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第二十二章

章節字數:8135  更新時間:09-06-22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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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扼住那說話人的咽喉,迅速坐起身,眼神冰冷警覺。

    “什麼人?!”這是那兩個月在深山訓練出的警覺。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仿佛我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妖物。

    我並未看見越越的臉色越來越紅,小巧的舌頭被迫微伸以渴求更多的空氣,眼神開始由清澈轉向了迷離,兩隻手無措的掰著我的手指。

    我的眼前一片燦紅,絢爛奪目。腦袋一片漿糊,可受傷的觸感卻是細膩柔軟中透著堅硬,忽然心裏很有渴望將那柔軟中的堅硬折斷,心裏叫囂著渴望,心跳竟然加速,那份悸動不受控製的令我興奮異常,我眼中有著渴血的欲望,不由得舔了一下唇,仿佛隻有如此才可以稍稍緩解一下。手中的力道緩緩加重,體驗著越來越接近心中的渴望的興奮,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蘇、蘇夜…!”那一聲低喚雖輕,卻似利刃穿透了重重迷障直入我的耳膜。燦紅仿佛瞬間被擊潰,猛然我的眼前清明了起來。

    我看著自己幾乎要將越越掐死了,他的手已經因無力而垂下,琥珀的瞳孔早已是了往日的神采,渙散的眼神昭示著離散的意識,臉色充血,卻豔若桃李,呈現一種詭異的美麗。

    我觸電般放手。

    “越越!越越——你不要嚇我啊!”我立時給他拍背、緩氣。他卻無力的倒在我懷裏,整個身體都軟了,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我身上,我慌亂的扶著他。我不知,怎麼早上還和我鬥嘴的人,這會就已奄奄一息了。我到底在做什麼,剛剛我想掐死手中的脖子的欲望竟是如此強烈!那種強烈的興奮是我從未有過的,這樣的自己領我感到害怕,就好像體內有另一個我一般。

    “越越!越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緊緊抱著他,好害怕,剛剛差點就殺了越越!每一想到這一點,身子就不由得打顫,也更緊抱住懷裏的人。我感受到他從急促的呼吸聲漸漸趨於了平靜,我又怕傷到他,略微鬆了一點。

    “我、我不知道剛剛是怎麼了,我、我怎麼就掐著你的脖子?我究竟是怎麼了…”我茫然的不知所措,隻能做些無謂的蒼白的解釋。我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剛才我一度處在幻覺中,竟差點錯手殺死了他!

    越越依舊是靠在我身上,坐在床沿,身體依舊疲軟無力,隻是由我抱著。似是感到了我的顫抖,他氣若遊絲的安慰我:“…我…沒事了…蘇夜…真的…沒事…”說完又不由得咳了起來。

    我扶起離越的身子好讓他看著我。他因咳嗽的緣故,眼裏淚星點點,卻使他的琥珀眼珠如琉璃般炫目,眼神已經從迷離開始聚焦到我身上,頰上依舊是不自然的紅暈,卻是他更顯得不勝嬌羞,朱唇輕啟,不斷地吐納,口裏靈巧的小舌水潤晶亮,尖細的下巴微揚向我。

    “越越…我…我真不知…”我還想要在辯解些什麼,可是我剛才的確從掐著越越的脖子得到一種久違的釋放的快感。天,久違?!我一定是嚇到了,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心裏的悸動令我現在還有些興奮,就象真的有什麼要被釋放出來,從前一直被壓抑著,方才的“我”從內心所得到的快感是前所未有的洶湧,但,也是前所未有的令我恐懼。

    越越似乎終於順了氣,臉上動人的紅暈卻沒有完全消退。

    “蘇夜,你…剛才是怎麼了…?”聲音有著還未平複過來的怯弱,和被掐後的獨有沙啞,竟是出人意料的魅惑。

    “我…”我還來不急在說些什麼,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蕭少夫人,貧僧知你已醒,可否進來一探”是暮辰大師蒼老卻不失渾厚的聲音。

    “啊——”我低呼一聲,我和越越的對話不是被他聽見了嗎?隨即又感受到自己是身處結界之中。這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一間屋子的床上。這應該是普國寺的廂房吧,因為這的擺設不像蕭府的奢華繁複,卻另有簡樸清雅之位。不遠處的一麵牆上懸掛著一幅白衣大士像。還未細打量這間房,越越就說:“別擔心,我設了結界,他聽不見我們的談話。”說完給了我一個安撫性的微笑。

