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哀愁淚

章節字數:5228  更新時間:09-03-27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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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那柳依依不過是來做客之人,斷然不會待之甚久的,卻不知她此次前來是隨其爹來江南參加武林大會,他爹柳若江乃是天下聞名的神劍山莊的莊主,又是現任武林盟主,更是鬱寒夜的師父。

    這般關係看來,鬱寒夜還是柳依依的師兄,而兩人更是有婚約在身,更是親密無間。借此武林大會將近,柳若江便住在了鬱府,柳依依亦跟著前來,自然也是住在鬱府了。

    我心裏本鬱鬱不歡,知曉這一重之後更是鬱悶難當,有種想要逃離之心,本是無畏之人,卻不想被感情之事所折磨,暗暗心痛之餘,哪能再看見兩人耳鬢廝磨,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之樣。

    可注意打定之後,卻不知該怎樣開口,會來江南鬱府實則是因為燕歌生之事,想要尋求一個庇護之地,保住自己這條小命罷了,卻不想心思動,淺情生,甚至會因他而哭,而心痛,想來真真是陷進去了。

    鬱鬱寡歡了三日,三日之中都沒有見到過鬱寒夜,偶爾有篤定的準備去找他之時,皆是尋不到他的人影,每每都隻有一個可能,便是陪著柳依依出門去逛去了,心裏更加的煩悶,煩躁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每日早上起來都是頂著個熊貓眼,當真就快成了動物園中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

    這般折磨之後,終是決定收拾了東西去向鬱寒夜告別,畢竟當時是他收留了我,留在在這裏躲難,要走也得與他知會一聲,更重要的是還想再見他一麵,後一個理由怕是重中之重。

    我拿著包袱去見鬱寒夜的時候,他正在庭院中的樹蔭下坐著,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白璧似的肌膚上泛著瑩潤的光澤,清風微拂青絲,雙眼清澈亮透,紅唇微啟,左手拿著折扇輕輕的搖晃著,右手把玩著一個青玉鍛造的精致的酒杯,酒杯之上有鴛鴦藤。

    見我走過去,鬱寒夜微微抬頭,瞧見我手中的包袱,略感驚愕的皺了皺眉,我輕輕一笑,幸得柳依依不在旁邊,這般也好,免得來作別還要再心痛一次。

    徑自在他對麵坐下,將包袱放在雙腿之上,我笑了笑:“今日怎麼這般有閑心,一個人坐在這裏品酒,不用去陪柳姑娘麼?”

    鬱寒夜放了手中的青玉杯在桌上,我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精致的紫檀木製的錦盒,錦盒之中躺在一個青玉杯,與他剛才把玩的一模一樣,想來是一對的,同色同樣精致,同樣的鴛鴦藤紋。

    鬱寒夜微微笑著:“依依她不是小孩子,不用我日日陪著她,我也總該有些空閑的時間做些自己該做的事情。”

    我定定的看了看他,清恬的麵容之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心裏泛苦,麵上卻是強自笑著:“我來跟你道別的,我要走了。”

    鬱寒夜微點頭:“我看出來了,為何要走?”

    我笑著說:“不想一直待在一個地方,想要出去走走。”

    鬱寒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難測,輕柔的笑意掛在唇角:“你一個人出門怕是危險得很,不如找個人陪你好了。”

    我忙推辭:“不用了,我能有什麼危險,一無家財萬貫,二無容貌傾城,三無身份地位,四無秘寶在身,有何可懼,是你想多了。”

    鬱寒夜不再說話,隻是麵容平靜的看著我,我笑笑:“好了,已經跟你說過了,那我這便走了,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說罷,站起身來,對著他又笑了笑,“後會有期。”

    鬱寒夜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心裏惴惴不安,似又有幾分期許,隻盼他出言挽留我一句,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可他終是出口了,卻不是我想聽的話:“一路小心,玩累了就回到這兒來。”

