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49 更新時間：09-10-11 17:58
第四十九章
聽完他的最後一個字，心頓時漏跳了一拍，隨後開始有些紊亂的跳動，忽覺手中的祖母綠灼的燙人，我終於知道司空樂棋對待宛若的感情了，他不僅讓宛若知道自己對她感情究竟有多深，也明白的讓宛若知道了這份感情究竟能維持多久。
永遠，這個詞，有多麼令人心動，隻有聽的人才會明白。
有那麼一刻，我竟羨慕起宛若來，羨慕她有如此的傾慕者。
我迅速低下了頭，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
司空樂棋，有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就是宛若；有一刻，我忘記了西銘，忘記了師傅，甚至忘記了修行，隻有眼前這個人。這個說了“相思永不敗”的暖玉般的男子。
可惜，我不是宛若，而且，一切都太遲了。你與宛若，此生終是已無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斷絕，免得將來柔腸寸斷，相思成災。
我深吸口氣，又從懷裏取出那副黑珍珠耳墜，兩手平攤，一手一樣，放在司空樂棋的麵前。
他自是知道我所為何意，一臉的難以接受，方才還神采飛揚的笑容，如今早已枯萎，臉上霎時失了血色，白的就像是今晚的這慘淡的月光，呼吸也變得混亂無章，時急時緩，像在壓抑什麼。原本如紅梅般的雙唇，如今已經變成了淡紫，顏色還在不斷變淡。連眼神的悲憐，也已經讓我不忍目睹，我隻是裝作看著手中的東西。耳邊的清風不斷在我倆的身邊徘徊，似是遺憾，似是無奈。
“…司空公子…如此情誼，宛若自感無福消受…”我這才抬起了頭，直直望進那雙哀默的眼神，似乎看見了他靈魂深處的痛苦。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手中的黑珍珠和祖母綠都閃著明冷的光華，像是冷眼旁觀著一切，又像是為主人逝去的愛情感到惋惜。
眼前的人聽完話後，似是受到很大的打擊，身形略微晃了一下，勉強站定，頭像是難以置信一般緩緩搖著，眼中的心痛無以複加，俊秀的臉上是毫無生氣的落寞，雙手緊握成拳。
我就這樣等著他伸手來去。
他喃喃自語：“…恨不相逢…未嫁時…嗬…未嫁時…未嫁時…”他終於緩緩的抬起了手，慢慢的拿起了我手中的物什，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
他忽然揚起一個淒美絕冽的笑容：“…嗬嗬…沒有你…我要它們作甚！”忽然揚起手，狠狠的往花草中一擲。我隻感覺像是一顆流星般淹沒在了滿園的花草中。
“你！——”我驚呼出聲，想不到他竟如此決絕，那些東西可都是寶貝啊。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司空樂棋卻是有些失魂般，眼神毫無神采，終於，一切都化作了一句歎息：“…若是…連愛你的心…也一並扔了…該多好…”然後，深深看了我一眼，不，應該是宛若，跌跌撞撞的出了院子往陶然居走去。
淡淡的影子被月光無情的拖拽，變得深長。真的是無情嗎，還是，就連月亮也不舍了？它不是無情的拖拽，而是多情的挽留？不管如何，他終是帶著一人的孤寂的影子走了，就如同他來時一般。或許他來時有想過，離去時不會隻有他和影子這麼孤單，形影相吊，踽踽獨行，起碼，連心境也不會是現在這般。
看著他漸漸的消失在我的視野裏，心，竟然莫名的有一絲滯塞之感，甚至有些疼痛，有種衝動想要不再讓他露出那種幾近哀化的孤獨歎息。不知何故，我隻能靠緊握的雙手來抑製體內的越來越大的衝動。
“…宛兒…身體好些了嗎？”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我倒吸一口氣，是蕭唯！
他竟然在這！我怎麼竟然一點沒有察覺，今天真是太反常了。難道是因為司空樂棋的關係？這不可能。難道是因為法術被封印了太多的緣故？這更不可能，我依然可以感受到藍筱的氣息，我究竟是怎麼了？
