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殤之罪  第2章

章節字數:2857  更新時間:09-02-21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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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歲的時候我瘋狂的愛上了畫畫,畫很多紅色的曼陀羅花。

    韓野家大得像一座宮殿,我有一個又大又寬敞的臥室。本來蘇景讓我同韓草睡在一起,可那家夥不同意,我當然也不同意。

    從學校回來,我幾乎都待在自己的臥室裏,不停的畫畫,畫紅色的曼陀羅花,然後鋪滿我的臥室。

    十二歲,我遇見了一個年輕的畫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告訴他我的名字。他教我畫畫,畫各種各樣的東西。

    我的曼陀羅花越來越美麗了。

    十六歲,上了高中。那是一所很有名氣的頂尖學校,我知道是蘇景花大價錢買來的錄取通知書。

    韓草也在這裏,那些人都叫“草”或“香水王子”,我第一次有了惡心的感覺。

    這株小草優秀而完美!

    我依然叫他小草,他也依然不承認我。

    我沒有一個朋友,我與周圍的人仿若隔了一個世界,我知道他們都在被後叫我“邪邪的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身後多了個叫李埃絡的男生。無論我走到哪裏,他總是不遠不近的走在我後麵。一次,我在拐角處停下,他走過來,愣了片刻,然後笑了笑說:“我叫李埃絡,是坐在你後麵的男生。”

    這樣,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我的同學。

    “我叫韓淺。”

    然後我走我的路,他靜靜跟在我身後。

    回到韓野家。

    外麵停了好多豪華的車子。

    進去,好像到了蜜蜂王國,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找到蘇景的時候她正和韓野接待著名品牌“香水王國”的老總,一個叫顏雙憶的豔麗女人。濃重的香水氣味真令人頭昏腦脹,惡心作嘔。來不及說什麼,我推開眼前的人往樓上跑了去。

    抬頭,瞧見了在樓平台上嬉笑的三人,韓草和顏雙憶的獨女阮桑桑以及一名女伴。

    見到我他們突然都不笑了,“小草。”每次見到韓草我都這樣叫他一聲。這個混蛋從不給我好臉色,現在我愈是覺得他討厭之至。

    他不應我,我繞過他們回臥室,身後傳來一個甜兮的女聲。“草,他就是韓淺吧。聽說他小時候受過刺激,精神有點不正常,是真的嗎?”

    精神不正常?原來別人是這麼看我的。我覺得好笑,卻笑不出來。

    回帶臥室,收拾好我所有的畫,居然有兩百多張!每一張都是紅色的曼陀羅花。

    抱著它們,我的心是如此寧靜,如此輕娛,好似抱著某樣消失已久卻無比心愛的“東西”。

    出來到達樓平台上,阮桑桑猛然向我撞來,兩百多張紅色曼陀羅花畫躍出樓欄,四散開去,在大廳上空飛舞飄落。大廳裏的人同時抬起了頭。

    我的心猝然停止了跳動,好似死去了一般。

    那一刻世界從我眼前消失了,我驚訝的發現我的沙漏早已不再流動,我的時間早已停止了走動,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早已無了絲毫的意義。

    韓草撿起一張散在腳邊的畫,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畫。我過去劈手奪過畫,狠狠的瞪他。

    “畫這種畫?有什麼了不起的,神經病——”阮桑桑帶著傲慢、蔑視與恥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她拿起一副畫高舉在眼前。

    我猜測她的用意,不僅心髒緊縮。

    “我會殺了你的。”

    我撲過去,那副畫在我眼前徒然一分為二,中間露出了一張布滿笑意的女人臉。

    我緊緊掐住她的脖子,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我的世界毀掉了,被這個女人撕成了兩半,我想要殺了她。

    阮桑桑拚命掙紮,抓我的頭發,還劃傷了我的脖子。身邊傳來陣陣尖叫與吵鬧聲,我聽見樓梯被踏得“咚咚”作響,我看見了蘇景扭曲得不成人樣的臉孔,我發祥所有人的樣子都變得恐怖猙獰。

    或許,我真的瘋了。

    韓草在我耳邊大叫,我無法聽清一字一句。他將我從阮桑桑身上拉開,然後死死抱住我往臥室裏拽。

    一扇紅門隔絕了外麵的世界,蘇景在門外呼喊。

    韓草將我摁在冰涼的低磚上,一邊在我耳邊呼氣低語。

    “冷靜一點。”他說,“別鬧了,好不好,淺……”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看著他,他笑了。

    “我知道你討厭我,不過沒關係,因為我也討厭你。”我用十分平常的語氣對他說。

    他又笑,我生氣了。掙紮,沒有成功。

    他掐捏我的下巴,又挽住我的脖子,用鑒賞家的目光在我臉上流轉。

    “你,果然是個壞孩子的胚芽!”

