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2 更新時間：10-03-09 09:59
15。新的生活
三年後——
“這次企劃能夠如此成功，多虧了葉主任你呀。”部長笑著拍著葉瑨的肩膀。
“部長見笑了，這是在大家的努力下完成的企劃，我們是一個團隊，所以功勞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葉瑨禮貌的說。
“你還是那麼謙虛。”部長笑著離開辦公室，與此同時整個辦公室也開始慶祝起來，大家都歡呼著，簇擁在葉瑨周圍。
轉眼間，3年過去，真正工作之後才發現比想象中來的辛苦，那種學生時的激情早已被時間的利刃消磨的精光，雖然現在還算穩定，但指不定哪天被派遣回家。葉瑨就不一樣，從新人開始就已嶄露頭角的他，一直深得領導的厚愛，在職員當中也是一等一的好夥伴，以至於短短2年間，晉升為部門主任，有了自己的團隊，而他所帶領的團隊也是獲得殊榮最多，企劃成功率最大的。在看看自己，隻是從新職員變身為老職員這種微妙的區別而已，工作能力什麼的完全沒有提高，還經常犯下一些低級錯誤，正是因為他這種工作狀態，所以才一直都晉升不上去。
“我回來了。”這是3年來蕭俊唯一沒有改變的習慣，這個曾經讓他感動溫暖的家，現在隻有他一個人的溫度。每天準時下班，準時吃晚飯，準時睡覺，準時早起，準時上班，這種看起來無趣的生活，卻成為他戒不掉的習慣，葉瑨說過他太過於執著，總是扒著過去不放手，以前這樣，現在更甚。
“你有一通新留言。”蕭俊按下播放鍵。“小—俊，現在過的怎麼洋，有沒有升職啊，還是說依舊是個不中用的小職員，喔嗬嗬，東尼很想你，期待你賺錢坐飛機來看我們……”蕭婧一如既往的損人口氣，真不知道姐夫是看上他哪一點，竟然還把他當個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
不過說到東尼，蕭俊想起那個直勾勾朝他伸出的雙手，那像是浸染過得水藍色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遺傳自他父親的金黃色頭發與白色皮膚，整一個活寶，有了這樣可愛的兒子，難怪姐姐比以前收心很多，沒事就把東尼掛在嘴上，到處炫耀她的寶貝兒子，上次還特地把他從英國帶到這裏，一家家拜訪，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
“我出門了。”關上房門，開始新一天的工作，由於企劃剛剛完成，新任務還沒有下來，工作自是沒那麼繁忙，這讓蕭俊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今後的去向。最近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在這城市待了25年，沒有離開這裏一步，總是等待著，等待著溫暖，等待著幸福，被動的接受別人給與的一切，很少主動去爭取什麼，到底他是怎麼過來的，這25年的人生，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悲涼。
“怎麼了。”葉瑨走過他身邊說道。
“沒什麼，隻是在想一些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事。”蕭俊淡淡的說。
“是嗎，想出頭緒了嗎。”看著遠處的風景，葉瑨問道。
“差一點就有了。”3年過去了，葉瑨依然在他身邊，依然帶著以前那種說話口氣，隻是他們之間多了一層不容越過的薄紗，那是彼此的最後底線，默契的不去觸碰它，不管經過多少年，這層薄紗都不會消失，那是他們年輕時種下的苦果，帶著酸澀的過往所編製的屏障，阻擋著彼此。
“這樣啊。”葉瑨淡淡的說。
“好像我一直都沒有對你說過對不起。”蕭俊慢慢開口。
“……”葉瑨靜靜聽著。
“其實不是忘記說，而是覺得如果我說了，就不能夠在這樣繼續依靠你，這樣想的我，還真是有夠自私的，但是……”蕭俊頓了頓。
“但是，這樣對你來說，似乎傷害更大，明知道對我的感情，卻還這樣利用著。不過，現在我能夠說出來，能夠對你說出對不起這句話，對不起。”蕭俊慢慢的開口說出那三個字，這麼多裏麵來一直沒有真正去麵對它。
“蕭俊……”葉瑨不奢望蕭俊把心思轉向他，他隻願保留這唯一連係彼此的羈絆，即使隻是依賴，即使隻是替代，他都願意，他不在乎被這樣利用。葉瑨以為岩煒消失後，蕭俊會更真誠的麵對他，而這一聲對不起，把一切都打破了，連最後的一絲連係都斷裂的幹幹淨淨。
“真的，很對不起。”雖然葉瑨在生活上很照顧他，讓蕭俊漸漸的開始依靠他，誤以為自己對待葉瑨的感情是一種類似於喜歡的情感，但是他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這種忽近忽遠的感覺從一開始就虛無縹緲，就像他對待岩煒的態度一樣，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距離感，但不管怎麼樣，葉瑨和岩煒都是不一樣的，轟轟烈烈的愛情隻能有一次，那一次就可讓自己奮不顧身且畢生難忘。
“……”葉瑨沒有在說話，此時的他也許是最狼狽的，期待這種無法實現的感情的自己才是整場遊戲的輸家。
“剛才我腦中閃出一個念頭。”蕭俊隨後說道。
“念頭？”葉瑨重複著。