    哎,這少年真是長得……他這一笑,清澈的眼神裏仿佛要漾出一層水來,流光溢彩,眉目如畫。亦男亦女的臉上浮著一層粉紅的動人,白皙如細瓷般的肌膚幼滑光澤,一張朱唇略微向兩邊上翹,勾起一個淡雅的微笑,卻忽然讓我有一種看見絕世青蓮的感覺,淡雅如塵,卻美得令人窒息,讓人甘願完全陷入那一陣幽香中不可自拔,那現在這個年紀就長成了這樣,再大點就真是“禍國殃民”了。

    估計是我的眼神過於赤裸,越越臉色有些難看,他挑了一下眉:“喂,幹什麼?”

    “蕭少夫人,貧僧可否入內一探?”暮辰大師又問了一句。

    我調整好姿態,看向越越:“越越,你先出去吧,呆會再跟你解釋。剛剛,真對不起。”我真誠的向他道歉。

    他依舊有些站不穩,但還是站起來了:“…嗯…我出去了…喔,不用擔心綠意他們,暮辰大師打發他們去給你煎藥了,我說要留下來照顧你,那…我出去了。”他低下頭,眼神似乎有些受傷。

    大概我對他的行為還是讓他害怕了。莫說是他,連我都怕了。我從隱了形的包中掏出一個淡藍色小瓷瓶:“這藥,是讓你的喉嚨舒服些,回去就吃一顆吧,睡前再吃一顆,就應該好了…還有,對不起…謝謝…”

    “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對我…出去了,有事來找我,我就在你隔壁的的隔壁廂房。”他背對著我,準備離開,我看不清他的臉色。

    “吱呀——”出去了一個人,又進來了一個人。

    我微笑著坐在床沿,等著暮辰大師,他依舊是拿著玲瓏九環錫杖,卻換了袈裟。

    “蕭少夫人,喔,不,或許該稱一聲——道友。”暮辰大師開門見山一語道破我的身份。

    “大師說笑了,宛若,怎會是你的道友呢?”看樣子他和蕭府關係匪淺,我先看看再說。

    “喔?貧僧雖不濟,卻還不會看不出姚宛若的死相。一年前,貧僧有幸被請去參加蕭少爺的婚禮,我見新娘雖貴氣卻已是就木之態,貧僧料定不出一年,這蕭少夫人就…可今天卻見少夫人一身隱匿之氣,不似凡塵中人,倒更像化外我輩,故而才冒昧請少夫人一同品茗。”暮辰大師也在離我不遠的桌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錫杖放在了一邊,徑自喝起了茶,那一副怡然滿足和洞悉分明的眼令我不舒服。

    既然被他看得這麼清楚,我也就沒必要再裝了。我撳開被子跳下了床,走向了他。

    “那大師想如何?去告訴蕭家我是假冒的嗎?”我聲音清冷,暗含著一絲脅迫。

    “不,紅塵之事與貧僧何幹?我又何故去趟這渾水?貧僧與道友不同,貧僧是身在紅塵,卻在紅塵外;道友卻是身在紅塵心亦如此。不過道友——”他放下茶杯看向了我,嘴上依舊噙著一絲慈善的笑。

    “道友,如何會昏倒在大殿之上?這佛祖流淚,又作何解釋?”

    他看見了!

    “我隻能說,這事與大師無關。”我幾乎已在心中認定釋迦佛所說的畿語是針對西銘的,但不管是不是,現在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如何無關?!”他忽然激動了起來。“貧僧的師傅洛數大師曾經對貧僧說過,貧僧有生之年必將見證天下紛亂、群魔亂舞的年代,如是可以化解自然最好。”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可能不會發生。”那麼釋迦佛那麼肯定的偈語又是怎麼回事。

    “貧僧至今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會如此冒昧的來確認你是否就是師傅說的有緣人。”

    “有緣人?”我有些不解。

    暮辰大師深吸口氣,站頭看向了那副白衣大士相,眼神開始迷離。

    “當年,師傅得到天示,說是因為數百年前的一次逆天行為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雖然此人並不是紅塵中人,但是複生的人因是違背天理而存在故而殺戮之心極重。師傅為了解救黎明與苦難之中,於是用一生的道行與剩餘的陽壽來向上天獲得更詳細的指示。結果是,師傅在坐化時告訴貧僧說六十年後的今天,貧僧就能找到這個可能可以化解這場浩劫的有緣人。於是貧僧見到了你。”暮辰大師似是想起了他的恩師,眼中的崇敬最後化成了淚水倔強固執的不肯落下。然後又看向了我。

