抓到，那就廢了。我打電話給她，她張嘴就罵：“你死到哪去了，你不知道家裏還有個人呐，你不知道我擔心是怎麼著，你咋這麼自私了捏，現在給你三分鍾的時間，解釋一下，放下我自己跑掉是什麼意思。”我的眼淚一波又一波的，鋪天蓋地，她聽到我抽泣的聲音：“仙，怎麼了，仙，你別哭，我錯了，我不吼你了，我隻是擔心你，你知道我擔心你的對吧，你知道我這人一著急就口不擇言，仙，真的，別哭，我錯了，真錯了。”我告訴她我在車站，然後就放了電話，沒到5分鍾，一輛車就停我眼前了，她從車上跳下來，我敢保證，她要是演武打片，一定紅，就她那身手，真的是好的沒話說。她看著我哭的像核桃的眼：“仙，誰欺負你了？”“沒，我就是難受，心裏堵，出來散散心。”“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會好受些。”她沒注意馬路對麵的白晨宇，她眼裏，隻有我。我偷偷的看著白晨宇，看著他匆匆離開的樣子。看著他，紅了眼睛。我知道他哭了。有句話說：男人哭了，證明他真的愛了，女人哭了，證明她真的放棄愛了。我真的感覺到這句話的含義了，他哭了，證明他愛我了。我哭了，證明我要放下他了。
我拉著溫夢的手：“夢，小仙是不是很壞？”“不，小仙很善良，善良到喜歡白晨宇，卻要讓給白紫吟。”“白晨宇不是淩小仙的，白晨宇是白紫吟的，白晨宇不是淩小仙讓給白紫吟的，白晨宇本來就是白紫吟的。”“小仙，白晨宇喜歡的是你。所以，的確是你讓給白紫吟的。原本我不知道，可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愛情，也可以轉讓。”“即使他喜歡我，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因為他對白紫吟的那種感情，不會讓他放下白紫吟，他不會放下白紫吟的，就像我，放不下你。。。”我們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床上地上滿是禮品。其中就包括溫夢一直想要的“男熊”我開始尋找，尋找這些禮品的主人——我的母親，不知這是什麼時候的習慣，她喜歡躲起來，靜靜的等我找到她，我將她從衣櫃中拉出來，她一把抱住我：“寶貝丫頭，媽想死你了。”好久好久，沒聽她這樣說了，好久好久，沒讓她這樣抱我了。“媽，勒。。。勒。。。”她急忙鬆開手：“寶貝丫頭，沒事吧。”“你再晚放手一會，我就被你勒死了。”溫夢看著我們相親相愛的樣子，有點落寞，她想她媽了。無論她媽再怎麼不好，她也會想她的。即便她愛我，勝過愛她媽，她也還是會想她，有種愛，我是怎麼樣努力都無法給她的：母愛。溫夢開口：“阿姨好。”那種嬌俏的模樣，溫夢這丫頭，真是演什麼像什麼，不當演員太可惜了，剛才還和我貧的天花亂墜，這會就溫順的和小綿羊似的了。“媽，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溫夢，她母親出國了，我看她沒處去，所以我就把她接咱家來了。正好我自己在家有點寂寞，溫夢和我做伴挺好的。”“小仙，媽知道媽對不起你，這麼長時間一直忽略你，沒有好好的照顧你，你會不會怪媽。”我剛想說不會，胃裏一陣翻湧，我真的很服我的胃，什麼時候犯病不好，非得我媽在的時候出個事，溫夢把一大把一大把的藥放在我眼前，我什麼也沒想，就全吃了。我相信溫夢，不會拿錯藥的。我媽把眼睛瞪的和倆窟窿似的：“寶貝丫頭你怎麼了？”“阿姨，小仙她，交替性暴食厭食症。。。”我想捂住溫夢的嘴，可已經來不及了。我看到我媽蹲下去嗚嗚的哭，心裏像刀割一樣“媽，我沒事，真的。”我媽一下把我攬進她的懷裏，她說：“小仙，媽真挺對不起你的。”我無奈了，我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對不起她還不錯，還對不起我了。“媽，我自己不注意，跟您沒關係，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小病，死不了的，你看你閨女身強體壯的，能有什麼事。”我媽哭的更大聲了，溫夢把紙巾放她眼前，她哭完的時候，紙巾堆的，跟小山包似的，我媽這眼淚也太泛濫了，比我還泛濫呢。晚上，我媽一反常態，拎著被就到我床上來了，我問她：“媽，你愛我爸嗎？”“愛怎樣，不愛怎樣，他都還是離開我了。”“媽，我隻想知道，你愛不愛我爸。。”