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7 更新時間:10-03-08 22:32
“傾宇,以前本帥認為,隻有集合全國兵力,形成統一戰線才能禦敵抗辱,實現國之崛起強盛。
“然而在民族危難之際,願為國盡忠肝腦塗地之誌士前赴後繼,卻也永遠不缺崇洋媚外賣國求榮之人!
“我讓人一步,人卻不敬我一分。”
方君乾目光冷竣,語氣冰涼:“是方君乾錯了,想得過於美好天真。已經錯過一回,就不會一錯再錯!”
“這兵權,還得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洛迦山下,南統軍駐紮的官兵不但沒有散去,反而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難道他想把整個南統軍搬來不成!”段大總統氣急敗壞如坐針氈!
揮手招來暗中監視方君乾的下屬:“方君乾近況如何?”
“還是老樣子,上上課讀讀書,偶爾去幹事會轉轉,溜到洛迦山練練兵,跟平時沒什麼不同……”
段齊玉疑心:他有這麼老實?
“他平時沒什麼過激言行嗎?”比如說對自己對國統府的不滿——
助理仔細回想了一下:“沒有。”
“沒有?”段齊玉冷笑,“他哪來這麼多錢給屬下做安家費?他怎麼支付得起這幾萬人的日常開銷?也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一定有人暗中幫助方君乾!
一定!
“方君乾平時跟誰走得比較近?”
助理為難道:“這……方少帥跟同學們的關係都不錯,上次還聽說肖參謀長帶少帥去洛迦山遊玩。”
“肖傾宇?”
這個一向對人不假辭色的總參謀長,怎會無緣無故帶人上山遊玩?!
更何況是入京不久,從未有過交集的方少帥!
這兩人一定有交情,還交情不淺。
段齊玉咬牙切齒,“肖、傾、宇——果然是他!”
恍惚間,似乎看見那個白衣少年緩緩抬首,朝自己看來。
帶著深深的探究,莫名的嘲弄,自己的齷齪無恥卑鄙肮髒在他冰冷銳利的幽深瞳孔中,完全無所遁形。
雖不願承認,但對著這個深不可測的肖總參謀長時,段齊玉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你說這肖傾宇怎麼這麼好運呢,當初早該被蕭家扔掉喂狼了,偏那餘宜池橫插一腳,相信他是什麼‘救世之大賢’,向蕭家施壓將他保了下來,還送他到洛迦寺清修,說什麼聽天由命
。要不然他哪能活到今天?”
“他要是死在繈褓中也省了本總統許多麻煩!”
他早就恨上那個少年。
無關乎金錢和地位,完全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卑。
為了生存,段齊玉什麼都幹過。
端過盤子,洗過碗,鬧過革命,賣過鴉片,拐過婦女。
他知道,隻有不斷往上爬,才能把那些以前侮辱看扁過他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弱肉強食,他也認為這沒什麼不對的。
後來跟了孫仲愷,這是他發家的開端。
他的偽裝騙取了國父的好感。同樣,他的會做人也令一些大族權貴滿意不已。
孫仲愷病重逝世後,段齊玉在新任大總統的爭奪戰中得到了蕭家的全力支持,終於如願以償坐上了國統府大總統的寶座。
可是,沒有人知道。
在孫仲愷彌留之際,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孫家任何一個人。
當時他身邊,隻有一個肖傾宇。
年僅十歲的肖傾宇。
沒有人知道孫仲愷在遺囑究竟吩咐了些什麼,除了肖傾宇。
打從第一麵見到這個白衣少年,段齊玉就無法喜歡信任。
那個少年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誌得意滿意氣風發的段大總統就像被當頭潑了桶冰水!
那銳利的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戲弄和輕蔑,讓他的呼吸都為之一窒。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乞丐麵對著一個億萬富翁,有一種更本能的自卑與嫉妒。
同樣的,段齊玉也憎恨方君乾。
方君乾的年輕,方君乾的桀驁,方君乾一手立下的戰功還有在軍中民間的聲望,都讓他下意識地感到:自己已經老了……
自己已是垂垂老矣,精力不再。
就像一隻被拔了毛,被關在鐵籠裏等死的禿鷹。
而方君乾,卻是一頭剛剛斷了奶,正待嘯傲山林的猛虎。
方君乾,肖傾宇……
早該想到兩人會走到一塊兒去。
“連名字都取得不好——一個寰宇大帝一個無雙公子……哼哼!”
虛偽的笑容在他爬滿皺紋的臉上慢慢定格,漸漸凝固。
“不過眼下這兩人都不好動呀……那個肖傾宇雖不像方君乾有軍隊在手,但餘藝雅一直鍾情於他,餘係一派不好得罪。”
助理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段總統:“大總統,聽說餘藝雅小姐想等大學畢業之後就跟肖參謀長成親。”
“什麼!!?”這下連老謀深算的段大總統也大吃一驚!
雖說肖傾宇和餘藝雅可謂郎才女貌,一直是眾人看好的金童玉女,且餘藝雅對肖參謀長的情意他也心知肚明。
不過段大總統心裏卻一點都不矛盾。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們兩個要結婚,那是休想!
要是讓肖傾宇掌握了餘係一派的全部力量,那還得了!
段齊玉麵容陰沉:“肖傾宇對此事反應如何?”
“參謀長暫無表態。屬下愚鈍,也猜不透肖參謀長究竟是何心思。”
段齊玉揉揉自己皺紋縱橫的老臉:“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肖傾宇一向以國事為重,為此可把兒女私情盡拋在一邊。他不表態,餘藝雅的打算多半要落空了——肖傾宇最近在忙些什麼
?”