    “寺中有那麼多人,你如何確定是我呢?”我又問道。

    暮辰大師換緩著頭:“隻有你在參拜時,佛祖流下了淚水。我佛慈悲。“說完雙手合十,口稱佛號。

    “你竟然看見了?——那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我怕暮辰大師會和我一樣聽見什麼。

    “沒——這麼說你真的聽見什麼了?”他忽然抓住我的漏洞,我真恨死我的舌頭了,要將我的猜測都告訴他嗎,可這時間上又對不上。我逆天是在三十年前,沒那麼早,那這偈語說的又是誰呢?不對,總覺得暮辰大師的師傅不可能隻傳了這麼幾句話,一定還有什麼。

    我微笑的看著暮辰大師:“怎麼會,那大師先把你的故事說完。”

    “喔?”他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我忽然又問了他一句。

    他放下手,頗有些讚賞的看著我:“道友真是聰明。——不錯,師傅的確還留下了一樣東西,這也是當年從指示中得到的,貧僧觀摩了六十年,一直不相信著時間有如此人物存在。”說著,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幅卷軸來遞給了我。

    我接過,展開,看著畫上的事物,連呼吸都忘了。

    那畫上畫著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個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

    她身穿素衣,隻是站著,竟這麼一個最普通的姿勢,卻也令人感到神聖與純潔,仿佛是瑤池中最不可侵犯的一朵白蓮。她的眼與我一般都是墨綠的,但是她卻更深沉,眼中的的深沉令人仿佛要被吸進去了,迷失自己,隻是眼底有著一層難以發現的落寞。柔情與睿智並存使的眼睛有這奪人的氣勢,不壓抑、不卑微,卻令人不由得自慚形穢,覺得這樣的人不該被這樣無力的直視。她的發絲是銀色的,正在她頰邊輕舞,使得她整個人靈動了起來,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女仙。膚白勝雪,幾近透明,卻不給人羸弱之感,隻覺得她弱質纖纖,皓齒瑩瑩微笑,隻露一點,卻勝過天邊皎潔的月牙,紅唇嬌豔,仿佛立刻就會滴出水一般。身如弱柳扶風,婷婷玉立,她雖未動,我卻能想出她搖曳生姿的倩影。素手纖纖十指交握,如羊脂白玉最完美的傑作。她的衣裙略微揚起,知她是迎風而立,卻仿佛在下一刻就要隨風而去,而現在不過是她離去時的一個殘影。

    可當我看見她衣裙邊的飾物時,連心都漏跳了一拍。

    因為,我看見了一支紫竹笛。

    我不受控製的捂住了我的胸口,我的懷裏正是藏著紫竹笛,一摸一樣的紫竹笛。

    “這是怎麼回事?”我低喃,眼中有著難以置信。

    “如何?貧僧曾一度懷疑是否有這樣的人存在,即便存在,那麼她又是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她是逆天的人,還是被逆的呢,又如何顛覆整個蒼生呢?”暮辰大師並未聽見我的話,隻是自己顧自說著。

    “這,這種感覺——啊,我想起來了,像我的師傅!”我立刻收拾自己的情緒,紫竹笛這事待會再說,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什麼!?你的師父?!”暮辰大師有些懷疑的看著我。

    “沒錯,我的師傅。一樣的完美,一樣的不似凡塵的美麗。”一樣的深處的落寞,隻是這一句我並未說。

    “他們給人的感覺很相似,我不知道這算什麼,或許是我自己敏感了。”我一笑將暮辰大師狐疑的眼光給略過了。

    “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可卻遍尋不獲,難道師傅錯了嗎?”暮辰大師一旦想到他的師傅,整個人就低沉了許多。

    “或許是時機未到吧。”我安慰道。

    “師傅將這大任交予貧僧,貧僧卻隻能在這搖頭苦笑,貧僧真是……”他自嘲著自己的無能。

    “大師,這事我們都責無旁貸,你就不要再自責了,還有就是,這幾日在寺中,請大師與我方便,我還有事要辦。”我看著他,知道他現在可能正是情緒不穩的時候,這麼做未免不夠光明,但是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與人方便?貧僧知了,出家人倒向來是予人方便的,隻是這事…道友有何高見…”他似有些希冀的看著我,但所報希望不大。

