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69 更新時間：09-08-19 22:50
我一聽，豁然睜開了雙眼。
綠意已經站到了我的麵前，眼中的驚慌和恐懼令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急，慢慢說！”
“小喬今天被發現渾身赤裸的死在了城郊的森林裏！渾身的血被吸幹，臉皮都被剝好恐怖了啊！看見的人都說，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殘忍的，我剛聽見消息時可嚇死我了。聽說這是最近地四個被剝皮吸血的少年了！真是太可怕了！聽他們說，說……真是太可怕了！”綠意將燉盅把那個放在了桌上之後就開始蒼白了臉急急的說道。
“什麼？！小喬怎麼會傳現在城郊？——而且，既然已經被剝皮，怎麼見得就是小喬？”
“我聽說、是小喬的母親病了，要小喬回家看望，可誰知他回來的有點晚，就遭到了這種災難啊！——時候來衙門裏的人在離屍體的不遠處找到了小喬的衣服和蕭府的門牌！我、我還聽說……”綠意蒼白的臉上閃過不正常的潮紅，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似乎再斟酌到底要不要說。
“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就快說。”
“我還聽說，聽說……小喬後庭，”綠意的潮紅更加明顯了，然後終於似乎下定決心咬了下嘴唇道：“後庭慘不忍睹，似是在死前被…被強過…，而那其餘死的少年也都是如此，都是些清秀貌美的少年啊！小姐，最近，死的人實在太多了，陵都現在人人自危，一到傍晚就不再有人出門了！”
“那官府呢？——還有，死的除了小喬還有什麼人？”我回過身來看著她，聲音還是冷靜自持的。
“官府？——官府全力追查，卻毫無效果。至今為止什麼線索都沒有！其餘死的一個是城東何員外家的小公子；一個是城南的王主簿家和也是城南的瀟瀟酒館劉掌櫃家的孩子。長得都是粉雕玉琢的，坊間都在傳說是陵都進了妖怪了！——小姐，已經接連四天死人了！你說，我們……”綠意的小臉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有點微微發顫。
“沒事的，我們蕭府侯門大戶，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在我這說沒什麼，若你講這些話傳出去，鬧得蕭府人心惶惶那才有……對了，還有些什麼消息嗎最近？”
綠意似乎有些意識到我過於冷靜了，眼中閃過一絲疑問：“小姐，你好冷靜啊，別的人聽見早就嚇到了，您竟然還能……”我倒是要佩服你才對啊，紫玉，一般人也不會在描述這種情景的時候還能觀察到我的表情啊。
我淡然一笑：“因為我知道蕭府一定是安全的啊。”故作天真的回答，愣是讓我閃著宛若那雙無邪的黑珍珠，力求做到不讓她起疑。
“是、是嗎……”綠意看著我的臉，想要找出一些我的馬腳。
我下裏其實已經有了底，麵上卻依舊是笑盈盈的：“綠意，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累了，你先下去吧。燕窩我會吃的。”
綠意雖然還是有所懷疑，但卻還不敢明裏拂了我的意：“啊…喔…那小姐最近還是要小心啊。”
“不礙事，我又不出去。況且死的都是貌美少年，我還不至於吧。你沒什麼事的話，就退出去吧。”我柔柔的下著逐客令。“對了，綠意出門可要小心些啊。”
“啊！謝小姐關心。喔，姑爺說了，希望能早點看見小姐的《六祖壇經》。那綠意便告退了”
綠意立刻低眉順目向我行了個禮，但是眼中的敵意和看戲的成分居多。
我點了下頭，就讓綠意下去了。
待她走了之後，我立刻用心語術將睡的正香的越越從他的房間中喚起。越越從屋裏的其中一間房中走了出來，睡眼惺忪，迷糊茫然，少了平日的高傲不屑，多了份少年獨有的茫然，嗬嗬，眼睛還是一片霧蒙蒙的遮住了琥珀該有的光澤，迷蒙的好像波光瀲灩的湖水，小巧的臉因為剛剛睡醒而泛著一層誘人的緋色，均勻而迷人，殷紅欲滴的小唇被抬起來的手半遮住好像美人刻意的誘惑一般，越越卻是極輕的打了個哈欠，慵懶中透出一絲性感。
我的腦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過來，越越，我要跟你商量件事。”我向越越招手示意，雖然這個主意可能對他有些危險，但是，身為修道者，除妖滅魔本就是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如果是單靠同在陵都的藍筱，就是這城裏所有人都死了，怕是也不會出來殺了那個妖。自從他師兄藍依魂飛魄散之後，他對一切都是心灰意懶，唯獨對於能夠將我殺死奉為第一目標。我怕，若是讓他知道我去殺妖，保不準還會幫助那個妖來殺我，嗬嗬，真是……。
越越有些不甘願的被我吵醒，眼中的生氣雖是薄薄一層，卻依然令我知道他對於現在這個狀況很不滿。隻是，我不知道等他聽完我的計劃會不會還隻是眼中一層薄薄的憤怒？
“你最好真的有事，不然……哼！”小屁孩氣到是蠻大的嘛。
等到越越坐到了我的身邊，我將綠意跟我說的事，撿重點迅速與他複述了一遍。看著越越的臉色從開始的驚訝到隨後的漠然，雖然這個漠然隻是表現的極淺，卻還是讓我從眼中看了出來。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一直沒有我所想的這麼簡單。哪有一個少年聽了這樣一件事兒不恐懼的呢？——盡管如此，卻還是有些於心難忍，讓他去冒危險將那妖物勾引出來。
越越眼神高深的看著我：“你把這事告訴我，不會隻是讓我知道小喬死了或是陵都最近不太平這麼簡單吧？——或者，為了證明你的占夢是神準的嗎？”
實在有些不喜歡越越的過於聰明，若是他像一般孩子的善良，我倒還有些把握能說服他，現在他忽然這麼直接，反倒令我拿捏不準他的態度。
我笑道：“嗬嗬，真是聰明啊。我原本以為，提點一下小喬說不定他可以逃過一劫，卻不想還是天意難為啊，不說這些了。其實我讓你來呢，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希望你能答應。”
