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562 更新時間：09-02-17 11:19
我見到豪格再也不躲了。我想好了，躲也躲不過去，還不如勇敢麵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蘇茉兒。”豪格在花園跟我打招呼，“大阿哥。”我屈身行禮。“我昨日剛得了一個玉鐲子，成色還不錯，記起你曾有個被摔碎了，就當我陪於你的吧。”我看著他並不接話，他又接著說，“你放心，這可不是來曆不明的東西。”
我笑了一下，“大阿哥，這要是來曆明的東西，我就更不敢要了！”豪格聽完卻笑著搖了搖頭，什麼話也不說拉起我的手就要把鐲子往手上帶，我掙了兩下掙不脫索性也就任由他。鐲子很小，他卻一使勁硬給套了進去。很疼，我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要不要，也由不得你啊。”他小聲在我耳邊說。
我朝四周掃了一眼，輕笑著回話，“可，帶不帶，由得了我。”說完，我把手往旁邊的亭柱子上一磕，鐲子應聲而碎，割破了我的手腕，鮮血一條一條的往下流，我卻覺得我從沒有這樣痛快過。“精彩！不虧是蘇茉兒！”豪格從鎮靜中恢複過來，鼓掌稱讚。“大阿哥謬讚了，奴婢今兒還有事，先行退下了。”我轉身的時候看見站在我身後不遠的多爾袞，以及多爾袞身後的小玉兒。我衝多爾袞笑了一下，他看著我，想說什麼卻又忍了回去。
多爾袞，我絕不會向他妥協，絕不！
手腕上纏著紗布，並不會太疼。隻是不知道豪格還會用什麼方法來達到目的，所以心裏一直不安穩。布木布泰看著我每天焦躁的樣子，似是也心疼的很，給我吩咐了很多安心靜氣的補品，我卻一口也吃不下去。
多爾袞被準半個月的假期。不知他最近在幹什麼，從那天見過後，我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貝勒爺吉祥。”遠遠的見到多鐸過來，我俯身行禮。“吉祥，吉祥，快起來吧。”多鐸把我拉了起來。“最近也沒見你常在宮裏走動，可是遇見棘手的事了？”我旁側著打聽多爾袞的消息。
多鐸沉了臉，光眨眼睛不說話。“要是不方便說也就算了，我隨口一問。但，要是有能用得到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我想著或許這事真的是很麻煩。多鐸搖了搖頭，臉色不悅，“不，不是什麼場麵上的事。是我哥。”我心下一驚。
“他這幾天不知怎麼了，每天不見人影，到了半夜才一身酒氣的回來。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讓進，還大罵了我一頓。”多鐸神色委屈，想來他從小被多爾袞疼愛，也沒挨過什麼委屈。“罵你？！為什麼？總得有個緣由。”
“他，他說我不懂事。說我竟連累周邊人跟我受罪。說我不爭氣，不知上進。還，還說我不配喜歡你。”多鐸神色黯然，看來受傷不輕啊。我看著笑了笑，“沒事，你哥跟你說笑呢。他喝醉了說的話怎能算數。”“喝醉了的話才是真心話。”多鐸低聲嘟囔。
我心裏一狠，“你這個樣子我看了也要生氣，也要罵你了！就這麼點小事你就記恨你哥。你想想你哥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他大可以在朝堂找份輕鬆的工作，可他現在卻拿命拚在戰場！他這是為了誰？！你還怪他！他去怪誰？！”我看著多鐸低著頭不吭聲，壓了氣又勸他，“多鐸，這裏有多少人在盯著你們看，在等著把你們碎屍萬段，你隻能和你哥相依為命，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不怪我哥。我知道是自己不好。”多鐸抬眼看我，“聽說你受傷了。”“不大礙，隻要你和你哥好好的，我怎樣都不覺得難過。你們就是我最後的依靠，你知道嗎？”多鐸點了點頭，抬起我的手腕看了看，“是，蘇茉兒，你也是我最後的依靠。”說完多鐸就走了。我心裏一陣難過，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走去了那個最高的塔樓，多爾袞果然在上麵。這次卻是已經大醉了，眼神迷離，如玉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紅暈，修長十指緊握酒壇。我看著他不說話，他卻似乎感受不到我來了，隻是一個勁的喝酒。