“哦!”助理慌忙回答,“肖參謀長最近正在安排與倭桑的和談事項。”
段齊玉眼神飄忽,緩緩自言自語:“和,談。”
隨後,
總統府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擊倒對手,首先要了解對手。
這樣才能一擊致命,不留後患。
肖總參謀長一直是這條至理名言的忠實信奉者。
“參謀長,屬下已打探到仁裕親王平素喜好。”
小樓書房內,隔著明亮的光束裏起舞的塵埃,白衣少年靜靜端坐品茶:“說吧。”
“早在倭京,仁裕親王就愛去花柳巷,人送綽號‘花王’。”
肖傾宇淡淡一笑:“花王?尋花問柳之王?”
手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仁裕親王雖好色,但隻好男色……”
肖傾宇眉頭一挑,麵上掠過一絲青氣。
忍住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覺,肖參謀長的回答很簡單:“平京孌童雖少,卻也不是沒有,林助理你去安排吧。”
國統府議事結束後,肖總參謀長走出議事大廳。
還未出國統府大門,迎麵走來兩個人堵住了他的道路。
肖參謀長不得不停住腳步。
來人是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長得倒也算周正,然而從他粗亂的眉毛顯露出暴戾與邪佞。
鷹鉤鼻更突出他刻薄狡詐的天性。
還有一個,估計是他的翻譯。
肖傾宇淡淡道:“仁裕親王?”出於本能的機警,肖主席不想過多理會他。
“原來是認識本王的機靈人!”仁裕笑得得意。
遠遠一眼已是驚若天人,近看果真風流天成,無可挑剔。
他安靜的站著,海天純淨,浮雲悠閑。
遊離寂寞之中,淡漠繁華之外。
這種繁華的寂寞讓仁裕升騰起一種強烈的欲望。
“這位是?”他用倭語問。
翻譯慌忙介紹:“這位是國統軍總參謀長肖傾宇閣下。”
仁裕顯然大吃一驚,油肥臉上的輕佻褻玩的表情一下子收斂了許多。
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坐上國統軍總參謀長這個位子的。
“參謀長閣下,久仰大名。”仁裕伸出手,眼睛卻直勾勾地盯住對方纖細有力,毫無瑕疵的手。
肖傾宇沒有伸出手,隻冷冷看了他一眼。
仁裕忽然覺得一堵寒冰一下子撞了過來,緊緊挨著自己的鼻尖,他皮膚上的毛孔,包括呼出去的熱氣,都可以感受到這堵冰牆所凝結的寒氣和不可侵犯的森嚴——隻一眼,就讓人感受到
那種凝重的壓迫!
仁裕的心顫抖了一下,有了往後退兩步的衝動。
臉色鐵青地收回了手,一向作威作福的仁裕親王何時受過這種冷遇?!
用他那蹩腳的中文叫囂著:“參謀長可是看不起我倭桑帝國的王室代表?!我倭桑帝國兵強馬壯,要不是你們國統軍被我們打得丟盔棄甲,你們會來賠款求和嗎!”
“嘖嘖,莫非是本帥記錯了?”慵懶邪魅的聲音從肖傾宇身後傳來,“在南方被本帥打得哭爹叫娘的難道不是兵強馬壯的倭桑帝國麼?”
方少帥一身黑色學生裝,看上去就像一個帥氣陽光的大學生。
他徑直走到仁裕親王麵前,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了一番。
仁裕那兩撇小胡子瞬間愉悅了他。
不是他不懂人際交往時的禮貌,實在是……實在是因為那兩撇八字胡……太有喜感了!
這麼想著,就忍不住輕謔笑出了聲!
肖傾宇反肘狠撞他一下——
兩國將帥的對峙,他居然在暗自取笑對方的胡子!
“抱歉抱歉……”方君乾咳嗽幾聲,再度忍俊不禁,“實在是忍不住……”
他還笑個沒完了他!
仁裕雖聽不大明白方少帥究竟在說什麼(中文水平有限),但用膝蓋想想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轉頭問翻譯:“他是誰?”
翻譯壓低聲音:“這位是南統軍的少帥方君乾,現在是國統軍中將——”看仁裕親王一臉懵懂的樣子,忍不住補充一句,“就是那個方鈞天!”
仁裕瞪著方君乾的眼神都變了!
誰都想不到這個學生模樣的少年,居然就是在南方連戰連勝,打得他們落花流水铩羽而歸,被倭桑軍事委員會列為頭號危險人物的的方鈞天!
仁裕八字胡一抖:“他剛才說什麼?”
翻譯為難地看看雙方,正準備為兩國和平外交貢獻點自己的才華。
不過,還沒等他來得及美化下方少帥的言辭,
白衣少年已從口中淡淡吐出方少帥言詞倭語翻譯版。
地道的倭京語,字正腔圓。
翻譯大驚:“肖參謀長懂倭語?!”
白衣少年不動聲色地暗諷:“肖某略通十二國語言,這倭語卻是最後才學的。”
被方君乾這般痛揭傷疤,即使仁裕親王再能裝,在這種時候也氣得眼皮抽搐青筋直跳。
“你有膽子再說一遍!”這話是用中文說出。
方少帥是誰?
跟他比囂張,估計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再說一遍?難道是本帥說得太好了?……真是個奇怪的要求。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祈求了,那我就大發慈悲成全你好了!”清了清嗓子,方少帥的聲音清晰的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
人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莫非是本帥記錯了?在南方被本帥打得哭爹叫娘的不正是兵強馬壯的倭桑嗎?還有,人魚親王你這兩撇小胡子實在太有喜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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