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1)

章節字數:2577  更新時間:09-03-20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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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接下來的日子,生活就象我所想象、所向往的那樣,平淡無奇地向前滑行著。

    我的小工廠,一個做各種小齒輪和其他機械部件加工的小廠開工後,因為做出的齒輪和部件在各項質量指標上與同行相比有它的優勢,訂單不斷。在短短兩個月內,我就新增添了二十部機床,全廠七十多部機器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轉著,可仍然吃不下還在向我雪片一樣飛來的訂單。

    為了增添新的機床,我已經負了點對我來說不小的債,暫時不想再擴大自己的經營風險。但麵對客戶對我的信賴,又沒有將生意往外推掉的道理,於是我試著聯係了周邊吃不飽的同行,將我吃不下的單原價發給他們,隻要求他們按我們的標準進行加工,我從中間抽取很少的一點管理費。

    沒想到這樣做不但緩解了我自己的壓力,取得了更多客戶對我的信任,而且,還在周邊的同行中為我贏得了很好的口碑。

    後來,國內一家知名品牌的摩托車生產廠家找上門來,要求我做他們在這個地區的聯營配件生產廠商,為他們做加工。雖然,他們對加工成品的檢測項目增加了不少,要求也苛刻很多,但他們的量很大,光他們這一家就夠我們忙活近十個月,而且利潤空間也比原來提高了將近一倍,這樣的好事,我沒有理由不接受。

    我已經和卿無雙生活在了一起。除了那張紙,我感覺我們已經是夫妻,但終有一天,我會讓她感受不到紙的份量和界限。

    我去上班的時候,她便在家裏捧起書本,惡補她因休學而擱置了快兩年的學業。她已經和她的母校聯係好,母校對她大開方便之門,同意她到時隨著以前的班級一起畢業。

    她實在是個愛美和很懂生活情趣的女子,她的心其實很靜。她很少上街,即便難得上一次街,她也不象其他女子一樣喜歡逛超市商場,而是拉著我到花草市場去走走看看。看書累了,她就去侍弄院子裏逛街帶回來的那些盆栽的花花草草。她還對室內設計情有獨鍾,並且眼光獨到。她經常變換一下擺設,或者在某處擺上幾盆色香各異的花草,或者改變一下室內的光線和光照角度,都能讓我覺得煥然一新,感受到她心思的靈巧和匠心的獨運。

    每次我下班,她聽見機車的響聲,便會跑出來,穿過院子為我開門,然後接過我經過菜市場買回來的菜,看著我將機車推進院子,關好院門,便上來挽住我的手臂,將我迎回家裏。然後她挽起衣袖,露出白藕似的手臂,再掛上廚衣,我便在旁看見,她如何麻利地將那些我帶回來的東西變魔術一樣變成一盤盤熱騰騰、香噴噴的菜肴。

    每當這種時候,我便會忍不住從背後環抱她,將我內心的崇拜、感激、感動無言地傳遞給她,而她回頭一笑,更是撫慰了我現在、曾經所有的艱辛、勞累和傷痛。

    溫柔鄉,英雄塚。我不是英雄,卻漸漸喜歡上了回家,漸漸喜歡上了家裏有她。我推掉幾乎所有能推的應酬,一下班就匆匆往家趕,隻因為家裏有個她。

    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對物質的東西感興趣進而出現在歡場?我心裏偶爾會泛上這樣的疑問。但她愛我,幾乎是將她的全身心投在了我身上,這是我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

    我很快就忘了有這麼回事,忘了“煙雨江南”,甚至忘了流氓蘭。

    雖然我知道,說忘了,並不是真的就不記得了,隻是不再去提它,不再去想它,這樣,和忘記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我相信,卿無雙也肯定忘了,因為她的快樂告訴了我。

    人,不應該總是看見過去,應該允許每個人都有過去;應該多看看現在,多看看將來,多珍惜眼前。

    如果生活就這樣繼續下去,我願意忘了所有的一切,隻要有她!