我走過去拿起一壇酒，拍開泥封，然後全部從他的頭上澆了下去。他抬起頭看我，我把壇子一摔，“你就在這自暴自棄還有什麼臉罵多鐸。你這樣是想讓我去嫁給豪格嗎？！”多爾袞突然仰麵大笑，“我，在外麵一令千軍動，一劍敵膽寒。可我卻連我愛的人都護不住。我這樣拚命有什麼用。”
“你在這醉酒度日就有用了？！我不用你護，我自己護我自己！如果我蘇茉兒淪落到讓一個酒鬼來護，那我未免也太不濟了。”我指著多爾袞訓斥道。“蘇茉兒，我好累。我總以為我的身份會是保護我的愛人的利劍，可卻成為牽絆你連累你的障礙，絆住了你的自由，累住你為我受苦受傷。”
多爾袞突然站了起來，抓住我的手，手腕上的傷還沒好，我似乎都能感到傷口裂開血液婉婉流出。多爾袞盯著我，堅定的說：“蘇茉兒，你曾說過你受不起我的愛。其實你說反了，是我受不住你的。我娶了那麼多福晉，可我才感覺到愛一個人是這樣痛苦，這樣無能為力，這個感覺太糟了。蘇茉兒，我放棄了，你也放棄吧……”
我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的幾乎站不住，連手上傳來的痛苦也感覺不到。這些日子對豪格的抵抗似乎都成了笑話。“好，好，好極了。”我站穩了身體，看著麵前的多爾袞，“可是多爾袞我要告訴你，你罵多鐸的話其實也說反了，不配愛我的人是你！”我推開了他，扶著牆一步一步的走，似乎一切感官都停止了工作，聽不見，說不出，看不到，嚐不清，隻覺得周身麻木，隻有心髒在一下一下的跳動的感覺清晰而放大的呈現。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恢複，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豪格。我心裏一驚，翻身起來。“我什麼也沒做，隻是看見你暈倒在花園裏就把你帶回來了。”豪格在離床不遠的地方，手裏拿著一本書，見我醒了走了過來。我搖晃著扶著床站了起來，“謝大阿哥，奴婢銘感五內。不便多有打擾，奴婢先行退下。”
“蘇茉兒！”豪格叫住我。我回頭看著他，今天他要是想做什麼我是絕對沒有反抗的力量的，“大阿哥還有什麼吩咐？”“你……”他猶疑了一下，又恢複了他以往的神色，“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別還沒做我的福晉呢就先小命不保。那我肯定非常遺憾少了你這個樂趣。我希望你還能跟我鬥上兩個回合才是，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正要說話突然腿一軟，豪格跑過來扶住我，我正要掙脫，就聽見外麵有人宣唱，“貝勒爺到~~”我和豪格一抬頭看見多鐸風一樣的闖了進來。
“啊，蘇茉兒原來在這啊。”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豪格，豪格鬆開了我，多鐸走過來看著我說，“聽說你前兩天傷了，我去永福宮給你送藥，你不在，我打聽了半天才知道你在這。”“十五叔真是體貼下人。連我也自愧不如，阿瑪說的對，我真應當跟十五叔好好學學。”豪格語帶諷刺。
“那是。我身上值得你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多鐸仰頭毫不謙虛的說。豪格一臉不可思議。要不是氣氛不對，我真的想大笑。“不知大阿哥可還有吩咐，如若沒有我就要帶她回去了。剛出來的時候側福晉吩咐我見了蘇茉兒讓她趕緊回宮。”
