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4 更新時間：21-06-02 09:42
清晨
窗外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宮人們皆已於淩晨清掃殿舍，早早守於龍歇殿外，等候國主早朝。
今日歲除，亦是辭舊迎新，萬象更新。
由侍從伺候江遇龍盥洗穿戴。
銀郎隨候殿內，隻待他著袞冕禮服行出。
宮人們皆行跪拜禮，齊聲道：
“國主萬安！”
“國主萬安！”
“……”
銀郎於側攙扶江遇龍跨出殿門，繼坐轎椅，由宮人帶至朝殿，百官皆著禮服等候。
江遇龍走下轎椅時，險因足下打滑而跌地，幸而銀郎攙穩，起身繼行入殿堂之端。
百官見後，齊致行禮：
“歲除迎新，國主萬安，國運昌盛！”
“歲除迎新，國主萬安，國運昌盛！”
“……”
江遇龍輕抬一手：“諸官請起，今日歲除，朕與百官萬民齊賀佳節，願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百官繼而拱手至眉，躬身道：
“國主心向萬民，必定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國主心向萬民，必定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
好一波職業彩虹屁。
遂聞殿外不遠處炮竹聲響。
繼而宮人行近攙著江遇龍走下台階，由百官中央行至殿外，數名禮官並成兩排人隊。
江遇龍隨中而行，接續穿過三道正紅朱漆門，由城牆旁側石階而上，積雪已被清掃，繼由轎椅代替步行，百官隨後。
大約半個時辰，直至一座宗祠前，轎椅放下，宮人隨即攙扶江遇龍行入祠廳。
入正廳，抬首則見穿鬥抬梁，四麵牆壁皆刻麒麟，橫梁懸紅黃雙布，下方一台則為諸帝牌位，正前各擺香爐貢品。
一禮官行入，欠身引其帶至一門，待江遇龍出，則見數名禮官於前紛紛下跪，目前為一座高台，正中央放有一鼎巨型青銅禮壇，前方另有一個供桌，案上皆為豐盛貢品，其中牛羊豬三者頭顱最為顯目。
少頃，禮官躬身遞來一炷香燭，敬詞道：“一為祭天，望天佑玄未，請國主獻香！”
炮竹再響。
江遇龍迎前插入第一根香，鞠禮時，則見身後大臣於雪地中叩拜三回。
待江遇龍立身，禮官隨遞去二炷香燭，道：“二為祭地，望地母育玄未五穀豐登，請國主獻香！”
炮竹響，江遇龍複插入第二根香，行禮，百官亦是。
禮官再遞第三炷香燭，道：“三為祭宗廟，願祖主護佑玄未繁榮昌盛，請國主獻香！”
“……”
重複上述步驟，直至奉祀結束。
……
後回至朝堂，又有內務官向百官發放節日紅喜袋（紅包）。
每一位官吏接到紅喜袋後便會向國主行禮，二者各自回禮。
發放結束即可離宮。
江遇龍坐於殿端一一回禮，不少嘴甜的官吏放足了各式各樣的彩虹屁，滿意而歸時不忘三跪九叩行大禮。
直至送走百官，江遇龍方歇了口氣，胃酸已經開始幹仗了，一陣一陣引他發餓，終回至龍歇殿時，見桌上擺滿豐盛吃食。
貼身太監迎前彎身道：“啟稟王上，各宮妃嬪的早膳皆以備齊，僅需您下旨便可送去。”
繁瑣的過場～
江遇龍隨揮手。
太監遂領旨退身：“是。”
然，身邊圍著這麼多宮人，江遇龍也不好下筷，隻吩咐：“都退下吧。”
“是。”
“是。”
“……”
待宮人們全部離殿，江遇龍即招呼一側銀郎過去落座：“過來吃飯。”
銀郎欲鞠禮。
江遇龍繼說：“別整這出。”
銀郎若笑，隨坐時，江遇龍遞去一副碗筷：“想吃啥吃啥。”
江遇龍正夾一塊牛肉：“餓慌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終於吃上飯了。”
銀郎隨給他碗中添肉。
江遇龍大口扒拉米飯，一口菜一口肉，止不住讚道：“香，餓的時候吃飯最香。”
銀郎另添一碗鮮湯放置江遇龍桌前。
江遇龍見他未動幾筷，夾幾塊肉給他：“你趕緊吃。”
銀郎笑了笑，見他吃得急，又遞去一盞茶。
江遇龍接過，一口飲下，爽道：“舒坦。”
話剛落，殿外便傳來一聲。
“啟稟王上，內務官求見。”
二人一對目，江遇龍即刻端坐，而銀郎則起身立於一側。
“進。”
猶見殿門外行入一個歡笑滿麵的男子便為內務官。
他特意整理官服，迎前施禮道：“國主萬安！”
江遇龍嗯了一聲。
內務官立身行近，彎身笑說：“微臣多有打擾，還望王上見諒。”
江遇龍：“無妨。”
內務官隨說：“微臣特來告知，王上的新人今日皆以入宮。”
江遇龍方頷首忽反應過來，繼而朝銀郎望去，見他麵呈微笑，不解其意。
不曾想，內務官接著說：“今夜宴會，幾位新人特為王上準備了樂舞，還請王上移駕觀賞。”
江遇龍疑惑：“可朕已將晚宴取消了。”
內務官奉迎道：“正是微臣特為王上一人置備的晚宴。”
江遇龍：“有心了。”
內務官笑得委婉：“微臣職責所在，到時還請王上移駕晚宴觀賞。”
