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10.11.12章

章節字數:8331  更新時間:09-03-27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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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第二天一早,阮離和泉兒便隨著歐陽燁離開了客棧。

    還是不習慣多了一個陌生人,但也隻有他知道碟穀在何處,阮離對此甚是無可奈何。

    “碟穀。”歐陽燁淡淡地說,眼睛直視前方。

    阮離知道,自己的毒拖不得,倒也並無怨言。

    “對哦,泉兒真笨!”泉兒吐吐舌頭,可愛十足的眨了眨眼睛,卻無法掩飾她雙頰淡淡的紅暈。

    路上,大家彼此沉默著,歐陽燁本不愛說話,連阮離也是沉默的主,隻有泉兒不時散發出清脆的笑聲。

    泉兒今天似乎過於活潑了……阮離細想,但又馬上否決了自己的結論,

    泉兒開心才好!

    走了小半日,阮離一行人已漸漸遠離了喧鬧的市集,遠方隱隱露出青山的輪廓。

    山很高。這是阮離的第一個想法。薄薄的雲霧繚繞在青山上,遠遠看去似一層朦朧的輕紗。臨近正午,陽光卻並不那麼炙熱,反而泄下柔和而溫柔的光,透過那夢幻的麵紗,遊走在蒼竹的葉尖,染上了一圈燦爛而又頑皮的光暈。。

    “去碟穀,我們得穿過這座山。”歐陽燁道。

    “這山很高,若步行起碼要3日。況且高山恐是嶙峋,要穿過並非易事。”阮離道。

    “不錯,所以要抓緊時間。”

    得到歐陽燁的回答,阮離表麵雖甚是平靜,但內心已是焦急。

    4日,這是最快的速度了!我的命不重要,隻是耽擱太久,姑姑會生氣的,若屆時我還未報仇,如何是好?

    可若不去那碟穀,以現在的我,怎麼可能刺殺宰相?

    況且這路……阮離眉頭一皺,這似乎是與宰相府背道相馳!

    歐陽燁是在帶著我往反方向走!他難道是……不會,我和他本是偶然相識,況且,我刺殺宰相的事,不可能被人知道。隻是這樣一來,我再從碟穀去往宰相府,不知又要花多少時日!

    早知當初應提防著李桐,不曾想他竟會反擊。阮離現在可是萬分懊惱了。

    這樣想著,阮離才發現已經無意識地跟著歐陽燁走進了山裏。泉兒隨在她身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出神,紅霞滿飛,眼裏流露出少女的嬌羞,和絲絲愛慕。

    少女懷……阮離努力趕走腦裏的想法,又忍不住看了看走在前方的歐陽燁。

    無論是不是多想,還是留心地好,阮離想。卻不曾發現泉兒的眼裏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羞澀,一片平靜……

    又走了兩個時辰,阮離便聽到了茂密的竹林裏隱隱的水聲。

    原來是一條清溪,淺淺地流過竹林。微風撫過林間,竹葉紛飛,奏出清涼的“沙沙”聲,一陣青草和著竹葉的芳香撲鼻而來,帶走了滿身的疲倦。

    風繼續吹著,舒適而涼爽,將散落在地上的竹葉輕柔地誘進溪裏,就這樣,小溪便快樂地攜著竹葉流向遠方……

    “在這裏歇吧。”歐陽燁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阮離。

    青竹的枝葉抵擋住林外那火辣的太陽,留下一片陰涼的綠蔭。但是還是有少數的陽光繞過那細細的葉尖,投射下細碎而零散的影子。

    “好……”

    “歐陽公子,你……你喝口水吧,一直走路總會渴啊……”還未等阮離說完,泉兒便急忙將水壺遞給歐陽燁。

    “謝謝。”歐陽燁接過水壺,深邃的眼卻看著阮離,濃濃的墨黑在眼裏化開。

    “我不渴。”阮離說。

    歐陽燁打開水壺蓋子,薄唇微抿,垂下眼,靜靜地喝了一口,還給了泉兒。

    泉兒欣喜地接過水壺,猛然想起了她的離姐姐,小心翼翼地問:“姐姐喝水嗎?”

