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8 更新時間:21-03-22 21:06
從早晨開始便飛起了雪星,很快便如片如絮地漫天飛舞。在這樣的時節又迎來一場雪,大家真的很興奮。已是早春時節,雪片落地便融,該是這個冬天最後一場雪。
而選在這個周末不回家,看來是對了。中午在食堂打飯時才發現今次不回家的同學創了記錄:劉秋陽、李婭、班亮、藺海濤……午飯後,大家便相約到了教室,將課桌拚成兩個乒乓球台,以劉秋陽為首的對擂開始了,無論男生女生,隻要能打上兩三個回合便都揮舞一番。班亮也被劉秋陽帶動得球興漸濃。這樣熱鬧的氣氛一掃思家的心緒。
而歡快的時光啊,總會讓人感覺那麼匆匆。
當晚,宿舍中僅剩班亮與劉秋陽。劉秋陽的話題也看到了校刊的詩歌上。班亮一直將他視為自己的榜樣,所以對他的恭維總是一針見血地挑明:“男生中,我最佩服你,沉著冷靜,有威信。就是特會說話,總揀人家愛聽的說,即使知道眼前的人是特差勁的人品——我隻是舉個例子,不特指某人。”
“我有那麼虛偽嗎?”劉秋陽也習慣了私下裏班亮總是對自己持一種分明帶有揶揄色彩的態度,向班亮抗議,班亮從不承認,班亮又說是劉秋陽大腦的溝壑太多太深。
“玩笑。不過,你確實有一種大哥的風範。”班亮從來都很支持他的工作。
“你也竟說好聽的。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當初的決定挺讓人惋惜的,在所有的班委中謝老師最信任你,因為你做的最到位。不是奉承你,我有好多地方該向你學習,但有些東西永遠學不來。現在,陳映虹幹得很盡心,但她的舞蹈隊員身份占用了她大部分業餘時間,看著她就累。”劉秋陽也是被班亮輔導的主要對象之一,二人時常探討一些共同關心的話題。
“事情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你又提這陳穀子爛芝麻。倒是陳映虹的工作,你該多關心關心,我看你跟班長溝通得還挺勤。”班亮不想回憶曾經的不快。
“你不可能忘,你肯定在說謊。就是現在,你在班裏都有一定的威信,周三的三好生表彰大會最說明問題。我跟班長談的可都是工作方麵的事,你可別瞎猜。”劉秋陽的微笑讓人總也無法明了他的內心所想。
他這一提三好生的事,班亮又想起上周三投票的一幕:晚自習時當眾唱票,黑板上所列名字當中隻有陳映虹是以最少票數被淘汰,這麼殘酷的結果的確與陳映虹忙碌的狀態不相襯。而班亮得票數也與上年相比明顯下降,誰知道以後又是何種結局。大家在一起呆得久了,便已分化成群。而各種選舉投票,被大家看重的還是綜合素質,隻是每次所圈定的候選人不同罷了。
二人天南海北的一直聊到深夜。
3月11日,晚自習後。
終於在書記的牽頭下,與李婭、盧珊珊、劉明明一同成立了文學社,就用班亮所取之名“曉悟”,大家一至推選班亮為社長。然後商定每月至少活動一次,每次講評上次活動所命之題的完成之作,優秀作品報宣傳委員紀萍投送校刊編輯部。大家又各自選取了一個字:劉明明選的是“金”,李婭為“木”,盧珊珊是“水”,杜麗萍第一個選的就是“火”,班亮非“土”莫屬。第一社以“早春”為主題,體裁題目不限,各自醞釀,於下月11日再相聚。幾個人嘰嘰喳喳地談興高昂。
13日,周三。吃過午飯,由鮑老師帶隊,舞蹈隊全體隊員與文藝特長生一起乘車前往部隊。而周一到部隊彩排時,陳映虹根本就沒見到王誌堅的影子。掐指算來,已有半年時間未見麵了,他怎麼樣?這次是不是又帶90級女生?十天的訓練,是不是又黑了臉龐?會不會又有一個張映虹李映虹出現?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幾天裏本子就該返回。也該娶個女人了,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陳映虹的心早已飛到部隊。
這個時候的部隊裏,90級的同學該是最輕鬆的時候,上午剛剛完成閱兵。在話別嗎?仿佛又回到一年前的時光。近了,更近了。那綠的山,藍綠相間的兵哥哥,走路的步伐都帶著剛陽。你在嗎?