豪格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既然福晉找蘇茉兒有事，她自然應當趕緊回宮辦差。我也是偶遇她昏倒才扶她進來歇歇的。”多鐸瞪了豪格一眼，說了聲“再會。”就扶著我出去了。我也才發現就那麼一會，我除了一身冷汗。
“你怎麼會昏倒！”剛出門多鐸就開始算賬。“啊，天氣太熱，中暑吧。”我隨口胡謅。“你啊！”他用手戳我腦袋，我捂著頭隻哼哼，“好暈啊”，嚇的他又加快了腳步想快些把我送回宮。
麵對多鐸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覺得開心，見到他就能發自內心的笑。可麵對真正喜愛的多爾袞我卻隻有心疼和難過。
多鐸把我放下後囑咐了兩句就走了。剩我一人望著空屋發呆。多爾袞你是懦夫，可我不是；多爾袞你要妥協，可我絕不……
“大汗駕到~！”屋外太監尖聲喊道。我和布木布泰對視一眼，趕緊起身接駕。“起來吧。”皇太極伸手扶起布木布泰。等到我倆抬頭才發現，今天這隊伍頗為龐大，除了皇太極，多爾袞和多鐸也來了。豪格，也來了。看見豪格的眼神直盯著我，我心裏開始發慌，下意識的往布木布泰身邊靠了靠。豪格似乎察覺到我的害怕，自嘲似的笑了笑。
“蘇茉兒，看茶。”布木布泰在大家都落座後吩咐。“不，蘇茉兒不要去，換個人去吧。我們今天來就是有事找蘇茉兒的。”皇太極開口說著。布木布泰看了我一眼，坐在了皇太極身邊。
“蘇茉兒，你進宮也有十年了吧。”“稟大汗，九年零五個月了。”我畢恭畢敬的回答。“真是不短了，想來你也有二十了吧。”“二十有一了。”
“宮裏向你這麼大的女子都早已出去尋了人家。原是我有私心，想讓你多陪陪你家側福晉才沒準你出宮。現在看來，真是罪過。蘇茉兒，你可有意中人，我給你賜婚，讓你有個依靠，可好？”皇太極的話讓我嚇了一跳，我看向布木布泰，她也一臉迷茫。
“大汗，奴婢命薄，這輩子隻想伺候福晉，不曾想過嫁人。大汗，你就讓奴婢陪著側福晉吧。”我跪下磕頭。“蘇茉兒你先起來。”皇太極柔聲道，“你雖這樣說，我卻不能這樣做。耽誤人姻緣，佛祖也會不高興的。”
我愣生生的看著皇太極，不接話。心裏慌亂不安，不知要怎麼辦好，這要是真把我指了人……我用餘光偷偷的看了看多爾袞，他正襟危坐，用杯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刮著茶碗裏的茶葉，並沒有什麼異常，我心下一涼，真是冰徹寒骨。
“蘇茉兒，你陪布木布泰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把你隨便嫁於一紈絝子弟我也不忍心。剛巧今日豪格來找我，說想納你為側福晉，你可願意？”皇太極的話讓我震驚無比，我看向豪格，他還是嘴角噙笑，安然處之。
“奴婢沒那福分，不敢當側福晉。”我跪下回話。“大汗，讓蘇茉兒再陪臣妾幾年吧，臣妾離不開她。”布木布泰也跪下請求。“這話是怎麼說的，你離不開她就要讓她一輩子老死在宮裏？！你有了孩子，你可有想過蘇茉兒是不是也想做母親，享享天倫之樂？！”皇太極扶起布木布泰，“讓你做側福晉也是豪格的意思，他也不舍得委屈你做庶福晉，做侍妾的話連我都不會答應的。”
我抬眼看向多爾袞，他臉色如常，甚至都不看我一眼，除了喝茶就是看向多鐸。“大汗……”我正準備再次請求的時候多鐸站了起來，“為什麼要把蘇茉兒嫁給豪格，我也喜歡蘇茉兒，我也要娶她。”聽玩這句話，我當時恨不得死了算了。
“十五叔，凡事要講個先來後到吧。”豪格也站了起來。這就是皇家，一個女子一聲的幸福，居然要講先來後到！我完全不想在掙紮，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你是晚輩，不說要尊老敬長，還在這跟我講先來後到！”多鐸絲毫不讓。“住嘴！”皇太極出聲嗬斥，“像什麼樣子，我們來這不就是聽蘇茉兒的意見來了麼！你們還嫌在剛才在大殿上吵的不夠？！”