    我搖頭。

    “既然如此,貧僧也就不再耽誤道友的休息了——喔,這翻過後山就是一條進城的小路了,道友這幾天就好自為之吧。貧僧就住在東廂的桃葉渡,歡迎道友前來,今日,貧僧冒昧了。”

    他站起身,拿過手邊的錫杖,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他的背影有些佝僂,是因想到他的師傅了嗎。桃葉渡?‘桃葉複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嗬嗬,看來大師是無時無刻不想著為人渡厄啊

    看著他走,我也理了一下思緒,看來是我的想法出錯了,可是,這逆天之事是何等大事,除了我難道還有這麼做?這施行禁術可是需要強大的道行做基礎,我當年道行不夠,使用了師傅給我的寶貝急功近利的要迫使自己的道行上去,所以在實行禁術時因內力不穩被反噬的厲害,所幸師傅及時出現。這三仙島會用禁術救人的實在不多,到底會是誰?

    “扣扣——”有人敲門。

    “小姐,我聽僧人說你醒了,綠意給你燉了參湯,綠意端進來了。”說完人已經在我眼前了。

    “哎呀,小姐,您怎麼起來啦?雖然暮辰大師說沒什麼隻說要多休息,但也不能這麼不注意啊,快上床。”綠意將一盅東西放在桌上,立刻來把我往床邊扶。我隻得依言坐上了床。

    “綠意,大師說的對,我總覺得很累,不知是不是很久沒出府了,這麼會就累了。下午我想好好的休息,沒事就不要來吵我了。有事找尤大媽吧,我看她挺能幹的。”我淡笑著看著綠意。

    綠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但立刻用擔憂替補了。

    “小姐你都知道啊,尤大媽是夫人特別指來照顧您的,我們都得聽她的。但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乏了,綠意,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這人參湯我自會吃,去吧。”估計是我的臉色真的不好,綠意沒再說一句就走了,但我卻沒錯過她眼中的狐疑。

    聽著她走遠的腳步聲,我立刻又下了床。從包裏拿出一個紙人,將它放在床上,然後默念口訣用手一拂,床上立刻躺了一個姚宛若。我對她說道:“你可給我好好的睡在這別處去,有什麼事叫我。”對著床上恭敬的看著我的姚宛若下指令。她隻是公事化的應了聲便閉上眼睡覺了。

    我閉上眼,口裏念著口訣,身體起了一陣煙霧,待煙霧散了之後,我的容貌又恢複成了蘇夜,隻是迷眼的藥效無法救出,眼睛依舊是黑珍珠般的。

    “越越?越越?聽見了嗎,馬上在寺廟的後山等我,我們出去。”尋到了越越的氣息,我在心裏對他說。

    “啊,喔,知道了。”越越的聲音依舊有些啞,但已經好很多了。一想到剛才的事,心裏又是一陣自責。

    我想反正這逆天的事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不如先放一放,或許還有什麼關鍵性的線索沒出來,不如現在繼續找素秋,找到她或許會有些轉機,那現在自然是繼續留在蕭家了。而蕭唯,我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想要去確認一下。

    就這樣,我消失在了房間裏。

    這後山還真是大啊,滿眼的樹木。看樣子這平時人很少來麼,不然這的草怎麼會這麼盛啊。我用心感受越越的方位,然後迅速移動身體。

    “越越,這兒!這!”我朝著越越揮手,示意他過來。

    他走進了我的身邊。“你不怕我又像剛才那樣嗎?”我有些害怕的期待聽他的話。

    “不怕,我想你不會了,我信你。”他隻是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眼神裏滿是信任我的光芒,我好感動啊。

    “越越…你太善良了…”我感動的一把抱住他。

    “喂,放開,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像什麼樣啊!”他憋紅了臉掙紮。

    “你是男人嗎——你隻是少年。不過,”我還會是放開了他,“如我還做出那樣的事,你就用這掌心雷把我劈昏吧。”我從包裏包裏拿出一張黃符紙交給越越。

    “你隻要拿這朝我打就行了,放心打不死我的。”我笑說,“雖然我不認為還有那樣的事再次發生,但還是為防萬一吧。”

    “你…我不要這個…我相信你的。”越越再次聲明了這一點。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哈,真是可笑,我居然現在開始要防著自己了。我可不想那你的命做賭注。好了,那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因為現在——”我抬頭望了望天,隻看見滿眼的樹葉,“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總有一天我會全部告訴你的,越越,相信我。”我低下頭微笑著看他。