    阮離望著泉兒,這話雖是關心,但她分明看到泉兒的手死死地拽著水壺,仿佛寶貝似的牢牢抱在懷裏。

    阮離隻得吐出兩個字:“不喝。”

    不再看著泉兒,阮離席地而坐。

    溪麵泛著冷冷的光,阮離有點恍惚,不知是否因這林間陰冷的太陽,她似乎問了泉兒一個問題。

    “泉兒,你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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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片刻,他們便繼續上路了。泉兒跟著歐陽燁走在前麵,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自然而然忽略掉了她的離姐姐,也正好給了阮離整理心緒的時間。

    剛才在溪旁不知怎麼了,阮離竟鬼使神差地將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幸好被泉兒的笑聲蓋過,否則真真是尷尬了。

    此時,阮離的心裏就像千萬條被打亂的絲線一樣,煩悶不堪。

    泉兒從小和自己在一起,是唯一一個一直在身邊陪伴自己的人,現在也有了喜歡的人了啊。

    本應該替泉兒高興的,可為什麼那高興裏竟透著無法掩飾的落寞?

    嫉妒……想法快速地劃過阮離的腦海,無奈承認,阮離確實是嫉妒了,嫉妒歐陽燁搶走了她的泉兒。

    我不要孤獨!不要!阮離的內心在呐喊,可是為什麼就算以前泉兒眼裏隻有自己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那連黑暗都淹沒的孤獨?

    為什麼這浮華的紅塵,就不曾有人走進過我心裏?

    愛是什麼?恨又是什麼?

    瘋狂的念頭一閃而過……

    “什麼聲音?”歐陽燁突然說,表情嚴肅。

    “歐陽公子,泉兒沒有聽到啊。”泉兒一臉迷惑,但還是因為歐陽燁的臉色而擔憂起來。

    “阮姑娘聽到了嗎?”歐陽燁繼而問向阮離。

    “應該是大型的動物。”阮離又細聽了一會兒,接著說,“從腳步聲來看,此物雖身體龐大,但步伐輕盈,亦是用前掌著地才有的效果。如此擅於心計的恐是……”

    “老……老虎!”泉兒失聲尖叫起來,臉變得煞白。

    “泉兒猜得不錯,因為它已經在我們前麵了。”阮離道。

    剛才跟蹤他們的,果然是一隻老虎。不過,這隻老虎卻與普通的林中之虎有所不同。

    它全身雪白,一身漂亮的皮毛不染塵埃,隻有眉心一點竟有一簇金色的像火焰的毛發,平添了一絲仙氣。

    此時它湛藍色的眼眸正緊緊地盯著阮離等人,戒備而略帶凶狠。

    反觀阮離他們的局勢便甚是不妙了。泉兒不會武功,阮離也是武功盡失,隻有歐陽燁能與之對抗。但無論歐陽燁武功再高,終是不能在保護她們的情況下再去對抗一隻猛虎!

    何況,歐陽燁與阮離本是路人,他怎會為了自己而犧牲性命?

    阮離想了想,心下便冷了幾分。

    “阮姑娘帶著吟姑娘先走,越快越好!”歐陽燁拔出佩劍,氣氛頓時緊張。

    猛虎亦作好了進攻的準備。

    “公子你呢?”阮離反問,畢竟讓別人犧牲的事,阮離做不出來。

    “姑娘放心,在下隨後就到。”歐陽燁說,眼裏的墨更濃了,仿佛是為了極力掩飾某種呼之欲出的感情。

    心裏暖暖的……

    “歐陽公子,泉兒不會丟下你的!姐姐先走吧!”泉兒語氣抽噎,阮離登時才看到淚流滿麵的泉兒。

    泉兒,你對他的感情如此之深了嗎?才短短數日啊!阮離心裏湧出難掩的落寞,不知為何,她看到泉兒的目光閃了閃。

    “嗷!”白虎發出一陣石破天驚的吼叫,煞氣衝天,直直撲向歐陽燁。它的牙齒陰森而寒冷,仿佛瞬間就能將人撕裂!