車剛一停穩,部隊的領導便迎出門來,列隊的人中真的有他!還是那麼挺拔的身材,眉宇間又添了份英氣,這才半年未見啊,便恍如隔世。陳映虹最後一個下車,極力抑製著激動之緒。與他伸出的手相握時,就像被粘住了似的,目光中投射出太多的內涵。
“歡迎,陳映虹。”還是隊長曾經那麼熟悉的腔調,連聲音的質感都這麼親切。
被帶到會客室,寒暄過後,鮑老師便再次向大家介紹起王誌堅:連長!他竟然在本子上就沒提及過職務的改變,可惡。也許是新近的事?
他也在講著套路式的官話。
時候不早了,大家到禮堂準備化妝吧。鮑老師喝了口水,與王誌堅一起離座而起。
禮堂的舞台已被裝飾一新,似曾相識的布景與色調。
當同學們陸續列隊進場後,台下便烏壓壓一片。陳映虹透過布幔縫隙,又見到了久違的整齊劃一的座列,此時,滿眼都是綠色,分不清官兵與學生,除了前排部隊領導與老師特別顯眼之外。要找尋的目光,會在哪個角落?而怎麼又平白無故地想起了李珩?今天分別上演《卡通》與《阿裏山的姑娘》,隻要一上場,李珩肯定就會明曉自己已經到了部隊,說不定此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場合怎麼會沒有校舞蹈隊的亮相?
一旦成為舞台上空靈的舞者,陳映虹便會於瞬間讓眼前所有的物相消失,僅僅擁有的是心中角色的心境。同樣一個舞蹈,每次演繹時都會是再次的角色重生。有時真的不希望舞曲停下來,就這樣舞起,讓所有的煩瑣都在舞起時煙消雲散,讓所有的壓抑都在舞起時盡情釋放,讓所有的人都看看那麼閃亮光鮮的另一副麵龐……
聯誼會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隻換下了演出服的隊員們又回到會客室,每個人麵妝依然光彩。而沒有領導與老師的陪伴,大家隨意起來,三三兩兩的就走出了會客室。
還是那一排排宿舍式的營房。當日操練的場地上似乎還在回響著大家的口號聲腳步的蹋蹋聲,隻是此時空曠著。而即將告別這裏的同學們又都在忙些什麼?
始終走在大家後麵的陳映虹被身後的喊聲止住了步子——是李珩,他終於如影子般出現了。未曾注意到他是從哪間宿舍中鑽出來,短短幾日不見,卻感覺出他有太多的異樣:是個子又高了?還是又黑了皮膚?還是那挺闊的寬簷帽讓他又添了份精神?這一身搭配簡直就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帽簷外是發茬兒,額前幹淨利落,看來他真的變換了發型。辱上與下巴的淡青色比在學校時又重了些,嗯,如此才更像個軍人。
陳映虹笑笑:“還真像那麼回事,看來是收獲不小?”
“我就知道會在這裏見到你。”李珩所答非所問,他最喜歡陳映虹這種濃淡適宜的妝顏,一種古典風韻,如綣人般的。
“明天就回家了,好好休息幾天吧。”陳映虹不知道會不會再遇到王誌堅,目光有些遊移。
“我們剛接到通知,周日在和平影院觀看電影《焦裕祿》,你們去嗎?”李珩設想著與陳映虹在電影院中相臨而坐的場景。
“說不好。”離校時並未接到通知,畢竟才是周三。“我得追她們幾個去,一會兒我們就回學校了,再見吧。”
“你現在的樣子好看得沒法形容,知道嗎?”李珩柔蜜的眼神。
陳映虹迅速轉身離去。拐過這排宿舍,沒有那幾個同學的身影,徑直奔向王誌堅曾經的辦公室,遠遠的便見他站在門內,陳映虹止住了步子:就是到了近前,有什麼可說的,所有的話語似乎都已形成了文字。傻傻地站在那。王誌堅已邁出穩健的步子,手中提著大信封。
“如果此時不是在部隊,至少可以多說會兒話。眼下,我們該回會客室了。”王誌堅遞過信封:“那個本子已經用完了,換了個新的。”
的確沉甸甸的。一年時間啊,兩個人的心裏話都烙印在了本子上,隻是近幾個月來自己的文字已顯稀疏,來複間失了平衡,除了推脫於班裏工作太忙,要麼就說在排練舞蹈——簡直比他還忙!他從沒抱怨過,他寫過:“隻要有你的字,就很知足了。”
“最近還好嗎?”隊長低沉的聲音。
“嗯,你呢?”陳映虹看著他的側影,怯怯的。
“一樣。”
回到會客室,大家都已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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