等一下，先冷靜。首先，不知道蕭唯是何時在那的，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隻是現在恰好經過這裏，哪有那麼好運的，司空樂棋剛走遠，他就出現了。或許，他是故意的，他在提醒我他看見了。
不管怎麼會說，先靜觀其變。
我撫平麵部表情，然後轉身，依然低著頭，怯懦的喊了一聲：“夫君。夫君怎會在此？”蕭唯已經向我走來，月光在臉上透出一片陰影，臉上看不出表情，或者說，他的表情隱藏在了月光的背後。
但是，這比平時更加強的氣勢，令我明白，他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也難怪，任何一個丈夫在碰見自己妻子與其他男人私下見麵都會生氣。即使這個妻子，他沒有任何感情，但這事關男人的尊嚴。
蕭唯在我的麵前站定，在我的身上投下一片黑影，就想要完全籠罩我、控製我一般。若是常人，碰見這氣勢，估計要嚇軟了雙腿，不自覺的跪下來了。幸好我功力可靠，怎樣也不能讓一個可以做我曾孫的凡人小看了，但是，適當的顫抖是必須的。
“嗬，妻子身體不適，為夫過來看一下，天經地義。怎麼就讓宛兒不快了？”聽著他的話，分辨這語氣中的陰冷，小心應對，我現在可以完全肯定他看見了。
“…宛…宛若隻是沒想到，夫君這麼關心宛若而已。”這是句諷刺，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啊，現在，司空樂棋一來，連態度也不同了。都開始關心宛若了，果然是商人，這利益的驅使不是一般的大。
蕭唯是何許人，怎會聽不出來？
“啊，原來宛兒是怪為夫從前沒有關心你啊…這是何物？“他忽然伸出手繞到我的後背，然後徑直將那司空樂棋替我整理好長發的蒼藍色發帶一把扯了下來。力道大得將幾根頭發也順帶了下來。
“…嗚…“我未料到他的舉動，被他一扯，頭皮有些發麻，嘴裏也沒有忍住。身後的長發又散了開來。
蕭唯伸出拿著發帶的手到了我的麵前：“宛兒，這是哪來的？我記得你沒有這藍色的男子發帶吧？”口氣又顯陰森，但卻是微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但卻比不笑來的令我更加心寒。
這人，剛剛不是看見了嗎？還要問我，實在狡猾，我可不會因為他的這句故意引導而認為他剛才確實沒看見而說了謊話，不然，將來不知如何整我。他說過，不可背叛，估計欺騙也算一種，現在還沒必要與他作對，還是老實些來的保險。
“是、是世子借我的。”我低著頭，眼睛卻借著陰影暗暗觀察他的表情，卻發現他似乎鬆了一口氣，氣勢也不那麼逼人了，有了緩和的趨勢。
嗬嗬，果然如此。
“即是世子之物，我輩尋常怎可高攀，是嗎，宛兒？我們總要認清自己的身份，莫要用了不符咱們身份的東西。”蕭唯低沉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院子裏顯得尤為滲人，但卻也透著誘哄的嫌疑，很矛盾呢，卻在他身上顯得本該如此一般。
頭上的影子陡然變大，我略一抬頭，卻是蕭唯低下頭正直直的看著我，仿佛我看穿我的偽裝一般，我先是一驚，但隨後就是坦然的會看著他，毫不避忌。
蕭唯這話明顯在告訴我不要銷想司空樂棋了，我們身份地位都不配，要我找準自己的位子，不要犯錯，尤其不要被他逮到。
我道：“夫君說的是，所以，當夫君在做一些事情時，也請想想自己和對方的身份，莫要讓蕭府蒙了羞才是。”我這話也是說給他聽，讓他放過夏淑清吧，不要再利用她了，雖然我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蕭唯為美人一擲千金在陵都坊間傳的那叫一個凶，可給蕭家帶來了不少負麵印象，卻不知為何，蕭陽和蕭夫人竟沒有阻止。這實在有些奇怪。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回他，眉毛一挑，卻笑了開來，也支起了身子，不再那麼曖昧的靠近我了。隻是，他卻從懷中拿出了一支月青色的釵來。造型相當簡單，卻又不失利落。
他繞到我的身後，緩緩地用那隻目前還看不出質地的釵梳著我的頭發，這才說道：“嗬，為夫明白了。是不是為夫去的地方讓而冷落了宛兒，為夫答應宛兒，隻要宛兒不背叛為夫，你永遠都是蕭府的少夫人，可好？”他這是在向我下保證嗎，還是承諾？這大概是他最大的讓步吧。他明知道宛若是多麽在乎他，故意用這種話來取悅她，拉近她。因為蕭唯知道，如果司空樂棋和宛若在一起，這將不利於他和姚府一起壓製林家了。嗬，蕭唯，你倒是每句話都給宛若下著套啊。
