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一首詩

記憶水井  杭州五柳巷一瞬

章節字數：1271  更新時間：13-05-25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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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西湖大道安樂橋下去，到鬥富三橋，是杭州市的五柳巷。

    若問起杭州人來，恐怕有些人走過此地，也不會記住她。

    這是一條非常平常的沿河小巷，也就三四百米吧。

    門牌到126號為止（我看到的），還不是一字排開，而是有縱深的。往往沿河一個門號，縱深四五個門號。也就是說，這裏也就三四十個門麵，是一條非常短的小巷。

    杭州有幾條南北縱向的市內小河：一曰浣紗河，已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填埋，如今成了浣紗路；一條中河，在中河高架路旁；一條東河，五柳巷就在東河旁。

    有人把中河和東河並稱，叫中東河。

    毛時代，東河等於是杭州市的貧民窖，一律老式的民居，沿著老河，低矮潮濕，又髒又臭。沒人願意住在那裏。

    改開後，杭州市對城市進行了一次舊城改造，將一些富有意義的和被文革破壞的街區和景點進行了複原重建。還別說，原來那麼不起眼的五柳巷，一查，竟還有些來曆。誰都不知道的五柳巷，在杭州曆史上最輝煌的時期——南宋，這裏竟是皇家的禦花園。

    原來呀，那裏那麼蓬頭垢麵的五柳巷，我每次走過，仿佛之間，總感到在她那髒亂不堪的臻理之間，總會透露出些婉約其間的絕代風情。偶爾的驚鴻一瞥之中，依稀還有別樣不一樣的動人姿態。

    原來，這裏是皇家的禦花園。

    原來，這裏原來是傾城傾國的絕代。

    由於幫女兒帶外孫，她住在義井巷，我每天要到她那裏去。義井巷到五柳巷，也就一步之遙。五柳巷成了我抱外孫常去的地方。

    風景這東西，要領略其中奧妙，要浸淫其中。要優渥從容，慢慢地去感觸，才能透體其味。此外，還要因時有情，時，是指在某一瞬間的時間裏，她顯出了她的至美。情，是指在那一刻你與她有了心靈交感，情景交融。所以往往匆匆而過的遷客旅人，行色匆匆，即使走過了那些名聞遐邇的絕代風景處，也就是留下一絲依稀乍分的印象，而又慢尋不著她的絕代風華而往往留下一些遺憾。

    是的，與美擦肩而過，不能體味她的至美，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走進整修一過的五柳巷，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她臨階，傍河，青瓦，粉牆，纖塵不染，綠樹低壓。五柳巷雖然叫五柳巷，其實這裏並沒有幾棵柳樹，她最多的是棕櫚，合歡和修竹。走進她，常使人想起，在某一個年月，偶爾走過某一個江南，突然看見一個清麗的江南女子走出，那種清麗婉約，那種清純不飾，真叫人歎若天人。

    我常探頭那些簡單的石庫門牆，想看看裏麵的人家，看看那裏的天井水井，看看那些深深淺淺的優雅格局。其實這些都不大有，除了一家“望城旅館”略大一點外，五柳巷都是極平常的臨水人家，但修飾得就象是我們夢中的水鄉一樣。

    尤其是在初夏的下午或黃昏，我抱著外孫走在綠蔭掩映的東河旁，太陽殘也無力。它也帶著一絲依依不舍的留戀，正在西天，透出它那無限留戀的輝光。也許是惜美憐美愛美，故它已失去了它那赫然中庭的威力，顯出了一絲慈祥柔和，而將整個東河和五柳巷輝映得一片夕陽婆娑。更顯往日風情，更顯對那一段逝水流年的追憶……

    “那河邊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這樣一個瞬間，我真有點舍不得走盡她。

    這樣的一種美，使我總覺得人生太殘酷，為什麼不能永遠留住？

    是的，人世間的任何美，都留不住，她永遠是我們生命裏的遺憾。

    也正因為有這遺憾，生命才成其為生命，美才成其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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