    歐陽燁運足內力,反手一掌,擊向白虎的麵門,卻不料白虎一個閃身,虛晃一招,竟咬向阮離。

    歐陽燁眼裏驚恐,未加思考便用手擋住了白虎的去勢,生生接了白虎的一爪!濃烈的血腥衝了出來,使得白虎更加興奮異常。那雙湛藍的眼睛不知何時竟變成了血紅色,猶如來自修羅地獄的使者,滿臉嗜血的渴望。

    “歐陽公子!”泉兒尖叫,卻隻能遠遠地看著,不敢近身。

    阮離震驚非常,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久久說不出話來,隻是用顫抖的手細細檢查著他的傷口。

    “你,為何……”

    “不怕,有我在呢。”歐陽燁的眸裏溢出深情,未受傷的手緊緊地握著阮離,卻不讓人覺得失禮,“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別人輕易傷了你去。”

    阮離渾身一震,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那麼留戀著什麼?這話好像千百年前也曾有一個人這樣對我說過。可是我,好像不記得了……

    頭好痛……心好涼……

    歐陽燁冷冷地看著白虎,說:“來吧,我定要收拾你這畜生。”說罷,便舉起了寶劍。

    白虎似乎對歐陽燁的寶劍有所畏懼,但嗜血的天性終究抵過了恐懼,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歐陽燁向前迎戰,但阮離分明看出他的手已不能使他強攻,血撒落了一地,有著妖異的美。

    “嗯……”歐陽燁悶哼一聲,原是他的招數露出了破綻,腿竟被白虎咬得鮮血淋漓!歐陽燁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再一次撲到在地上。

    “不要再打了。”阮離突然有點心疼,很奇怪的感覺啊!

    “姑娘是認為在下沒有能力保護姑娘了嗎?”歐陽燁緩緩地說,語氣悲涼,沉靜的臉有著淡淡的悲傷,“若在下去了,姑娘可否喚在下一聲燁?在下知是唐突,隻是……”隻是當我看到你獨然立於鬧市,那宛若白蓮的孤清時,便已傾心……

    “若你活下來,我便日日喚你燁,可好?”阮離不知為什麼,有點酸澀,有點不舍。

    “好。”歐陽燁的眼裏刹時流露出光彩,就如五色琉璃一般動人,平添了淡淡的風華。

    他們都忘了,還有一個泉兒,注視著這一切。他們都忘了,泉兒早已長大。後來阮離總想,若是當時沒忘了泉兒,回頭看看她,是否一切都會改變?

    歐陽燁正準備孤注一擲時,隻聽遙遙傳來一聲“且慢。”回頭望去,原是一位白發老翁,似有仙人之姿。

    “白虎,過來!趁老夫不在,又去嚇人!”

    “嗚~~”那白虎聽到老人的聲音,眼中戾氣全消,撒嬌地向他蹭去。

    “哎,罷了罷了,隻是又要連累我向別人賠禮道歉,你這家夥!”老人無限寵溺地摸了摸白虎毛茸茸的頭,眼光卻略帶調侃望向眾人。

    “前輩言重了。”歐陽燁道,疏離冷淡。

    “隻是內心有愧,不知道可否請各位到寒舍一聚,品品老夫的新茶?”老人把希望轉向阮離。

    “恭敬不如從命。”阮離說,卻看到歐陽燁焦急的眼神,隻得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這前輩恐是世外高人,輕易拒絕怕是不好,一杯茶水而已,不會耽擱趕路的。

    “好!痛快!老夫可是好久沒有遇著如此有趣的人了!”

    阮離看了看歐陽燁染血的青衣,心下不忍,本想扶起歐陽燁,卻不想泉兒立刻跑了過來,一把攙住歐陽燁的雙手,三個人都尷尬了一番,阮離隻好作罷。

    老人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最終神秘地一笑,唱到:“彼何人斯?胡逝我陳?我聞其聲,不見其身。

    不愧於天,不畏於天。

    彼何人斯?其為飄風。胡不自北,胡不自南。

    胡逝我梁?祗攪我心。

    爾之安行,亦不遑舍。爾之亟行,遑脂爾車。

    壹者之來,雲何其盱。……”

    笑著笑著,老人便向來的路走去,看似緩慢,卻讓人產生一種模糊的幻覺,眾人不由緊緊跟在身後,唯恐一晃眼老人就會不見蹤影。

    在竹林裏穿梭,老人終於在一個布滿藤條的山洞旁停住了,示意他們往前走。

    歐陽燁頓時警惕了起來,不肯邁動一步。畢竟深山裏住著一位老人已是奇怪,更何況還如此熱情相邀?他剛才走路的步伐也不似尋常之人,倒像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化羽輕功”。

    歐陽燁豈知在他猶疑之際,阮離早已毫不猶豫地進入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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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阮離進入洞穴,徑直向前走著。越往裏走,便逐漸明亮起來,絲毫沒有洞口的黑暗陰森。山間的風透過石頭的縫隙吹了進來,帶著絲絲的涼意和舒爽。

