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3 更新時間：09-02-18 20:56
“你幹什麼，為什麼打小落？”天羽衝到我跟前，把我擋在後麵。
“你就這麼對大嫂說話的嗎？還有，施小落，到底你施了什麼魔法，古羽死也不肯跟我去歐洲，不過你別得意，我還是那句話，古羽永遠不會是你的！”
韓星辰說完這些便走了，天羽轉過身來，用手撫著我的臉，輕輕的吹著氣，我移開他的手，拿起打掃的工具朝畫室走去，今天跟天羽說好了，要好好的打掃一下畫室，對，要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畫室並沒有因為古羽的離開而顯得有荒廢的感覺，還有一股人的味道，可見天羽經常進來這裏，我低下頭默默地整理著畫架畫板，還有古羽留在這裏的一些畫，我知道，天羽正站在畫室門口看著我，但是，我不願意抬起頭來。
對不起，天羽。
“這些……”我發現畫室一張桌子裏的抽屜裏放了許多油畫，而油畫的主角都是一個人，都是我，這是古羽什麼時候畫的，是他趁我不注意畫的嗎？他還說以後給我畫，其實他已經畫了許多了，隻是他不願意讓我知道，古羽，古羽。
“天羽，天羽，你看，這是古羽為我畫的，原來他沒有忘記他的諾言，原來他……”我報著這些畫哭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流在上麵。
“是的，是古羽為你畫的。小落，不要哭了。”天羽走過來，幫我擦著眼淚。
我的心情陡然變的很好，一切的不愉快都忘記了，我哼著歌打掃著，偶爾跟天羽相視一笑。
“咦？這裏還有一副畫。”我見到一副用布包起來的畫，便把它拆開了，一見它我的心便開始絞痛起來，那副畫，底部是以灰色調為主，很渾濁的一條河，河水沒有確定的流向，岸上是龜裂的土地，岸上有一隻手，那隻手，單獨的一隻手，很美麗的一隻手，很白很纖細，食指的上半部分有一隻戒指，戒指沒有套進去……
“那副畫是哥哥下個月舉辦畫展用的。”天羽解釋到。
“我知道古羽用這副話想說明什麼，他想說的是，他好想把戒指帶在心愛的人的手上，可是，他有很多苦衷，他很無奈，他沒有辦法給她戴上，是嗎？天羽，你說，古羽心裏想戴戒指那個人是不是我呀？”我說。
“恩……，是，那個人當然是小落。”
古羽的畫展如期舉行，我也去了，結果卻是我躺到了醫院裏，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我更自做多情的人了吧，我嘲笑著自己。還沒有完全康複，但是，我堅持出院，不顧天羽的反對。
從此，我再也不去老屋了，即使我知道那裏隻有天羽一個人，隻有他一個跟我一樣孤單的人，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我還是不願意去，恍惚中我似乎好幾次在窗戶那裏看見了古羽作畫的背影，但是，我知道那隻是我的幻覺，古羽，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也要離開了，離開這裏去另外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打算誰也不告訴，包括天羽，想到天羽我便很內疚，我知道他是為了我才沒有跟古羽走的，而古羽也肯定是因為不放心弟弟才沒有跟韓星辰去歐洲。天羽，天羽，你要好好保重！
可是我還沒有把行李收拾好，天羽卻離開了，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古羽也正好趕到，這是他婚後第一次見他。天羽已經閉上了眼睛，我看見了他微笑的樣子，似乎聽見他在說：
小落，我還沒有走
小落，我要留下來陪你
小落，如果我走了，你要堅強的活著，知道嗎？
小落，不要哭了
……
“這是天羽給你的信。”古羽說，並遞給我一個白色的信封。
我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眼淚決了堤，眼淚一滴一滴掉在信紙上。
“小落：