“我也不知道，我們結婚，是包辦婚姻，我當時都沒有考慮的機會，就稀裏糊塗的嫁給你爸了，嫁給他之後，生活了挺長時間，我就發現，你爸這人挺好，他能吃苦，務實，不像別的男人，沒事勾三搭四的。我有你的時候，你爸高興的，把我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我當時特緊張，我可是第一次當媽啊。你爸成天的給我講笑話，什麼洗衣服啊，做飯啊，他全包了。我樂的清靜，我就想，懷孕真好，連活都不用幹了。”我沒想過，我媽和我爸的羅曼史這麼平淡，也對，平淡就是福嘛。“你和我爸為什麼離婚啊？別說沒有，我知道的，別以為我是小孩子，什麼事都瞞我，我早就長大了。”“跟你說了你能懂啊？”“我為什麼不懂啊？別總把我當三歲小孩糊弄，你也不想想，你閨女自己生活多長時間了，也算自強自立了。”“我和你爸。。。離婚，因為誤會。。。”“誤會？”我都快跳起來了，誤會，什麼誤會，我都接到那女人的電話了，我媽竟然說是誤會。“恩，誤會，我打電話給你爸的時候，是個女人接的，聲音嗲的我骨頭都麻了，我想去找他們問個清楚我還不敢，別看你媽平時風風火火的，真到那時刻，我也不敢。我就問她是誰，她到也不避諱，她說她是淩夫人。我當時想抽她的心都有了，在真的淩夫人麵前裝，她算什麼啊，我又一想，我得注重風度，大小我也是個知名企業家，就和潑婦似的找她去，對聲譽有影響。我想我就忍了吧。再給你爸打電話的時候，是你爸接的，我沒問那女人的事，我就平靜的跟他說，離婚吧。你爸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他就答應了，我聽到他聲音有點顫，我沒管，我想我下個狠心吧，再不忍心就晚了。就這麼的，我們就離婚了。等後來，別人告訴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個聲音特嗲的女的，是你爸的女秘書，一直想攀高枝，正好那天聽出是我的聲音了，就使了招挑撥離間計，我們真是中招了，可再想複婚，我不好意思開口了，你爸整個一悶瓜，他更不開口了，我尋思得。。我們就這麼僵著也挺好。。”我一直以為是我爸背叛了我媽，可到現在我才知道，誰都沒背叛誰，隻是誤會，讓他們分開了。。
我抱著我媽，我媽睡了，我想，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我有點後悔，當初那麼對我爸，現在想想，我爸這人，嘿，還真不錯。。。
溫夢在那屋也不知道睡沒睡，或許她也和我一樣，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我想起來和她談談，可我胳膊被我媽壓的死死的，我也不敢動，就隻能呆呆的看著我媽，我越看越覺得，我媽長的，真不錯，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長的好看呢，還總叫她老妖婆，現在一看，我比她還像老妖婆呢。我媽的長睫毛，跟著她的呼吸，一抖一抖的，我真想把我媽叫起來，問問她用的睫毛膏是什麼牌子的。。。我媽睡的賊安穩，我想，就是把她扔出去，她也沒知覺吧。好長好長時間沒和我媽一起睡了，現在，還真和以前差不多，不過是翻了個個，以前是我媽抱我，現在是我抱我媽。夜晚太寂寞了，我想到了白晨宇，白晨宇他睡沒睡啊，是不是已經睡著了，或者？他正和白紫吟在一起呢？我不敢想了，我想把他從我頭腦中甩出去，可他就像刺青似的，定在那裏了。。。我越不想想他，他的那張臉就越是在我眼前晃，還越來越清晰，我這晚上看來是睡不成了，我就老實的給我媽當枕頭算了。
我想到白晨宇在馬路對麵跟我說的話，又哭又笑的。我覺得我有點精神分裂了，像個瘋子似的，想著亂七八糟的沒用的東西。我媽轉個身，繼續睡下去了，我聽到她夢中的囈語，那句話是：淩鋒，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媽她愛我爸，他們幸福，確實幸福，他們有愛，有我，有一切。想念以前的日子，無憂無慮的，長大的煩惱太多，我不想再長大了。我才十幾歲，卻多愁善感的跟個老太太似的，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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