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幻無白  chapter 1 歌羅

章節字數:2212  更新時間:10-09-24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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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蓬萊島沙灘上,謎一般的生物體,如同擱淺的魚,張著求救的嘴巴,卻在說完自己快要熱死之後重新倒回沙子裏,麵向沙子裏麵一聲不吭。仿佛剛剛沒有誰用看食物的眼神盯著我,說了不知所謂的話。

    我不確定這個迷之生物體究竟是再一次暈倒過去,還是表示說完話自己故意把頭埋進沙子裏。

    總之,我很想走上去問一句,你跟鴕鳥是什麼關係?

    小孩子在誰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三三兩兩回去吃飯了。“那個……”我試探性說話,沙灘上的人沒有給我任何反應。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這裏有可以散熱的藥……”藥字還沒有說完,剛剛還屍體狀的家夥,馬上精神抖擻起來,再一次朝著我露出饑餓的人看見食物的眼神。我的脖子後麵,一股冷氣不由自主刮過。

    “歌羅。”這聲音短促得如同不曾發出過。

    “啊?”我順便把治傷寒的藥拿出來給自己服下,雖然很想在軒轅釋那邊再吃吃豆腐揩揩油,但是在不吃藥我估計沒有精神來研究這個類似於“不可思議案件”之類的,突然登場的不知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是鬼魂的家夥。

    “我的名字。”她重複了一遍,這下我算是聽得清晰無比。我小心地打探她的性別的時候,恢複精神的歌羅突然抓著我的手放在她胸前,還很無奈地說我這下就明白了,盡管長著異常中性的臉,她的確是女人。而且,她是人類。

    我的手僵直得不知道哪裏放,該怎麼說,我第一次見到不管精神層麵上,還是實際行動上都如此“豪放”的……女人。與此同時,行為詭異得毫不自知就算了,還時不時用一張麵癱的臉對著他人的驚訝露出菩薩般悲憫的眼神。

    問她家在哪裏,回答保密。問她是不是這裏的人,說不是。又問她來這裏幹什麼,回答保密。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回答還是保密。

    我幾乎就要無語得有了放棄研究迷之生物體的想法,準備抽身離去了。她卻拉住我的手說:“我是歌姬,我來找人。”

    但是問到找誰,又開始回答保密。再想問下去,她直接說“從這個問題開始我再也不能回答你。”我以一種看外星人的眼光看她,懷疑她是不是在這個不穩定北蓮,又被某個時刻從異空間刮進來的無辜的人。

    軒轅釋慢慢從後麵踱過來,我對歌羅說我必須走了,要她自己好好保重。這好好保重還沒有說出口,歌羅如同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急急地飛奔著向我身後跑去。我終於再一次發現讓我自己悲摧的事實來,原來我遇到的人大多是任意打斷我的話,自我個性極強的家夥。

    歌羅跑到軒轅釋跟前停下來,仰起頭便聚精會神地盯著他。軒轅釋旁若無人地往前走,歌羅又從後麵追上他,他繼續旁若無人地往前走,歌羅索性就站在他的麵前,直起身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用空靈得似乎在沙灘上都能產生回音的聲音,以及一張麵癱的表情,直截了當地問道。軒轅釋以一張麵無表情的俊臉,靜靜看著他。然後歌羅驚歎出來——當然,驚歎也隻是語氣裏聽出來的驚歎,麵上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你長得真好看。”

    我為她的直接笑出來,最初僅僅是笑著,後來發現軒轅釋依舊保持緘默,靜靜回望她。我看那一個黑發的,英俊挺拔,身影頎長;白發如雪的,膚如凝脂,眼裏有星光閃動。這兩個在一起,竟然就像渾然天成亦幻亦真的圖畫,仿佛一個隔絕出來的異空間,誰也進不去。我忽然有了這麼個想法:該不會……剛離開一個大窟,傳說中的情敵又出現了吧……

    如同驗證我的想法一般,歌羅用那動聽的聲音,因為麵癱而顯得純真的臉說道:“你長得跟我們族長一樣好看,我喜歡上你了!”

    軒轅釋盯得足夠久了,便繞開她走到我麵前,我細細捕捉他臉上的變化,從眉梢到臉上軟軟的幾乎不可見毫毛,因為沒有黑頭與粉刺,便可以少檢查幾個地方。歌羅提高了聲量:“喂,聽到沒有,我愛上你啦!”

    軒轅釋的眼裏依舊是深邃而純淨,我稍稍放心下來,感慨竟然有這麼一天,我會慶幸著軒轅釋的腦袋是個玻璃腦袋真是太好了。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四目相對。我在他的眼裏尋找自己。

    走吧。他這麼說著,我的手已經被握在他的掌心裏,跟著他的步調向櫻的住所走去。歌羅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說道:“我覺得我比你身邊鬼氣的女人要好看哦。”又說著一些露骨而表白的話,一路跟著我們走上了島頂。

    穿入半山腰的森林圈的時候,歌羅的話變少了,眼睛裏的深紅變淺,頭發有微微直起的趨勢,緊緊跟在我們後麵警戒起來。剛剛要穿出森林那一瞬間,歌羅撲過來拉住了我們,忽然一股極其馥鬱的花香如同溢出了容器一樣四下飛濺,風沙飛塵滾滾從麵前騰起,宛如厚厚的土黃色舞台劇幕。幕布的後麵,傳來巨大的響動,地麵輕輕晃動,隨後而來的是房屋一角坍塌的聲音。

    烽煙慢慢散去,露出淩亂的碎石磚塊,在中間較為平整的牆體磚塊上,一幕華麗麗而有愛的場麵拉開了劇幕。櫻衣衫淩亂地被壓在地上,臉上少見著緋紅色,額上還滲出令人遐想的汗水來。他一隻手撐住對方的胸膛,一隻手擋住對方的肩膀。

    先是聽見嘻嘻的笑聲,之後才看清了灰塵之中的影子。他的背後長著巨大而華麗的蝴蝶翅膀,性感脖子那裏布滿大片大片的蝴蝶印記,一片桃紅。橙色頭發迎著自己製造的風浪很有韻律地一上一下抖動。妖蝶張開豔冶的紅唇,緩緩吐著蘭氣道:“咱不是說過了嗎,乖乖不要動,咱就親一小會兒……”

    “你要發情找其他的蝴蝶去。”櫻呲著牙叫道。

    所有的灰塵落地,視線轉向清明,妖蝶情意綿綿地嗔怨道:“死相,你把我困在這裏一年多,哪有其他的蝴蝶啊……”

    櫻隨手一指,妖蝶隨意順他手指看過來,兩個人卻同時愣住,而我們三個在他們麵前暴露無疑。

    約莫有一會兒,妖蝶首先反映過來,卻是無視我們反而更用力地壓住櫻,嗔怪著:“哎呀,魔王都找了兩個新歡了,你也乖乖接受咱吧。”

    “不要——”櫻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結界裏,揮之不去得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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