對不起，我要走了，我曾經說過，我會留下來陪你，但是，我做不到了……雖然我拚命跟自己說，我現在不可以走，小落，可憐的小落還需要我的陪伴，可惜……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長，我是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在減少，我卻從來不曾害怕過，但是，自從認識了小落，我開始害怕了，我好害怕沒有小落的日子，我好害怕一個人孤孤單單在天堂裏，我更害怕小落從此一個人，孤獨的時候沒有人陪，流眼淚了也沒有人擦，餓了就隻會吃泡麵，看哥哥的畫的時候又會暈倒……怎麼辦，小落，我一點也放心不下你，所以，小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微笑著麵對，好嗎？我會一直一直在旁邊看著你的，相信我，小落。
天羽絕筆”
是我害死了天羽，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天羽就不用留下來，如果天羽去了歐洲就不會死了，那裏有很好的醫生，如果……有那麼的的如果，而我在最後一刻還在想著怎麼離開他。天羽走了，最後一個在我身邊的人也走了。
天羽，你會孤單嗎？
沒有老屋的陪伴，天羽你會孤單嗎？
天羽，我不走了，小落留下來陪你。
我留了下來，天天去老屋一次，做一頓飯，放兩副碗筷，我知道天羽也在旁邊微笑著跟我一起吃飯雖然我的飯做的不好吃。
這天，當我剛走進老屋的時候，韓星辰早已經在裏麵了。
“古羽病了，你去看看她吧，我要去歐洲了，以後請你照顧他。”說完她扔下一個信封，不用說，是錢，我突然覺得很好笑，我把她推了出去，當她的麵把錢扔了，我不願意這些錢玷汙了天羽居住的地方，不願意這些人打擾了天羽的休息。
古羽病了，想起韓星辰的話，我打開許久不用的電腦，網上鋪天蓋地是關於古羽的消息：
“天才畫家突然畫不出作品來，究竟是江郎才盡還是另有玄機”
“與天夢簽約，畫壇新星古羽交不出作品”
“昔日畫界新秀，如今才思枯竭”
“昔日畫壇傳奇人物古羽因抑鬱症住院，妻子韓星辰另結新歡欲出國。”
“……”
我的頭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在醫院裏見到了古羽，一年多不見，他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眼睛深陷，臉色蠟黃，頭發也稀疏了許多，我去的時候他正倚在床頭，看著窗外。
“古羽。”我喚到。
他回過頭來。
“小落，是你嗎？你來了嗎？”
“是，是我，我來了。”
古羽看著我，我眼淚很快流下來了。
我們都沉默著，許久古羽開口了：
“小落，那些畫不是我畫的。”
“什麼……，畫？”
古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所有的畫都不是我畫的，我根本不會畫畫，是天羽，都是天羽畫的，我討厭畫畫，討厭油畫的味道，甚至討厭老屋，它那麼死氣沉沉，那天因為天羽又畫畫了我就跟他起了爭執，把他的畫架和畫扔了一地，還想把畫板丟出去，誰知道，我一開門就看到了你，小落，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愛上你了，我不可思議的在一秒鍾之內愛上你了，因為你就像一個超越塵世的仙子降落在老屋的門口，讓我苦悶的心有了清新的空氣，可是，你卻愛的是那些畫，是那畫畫的人。所以，等你走後，我懇求天羽，我說我愛你，請他不要拆穿我，就說那些畫都是我畫的，他答應了，後來我發現天羽也愛上你了的，他以前除了畫畫幾乎不說話的，可是自從你來了，他開始說話了，活潑了很多，但是，為了我他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我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但是，你知道的，我抵不住外麵的誘惑，雖然天羽警告過我不能讓外界知道這些畫，我不能出名，因為他的生命不長，不能一直替我畫，但是我……我，小落，對不起，答應替你畫一副畫，但是，我畫不了，小落……”
“不用了，我已經有了。”我打斷了古羽的話，走出了醫院，沒有再回頭。
現在，我隻想快點回到老屋去，去陪著天羽，我的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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