原來他們是在那產生了爭執才來了這裏問我。我又看了看多爾袞，他依然風采耀人的坐在那，他怕也是因為多鐸才來的吧，如果不是擔心多鐸出事，他應該是不會來的。“蘇茉兒，你到底什麼意見？！多鐸和豪格都願意納你為福晉，你不會一個也看不上吧？！”皇太極轉向了我問。
“蘇茉兒，你別怕！”多鐸走到我身邊，“你站起來，大聲的告訴他們，你會做我的福晉。”他扶起了我，我看了看他。“蘇茉兒，你可要慎重啊。”豪格站在了我的另一邊，我又回過頭看了看他。
我推開了他倆，向皇太極走去，路過多爾袞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停頓。“大汗，奴婢受用不起，奴婢願陪伴側福晉，永生不嫁。”我跪下回答道。“蘇茉兒！”多鐸驚詫的叫我。連豪格也為之一震。
“蘇茉兒，你莫非是覺得我後金王朝一個貝勒，一個阿哥竟然都配不上你麼？！我要給你親自指婚你竟敢拒絕！你當天威是你可兒戲的？！”皇太極有些發怒，可我渾身冰涼，心如死湖。“奴婢知罪，請大汗責罰！”“好！好！好！”皇太極站了起來，有些氣急敗壞，“來人！給我拉出去打五十大板，讓她知道知道頂撞上位是什麼滋味！”
“大汗！蘇茉兒體弱，你饒了她吧，她還小，不懂事。大汗，臣妾求你了。”布木布泰跪下直磕頭。
“大汗，你饒了蘇茉兒吧。”多鐸一麵拉住我不讓那些太監拖走，一麵跪下跟大汗求情。
“阿瑪，這是不是蘇茉兒的錯。是兒臣不懂事，不先詢問她的意見。請您手下留情。”豪格也跪了下去。
皇太極看了一眼多爾袞，他從進來就沒換過姿勢，臉色都沒有變一下。覺察出來皇太極在看他，多爾袞也抬起了眼，跟皇太極對視，他嘴角一彎，似是不甚在意。對於蘇茉兒嫁人不在意，對於蘇茉兒會命喪板下也不在意。皇太極看了看多爾袞搭在在椅子上的雙手，長年打仗卻依然白皙修長，可現在卻死死的抓著扶手，連關節都開始泛白，不在意？！多爾袞，就讓我看看你是真不在意還是隱忍不發！
“拉出去！打！”皇太極一聲令下，蘇茉兒被兩個人拉了出去，多鐸站了起來，隨著蘇茉兒飛奔出去。豪格也站起了身，對皇太極做了個揖也跟了出去。布木布泰顧不得擦眼淚，也追了去。
門外傳來棍棒打在肉體上的悶聲，卻聽不見蘇茉兒的叫喊，連哭泣也沒有。隻有一聲一聲的傳報貫入耳，“一，二，三……”皇太極又掃了一眼多爾袞，隻見他臉色慘白，抓著扶手的手整個都泛了白。多爾袞，你可還能裝的下去？！
皇太極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路過多爾袞的時候，他看著隨著傳報不自主的微微抖動的多爾袞笑著說，“不出去看看？記得你以前跟蘇茉兒關係也是不錯的，她的騎術還是你教的呢。”說完就走了出去，多爾袞站起了身也隨了出去。
皇太極看見哭的一塌糊塗的布木布泰，很是心疼，可又不肯放過如此整治多爾袞的機會。他隻能抱著不住求情的布木布泰。多鐸握著蘇茉兒的手，蹲在她麵前，眼圈早已通紅，隨著一下一下的響聲身體也跟著顫動。皇太極覺得很吃驚，原以為多鐸對於蘇茉兒也就是一時迷戀，可如此看來竟是愛入身骨，這個在戰場上流血廝殺的熱血男兒竟為了她紅了眼眶。
豪格站在離蘇茉兒稍遠的地方，或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自己早已握緊了雙拳。皇太極泯然一笑，又瞅向多爾袞，他壓根不敢往蘇茉兒那看，一直低著頭。皇太極突然覺得多鐸都比多爾袞勇敢的多。他朗聲問道，“打了多少下了？”“稟大汗，打了二十三下了。”皇太極點了點頭，看著多爾袞，厲聲說，“接著打！”
棍棒聲又響了起來，這回蘇茉兒卻再也忍不住了，除了傳報聲和板子聲還摻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悶哼聲和啜泣聲。等報到三十的時候，皇太極出生製止，“夠了！停手。帶她過來。”