可是，我不稀罕。
“…夫君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隻要找到了我要的答案，我立刻就走，決不留戀。現在，就按你說的算吧。
他忽然用手箍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那眼中是藏匿下的寒光。
“不要敷衍我！宛兒，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以為你這樣就可以了，我說過，隻要你不背叛我…你就永遠是我的宛兒…懂嗎？”他的手指越收越緊，下巴也越來越疼，但是，最令我在意的是他說的話。
什麼叫不要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如何知道我是在敷衍他？又或者，他從一開始就沒把我當成真正的宛若嗎？呃，我的演戲就真這麼差嗎？我有些挫敗。等一下，我在瞎想什麼，現在重要的是，他說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在提醒我不要輕舉妄動、安分點嗎？
“宛兒，再過幾天，父親就要從滄海回來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畢竟，他可是讓蕭家成為江南第一家的人啊。”眼中閃著莫名的光，緊緊的看著我，嘴裏緩緩的說完每一個字，就像要讓我聽清楚一般。
蕭陽…果然要回來了…
慢著，蕭唯與我講這些做什麼？莫非，他知道我有可能要和蕭陽做些什麼？或許，他在乎懷疑？更或者，他在提醒我，不要試圖和蕭陽做些什麼？
蕭唯終於鬆開了手，笑得一臉莫名：“宛兒，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嗬嗬，這裏風大，我們進去吧——還有，”他本已經準備動身，卻又忽然停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記住我的話。嗬，走吧，讓世子和林少爺等了這麼久，實在不合禮數。”說完，就回過頭，自然的牽起我的手，向屋裏走去。
我被動的任由他拉著，低著頭，心裏，卻百轉千回。
好厲害的蕭唯，不管他今天講這話的意圖是什麼但卻是讓我有了危機感。我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麼不早點去他的書房求證一下。如果今晚我的計劃成功了，不是還得再呆上幾天才能行動？豈不是真要等到蕭陽回來？那平白的風險就會增加，多不劃算。但是今晚的事勢在必行，又不能再往後推延了。不過話說回來，怎麼蕭唯會忽然跟我講這些事，如果我被蕭陽抓住把柄，他不是更該開心？——雖然，我想應該不會這麼簡單被看穿——起碼，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冷落我，而不至於擔心會和姚家翻臉，更可以和他的表妹雙宿雙棲，當然，他們現在已經是了。但是，可以更加的名正言順，而且又能借刀殺人，豈不一舉兩得？
他究竟在想什麼？
就著這個期間，蕭唯已經牽著我上了望陶然。我們一起繞過屏風，進入了眾人的視野。
小寶說：小寶錯了，小寶玩qq遊戲玩得昏天黑地，頭昏腦脹，但是想到今天的還沒有發上來，忍痛繼續寫，期間思維混亂，請看官們指正，也請諒解，哎，好辛苦啊，都這麼晚了，還要來碼字，可最重要的是，竟然都沒有人稀罕，哎，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下章內容，蘇夜要受傷了——蕭唯通知的態度正在變化，話說同誌們看見了沒，小寶寫的對不對呢，一切都隻是紙上談兵。登登，蕭陽要回來了，書房要去了，奕冉美人那也要去了（大家不會忘記那個美人了吧，傷心ing），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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