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落葉  橋下春波綠

章節字數:1338  更新時間:11-03-04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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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教路經天竺路前往五常鄉,這一路所有農戶的住房都被拆了,為的是要他們的土地建高層公寓和別墅。農民住進了農民村,農民村雖然建得整齊劃一,也非常氣派,但年紀大的農民都不喜歡,因為這改變了他們的日常生活習慣。比如他們房前的那小塊菜地,原本無事時可以房前屋後的忙忙,現在沒有了。又比如那份農家房前的自在,冬天曬曬太陽,如今不是不可以曬,但已沒有了過去的那一份村野味道。

    在這路上,我和老伴走著。看著這滿目瘡痍過去所熟悉的村野,倒還真沒感到有什麼別扭。說得不好聽點,我們還非常喜歡走在這些被拆得一片狼藉的村落間,它們這份零亂殘破和荒涼,給了我們不同的感受和異樣之美。我常想,為什麼開發商就不搞一個“淒涼山莊”來做旅遊主題?讓遊客來體會一下淒涼蕭瑟之美?如果有那一個開發商這樣做了,那他可能會獲得巨大的商機。

    我們就這樣說著走著,當我們走向一片在建的別墅群時,我們記得,那別墅群前麵應該有一座橋,叫天竺橋。結果到了橋邊,橋沒有了,橋被拆掉了,造別墅的為了他的這別墅群自成一體,竟把人們過河的曆史悠久的天竺橋給拆了!這令我們感到驚訝,既而也很氣憤,因為我們自己也沒法過去,隻得打回頭。但妻說:“可能還有路,村民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妻這話說得有理,我已看到有一條新鋪的小路通向一片被拆光了的廢墟裏去。這應該是一條新路,我們就順著它走過去。

    這路越走越小,幾乎要斷,我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這時,遠處已顯出一座小橋來。我們立即走了上去。忽然,就在這一刻,我和老妻都發現自己走在這木板鋪得整齊的橋麵上時,有一種從未感到過的舒服和泰然。真是一瞬間,人仿佛有點飄飄然一樣,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於是我們奇怪起來,在這簡陋的橋上走來走去,也開始打量起它來。

    這隻是一座臨時搭的便橋,可能搭的時候,沒想過要長久,便很隨意。人一隨意往往會進入隨意的狀態,隨意的狀態是一種快樂的狀態,人一快樂往往就會產生出思想,從而產生出“美”。

    真的,這期間,我們已發現這是一座美麗的橋。它是用原木做成一排H字型橋墩,上麵架木,木上再鋪一條條的木條,還做了兩道簡單的扶手。這橋就這麼簡單,它沒有一點裝飾,也沒有一絲刻意,然而卻和這一片殘破的村野這麼諧調,我甚至覺得它比西湖邊那些精致的小橋還要好看。此刻我們來打量它時,正是二月初春,橋下一片寒綠春水,兩岸是已鵝黃還沒有發芽的垂柳,這種寒瑟,這份淒涼,這份生命,這份希望,一刹那間全進入了我們的思想之中,那一瞬間,我們就感到這橋這橋邊真美——美不勝收。

    我們感到自己就象做了一回浪跡山水間的隱士。

    有時,我常想,什麼是美?故然,刻意創造也可以產生出美,然而真正的美,卻是在一種隨意之境,是一種人處在極閑適的狀態,能自由自在的發揮著自己的思想時,才可以從他的飛揚的思想深處產生出來,成為一種靈光,輝耀著這世界,也許這就是美吧。

    還有,美也許並不在於精致,也不在於奢華,更不是時尚,它隻是一種自然。

    所以有犀利哥,有梵高,然而我們又能懂得多少呢?

    橋下春波綠?是不是跑調了。

    也許吧,我隻是在追尋那一份消失已久的生活,追尋我們曾經有過的淳樸,因為它們是那樣的美,給我們帶來了適意,今天,在這一片廢墟之中,我似乎又發現了它,就象看到了這橋下的春水一樣,它在流淌,給人帶來無限的眷戀和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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