兩個小太監想扶蘇茉兒，被多鐸一人一腳踢到一邊，“滾開！她也是你們兩個醃臢東西能碰的。”多鐸抱著蘇茉兒到了皇太極麵前。皇太極看著蘇茉兒臉色慘白，旗袍也早已被血浸透，下唇被咬出了血，趁的唇色和臉色更加蒼白。他忍不住出聲問，“蘇茉兒，這樣做值得嗎？”他相信，他和蘇茉兒甚至是豪格和多爾袞都知道這個值得意味著什麼。蘇茉兒輕輕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皇太極心下一驚，繼而恢複神色厲聲問，“這回你可想好了？！”蘇茉兒輕輕推開了抱著他的多鐸，朝著皇太極一步一挪的走去。在走之前她甚至還輕聲的對多鐸說了聲“對不起”。
她一路走，覺得自己就像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魚，她想自嘲的笑笑，出口卻是一聲呻吟，把自己嚇了一跳。搖搖晃晃的一直走，抬著頭一眼不落的看著臉色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多爾袞，心裏覺得無比的安定。
她突然摔到在地上，又慢慢的爬了起來，跪在皇太極麵前。忍著全身劇痛，緩緩的磕了個頭，顫抖著細弱的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大汗，奴婢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皇太極一驚，看著麵前纖弱蒼白的蘇茉兒，他突然記起當初和布木布泰大婚時第一次見到蘇茉兒時她靈動嬉笑的神情。這個皇宮，真的能折磨人至此嗎？！他一直覺得憐弱的蘇茉兒此時卻比任何人的勇敢堅定，這樣的氣勢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豪格不行，多爾袞不行，甚至是自己也不行。
他穩了穩思緒，用極快的語調高聲說道，“既然如此，我要是不了了你的這份心境倒是我的不知趣了。你想一輩子在宮裏你就待著吧。”皇太極頓了頓，“傳我旨意，蘇茉兒永居宮中，此生不得論嫁！”他說完後就以極快的速度走了，或許是不敢看蘇茉兒的眼神，或者是不敢看布木布泰的臉色，總之，他覺得此時的永福宮竟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皇太極走後，蘇茉兒倒是愣了一會，然後對著皇太極剛剛站過的位置又緩緩磕了個頭，顫微微的說了聲“謝大汗成全。”布木布泰背過臉去，隱忍著啜泣。多爾袞卻揚步走了出去，一步都沒停。蘇茉兒在他出去後突然開始低低的笑，好像怎麼都停不下來一樣。使勁的笑，聲音越來越大。
蘇茉兒笑的似乎快喘不過來氣，俯在地下的身子一抖一抖的。豪格走了過去，“你……”蘇茉兒抬起頭來，看著想要說些什麼的豪格，然後又開始接著笑。豪格看清抬起頭來的蘇茉兒，驚的退了一步，一直在笑的她臉上卻滿布淚痕。眼淚順著尖尖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
豪格又往前走了一步，蹲了下去，“蘇茉兒，遊戲才剛剛開始。你可別這麼早就結束啊……”說完就也大步的走了。多鐸站在蘇茉兒的背後，一直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蘇茉兒哭，看著蘇茉兒笑。
過了許久，蘇茉兒再也跪不住，爬在了地上。多鐸走了過去，半跪在蘇茉兒麵前。蘇茉兒閉著眼睛，很安靜的爬在那，眼淚依然從眼角不停的流出。多鐸伸手擦去了她的眼淚，輕聲說道，“蘇茉兒，等我。”蘇茉兒睜開了眼睛淡漠的看了一眼多鐸，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表情欲笑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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