    我鼻子一酸,幾欲流出淚來,卻是強自忍住,無論如何我不會允許自己在他麵前哭這般難堪的。

    我笑了笑:“好,有空我定然會回來看你的。”

    出了寒香園,靠在院牆之上楞自哭了起來,身子無力的滑了下來,蹲在牆邊嚶嚶哭泣,忽又想起他或許會聽見哭聲,練武之人聽覺總是極其靈敏的,忙是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寒香園,頭也不回的忍痛離開了。

    卻是撞見了柳依依,她一見我便笑了起來,走到我身邊,見我手中的包袱,驚訝的看著我:“白姑娘,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我看著她白皙漂亮的麵容,暗暗歎口氣,笑著說道:“我要走了,我想我爹娘了,想回去看看他們。”

    柳依依的神色微緩,恢複平靜,唇角微揚,帶出好看的弧度,聲音柔和:“出來久了,自是會想家的,這也在所難免,卻不知你家在哪兒,這一來一去需花多長時間?”

    我愣了愣,不知她何以會問這樣的問題,大明朝的疆土我完全不熟悉,隻知想要離開鬱府,卻未曾想好要去哪裏,轉念之間,想起一個地名,說道:“我去江北。”

    柳依依尋思了一會兒,方笑顏如花:“江北離江南亦不遠,一來一去也就半月,倘若白姑娘想要在家多待些時日亦是足夠的。”

    我兀自愣怔的看著她,不明她話中的意思,疑惑的問道:“柳姑娘為何說這樣的話,我實在是不明白,還望柳姑娘明說。”

    柳依依嬌笑了一下,麵上湧起一片緋紅,聲音甜美:“聽你這般問,看來寒夜師兄並未將我們成親的事情告知於你,三個月後我和寒夜師兄會成親,還想要白姑娘來參加婚禮呢,白姑娘是師兄的朋友,自是不能少的,卻不知白姑娘會不會來呢?”

    我如遭雷擊,腦子裏麵一片混亂,雖早已知道他倆乃是未婚夫妻,可現下裏猛然聽見他們要成親的事情,怎能不驚訝,看著柳依依一臉期許的模樣,我怔忡的看著她許久,聽她喚了我一聲才楞自回過神來,輕點頭:“會的,三個月後我定然會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柳依依很高興的笑了笑:“這便好,白姑娘莫要忘記了。”

    我木訥的點點頭:“我定會牢記在心,不會忘記,柳姑娘放心,我要走了,先行告辭。”

    柳依依嬌笑著輕點頭:“白姑娘一路小心。”

    我依舊木訥的點點頭,轉身便走,淚水已經忍不住泛出眼眶,無聲流淌。

    淚眼朦朧的走著,緊緊的抓著手中的包袱,想起鬱寒夜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鬱鬱的,他不就想說他會跟柳依依成親嗎?不就是這句話嗎,要說就說啊,幹嗎擺出那樣一副詭秘難測的模樣!

    為何他不說,他幹嗎不說,幹嗎要讓我從柳依依的口裏聽見這樣的話來,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倘若他直接告訴我他要成親了,要和柳依依成親了,我會傷心會難過,卻不會像這樣痛徹心扉了。

    原來一直都是我傻,一直都是我笨,竟會笨到以為他心裏有我,以為他還是有那麼一絲的在乎我的,會出言挽留,會溫言相勸,會一臉落寞傷心的說他要成親了,可他沒有,現在我才發現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想太多了。

    “怎麼哭成這個德性,真是難看,難怪人家要美人不要你了!”