    洞很深,阮離一直走了很久,歐陽燁等人的聲音早已不見,不過阮離也不著急,慢慢走著。

    洞由開始的狹窄變得寬闊,隱隱有著溪水的潺潺聲和山風的呼呼聲。奇的是阮離竟聽到了小型動物穿梭的聲音,稀稀疏疏,倒不是很真切。

    走著走著,前方的路出現了岔口。阮離開始為難了,畢竟如此深的洞,自己又不甚熟悉,隻好坐在地上,暫且等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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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歐陽公子,姐姐進去了。“泉兒小心翼翼地說,生怕碰觸到了歐陽燁充滿殺氣的目光。

    “什麼?離兒……阮姑娘她……“歐陽燁的聲線顫抖而慌亂,趕忙瞄向身後,果然不見了阮離。

    泉兒聽到歐陽燁對姐姐親昵,心木地一疼,酸澀頓時湧上了心尖。

    “嗬嗬,年輕人還是不信任老夫啊,倒不如個姑娘灑脫。願不願進隨你,老夫先走一步。”老人說完便要進洞。

    “且慢!前輩請恕晚輩無禮,還請帶晚輩進洞吧。”離兒還在裏麵,哪怕是陷阱,也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歐陽燁不免有些苦惱焦躁,怕阮離出現閃失。

    老人長袖一甩,轉身帶著歐陽燁與泉兒進入了洞穴,以至於沒有人看到他眼裏的異樣……

    “姐姐!”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於看到了坐在石頭上快要睡著的阮離。

    “嗯……嗯?泉兒,你們終於來了。”阮離睜開惺忪的雙眼,朦朧的雙眼泛著水樣的光華。

    阮離鮮少有如此嬌媚動人的可愛模樣,看得歐陽燁心裏一動,隱隱有點燥熱。

    “姑娘倒好,睡得舒適,可憐老朽這把老骨頭差點和人打起來。”老人狡猾地竊笑,看著歐陽燁。

    歐陽燁再冷漠也不禁有點尷尬,隻得拱了拱手,賠禮道歉:“多有得罪,望前輩見諒,隻因前輩的武功著實高超,晚輩才……”

    “你是說我的‘化羽輕功’?”老人精光一閃,接著說,“我可不是當年那惡貫滿盈的胡大統,但這‘化羽輕功’卻與他頗有些淵源。”

    “胡大統?”阮離問出了聲,畢竟從小在山裏度過,江湖之事知道得少之又少。

    “是三十年前血洗江湖的盜賊。”歐陽燁回答。

    “盜賊能血洗江湖嗎?”泉兒趕忙插聲,眉頭皺了皺。

    “傳說他是無意之間經高人傳授了一套絕世武功,練成之後起了貪念,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人神共憤。具體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後來各大門派聯手鎮壓,才將其製服。而這‘化羽輕功’就是其中的一套絕頂輕功。”

    “小小年紀,知道得還不少。現在的江湖知道‘化羽輕功’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老人莞爾笑道,聲音突然發狠:“說!你到底是誰!”

    老人的身上散發出淩烈的氣息,阮離立刻感覺到了泉兒的驚慌和顫抖。

    “在下竹雲莊少莊主歐陽燁。”歐陽燁從容不迫,身上的氣勢絲毫不輸給老人。

    老人眯起眼睛,嚴厲地打量著歐陽燁,良久,他的目光終於柔和了下來,緩聲說道:“好!果然是歐陽振宇的兒子,俊傑之才。隻是不知你父親可好?”

    “前輩認識家父。”這下換歐陽燁有點吃驚了,他莫不是父親常常提起的……

    仿佛看穿了歐陽燁的想法,老人說:“當年胡大統血洗九大門派之後,老夫便歸隱了江湖,沒有想到今天得以見到振宇的兒子,也算欣慰了。孩子,當年我和你爹也算是心心相惜的知己啊!”