“我準備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陌生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忘掉從前的自己，忘掉以前那個隻會被動接受，而不願意主動出擊的自己。”蕭俊笑著說。
“離開？”葉瑨有點不敢置信他聽到的話。
“對，我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這樣我才能完全拋開過去，不然我永遠都不能振作起來，這裏有太多回憶，不是想要忘掉就能忘掉的，就連空氣裏都蘊含著熟悉的味道，讓人無法真正快樂。”蕭俊收回笑臉，淡淡的說。
“離開這裏，就能找到真正的快樂嗎。”葉瑨繼續問道。
“恩，我想我可以。”蕭俊轉過頭對這葉瑨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展露的笑容，3年的時間讓這個羞澀的少年變得成熟起來，那種帶著陽光的溫暖，仿佛快要飄走一般。葉瑨沒有挽留的權利，就連給自己一個挽留的借口都找不到，更別說想要他看向自己這種話了，從他對自己說出對不起這句話開始，他就明白，他會走的，不會停在這裏多久，總有一天是會離開這裏，為了他自己的夢想和人生，離開這裏不為是一種最好的選擇。
“一下子變得好輕鬆，感覺身上的包袱都消失了，沒想到放開執著是這麼令人愉悅的事。”蕭俊笑著說。
“準備什麼時候啟程。”葉瑨問道。
“很快。”蕭俊簡短的說。
“那個，呼，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吧。”葉瑨感歎的說。
“也許吧……”這是蕭俊最後一次站在公司樓頂的最高處仰望這座城市，帶著喧囂的繁華，帶著陳年的記憶，帶著酸澀的過往，所有的一切都要開始離他遠去，離別當時還是有種不舍的心情，就當是給自己的餞別，隨著高處之風一並吹走吧。
當天下午蕭俊就在著手尋找可以讓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抱著對於大海獨特的向往，選擇一個靠海的邊陲小鎮，他沒有與周圍的朋友打招呼，甚至連家人也是在走之前的最後一天聯係，很自然的遭到母親的當頭反對，姐姐雖然嘴上說著隨便他，心裏應該並不支持，但他不在乎，既然選擇了另一種生活方式，就要好好的走下去，那是他的新開始，忘掉過去的所有不愉快，以一個積極的心態去麵對新生活。
“我出門了。”蕭俊對著那個家說了最後一句話，關上房門，將鑰匙裝進信封裏，保存在門衛那，將身邊的皮箱一件件丟進出租車。汽車緩緩開出這段熟悉的小路，以往的記憶像是電影膠片一般，慢慢滾動著，有種酸澀的疼痛，從眼角一直傳到心裏。
陌生這個概念對於蕭俊來說一直很朦朧，什麼是陌生，自己將去向何處的期待一直讓他搖擺不定，蕭俊踏上前去小鎮的火車。一路上相似的風景不斷遊走於眼前，身邊的乘客也許和他有著相同的目的，尋找所謂的幸福，這麼想的他變得輕鬆很多。
小鎮的空氣很新鮮，距離市中心不過40分鍾的車程，沒有城市裏烏煙瘴氣的灰塵，沒有勾心鬥角的糾結，更加找不到那一絲熟悉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到讓他有點無措，蕭俊深呼一口氣，走向預定好的住宅。
這裏的房屋都是兩層的洋樓風格，一家連一家的坐落在橫七豎八的小道旁，粉刷成白色的牆壁，映襯著水與天的藍色，這裏就是他以後生活的地方。房子看起來很大，都是農民自己蓋的小屋，所以租金出奇的便宜，這讓蕭俊很是欣慰。
屋內的家具還算齊全，並不需要在另去添置，短暫的整理過後已是傍晚，實在沒有力氣自己開火的蕭俊決定出去吃，順便探探周圍的路線。
傍晚之後，整個小鎮都亮著淡黃色的燈光，一盞盞路燈閃爍不定的照耀在稀無人煙的小道上，住宅區旁一家打著地方美食的小餐廳，粉刷成藍色的牆壁，點綴其中的簡單圖畫算是這裏的最大特色，老板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留著稀疏的小胡子，加上那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尤為怪異。蕭俊看著菜單上寥寥無幾的菜名，隨便點了一個極普通的菜色。
海風透過打開的窗戶吹進來，帶著鹹味的濕熱，雖然已是秋末時節，但這裏依舊溫暖如春，沒有夏天熾熱的烘烤，伴隨著海風的陣陣清涼，這樣坐著都是一種享受。
“恩？”剛剛走過窗前的一個熟悉的身影，使得蕭俊起身跑了出去，但此時街道已無半個人影。剛才的那種感覺，怎麼會那麼熟悉，蕭俊試圖甩開這種無聊的想法，繼續坐回餐廳。
“飯來了。”老板充當夥計，把熱氣騰騰的餐盤端到桌上。
“這個……”看到這布滿深色醬汁的飯菜，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這讓蕭俊遲遲不敢動筷。
“怎麼不吃？”看到蕭俊沒有反應，老板好奇的問。
“不是，我隻是不知道這個是什麼。”蕭俊詢問這老板。
“這是當地的特色調配料，味道雖然比較刺鼻，但是口味絕對一流，看出來你不是這裏的人，沒關係，吃過之後包裏忘不了。”老板摸著胡須笑著說。
“恩！不錯嘛，這個味道。”帶著疑惑嚐過一口之後，瞬間被這無與倫比的味道所虜獲的蕭俊，一口接著一口的品嚐起來。
“我說吧。”老板重新坐回吧台的位置。
“感覺還不賴。”吃著美味的食物，呼吸著溫暖的空氣，蕭俊對今後的生活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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