    “管你什麼事,給我滾開,”我頭也不用抬,看也不用看就知道麵前的人是誰,我憤怒的吼著。

    楚紫軒玩味的看著我,一臉戲虐的神色:“嘖嘖,瞧你這德性,哭得跟個什麼似的,吼的聲音簡直像個母夜叉,你瞧人家,容貌秀美如花,聲音甜美婉轉似黃鶯吟唱,讓我選,我也會選她的,寒夜的眼光一向都很好,不會選錯的。”

    我抬頭狠狠的瞪著他,楚紫軒笑靨勝花,我看著卻是毒火攻心,一巴掌打過去,楚紫軒微一抬手就抓住了我的手,我憤怒的瞪著他,掙開他的手,怒吼道:“讓開,本小姐要過去。”

    楚紫軒依舊一臉春風得意似的笑容,笑得極其開懷,一張風華絕代的臉越發的美豔,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笑彎成月牙形狀,散發出萬種風情,我楞自呆了呆,忙是使勁搖搖頭,一把推開他,逃也似的走了。

    我以為我走得夠快了,楚紫軒走得比我還快,也不知是不是練過武功,所以腳下生風,容易趕上我,我斜眼看他,他的嘴角依舊掛著笑容,我惡狠狠的瞪他。

    楚紫軒輕靈的聲音傳來:“別做這副樣子了,難看死了,臉上殘留著淚痕,眉頭緊皺,一臉的悲苦像,偏還要瞪著死魚眼,當真是醜死了。”

    我很不溫雅的罵了一句:“關你屁事,給我起開。”

    楚紫軒的麵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複又笑了起來:“女孩子家的,說話怎麼能這麼粗魯,你這下子又不如人家了,唉。”語畢,還故意長歎一聲,像是極其可惜似的。

    我停下腳步,狠狠的瞪著他,怒火中燒,忽地腳下發力,狠狠的朝他踢去,他輕易的就避開了,我卻是腳下一滑,來了個劈腿,幸得以前練過舞蹈,這樣的動作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忙輕鬆的站起身來,朝著他齜牙咧嘴一番,末了,說道:“您老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如人也罷,您老就別再跟著我了,行麼?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卻是撞上了一個硬硬的大塊物,身子向後跌去,連連退了幾步才站住,惱怒的朝那物體看過去,竟是楚紫軒攔在了前麵,臉上沒有了那不羈的笑容,反倒是少有的平靜之色。

    我心下惱怒,正待開罵,他卻是平靜而又認真的說道:“淨顧著跟你說笑了,倒是忘了來找你是有事的。”我微愣,這家夥找我能有什麼事,多半是瞎掰,他卻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一般,繼續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看我這樣子是像跟你開玩笑麼?如果不是凝鬆生病了要找你,我才不會這會兒來找你呢,我早就跑到萬花樓喝花酒去了,左抱一個右抱一個,哪用得著瞧你丫頭這副醜樣子……”

    他正自喋喋不休,我卻是心下慌亂,一聽見凝鬆生病了,就緊張起來,這小子平日裏跟我關係不錯,我今日裏準備離開,竟還沒去跟他告別呢,這會兒竟聽見了他生病的消息,也不知嚴不嚴重。

    我衝上前去,抓住楚紫軒的衣服,急切的問道:“凝鬆在哪兒呢?得了什麼病,嚴不嚴重?”

    楚紫軒愣愣的看著我不說話,我一把鬆開他,還是自己去找他比較好,這樣還快些。

    結果等我闖進凝鬆的房間的時候,凝鬆嚇了一大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愣了許久,然後結結巴巴的看著我,問道:“姐姐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我怔然的看著他,看著他麵前滿桌的豐盛的食物,再看他紅光滿麵的模樣,哪像是有病之人,分明是活蹦亂跳,精神極佳之人,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眼拙看走了眼,忙是上前拉著凝鬆細細端詳起來,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不發燒,很正常的溫度,又溫言問道:“凝鬆,你頭疼麼?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凝鬆疑惑的看著我,那副神情頗有些像在看一個神經質的人,然後他拿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又在我手上把把脈,一臉困惑的樣子看著我:“姐姐,你沒事吧?”