    “您是楚霸天,楚前輩?”歐陽燁反問。

    “你……你父親有提起過我?”楚霸天蒼老的臉上閃爍著激動,見歐陽燁點了點頭,那歡喜便更盛了。

    “難得他還記得……我以為他……”楚霸天有著瞬間的失落,但很快又歸隱不見。

    歐陽振宇沒有告訴歐陽燁,當年的楚霸天早已墮入魔道,他僅僅想給楚霸天保留一些顏麵。若他知道將來自己的兒子會因為楚霸天而改變這一切,不知他是否會後悔對歐陽燁的隱瞞。

    所以,現在的歐陽燁也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楚霸天是懷揣著怎樣地陰謀接近他和阮離的……

    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阮離冷靜下來,“敢問前輩,胡大統是您什麼人?”阮離從一開始聽到“化羽輕功”就知道這位前輩不簡單了。

    楚霸天回過神來,大笑道:“哈哈,好一個一針見血的丫頭,不錯,老夫正是胡大統的師父。那孽障,竟用我教授的武功殘害生靈,也是罪有應得。”

    “嗚嗚嗚……姐姐,他是殺人魔的師父,泉兒怕……”泉兒嗚嗚地哭出聲來,小臉嚇得慘白。

    “老夫又不是那孽障,小姑娘怕什麼!“楚霸天有點氣惱,卻又無可奈何地承受著泉兒看大灰狼一樣的眼神。

    阮離噗哧一笑,趕緊勸了起來“前輩不是要請我們喝茶嗎,再不走,這茶可是喝不到了。”

    “唉唉,怕了你們了。”楚霸天隻好氣鼓鼓地向前帶路。

    “走吧,我扶你。”阮離攙住歐陽燁,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歐陽燁的傷口又裂開了。

    “謝謝,離……阮姑娘。”歐陽燁有點受寵若驚,俊美的臉上有著真切的慌亂和難能的羞澀。

    漸漸地,他們又來到了剛才的岔路口,楚霸天毫不猶豫地向右走去。

    “楚前輩,這左邊不知是通向何方?”阮離終究是沒有忍住好奇。

    “老夫也不知,隻是勸姑娘還是不要進去為好,萬一有什麼猛獸呢,當然了,它是肯定打不過虎兒的。”楚霸天有點洋洋自得。

    阮離聽罷,隻得向右邊走去,若真有什麼猛獸,豈不是給歐陽燁添亂了?

    不知為什麼,總是隱隱覺得不安,不安什麼呢?阮離也不清楚,隻是望著那幽暗深邃的洞口,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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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楚霸天說。

    終於在繞過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阮離等人到達了楚霸天的寒舍。

    正值傍晚,黃昏的晚霞染紅了山穀一半的雲彩。那如血泣的夕陽妖豔而魅惑,一望無際的天邊,血色的雲朵在蔓延著,飄散著,一種浩然飄渺的的感覺蔓延全身,濺起點點滾燙而灼熱的傷。渾身都酥麻在了這美麗的晚霞中。

    山穀開滿了血色的花朵,給人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那花仿佛被鮮血染過似的,開得妖嬈,竟與那夕陽爭輝,看著看著,仿佛連鼻尖都有著淡淡血腥的甘甜。

    阮離的心裏湧起無限的渴望,渴望嚐嚐那花瓣的味道,那鮮紅如血的花瓣帶著詭異的魅惑指引著阮離……

    “姐姐,好美哦!”泉兒驚喜地叫道,使阮離瞬間清醒過來,恍惚看到了楚霸天詭異的笑。

    “沒想到已經傍晚了,看來隻好明天再一聚品茶了。不如各位就在寒舍住一晚吧。”楚霸天真誠地說。

    歐陽燁尋思良久,征詢地望著阮離。眼裏的尊重,讓阮離心裏泛起絲絲甜意。

    “恭敬不如從命了……”阮離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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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還不睡?”

    阮離站在床前,絲毫沒有睡意,望著那一片浩瀚的星海出神……

    夜晚的星星明亮地澄澈,細碎零散的在天際閃爍著,快樂而孤獨。隱隱飄來花兒清新的芳香,使得阮離更清醒了。

    “月圓了啊!”阮離回答到。

    泉兒這才想起了月圓對阮離意味著什麼,“姐姐為什麼一到月圓之夜就做那個怪夢呢?會不會是巧合啊。”

    “我……我也不知道。”阮離歎了一口氣,繼而說道“我沒有見過他,我甚至沒有見過他的臉,我隻知道他一身白衣,看著我的眼神。仿佛千百年前便已熟識。看到那雙眼,心就突然很痛,好複雜的感覺……”

