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62 更新時間：09-02-18 14:08
比煙花寂寞
文/江小湖
我希望和你將成為天空那絢麗的煙花
即使會在瞬間消失，也要在夜空中綻放色彩
我離開生活了19年的城市，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求學。我發現現實與夢想的差距大到月球離太陽的距離，大學生活的空虛與無聊恃無忌憚地吞噬我的夢想和熱情，我就像一個迷途的孩子充滿的恐懼。我害怕墮落，可是我無法避免的像飄落地上的葉子在慢慢腐蝕自己；我害怕寂寞，可是我總是無法融入他們的生活，我隻能一個人。我很想離開了，離開一種壓抑且讓我迷失夢想的生活，可是我無法動身，我隻能在原地徘徊。
我選擇了網絡，在網絡虛幻的世界裏尋找我需要的和不需要的某些東西，讓隔著冰冷玻璃的虛幻世界給我一點溫暖的感覺。
我是在午夜12點的時候遇見洛凡的。在QQ上他的圖象是一隻瞪著圓圓的眼睛，金黃色長耳朵垂下來的白色小狗，鼻子俏皮的皺著，很可愛。他的個人說明裏有這樣的一段話“我希望和你將成為天空那絢麗的煙花即使會在瞬間消失，也要在夜空中綻放色彩”。那是“不在乎天長地久，隻要曾經擁有”的另一種說法吧，也可以說是對這句話的詮釋，看到這句話我添加他為好友。
很多人都向往天長地久的愛情，可是，愛情在現實麵前總是很無力的。
印度詩人泰戈爾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似乎較好的說明了為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情幾乎沒有：
世界上最要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很愛你，卻還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很愛你，卻還故意裝作絲毫沒有
把你放在心裏
而是用冷漠的心對待愛你的人，
然後挖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說了幾句話之後他突然把他的照片發了過來，現在想起來有點好笑，從來沒有在網上遇到這樣的人，說不到三句話就發張照片說“這個是我”，後來我把這個想法跟他說了，他說那是我想告訴你，我，不是壞人。那是張穿著工作製服的照片，並不帥，麵無表情，看不到牙齒，眼睛很深邃像是要把人給吸進去了，臉看上去很長，深藍色的衣服。我直覺的認為這個男子本身要比照片帥。
“你是當兵的嗎？”我在凝視照片幾秒鍾之後作出這樣的判斷。
“怎麼每個看到這張照片的人都這樣說呢？不是的，我在為鐵路獻身啊！”對話框裏出現一個充滿疑惑，頭頂問號的娃娃。
他有視頻，我突然很想看看這個男人，於是我主動請求看看他，這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我覺得網絡上的交流是心與心的交流，於外貌，身高，體重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這一次我有了這樣的衝動，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嗬嗬，我沒有穿衣服，你要看嗎？”
“那你穿上啊”我堅持。
“好吧，我披件外套”他打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我滿意的笑了，我喜歡別人無可奈何的答應我的要求，而不是爽快的。
我在視頻開啟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他的笑容，露出了整齊的牙齒，我固執的堅持稱這個笑容為“有牙齒的笑容”。其實這個“有牙齒的笑容”有時候看起來會痞痞壞壞的，當時我忽略了這一點。看到這個笑容，我心裏突然充滿溫暖，似是在冷寂黑暗的世界裏，有人向我敞開了懷抱，我便毫無防備的奔赴而去。
我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我喜歡小動物，喜歡花花草草，我感情很豐富，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想落淚。可是，在生活中我卻不想和我身邊的人交流，在他們問我話時我會充耳不聞，甚至擺出不屑一顧的樣子。這樣，他們都不敢輕易開口跟我說話了，他們受不了我的冷漠，受不了我的自私。可是，我並不在乎，我不想說話，這樣的說話本也使我覺得累，覺得乏味，當我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之後總是會有超過我說的話的自數的人來反駁我，而且不駁倒決不甘心。但是，我從來都不缺少朋友，好朋友。