    他說這句話,令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真是可憐!”我假意同情的看著他,他震驚,手勁緩了緩,我乘機推開他站了起來。他坐在地上,既不看我也不回口。

    待到半夜,我開門出去,蘇景拿著我的畫站在門口,韓野麵色沉重的看著她。

    我接過畫說:“我討厭這裏,我要搬出去。”

    他們沒有問什麼,隻是小心翼翼的待我,勸我明天再走,他們好去聯係房子。我拒絕了,然後抱著我的畫離開,沒有帶走他們的一錢一物。

    秋將至,天涼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冷清的大街上,突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再這樣存活於世上。我跑進一條死胡同,拿出畫,一張一張的看,一張一張的燒,直至焚盡,我的心也就此空了。

    “這麼好的畫,幹嘛燒了?”

    我轉身出去,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胡同口,他的額側有一道深色的疤痕。

    我沒有理他,自行離開,不一會兒他追了上了上來,手裏多了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酒。

    他拉著我到路邊的長椅坐下。

    “我從沒見過那麼鮮豔的曼陀羅花。”他一邊喝酒一邊對我說著。

    我看了看他,在考慮要不要開始一個無聊人對另一個無聊人的對話,他卻仍在繼續。

    “你與我認識的一個小孩長得很像,他喜歡曼陀羅花,他說那花很可愛,就像他弟弟一樣。”

    “可愛?”

    “恩。是不是很奇怪,居然有人說花可愛,嗬……”

    我輕輕抿嘴,他看著我愣了一下,眼神中有著某種悔恨與痛楚的東西。

    “你的笑也和他很像。”

    笑?我驚訝的看著他,“我笑了?”

    “是啊。”他含糊的點了點頭,顯得有些醉了。“可惜啊!那孩子救了我,那幫混球殺了他……後來,我把他們全宰了,道上的人都說我太過心狠手辣,沒人敢來挑我……”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我默然站起,仿若失了靈魂的空殼般抬腿行去,沒有任何感覺。

    “你……”後麵傳來微弱而略帶顫抖的聲音,我頓足,望著空曠的夜空,心裏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你,是不是叫……小淺啊?”

    “不是。”

    我低下頭來回望路麵,然後緩步離去,直到那男人看不見我的時候才開始沒命的飛奔起來。

    雨,從來沒來得這麼合適,終於還是忍不住,我蹲在路邊狠狠的在雨中哭泣。淚水源源不斷,嗓子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隻是心裏在一陣一陣的抽痛,痛得無法呼吸,好像快要死掉一般。

    那個時候我也沒有哭啊……

    無聲的哭泣實在令人好笑,我突然不可抑製的大笑起來,雨水和著淚水流入口中,滑過嗓子。我掐住自己的脖子一邊咳著一邊喘息,感覺快要窒息了一般。

    “韓淺?”一個驚呼在我頭頂響起。我抬起頭,看見一個十分清秀的長發女孩撐著一把小紅傘站在我的身邊。她是誰,似乎在哪裏見過。頭好昏,眼前突然模糊了,我眼中的世界也驟然傾斜……

    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整潔的小臥室裏,李埃絡坐在旁邊。“你發燒了,不要說話,再睡會兒。”他笑了笑對我說,於是我又重新合上雙目,睡去。

    第二次醒來,窗外漆黑一片,斜空的一彎殘月時隱時現。李埃絡不在,室內沒有開燈。我爬起來脫光了衣服,然後裹著被單坐到窗欞上。風好冷,世界好靜,閉上眼睛忽然感到肩頭一陣刺痛。我睜開眼,看見一個男孩在咬我。似乎感覺到了我在看他,他抬起頭來展露出猶如紅色曼陀羅花一樣美麗的笑容。

    “小嵬?”我輕聲呼喚。燈開了,蘇景和韓野站在門口,還有那撐紅傘的女孩和李埃絡。

    我從窗欞上掉了下來,被韓野接住,這個時候頭又開始昏了。周圍好吵好吵,我聽不清一字一句,隻感覺被人抱著走了好久好久,直到渾身冰涼,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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