江遇龍禁不住再瞟一眼銀郎，見他麵未改色，方揚起一笑：“朕定會前去。”
則見內務官躬身退下，稱心而歸。
……
人剛走，江遇龍就忙著解釋：“銀郎你聽我說，這個新人的事…”
銀郎回道：“王上不必解釋什麼。”
江遇龍：“……”
銀郎繼說：“王上的喜好並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江遇龍看不透他的表情：“看來是我多心了？”
銀郎未言。
江遇龍強自一笑：“你不介意就好。”
……
暮落時分，宮內燈火通明，遊廊各處皆掛著大紅燈籠，一排排於白雪中尤其添彩。
江遇龍立於殿外，隻見空中禮炮齊鳴，煙花斑斕多樣各顯姿態，此景美不勝收。
江遇龍停視半晌，道：“這便是年了。”
身後，銀郎倚在殿門，一同觀望。
身側偶有寒風掃過，江遇龍又覺淒涼，隨口說道：“明明各處都是炮竹聲，歲除佳節，為何不像從前那般愉悅？”
銀郎繼說：“王上心有隱衷。”
一語道破，則見江遇龍回身，猶顯詫色：老子想念爺奶他不會也看出來了吧？
銀郎盯著他，悠悠說道：“會是什麼呢？”
江遇龍未言。
這時，由廊道另一側走來兩排提著燈籠的宮人放下轎椅，迎前一人彎身道：“王上，晚宴開始了。”
江遇龍隨視一目銀郎，宮人即刻攙帶他落座轎椅。
行至半路便能聽見由一處大殿內傳出的奏樂聲。
隻待宮人停步，轎椅放下時，後有一名宮人不慎滑步，轎椅偏移，正當江遇龍歪身跌下，銀郎搶在宮人麵前接住。
所幸有驚無險，迎前管事的宮人當即賞了那名宮人兩記耳光，斥聲道：“怎麼辦事的！摔了王上你可擔待得起！”
大過年的，江遇龍自當不做責怪：“罷了，都退下吧。”
管事的宮人這才作罷，隨踹了那人一腳便領著所有人倉促撤了。
殿前門大開，殿內油燈金亮。
江遇龍掃一眼外部裝飾，看來是特意布置過的。
接續行近，但視殿內金碧輝煌，而殿堂中央，美女如雲。
即見兩名女子迎出，嬉笑著左挽右摟的生將江遇龍引至殿內主桌。
待他落座，眾多女子便齊聲行禮道：
“國主萬安！”
“國主萬安！”
“……”
江遇龍心都快酥化了，“快免禮。”
這時，內務官麻溜閃現於人前，一副邀功請賞的笑臉，介紹道：“王上，微臣身後這幾位正是您親選的新人。”
則見眾位美人由左至右自報芳名。
“陳阿彌。”
“王若芯。”
“楊芳華。”
“嚴楚楚。”
“……”
……
這感覺甚是怪異，若有一種逛花樓挑頭牌的趕腳？
咳！思想過分了，人家可都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姑娘。
隨聞樂師奏樂，美人們皆圍至一處，若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見其曼妙身姿輕緩展開，花兒綻放甚為驚豔。
舞姿隨樂聲展開。
身後隨行來兩名侍女屈膝替江遇龍斟酒。
江遇龍於其中愉悅不可自拔，猶忘了身側尚有一旁觀者，那便是銀郎，見江遇龍暢飲酒食，喜笑顏開，亦未做打擾。
須臾，則見一美人扭動纖纖腰姿輾轉於台階，一步一步跨至江遇龍桌前。
見她身著薄紗裙衫，委實美麗凍人。
美人繼而一轉身便俯身桌邊，隨手挑起一隻酒杯遞於江遇龍口邊，喂他飲下，酒暖過身，不多時便渾身燙熱起來，江遇龍隨手取下肩上貂襖。
隻見美人要走，江遇龍引手又將她拉至懷內。
這畫麵…好一個“昏君沉迷酒s“的姿態。
銀郎於一旁觀視，看不出是何心情，尤其平靜，似乎在等待江遇龍下一個動作。
果，江遇龍隨手拿起桌上一枚糕點放至美人紅唇邊，待她咬下半塊，江遇龍又將剩下的糕點含入口中。
這該si的“燈紅酒綠，花花世界”，江遇龍妥妥栽進去了。
二人推杯換盞，懷內美人亦是羞澀誘人。
終是酒蟲過腦，江遇龍神色迷恍，難以自製，見他踉蹌起身，美人吃力扶穩他。
江遇龍現場跳起一支不知其名的舞蹈，逗得美人們齊聲發笑。
隻見他彎身渾將一塊點心當做酒杯，暢意舉杯道：“來啊，今日歲除佳節，咱們繼續把酒言歡！”
話落便癱身倒下，直叫一側美人猝不及防，沒來及去扶。
江遇龍臥地仰麵朝殿頂，渾見雕梁畫棟於油燈下朦朧氣派，而身旁的美人輕輕搖晃著他的手臂，口中親昵喚著他。
江遇龍何其心悅，引手欲將她拉至懷內，不意，方伸去的手卻被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頃刻的功夫便將他橫抱懷內。
待江遇龍視向大手的主人，而視線朦朧，猶見一張尤為驚豔的麵容，方道：“美人的力氣委實驚為天人啊。”
則見此人挑唇一笑。
渾聽一句王上醉意濃盛，不便多飲，又聽內務官速去安排轎椅的傳喚，江遇龍便迷糊睡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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