洛凡也喜歡上網，這使我經常可以看到那個可愛的小狗圖象。
“丫頭，我要睡覺了，你是不是也應該休息了呢？”他在我午夜十分還留戀在網上的時候這樣說。
“好的，我馬上就去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洛凡稱我為丫頭，我竟然無法拒絕他的話。我向來是不會這麼爽快的。我喜歡這樣的稱謂。
我總覺得自己可以將心事掩藏的很好，但是，洛凡卻總是輕易地將我看穿，而且從來不懂裝傻，看穿我了就直接的說。在我們聊了幾次之後他就斷言我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女子，更沒有接吻過。這是件讓我感到羞愧的事，我已經20歲了，還沒有經曆愛情，有的都隻是理論知識。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我是個沒有任何魅力，沒人追，沒人要的女子。
洛凡說話很直接，他甚至這樣問我“你應該還是個處女吧？”，我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心慌意亂的將視頻關掉了，雖然他看不到我，隻是我看的到他。然後慌稱是網絡斷開，我並沒有關，結果他很不給麵子的說“丫頭，別裝了，我知道你是害羞，故意關掉的。”
我問洛凡：“在你還沒有和女孩接吻之前有沒有期待。”
他回答：“在上幼兒園的時候沒有，上初中有了。”
“你認真點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繼續問到。
洛凡在思考數秒之後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就像你在沒有電腦的時候很想有一台電腦那樣的感覺。
我看了這個令人噴血的答案之後，連打出十幾個用鐵錘敲打腦袋的QQ表情
這個與我一樣喜歡上網的男子，我可以和他聊上整整一天而忘卻了時間，不出寢室的門。我從為體驗過這樣輕鬆和諧的交流，我發現自己空蕩蕩的心突然有一種情緒在蔓延，當我麵對屏幕打開洛凡的視頻時，居然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依戀。我斷定，在我每天沉浸於鍵盤敲擊的過程中我的第一次網絡戀情，第一次戀情發生了。盡管我明白我是如此的幼稚可笑，但我無能為力，我都不敢讓洛凡知道，我怕他笑我不實際不理智。所以，當他玩笑著跟我說：“你可千萬別愛上我啊，不然你會很痛苦的。”時，我就極力的掩飾否認，“你自戀！！！我才不會喜歡你呢！”後來我確實很痛苦，被他言中了，或許，他早已預知將來的事。我沉寂在痛苦的旋渦裏，頭昏腦脹，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找不不到上岸的方向。
認識洛凡的時候五一節剛好就要到了，寢室裏的人都在商量著要怎麼度過這個長長的假期。我看著從前與洛凡的聊天記錄時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我要去看洛凡，要去看那個“有牙齒的笑容”，要去洛凡的城市裏感受一下，呼吸一下洛凡呼吸過的空氣，走一下洛凡走過的路。。。。。。要讓洛凡的世界有我真實的存在過的痕跡。
於是我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開了QQ，我對著小狗的圖象說：我要去看“有牙齒的笑容”，五一到了，反正也沒有地方去，所以，我，要，去，看你。我要去看你。
“丫頭，你不怕我嗎？我會吃了你！”
“不怕，你要是敢怎麼樣，我就讓你的工作都沒了。然後沿著鐵路乞討！！”我恐嚇到。
“嗬嗬，丫頭，要是我工作出了什麼問題，我做鬼都不放過你。”他回敬
“那好啊，那你就是聶小倩，我是寧采臣了。”
“丫頭，你，真的要來嗎？”洛凡很認真地問
我打電話過去
“是，我來。”我很認真的回答。
“你不要來，你來了會後悔的。”
我不理會他的拒絕，也無暇顧及他拒絕的話裏淡淡的冷漠。
我堅持。
我問他：“你那裏會冷嗎？可以穿裙子嗎？”
他說：“天氣我說不準，到時候再看吧。”
我再問：“你要陪我呢！你會嗎？會願意陪我嗎？”
他再說：“我會，24小時陪著你夠不夠啊？”
我笑：“恩。好！”
他也笑：“丫頭，到底是什麼魔力使得你這麼強烈的要來看我呢？”
“我不知道。”我掩飾
“莫非是我那‘有牙齒的笑容’”他說，“你不會要我一直露著牙齒傻笑吧，丫頭？”
“恩，要。”我霸道的說。
“那估計口水流一地了。”
“不要緊，我幫你接著。”
他的城市離我很遠很遠，我對他除了在網上見見，打了幾次電話，在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了。知道的一個朋友十分擔心我的決定，她甚至問我你去了能保障人生安全嗎？不會出什麼事嗎？但我還是準備用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去看他，去那個遙遠的城市看他。對於他，我從來不曾懷疑過，更不擔心他會把我騙去賣了。
