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8 更新時間：09-02-14 11:44
轉眼的功夫，紅衣男子右手斜持著一柄狀似長槍的青劍，異地而立，下垂的劍尖劃過一滴暗紅，青黑的劍身上沒有一絲染濁，仍是光亮如新。隻餘飛揚漸止的烏絲泄露出他曾動過的暗示。
長睫半掩，赤瞳漸沉，紅衣男子淡淡的看著身前十多具臥倒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泥地上，似在思考什麼，又似在出神，就好像出現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些毫無威脅的螻蟻。
沒有高低起伏，沒有半點情緒，低低的重複著頃刻之前相同的句子。
“風一劍不殺廢物。”
緊緊的注視著紅衣男子右肩上的一抹濕腥的暗色，黑衣老者徐徐度上前來。憶起幾日前趕到靈雲山，在大殿內所發現的那一攤佛魔融合之血，他就知道自己揚名修真界的機會來了。
“好狂的口氣，待老夫來前來會會你這魔教妖使。”
喝聲剛落，一股極強勁的掌風已經襲到紅衣男子胸前，卻又在虛晃間攻向紅衣男子右肩，拔身連退數步，紅衣男子肩頭衣料已不見，下麵是腥黑的布條，似在此戰之前已有重傷。而老者的左胸則插著一柄長劍，劍柄被紅衣男子牢牢握在手中，輕輕轉動，絲絲腥紅隨著穿透老者身體的劍尖點點滑落地麵。
“唔……你何時出的手，我怎麼……沒看到？”
不敢相信，老者瞪大了雙眼，為了說話拚命地吞咽著口中湧上的鮮血，手中捏著一塊紅豔似血的紗料，緩緩向後倒下。
“為什麼……每個廢物死前都要這麼問？”
漠然的語調，微蹙的眉心，像是有些厭煩。話罷紅衣男子手中用力，猛然一下抽出老者胸前長劍，轉眼看向其它人。
“這是最後一次，風一劍沒興趣殺一群廢物。”
溫文的語氣始終未曾改變，卻讓人感沉到無限的壓抑。破損的衣物，滲染的鮮血，看似重傷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狼狽，清俊的臉上仍是篤定自若的神態。
雖覺屈辱卻不敢猶豫，眾人幾乎在紅衣男子話落的同時消失於現場。
輕喘著熱氣，紅衣男子靠在溪邊的大石上慢慢坐下，他一身的衣衫早被冷汗濕透，一手支著有些發暈的額頭，一手剛伸進懷裏摸出個小瓷瓶，便一頭栽倒在溪水邊，尚未打開的瓷瓶自指間滑落緩緩滾入溪水中，絲絲黑紅自泡在水中的肩臂處慢慢印開。
這時，早就躲藏在暗處的碧眼狐妖跳了出來，坦白說它跟了這個人好幾天了，根據這幾天的觀察來看，還有這人的對手口中得知，這人好像是魔宗出來的。
魔宗是什麼它不知道，但它知道這個人實力太強了，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雖然身受重傷，它也沒有把握自己幾百年修煉就一定是這人的對手，還好自己的跟蹤躲藏功夫一流。
似乎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好運，圍著那倒在水中的男子轉了好幾圈。碧眼狐妖才由一團白霧中化身為人型。
盈盈青絲半遮麵，纖腰素裹狐步前。
亮晶晶的碧眼到處亂瞄，此刻隻見小溪邊上一絕色美人一步一跳，手腳並用，慢慢蹭向那倒在水中的紅衣男子，口中還不時自言自語道：“既然狐王大人說我成仙一定要曆情劫，倒不如我自己出手，先挑個看得順眼的。嘿嘿……”
明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清脆童音，可後麵那笑聲卻甚是不正經到讓人想入非非。
隻聽的一聲聲布料撕裂的脆響不絕於耳。四肢並用外帶牙齒，碧眼狐妖趴在紅衣男子身上手忙腳亂的胡為著。
“咦……”為什麼這個大美人身上沒有肚兜了？算了，沒有那個就留這個白色的小褲褲當紀念品也是一樣的。
美人就一定是女的，這是碧眼狐妖前些日下山在妓院觀察了數日，而總結出來的唯心主義結論，合著它也沒考慮過就自己那幅嬌滴滴的模樣，也算是隻公的……
當然……用人家的貼身衣物作紀念這個怪癖，還有先前那古怪的淫笑，也是它自幾個變態嫖客身上學來的。
話說碧眼狐妖剛把人家的內褲拔下來揣入懷中，就聽見附近有人在靠近。幾乎是下意識的，它馬上又跳回樹叢間躲了起來。不能讓普通的人類看到自己變身後的模樣，這是狐妖一族不成文的潛規則。
白衣白發，長長的白發柔順的垂於身後，劍眉長舒，眉下眼尾微揚，看似始終帶笑。如若仔細，便可發現那笑未及眼底，清明的眼中有的隻是平淡，似看透了千秋萬世，諸事種種的平淡。
隻是很普通的白布衣，在那青瘦的身上隨著迎麵的風而輕擺，有一種仙骨玉立的絕然。
來者右手持一支玉笛輕負在身後。笛身做工古樸，色澤均勻，光亮，觸玉生溫，看似非凡之物。左手兩指輕順著幾縷被頑風帶得亂飛於眼前的雪發。
哇！藏身於暗處的碧眼狐妖的口水流了一地，這個……這個老太婆居然比先前地上那個長得還要美上三分。
倒不是這人真的有多美，而是這人身上的那種氣質，那種清聖脫俗的風雅氣質，不染於天地間任何一事，一物，一塵。然而這種氣質碧眼狐妖隻在一人之上見過，就是它們狐妖一族修煉了三千年，已近成仙的狐王大人。
因為碧眼狐妖認定了此乃一美人，然美人就等於女人，所以碧眼狐妖馬上將此時走近的男人歸為女子一流。
美人滿頭白發，雖然自己活了幾百年還是一幅少年模樣，但就人類的觀點的來看，白發就是老年人。所以，最後碧眼狐妖在心中對此人下的定論就是——一個美麗的老太婆。
眼下，那白發男子並未走近先前那紅衣人所在，隻在附近停了下來，似在等待，一不小會，碧眼狐妖的頭上立起的耳朵便聽見又有人聲靠近。而這次是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
“淡看浮生千秋事，我心如一踏修程。”（小七打油新作：赫連無庸詩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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