    “姐姐小時候是不是見過什麼人,不記得了”泉兒的語氣裏有著明顯的探究,隻是阮離渾然不知。

    “他喚我蓮兒,可我不叫蓮兒。但一想到自己不是他喚的蓮兒,為什麼就會那麼難過?”阮離的手伸出窗外,似乎想要抓住那孤獨清冷的月光,卻是徒勞,平添了些傷感。

    泉兒的神色有絲輕鬆。

    “泉兒睡吧,我出去走走。”阮離看著泉兒迷糊地點點頭,很快便進入了夢鄉,才轉身離去。

    阮離走出房門,不想卻看到了月下孤身而立的歐陽燁。

    華美的月光傾瀉下來,投射下好看的弧度。

    歐陽燁深深地浸在銀色的月光中,淡淡的蕭索。俊美的臉上無法掩飾的思念,薄薄的唇習慣地緊抿著,含著倔強的深情。

    阮離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這樣的月光下,這樣的人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

    歐陽燁的心思,她不是不懂的……

    “阮……阮姑娘……”歐陽燁側過身來,正好看到了癡癡看著自己的阮離,一時緊張得結巴了起來。

    阮離突然有點想笑,這還是冷漠的歐陽燁嗎?

    心……似乎不那麼窒息了,是因為他嗎?

    “燁,還沒睡?”阮離眸若春水,綻放出笑容,或許和他在一起真的輕鬆很多。

    清冷的月光下,歐陽燁的心停止了跳動,隻因為那白蓮一般的少女為自己的傾城一笑。事隔了多年仍然記憶猶新。夜晚的風將她的白袍吹起,烏黑的發絲飛揚,蕩漾在歐陽燁的心裏,很深很深……

    “燁?”歐陽燁的大腦已經有點遲鈍,錯愕的表情配在俊美的臉上,竟可愛非常。

    “可是你要我喚你為燁的啊!”阮離調皮地笑著,放下了心防,儼然回到了那純真而無憂的童年。

    不管歐陽燁狂喜的神情,拉著他坐下,躺在了厚厚的草坪上。

    略帶露水的青草有著微微的潮濕,染濕了阮離的眼眸,帶著異樣的水潤和楚楚動人。

    “阮姑娘……我。”

    “喚我離兒就好。”阮離側過頭,含著笑意的雙眸望向歐陽燁,淡雅的氣質流轉,不知迷惑的誰的心。

    “離兒。”

    你可知我早就想如此喚你了……

    -----------我是不是很喜歡畫分割線啊,無語中……-------------

    “燁為什麼不睡。”

    “離兒不是也沒睡嗎?”歐陽燁難得一笑,滲出淡淡的溫柔。

    “被著月光所牽引,不知怎麼,就睡不著了。燁呢?”阮離反問。

    “想離兒了……“歐陽燁的眼眸深邃似海,墨黑而幽深。

    阮離白皙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粉,垂下了眼臉。

    “傻瓜,我不會迫你。”歐陽燁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阮離的鼻子,努力掩飾住自己的感情說道,“離兒,我等你真心喜歡上我的那天。”

    歐陽燁深情而溫柔的目光鎖住阮離,心下一顫,讓人幾乎迷失在這樣的深情中。

    阮離的眼裏有絲驚訝,然後卻是滿滿的感動。確實,隻因為今天月圓,隻因為今天脆弱的自己遇上了歐陽燁……

    “對不起……”我用你當了我脆弱的填補劑。

    “離兒,我永遠不需要對不起。”歐陽燁溫柔地托住阮離的臉頰,專注地說:“你可知我將所有的愛都給你了,便不會再給你其它任何的感情。我能給你的,隻有愛,沒有憤怒,沒有霸道,更沒有仇恨……”我將全世界的愛都給了你啊,離兒,你怎能自私地要求我給你其它的感情呢,我對你,隻有愛,而已……

    沒有仇恨……阮離的心從未如此安定過,隻因為那句沒有仇恨……隻是,我配得到這樣的歐陽燁嗎?……

    沉靜如水的月光,兩人各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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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麼樣了。”

    “大人放心,屬下已經讓他們住下,不知上麵有何指示。”

    “引他們去左洞,知道了嗎?”

    “這……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那阮離似乎中了‘十夜散’以‘凝香露’暫時克製,現下武功全失了。不如就……”殺氣滿屋。

    “胡鬧!聖上還未下旨,不可輕舉妄動!聖上說了,留著他們有大用處,恢複阮離的武功,引他們進洞。”

    “是。”

    今夜,不知何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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