在虛無的網絡世界裏，我們總是顯得有些寂寞和無助。在我的眼裏，洛凡和其他的男子有本質的區別，在洛凡的眼裏，也許我和一般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區別。我了解到，洛凡曾經在我的城市裏實習過一段時間，對有些地方的熟悉程度甚至超過我，他在那裏有很多的同學和朋友。這讓我感到莫名的高興，原來我們在好多年以前曾經在一個地方生活過。我想起了《向左走向右走》裏麵的一段話：
就像城市裏的大多數人一樣
一輩子也不會認識
卻一直生活在一起
但是
人生總有許多巧合
兩條平行線也可能會有交彙的一天
。。。。。。
用洛凡的話就是“用你現在隔我的距離做比較，那個時候我大概聽見你的呼吸了”。我大略的算了一下，洛凡開始實習工作的時候，我正在讀初一，那個時候絕對想不到今天的事吧。人生總是這樣的，有人在你還沒有注意的時候離開，有人卻正在悄悄走進你的生活，而你，也許毫無知覺，但那個走來的人或許是改變你一生的角色。
當我打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一直試圖整理我對洛凡情感的起因。是因為寂寞，可是我早已習慣它了；是因為洛凡帥，可是我鄙視帥哥，況且他並不帥；是因為新鮮，可是我早也認識許多網友。我發現我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丫頭，我已經開始喜歡你了。”那天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他突然這樣說。
心跳陡然加快。
“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你已經開始戀愛了，你有我了。”
嗓子啞了，我說不出話來。他就這樣霸道的宣布我的愛情已經開始，甚至沒有征詢一下我的意見，他就這樣自信我不會拒絕嗎？他又早已將我看穿知道我沒有辦法拒絕嗎？
“嘟嘟。。。”我還沒有說一句話，電話就掛斷了，電話卡又沒錢了。
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都是站在寢室外麵的陽台上的，我不喜歡自己的跟他說的話被第三個人聽見，因為他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是躺在床上的沒有第三個人聽見，那樣我會覺得隻有我們兩個沒有第三個人了。後來我才明白，一直有第三個人，隻是那個人在他那裏，在他的心裏，我當時看不見，也不知道。
我放下電話，望著夜空，城市的夜晚沒有星星，我並不感到荒涼。
我看著我的手機屏幕保護圖案，這是一個動畫的圖：
從前有兩個小孩
他們彼此相愛
女孩許了一個願
想要天上的星星
男孩知道
人死了可以變成天上的星星
於是男孩為女孩
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
星之所以美麗
是因人對星的思念
我失眠了，整晚腦海裏想的就是那幾句話：
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你已經開始戀愛了，你有我了
。。。。。。
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你已經開始戀愛了，你有我了
。。。。。。
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你已經開始戀愛了，你有我了
我夜裏三點鍾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在我的日誌裏寫下了一段話：
雲一緺，玉一梭，
澹澹衫兒薄薄羅，
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
簾外芭蕉三兩窠，
夜長人奈何！
思念總是因為距離而變的有重量有質感起來，沒有距離的思念就像是深海裏的遠古植物，你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卻無法輕易窺其真麵目，隻有潛入深海方能有實質的了解，"長距離的戀愛是一場賭博"，張小嫻如是說。距離給思念以重量和質感，卻同時給愛情以考驗和挫折。
即使知道結果，還是想去試一試，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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