    我不知道幸福的定義是什麼,但我知道,我是幸福的。

    卿無雙也一定知道。她什麼也沒說,但她的心、她的眉眼、她象花兒一樣盛開的青春和身體,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師兄來我這裏蹭了幾回飯之後,竟然天天一下班便開著他的車往我家跑,除了晚上回去外,一日三餐便賴上了我家,直接就把我家當成了他家的一處分號。他嚷著說,是他的無雙妹子慣壞了他的嘴,隻認她煮的飯菜,那麼就要對他的嘴負責,要一直供他到單身生活結束。

    “沒辦法,誰叫你當初不故意把菜燒壞呢?來妹子這裏,不但秀色可餐,且有美食可嚐,這就怪不得哥哥要厚著臉賴上你們了。你們犯下這樣的錯誤,是不是要檢討檢討?是不是就要負責到底?再說,我這樣追捧妹子和妹子的廚藝,是不是對妹子‘進得廚房,入得廳堂’最大的肯定和鼓勵?還有,我要不主動一點,是不是讓別人有說你‘有了女人忘了兄弟’的借口?兄弟,我是不想讓你授人以柄啊!”師兄恬著臉,避開我看他的眼睛,振振有辭地朝天打著哈哈說。

    師兄一連串有關“是不是”的長篇大論,說得我羞愧地拍著師兄的肩膀連連說“理解,理解”,無雙更是抿著嘴嗬嗬地直笑。

    其實我和無雙都知道,家在省城的師兄哪裏是貪上了嘴?分明是念上了我和無雙的家的氛圍和家的溫馨,想自己的家了。

    私下裏,我也問過師兄,知不知道這道上有誰叫“老爺子”,誰叫“老大”的。

    我當然沒有告訴師兄流氓蘭的事,就是師兄問起那天我見流氓蘭的情形,我也很含糊地說時間太久了認錯了人。不是我不想告訴師兄,而是因為流氓蘭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之所以要問,也隻是想盡力幫幫她,外加自己的好奇罷了。

    師兄想了很久,才說:“這兩個稱呼太普遍了,專門叫老爺子和老大的號的,好象沒有。”

    這天晚上,師兄單位有應酬,我和無雙閑來無事,便來到“星巴克”泡吧。“星巴克”,是我上次喝醉了的那家酒吧的名字,是一家中高檔酒吧,離我們住的地方不算很遠。我和無雙很喜歡那裏輕鬆爽朗的格調,沒事就去那裏消遣時光,師兄在時,也帶他一起去。

    和無雙在一起喝酒,讓人覺得很舒服,很輕鬆,很享受。無雙的酒量很好,我與師兄兩個人的酒量都不算差,但我們兩個大男人輪流和她喝,卻都敗在了這個小女人手下,而且敗得心服口服。

    不僅如此,無雙喝起酒來的風度,更是讓我和師兄歎服。她爽朗的時候,和她平時文靜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沒有一點小女兒的扭捏情態,也和我們一起吹瓶子,舉手投足之間,比我們兩個大男人還大男人;她優雅起來,一頻一笑,甚至連舉杯、淺嚐、輕放、挑眉輕笑,無不散發出一種令人著迷的氣質。

    師兄曾歎到,和無雙喝酒,全不知酒味,隻看無雙喝,杯不舉,已經醉了!我深以為然。

    無雙告訴我,她爸爸性格很直爽,很大男子主義,媽媽卻講究細節,對生活的要求很精致,她從小受他們的影響很深,身上自然就有了父母的雙重影子。說著說著,她的眼圈禁不住又有些微紅,我趕忙將她摟在懷裏,軟語安慰,她才轉了過來。

    我常常為她身上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一些東西深深地著迷,就象現在這樣,我們坐在吧台前悠閑地喝著酒,我從側麵看著她秀美的臉龐和文雅的神態,內心感到很安定,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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