    他的臉上好像閃過一絲羞赧,眼神也急速的飄過了一絲害羞。不是吧,一定是我看錯了,我再一看,依舊是板著張臉,我果然看錯了。

    “嗯,知道了。”

    “啊,越越,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啊?”說完我向那個聲源走去,越越也跟在我身後。

    果然,不遠處,當我扒開一個樹叢時,卻發現前麵的空地上有五六個人在圍攻一個人,看樣子那人抵抗的已經有些吃力了。

    “怎麼回事啊?”越越在我身邊蹲下問道,眼睛也望著打鬥的地方。

    “不知道,好像是幾個人打一個人。”

    “他們好像在說什麼誒?”

    我運起耳力,果然聽到其中一個蒙麵人說:“哈,你也有今日,死到臨頭了!”

    那個被圍攻的人說道:“哼,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呢?”聽聲音是個年輕人,而且音色純淨,像是玉石相擊的聲音。

    “蘇夜,怎麼辦?救還是不救”越越望向了我,眼神依舊清澈,我隻在他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好冷情,一般人不是都會想要救的嘛?

    “救吧。”衝他這麼好聽的聲音,再看他被蒙麵人圍攻,應該不是個壞人吧。

    我從越越處拿了塊手絹包住了臉,對越越說了聲站著別動,就衝了出去。

    此時那個被圍攻的人正被蒙麵人中的一個揚了塵土,趁著那人揉眼睛之際,將他掃翻在地。

    “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這是我從邱老爹那學的,嗬嗬,想不到還有用到的時候。

    “幾個毛賊,趕在你爺爺的地盤上動打槍,動手費交了沒?——沒交?沒交還敢在這給我打?——植樹費交了沒,這的花花草草被你打壞了,不得重新種啊啊?養料費呢?人工服務費呢?——媽的,你啥都沒交敢在這給我充大頭?!今天不讓你們開開眼,還當我這玉麵飛龍剪徑王白喊的嗎?”我橫眉豎目,粗聲粗氣的吼道。

    “媽的,大哥,咱在這到混了這麼些年還不知道出了個這麼玩意,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其中一個拿大刀的雙眼冒火的瞪著我,卻被剛剛說話的蒙麵人給止住了。

    “這位兄弟那條道上的,我這兄弟失禮了,今日兄弟我在這辦事,改天定當等門拜訪。”說話說得頗有理,還雙手抱拳向我一拱。

    “這位兄台還是快走吧,不然——”那位玉石兄的聲音進聽竟然有種清風拂麵的感覺。

    我隻瞄了他一眼,未看清長相:“呦,小哥好俊啊。決定啦,我要把你擄會去做我的壓寨夫人。現在他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們還要打嗎?”說完就立刻動手打了起來。

    說實話,那些人在中原武林中應該算是好手了,不過遇到了我。我先奪了一人的兵器,再用那人的兵器與旁人對打,幾個回合下來,他們明顯感到與我的差異,我並未處處下殺手,畢竟我還隻殺過妖。

    我早已看出那帶頭的蒙麵人士那個朝我拱手的,所以一招“平湖孤雁“用兵器一把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別動,這刀可不長眼。”我冷聲道。

    “大哥!”

    “大哥!”

    ……

    “兄弟,你的武功修為我自歎不如,現在落在你手裏,悉聽尊便。”未蒙住的眼是炯炯有神,現在正閉著等著我手起刀落。

    我將刀移開,臉上露出垂涎的笑容,雖然他們看不見,但眼神這麼赤裸一定感受到了:“你們送來了這麼漂亮的壓寨夫人,我怎麼會殺你呢,你們走吧。”眾人皆是一幅見鬼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地上的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兄弟,請教大名,我乃…”又是那位濃眉大眼的大哥。

    “別,江湖兒女乃我名,無名小卒是我姓,就此別過,我要帶著我的壓寨夫人去遊山玩水了,我嗬嗬…”說完還假意往地上的人那色色的一瞟。

    估計眾人又被我嚇的抖了一下,迅速離開,走時不忘狠狠又無限同情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

    帶他們走遠,我摘下臉上的手帕,嚷聲說道:“越越,別笑了,出來吧。”然後轉過身看向地上的人問道:“不知公子叫什麼名字?”

    那人隻是低著頭,肩膀有些抽動:“不敢,在下薛非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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