    我忽然意識到我犯了很大的一個錯誤,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來,轉身便要走,就看著穿著一身紫色衣衫的楚紫軒進門來,一臉輕柔的笑意,陽光被他擋在身後,白璧無瑕的麵上纖塵不染,真真是風華絕代一佳人。

    我鄙夷的看著他,他的目光穿過我,看向凝鬆,一臉驚訝狀的說道:“凝鬆,你怎麼起來了,不是說身子不適嗎?這麼快就好了?”

    我回過頭去看凝鬆,凝鬆微皺眉,臉帶微微痛苦之色:“還沒呢?頭還疼著呢?唉,也不知怎麼了,今兒個起來頭就疼得厲害,剛剛好點了,現在又疼了起來。”說罷,還做一副頭疼的模樣坐了下來,一手捂著腦袋,一臉痛苦之色。

    我走到他麵前,懷疑的看著他:“裝的吧?剛才還好好的,凝鬆你可別好的不學學壞的騙人,否則日後我不理你了。”

    凝鬆倒是聰明,忙是轉眼話題:“姐姐你拿著包袱幹嗎?難道你要走了麼?”

    我點點頭:“是啊,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頭疼就去躺著,以後要好好讀書,要學好,做個正直誠實的人,知道麼?”

    凝鬆抱住我的胳膊,撒嬌道:“姐姐,你幹嗎要走?是因為柳依依嗎?姐姐,你不要走啦,她有什麼了不起的,三叔又不喜歡她,你不要在意,柳依依她過段時間就會走了,姐姐你不要走,留在這裏好不好?”

    我聽見柳依依的名字心裏就不爽,想起之前她說她要和寒夜成親了,笑靨如花,忙道:“你不知道她要和寒夜成親了嗎?我留在這裏幹嗎?看著他們成親嗎?不行,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

    凝鬆死死的拉著我:“不要走啦,哎呦,我頭疼,真的疼得厲害。”他剛一說完,就鬆開了抓著我的手,雙手抱頭,低聲痛呼起來。

    我一慌,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怎麼啦?怎麼會這樣?”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紫軒突然開口:“他這是老毛病了,平日裏瞧著挺好的,若是受到什麼刺激,便會發病。”

    楚紫軒抱起凝鬆,走到床邊,將凝鬆小心的放在床上,我看著滿臉痛苦樣的凝鬆,問道:“怎麼會這樣呢?發生什麼事情落下的病根?”

    楚紫軒還未答話,凝鬆便睜眼看著我,朝我伸出手,我忙握住他的手,凝鬆細聲說道:“姐姐你不要走,我喜歡姐姐你留在這裏陪我,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想起楚紫軒方才的話,凝鬆不能受刺激,忙是用力點頭:“好,我不走,你不要多想,我答應你留在這裏陪著你,凝鬆最乖了,我最喜歡凝鬆了,怎麼會離開你呢,就算我走也會帶著你一起離開的。”

    凝鬆輕笑了一下,便昏睡過去,我嚇了一跳,楚紫軒輕聲說道:“不礙事,我點了他的睡穴,讓他好生睡一覺,醒來之後就會沒事的。”

    我愣怔的點點頭。

    楚紫軒俯下身來靠近我,臉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哪日你對我說這話就好了。”

    我猛的轉頭,他的唇貼在了我的臉上,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抬手便要給他一巴掌,他輕易的便抓住了我的手,我大怒,他卻是風情萬種的笑了起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突然轉過來的,再說了,不就是碰了下臉嗎,至於這麼激動麼?”

    我憤懣的看著他,甩開他的手,他繼續笑著:“倘若你要和我上床了,你豈不是要把我剁了?”

    “你知道就好,少打主意,”話一出口,方又覺著不對,忙又說道:“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會有的,你不用擔心你的小命。”

    楚紫軒別有深意的看著我笑,然後出了門去,我困惑的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了的凝鬆,幫他理理頭發,待了一會兒才離開回房。

    倘若我知道他們的計謀,倘若我緊緊的防備著楚紫軒,倘若那時我離開了鬱府,日後便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可世間最沒用的就是猜想,倘若之字最不值錢,更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於是,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攔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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