越越琥珀的眼珠一轉，流光飛舞啊，然後用“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等我說下去。
“嗬，你知道我是修道之人，所以這除魔滅妖的事是義不容辭的，所以我……”我話鋒一轉，希望能夠來個旁敲側擊。
“你認為做這些事的…是妖…？”越越這麼快就抓住我就下來要說話的重點了，這委實有些讓我不快啊，你說一小孩做什麼現在就這麼聰明啊。
我籲了口氣，知道用普通的打動小孩的話是對越越沒有作用的，也隻好開門見山，但我實在不喜歡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裏，即使那人現在與我很親近。
“…沒錯…，據我所知，吸人鮮血、愛剝人皮的隻能是一種妖怪，——那就是美人蛛。”我解釋道。
“美人蛛？——那是什麼？，況且，你不是說那些死的少年還、還……”越越難得的臉上滑過一絲羞赧，但終究是沒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你不知道，未盡經人事的少年元陽是很可貴的，同樣道理，少女也是。有些妖怪為了盡快提高自身的道行，並不是腳踏實地的修行，而是吸食人體精氣、元陽，而年紀越大元陽越可貴。隻不過現在中原民風開放，很少可以找到這樣的元陽。而廟宇庵堂又是神聖之地，這些采集人體精氣元陽的妖怪違背自然之理而身染邪氣，故而不可靠近，無法吸食比丘和比丘尼的。而美人蛛因為本身是一隻極其醜陋的蜘蛛，但是它們就是喜歡剝下那些貌美少年的皮披在身上再去勾引別的少年少女，故而得名美人蛛。”
我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越越的表情，發現他的恐懼隻是眼中那個淺淺的一層，並沒有達到眼底。似乎這一層的恐懼也隻是為了符合他這個“少年”的身份而故意表現給我看。本來想著如果越越過於恐懼，我應該怎麼說服他，不過現在的觀察倒是使我越來越迷惑了，這越越實在是太異於一般的少年了。
“…美人蛛…啊…”我好像從越越的眼底看見了不屑！
“說吧，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難道你要去殺了它嗎？”
“呃，沒錯。但是美人蛛雖然不是什麼高等的妖怪，修行起來也比較緩慢——不然也不會想到要采集少年元陽和吸食人的精氣，但是，由於它們有一種非常善於隱蔽自己氣息的本能，所以我很難找到它的確切方位，所以，如果我想一舉將它消滅，就必須有……”我小心的看著越越，不知他有沒有發現我的心思，又或者找到了會不會反感而拒絕。
“有什麼？”越越依舊是一副高傲的摸樣，眼神清澈流轉，竟然讓我覺得讓他去冒險會有一種罪惡感，呃，想多了。不過，如果是越越作餌，憑越越這麼出色的相貌，那美人蛛一定會上鉤。
“是這樣的，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美人蛛善於隱藏，外人是很難找到的，必須是它自己心甘情願的出來。所以要讓它出來，就必須有餌，而我希望，越越你犧牲一下，來，呃，來當餌。——當然，我絕對會保障你的安全的，相信我！”我信誓旦旦的看著他，就怕他因為安全問題而拒絕我。
“你要我冒險去…去勾引它…？！”越越終於有了一些正常少年的反應，雖然我好想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絲嗜血的興奮，隨即依然是清澈單純的琥珀，應該是我這兩天沒睡覺眼花了吧。
“我知道你可能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相信我，我決不會讓你有事的。而且，除魔滅妖對修真者來說是增加功德，對你們這些凡人來說那是可以積陰德的，還能造福世人。幫我吧，越越。”
他隻是略一沉吟，立刻轉移到了一個對我來說更加迫切的話題：“那你不再模仿宛若的字體啦？我記得這蕭唯好像催的挺急的啊，還是說你已經放棄了？”然後用一種“多管閑事”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莞爾一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就在綠意對我說這件事時，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我並不需要再練宛若的字了，而蕭唯也不會懷疑我，嗬嗬。——這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逼你寫了，我隻問你，答應嗎？”
越越似是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你要什麼時候動手？”越越這麼爽快的答應卻令我有些奇怪，這也太簡單了吧。我還有好多的大力沒說呢，哎，失去了一個樹立高大形象的機會。不過，這也好，我們這是注重效率，嗬嗬，有時真的不覺得越越是個少年，成熟的令我有些……不舒服。
“就今晚吧。美人蛛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會無緣無故的停止。吸食元陽這種事總是越多越好的，而蕭唯那件事也不能再拖了，也該找個機會了。”我低下頭，開始構思怎樣的情景才不會讓蕭唯起疑，或是將疑心降到最低呢？
“喔，對了，現在好好去休息吧。晚上應該你還是會累的，雖然沒美人蛛並不厲害，但是你是第一次，所以還是養下精神吧，晚上我們就出發。我會安排好綠意的。——還有，別怕。”我再一次叮囑，目光柔和的看著越越，希望能讓他知道我的信心來減少他的不安，雖然他一直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我知道，隻要是人，對於妖總有一種本能上的害怕，即使越越如何倔強，心裏總是會有些不舒服。但是同時，我又很感謝越越能夠相信我能保他平安，隻為這一份信任，我也不會讓他出事的。
越越不再多說，依舊是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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